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遭遇了一個半步丹華突然出現,似乎還是死者的朋友,薛晨當機立斷的做出了一個最妥當的選擇,那就是避開!
他還沒有自信能夠和半步丹華交手,畢竟,半步丹華在修行界也是非常稀少的存在,也許不能說是萬中無一,但是一個類似於玉龍洞和馬氏一族這樣的二流傳承最多也就那麼一兩個半步丹華而已。
更何況他剛剛激鬥一番,靈晶內的靈氣已經十不存一,已經完全沒有一戰之力,爲了以防萬一,及時的避開是最好的選擇。
施展縮地成寸,在離開了始發地十幾公里後他停下了,一方面是沒有察覺到後面有人追來,再有就是靈晶內的靈氣已經徹底的枯竭,但是他還不能立刻佈置聚靈陣來補充靈氣,這個距離還是太短了,一旦佈置聚靈鎮肯定會引起大範圍的靈氣波動,很輕易的就會被半步丹華給察覺到。
他從疾行變成步行,等又拉開了十幾公里的範圍,這才着手佈置聚靈陣,用吐納法吸收進入到體內,迅速的補充了匱乏的靈晶。
補充了靈氣後他站起身,眼睛裡閃爍着,迅速的分析考慮着。
他本打算將兩個人全部殺死的,在處理一下身體,任誰也不會知道是他做的,這樣做他也完全問心無愧!
“想要殺人奪寶,那就要做好被殺被奪寶的準備!”
這是他做人的一個觀念,他的確做到了,人死在了他的手上,靈器黃昏葫蘆也到了他的手裡,正所謂殺人奪寶!
日月星宗從此少了一個有能力衝擊丹化境的砥柱中流!也是薛晨親手殺死的境界最高的一個修行者,煉晶大圓滿!
如果人死後真的有靈魂存在,那麼想必此刻季侯君的靈魂正在痛苦的後悔,後悔自己輕敵了,後悔從始至終都沒有將眼前的年輕人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子罷了。
是的,作爲日月星宗的內核心人物,有資本這麼想,因爲日月星宗雖然也是二流傳承,可確是二流傳承中可以排進前五的,不是甘南和雲州兩省任何一個傳承可以比得上的。
假如薛晨是一個一流傳承的傳承弟子,先不說他季侯君是否有那個膽量殺人奪寶,就算是敢也肯定會全力以赴,不敢有一點輕敵,因爲對方是一流傳承走出來的,豈會是泛泛之輩?而且萬一讓人逃了,那就是一樁禍事,就是日月星宗也保不住他!
正是因爲輕視的心理,季侯君死了,以傲慢的姿態戰鬥,付出了慘死的代價。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最多隻有二流傳承的地方出來的年輕人,不只有一件靈級頂尖靈器,而是三件!只是沒有能力逼得薛晨動用陰陽眼罷了。
“那個女人還活着,被一個半步丹華救下來,不出意外,肯定會立刻着手調查我的身份,用不了一天就能確定我的信息。”
想要確定他實在是太容易了,只要將他的模樣描述一下,很容易就確定是他。
“那時肯定會登門找我算賬,我該如何應對?”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快速的思考着怎麼解決這件事。
逃?他自然不會逃,他的確有能力逃掉,不論那個死者背後是什麼傳承,都有自信不會被找到,可是他能逃嗎?當然不會,因爲這裡是他的家,他的親人朋友,還有他的事業和生活都在這裡,他不可能捨棄這一切。
更何況,他從來不認爲自己不該殺人,不該奪寶,沒有做錯事情,那爲何要逃?天大地大,拳頭最大,道理也大!
“也罷,既然肯定會找到我,那我也沒有必要躲藏,我直接等着他們來找我好了。”但在那些人登門之前,他還要做一些準備。
將一切都考慮周全後,他叩開天門,邁步消失在原地。
而二十多公里外,上官虹已經止住了痛哭,打算將丈夫季侯君的屍體進行安置,沒有下葬,也沒有就地焚燒,而是打算將屍體帶回去,這是殺人的證據,她要讓殺人者死在丈夫屍體的面前!
樊山海在女人對着屍體發呆發狠的時候也已經大概的偵查了一下附近,看了一下各種術法殘留的痕跡,皺起了眉頭,心裡也忍不住驚詫,季侯君怎麼會死?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可他還是能夠大致上感覺得到,殺人者的境界並不高,也就煉晶初期的樣子,而季侯君可是多年的煉晶大圓滿啊!
煉晶大圓滿和煉晶初期雖然同是煉晶境界,可實際上差距是非常大的,無論是靈晶內靈氣的量級,還是術法的掌握都是壓倒性的。
“季道友應該掌握了日月星宗的諸多核心術法,尤其是那大日墮天,可是寶級下品的術法,對付一個煉晶初期,可以輕鬆的碾殺……”
可無論多麼不可思議,眼前的就是事實,煉晶大圓滿的季侯君死了,被人生生的捏碎了頭骨而死,死的很透徹,可以看出殺人者的絕然,沒有一點留手的意思。
“好殘忍,好霸道!”樊山海冷哼一聲,心中對於殺人者的印象更加的惡劣,貼上了生性殘暴的標籤。
偵查完了現場後,他走回過去,看了一眼季侯君的時候,而後對上官虹道:“請節哀,上官道友也請放心,作爲被委派負責兩省的執法者,此事我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上官虹擡起哭的發紅的眼睛望着樊山海,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咬牙切齒,歇斯底里的尖聲道:“他一定要死!將他的皮剝下來,骨頭一根根的捏碎,替君哥報仇!”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去最近的縣城樺南縣,將季道友的屍體安置,而後再談其他,人是跑不了的,就算人跑了,但還有他的傳承在,總會有一個交代。”
說完,樊山海手裡掐了一個法訣,對準旁邊的一棵樹釋放了一道綠光,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被綠光射中的大樹樹幹位置開始膨脹扭曲,隨後竟然從裡面掙脫出來一個綠色的樹人。
綠色的樹人走了過來,在樊山海的意念控制下抱起了季侯君的屍體。
跟在一旁的兩個年輕男女看到這一幕,都眼睛一亮,露出了仰慕的神采。
“師父的這個萬物生術法真是不可思議,簡直是化腐朽爲神奇。”
“那是自然,萬物生術法可是我們東山省太平道傳承最核心的術法,沒有之一,是寶級中品的術法,擁有這種層面術法的二流傳承屈指可數。”
“那倒是,我還見過師父修煉此術法變出一個石頭人來,那石頭人力大無窮,力量堪比煉晶大圓滿的體術修行者呢……”
一行四人朝着山脈外的樺南縣行去,後面,一個詭異的綠色樹人雙手抱着屍體跟在後面,如果這一幕被普通人看到,一定會被嚇個半死。
當到了樺南縣,樊山海打了兩個電話,然後就通過一些渠道將屍體暫且放入了縣醫院的太平間安置,等在酒店裡安頓下來後就向上官虹詢問事情的經過。
上官虹已經重新打扮過了,重新恢復了之前的端莊典雅,只是那臉上的表情依舊猙獰,眼眸裡的光彩也充滿戾氣。
“上官道友,可否和我說一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殺人者的身份,姓甚名誰,來自哪個傳承?而季道友又怎麼會與之發生爭鬥,還……不幸身亡。”
上官虹沉默了一瞬,眉心用力的擰着,嗓音尖銳而充滿怨懟:“那個該死的小畜生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肯定是雲州省某個傳承的人,一定能找到他的,你一定會替我丈夫報仇,殺了他的,對不對?不,不需要殺了他,你只要將他擒住就足夠了,交給我!我會帶他回我們日月星宗,讓他受盡萬般折磨,讓他付出一百倍、一千倍的代價後再殺了他!”
她恨啊!他們夫妻本就恩愛,不止是在日月星宗,就是修行界很多人眼裡都是神仙眷侶一樣,丈夫是她最大的依靠,不出意外,她未來很有可能成爲丹化境修士的夫人,水漲船高,地位也變得尊崇,更是可以通過丈夫獲得一些靈丹妙藥,可以紅顏永駐,增長壽元。
可現在,一切都破滅了!毀掉了她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該死的小子!
看着滿腦子報仇的上官虹,樊山海心裡很理解,緩了一會兒後纔再次開口:“我說過了,這件事我肯定是要管上一管的,上官道友,還請先節哀,將事情的經過說與我聽,這才方便找到殺人者,而後才方便捉拿定罪,做出處理。”
這一次輪到上官虹不說話了,緊閉着嘴巴,眼睛裡的恨意減弱了三分,多了幾分閃爍,許久才說:“樊先生,過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殺了我的丈夫,日月星宗的一位英才,未來的丹化境,這已經足夠了,就是那個小子死十遍都足以贖罪!”
作爲半步丹華,樊山海的心思自然是很敏銳,很輕易的察覺到了女人在有意遮掩這什麼不肯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