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感恩於高家先祖遺留下來的丹藥救命之恩,可也不願意再聽高氏兄弟狂妄不堪的話語,心裡想,如果此人真的那麼好對付,玉龍洞白家早就將人殺死了,更何況,上面可是還有着維護修行界秩序的執法者在。
待到高家兄弟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魏尚揮了揮手讓其他人也離開了,獨自一人來到了薛晨安頓下來的住處。
見到魏尚來了,薛晨起身相迎,二人面對面的隔着茶桌坐下。
“薛先生,對於此事,我仙碑宗可以做出賠償。”魏尚沉吟了一後,講道。
薛晨微微的點了點頭,反問道:“這麼說,魏宗主承認卻有盜竊靈氣一事了?”
魏尚擺擺手說不要稱呼他魏宗主:“我仙碑宗內部……除了一點糾紛,以至於現在還沒有真正的宗主,至於盜竊靈氣一事,我已經弄清楚了,確有其事,我不會否認。”
他肯護佑高家兄弟可就是因爲他念着舊情,是一個有品行的人,否則,他大可以置之不理這些爛攤子,自然也不願意昧着良心否認盜竊靈氣一事。
“薛先生,你看如此可好,你少了多少靈氣,可以來我仙碑宗的領地上討回去……五倍,如何?”魏尚提議道。
偷一還五,總某種意義上說已經算是很合理了。
但薛晨一點意動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簡單的說道:“僅此而已?”
魏尚淡然道:“薛先生還有什麼要求,儘可說出來。”
“賠償靈氣的事情就算了,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盜竊了靈氣的兩個人付出應得的代價!我看還是按照修行界的老規矩老處理好了。”
老規矩就是將行竊之人從傳承中剔除出去,並且將此事廣爲人,讓行竊者臭名遠揚,再無修行之路可走,以儆效尤,警告所有的傳承修行者都不要妄動心思貪圖他人靈氣,這樣才能長久的保證修行界的安穩。
“老規矩……”魏尚卻默然了,仙碑宗會有南北之分就是因爲高家的兩兄弟,就是不想看到仙碑宗內再無高氏,他又怎麼能讓高氏最後的兩個傳人如此不光彩的被踢出傳承,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呢。
魏尚並不知道,如果換一種情況,薛晨很有可能就接受了五倍靈氣賠償,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耗費太多的精力。
可是,想到高家兄弟那囂張驕縱的樣子,還有那指鹿爲馬顛倒黑白的嘴臉,薛晨心裡就怒火中燒,又怎麼肯如此簡單的就瞭解此事?!
“薛先生,此事是我仙碑宗錯在先,這一點我不會否認,可是如果非要按照修行界的老規矩來處理,恕在下很難做到,如果你有其他要求儘可提出來,一切都好商量,實在不行,可以那術法作爲賠償也不是不可以。”
魏尚心裡也忍不住嘆氣,想到,此時罷了後是應該好好的和高力高珏談一談了,他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這種事情。
見到魏尚很客氣的同自己商量,薛晨也不願意絲毫不給情面,畢竟對方是仙碑宗北宗的掌權者,地位不一般,看起來也是一個不錯的人。
“魏先生,我倒是很想知道,您爲何一定要維護那兩個人?更是願意拿出傳承術法來賠償,值得嗎?”
他雖然沒有火眼金睛,但也能夠看出來那姓高的兩兄弟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修行上也不見得有多高明,更是驕縱輕狂之輩,值得用拿出傳承術法來維護?
魏尚並不想多談仙碑宗內部的一些糾葛,就沒有迴應這個問題:“薛先生,除了按照老規矩辦,就沒有其他商量的餘地了嗎?還是希望薛先生能夠給我和仙碑宗一個薄面,日後,仙碑宗就是閣下的朋友。”
見到魏尚將姿態放的這麼低,話也說的如此誠懇,薛晨眉頭動了一下,也很坦然的說道:“如果是在沒有見到那兩個人之前,我自然願意答應,可是現在不行,魏先生,您應該明白的,也希望您能夠理解。”
他本是“失主”,手裡拿着確鑿的證據上門來討個說法,結果呢,行竊者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的樣子,反而還反過來理直氣壯的指責他,可謂是囂張到了極致,不討個說法,這口氣他怎麼可能咽的下去!
魏尚的態度的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可這不是關鍵,誰做的事情就要由誰來承擔,不是旁人可以頂替的!
“唉。”魏尚眉心緊蹙。
在半個時辰後,魏尚離開了。
經過一番交流,薛晨給出了最低的底限,那就是讓行竊的兩人到他的面前親自來道歉,除此外,別無其他的要求,賠償?他不需要!也不在乎損失的那一點靈氣,如果這還做不到,抱歉,只能聯繫修行界執法者!
回去後,魏尚將高力和高珏兩兄弟叫到了自己的面前,說而說薛晨的最底要求,希望二人能夠親自前去道歉,此事也就算了解了。
這在他看來已經是很好解決了,本就做錯了事情,而且還是修行界很嚴重很忌諱的行竊靈氣,道個歉就能瞭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是,他沒有料到高家兄弟一口就拒絕了,而且還遠不止拒絕那麼簡單。
“什麼?讓我二人去給那個小子賠禮道歉,就憑他,配嗎?我兄弟兩人可是仙碑宗創始人的後人,他算是個什麼東西,連一個正統的傳承都沒有,就是一個土雞瓦狗,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道歉?他好大的膽子!要我說,直接宰了他也好,對了,他不是從白家那裡的來了三個術法?在弄死他之前可以嚴刑拷打,將他的術法傳承全都交出來,反正他也沒有傳承根基,也不用擔心什麼。”
聽着高力和高珏兩兄弟的言語,一個語氣高高在上將一個能夠將玉龍洞白家挑落下馬的年輕人當做土雞瓦狗,而另一個更是心狠手辣想要奪人命,魏尚眼底的情感很複雜,一瞬間,心裡有些動搖,自己真的要將這兩人維護到底嗎?
“住口!”
正在商議着該怎麼處置不知天高地厚的薛晨的高家兩兄弟被這一聲怒喝給嚇的一哆嗦,都看向魏尚。
魏尚眼神中多了幾分凌厲:“這件事本就是你們兩人做錯了,而且還是大錯,如今只是當面道歉而已,已經是很不易,還想怎樣?難道真的打算按照老規矩辦事,被剔除傳承,臭名遠揚,徹底的沒有修行的希望才肯?”
魏尚是半隻腳跨入丹華境界的修行者了,對於抱成人丹已經略有領悟,很具有威嚴,可是,高家兄弟從小就驕縱慣了,更是將自己當做仙碑宗的主人,眼高於頂,根本不會去體會魏尚的好心。
“敢?仙碑宗是我高家的先祖創立的,誰敢讓我二人離開仙碑宗?那就是欺師滅祖的行爲,那纔是臭名遠揚!”高力惡狠狠說道。
高珏也在此開始複述高家先祖的豐功偉績:“我高家先祖觀仙碑得傳承,後廣度民衆,成立仙碑宗,功德無量……高家五代先祖爲了維護仙碑宗的尊嚴與來敵論道……”
說到最後,高珏又特意的提起了舊時。
“十五年前,有魏姓年輕人,因修練術法失誤,幾乎靈晶崩潰而亡,幸得我高家先祖遺留的一枚靈丹,方得以還魂有了今日!做人,不能忘恩!”
魏尚只感覺胸口一陣憋悶,臉色也漸漸泛白,頭部開始陣陣刺痛,全身都變的無力,有些茫然,不該如何是好。一面是恩義,一面是德行。
他甚至想到,如果當初沒有接受那顆丹藥,也許就不會有此刻的煎熬了。
“想要讓我兄弟道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高家兩兄弟挑着眉梢,一臉不屑。
“那如果他通知了執法者來評判此事,那又該如何?那時,這件事情就不是能夠善了的了,說不得你二人就會被剔除仙碑宗,做出的行竊之事也會徹底的傳開,不僅是你們二人,就連仙碑宗的名聲都會有損,想過沒有?”魏尚淡淡的質問道。
他擔心這兩人對於執法者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特意解釋了一番,執法者是幾個頂級傳承挑選出來負責維護各地修行界安穩的,代表的是諸多頂尖傳承的意志,沒有人可以違逆,更別說是仙碑宗這樣一個二流墊底的傳承了。
“簡單,殺了這個姓薛的,一切麻煩就全都沒了。”高力滿不在乎說道。
“你有本事殺了他?”魏尚擰着眉頭,反問。
高力同高珏對視一眼後說道:“這件事就不麻煩你操心了,我兄弟兩人自然有辦法,想要殺人,還不簡單?我二人作爲高家的後人,豈是可以外人能夠欺辱的?過了今夜,世界上就沒有姓薛的那個小子了。”
魏尚心裡暗驚,望着滿臉自信的高家兩兄弟,很奇怪兩人怎麼會這麼有自信就能殺死薛晨?難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手段不成。
“該不會二人手裡有高家先祖前輩留下來的什麼壓箱底的東西?”
高家兩兄弟扭頭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