薛晨聽着葛青虹的講述,腦袋裡自然而然的勾勒出了一副連綿的場景畫面,原本同時祁王府傳承的一家人,在幾十年的分離後已經完全成了陌生人,同室操戈,互相傷害。
“那份契約已經過去了太久,雲山是知道的,可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而小周山也一直不知道去了哪裡,直到半年前纔再次出現在雲州省內,而就在一個多月前,小周山的人拿着那份契約找上門來,要求雲山履行契約,雙方進行比拼,決定泰和集團的歸屬。”
“呵,小周山的人有些太貪婪了吧,縱然泰和集團是從過去的產業中發展過來的,可是花費了多少心血纔有了現在,竟然想要憑藉着一份契約就想圖謀?”薛晨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感覺小周山的人過分了。
“是啊,所以雲山自然不會答應,畢竟,矛盾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最好能過去就算了,雖然小周山死了當家人,可祁家的那個三爺爺也因爲受了重傷,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也因爲留下了病根三十多歲就去了,可以說是一命換了一命。”
祁雲山的想法是好的,過去的隨風而去吧,兩家以後也不要在又任何瓜葛了,可是小周山的人明顯盯上了泰和集團這麼一份產業,提出了要求,要麼就按照契約兩家進行比拼,贏家拿走這份產業,輸的淨身出戶。
如果不想比拼也可以,但是也要拿出一半的泰和集團的產業來給小周山作爲補償。
“等雲山拒絕了後,小周山的人竟然完全不要臉皮,拿小聰作爲威脅!”葛青虹氣的咬緊牙關。
小聰,也就是祁雲山夫婦的兒子,人在國外留學。
“小周山是看出來現在的祁王府傳承人員凋敝,所以才上門欺人的!”
薛晨心思一動:“之前來的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應該也是祁王府的傳承人吧,可怎麼會……”看樣子可不像是一家人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小周山的人呢。
一提到那兩位惡客,葛青虹的臉色變得就更加的不太好了,臉頰發白,憤然不已:“說起來,吳克峰和劉驁都是因爲那張契約,雲山的爺爺始終有些擔憂契約一事,而到了上一代,祁王府的傳承人已經十分凋零,只剩下祁家祖孫三代人,於是雲山的爺爺就收了一個徒弟,也就是劉驁,雲山的師叔,但人依舊還是人太少,後來,雲山的父親又收了一個徒弟就是吳克峰。”
祁雲山的爺爺和父親先後去世,於是祁王府傳承就剩下了四個人,祁雲山本人和妻子葛青虹還有那劉驁和吳克峰,至於二人的兒子則無心祁王府的傳承,而是去了國外留學讀書。
說起來,祁王府傳承只剩下最後四個人,但就這四個人的心也不是在一起的,各有算計。
泰和集團自然是祁家的產業,而劉驁和吳克峰也都在在裡面身居高位,對集團的管理甚至要更多與祁雲山夫婦二人。
原本大家還算和睦,雖然偶爾那兩個人擅自做主對泰和集團進行一些大的動作,但祁雲山是個性格隨和之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可是等到小周山的人登門,想要奪走泰和集團,本應該共同維護祁王府傳承,守護泰和集團的兩個人卻沒有那麼做,反而鬧起了內訌,要求祁雲山答應小周山的要求,將一半產業送給小周山的人。
“他倆瘋了?”薛晨愣住了。
“他倆沒瘋,因爲在這幾年時間,這兩個人暗中做了許多手腳,差不多泰和集團四成左右的產業都被兩人弄到了各自的名下,他倆打算送出去的是沒有控制在手的那一部分,如此一來,泰和集團就徹底的被小周山和他們兩個瓜分了,而云山和我則會被踢出局。”
“可笑!”薛晨嘲弄的笑了一聲,“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們兩個認爲小周山的人會放過他倆?肯定也會想辦法將那部分產業也都搶走的。”
“雲山也這麼說過,說應該團結起來,共同對抗小周山纔對,也把你剛纔說的話說與了那兩人,可那兩人卻說早已經想到了後路,已經和潛龍會談好了,潛龍會威懾小周山的人,不敢動另一部分產業的。”葛青虹微微的低了下頭,情緒很是低落。
竟然這麼複雜!薛晨沒想到,潛龍會也突然插手進來,這分明也是想要分一杯羹啊,否則也不會肯替那兩個人撐腰,和小周山的人對峙。
那麼現在看來,祁雲山夫婦似乎是最弱勢的,外面又修行傳承小周山的人和異能者潛龍會,裡面又有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兩個人完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了,繼續這樣下去,這家雲州省最大的民企泰和集團就要徹底的被瓜分易主了。
等兩人到了餐廳沒一會兒,祁雲山也去而復返,對葛青虹說到:“我剛纔和父親早年的一個朋友通了電話,他人在美國,在當地有些能量,讓他照顧小聰。”語氣中隱隱的透着幾分絕然。
“雲山……”葛青虹抿緊了嘴巴,目光直視着自己的丈夫。
“這份家業是我們祁家人用了將近五十年才積累下來的,不能到了我的手裡敗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和門外的那些豺狼虎豹鬥上一鬥的。”祁雲山神色決絕。
祁雲山既然不肯放棄自己的家業,那麼看起來只能履行祁家太爺爺和小周山定下的七月了,進行一番比鬥。
席間,薛晨沒有再問其他,只是在離開前問了一句,有幾分把握,祁雲山神情平靜,說最多三成。而小周山給出的最大的期限是這個月的月末,比鬥也就是會發生在那一天,還有十三天。
“修行之人的比鬥……”
薛晨還從來沒有見過,自然,要去看上一看。
從陽安回到了海城後,薛晨沒有忘記一件事,就是研究夢境,怎麼才能讓自己更多次的做那種奇怪的夢。
爲了印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連三天時間,薛晨都獨自坐在房間,滿腦子想着修行的事,希望晚上能夠做夢。
可是,結果讓他很失望,晚上倒是做夢了,可並不是他希望的那種夢,而是很普通的夢,夢到了大學時的事,夢到了小時候下河摸蛤蟆的場景。
這也讓薛晨明白了一個道理,有心栽花花不放,無心栽柳柳成蔭,強求反倒不可行,看起來只能隨緣了。
一連三天都留在家中,所求又沒有的達成,薛晨的心裡多多少少有點鬱悶,早早的來到了店裡,王東還沒到,只有他和兩個夥計在。
他自己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可茶水還沒等喝到嘴裡,夥計就上樓和他說來了客人,而這個客人的身份有點意思,是星河實業的太子許銘。
“他?”
薛晨真的是有點意外了,許銘怎麼會突然登門,沒有道理的啊,他們兩個人之間可是很久都沒有再發生什麼糾葛了,許銘突然上門,是爲了什麼呢?
等下了樓,薛晨一看,還真的是許銘,不過在許銘一旁還有另外一個年齡相當的青年,看樣子,許銘對此人的態度還挺客氣的。
自然,薛晨就對那個陌生的青年多看了兩眼,樣貌算不上英俊,可是眉宇之間倒是挺有英氣,只是隱隱的有幾分傲氣。
“許公子,好久不見,不知道有什麼生意要照顧小店?”薛晨做人的準則是待客人以誠,要用飽滿的態度,當然,如果客人是惡客,不是真的來做買賣的,那就是另一種態度了。
薛晨可謂是熱情,可許銘的態度就不怎麼好了,絲毫不掩飾那股極度的厭惡之情,哼了一聲後說:“我是來照顧你的這家小店,可是能不能做成這筆生意就看你的了,這位是我的朋友,他喜歡和田玉,你們店裡應該有吧,統統去哪裡,記得品質要上等的,別拿殘次品來糊弄我。”
這時,那個冷峻的青年補充了一句:“就算是沒有經過雕琢的原石也是可以的。”
“哦,和田玉,有的,稍等。”薛晨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了夥計兩聲,不一會兒取來了幾樣,放在了這兩人面前。
一共四五樣,玉佩,掛件,小擺飾都有,雖然算不得頂尖的精品,可也都是幾十萬的好東西,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許銘沒說話,一旁那個青年淡淡說道:“都太小了。”
“沒更大的了嗎?”許銘扭頭問道。
薛晨搖頭,店裡的和田玉還真沒有大料的,他自己倒是有,可當然不會賣,還需要用來不止玉石陣呢。
許銘和那人一聽沒有,也沒有打算就留,起身就準備走,臨走前,許銘還不忘懟一句:“哼,想要照顧你這個小店,可惜,沒有拿得出手的貨。”
這時,門外停下了一輛小貨車,一個男人從車廂跳下來走進店內:“薛先生,您的貨到了。”
“搬到店裡吧。”薛晨點點頭。
兩個物流搬運工人立刻忙活了起來,打開貨車艙門,開始往下搬運,全都是木條箱子,裡面裝的是從玉礦那邊開採出來的和田玉毛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