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昂的闊綽讓在場的男女都暗暗驚歎,不到半個小時時間輸了一萬多塊,可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顯然是絲毫不心疼,也不在意。
杜濤回身看到薛晨來了,興奮的招呼道:“薛晨,過來玩兩把不?”
“好。”薛晨眼神微動,順勢坐在了杜濤一旁。
等薛晨剛一坐下,杜濤就歪了一下身子,附耳小聲說道:“薛晨,這老小子不差錢,牌技還差,使勁贏他,反正八成都是民脂民膏,來路不正的錢。”
薛晨輕笑一聲,望向陳昂,恰好陳昂也正看向他,二人對視了一眼,都笑呵呵的點頭示意了一下。
三張牌發到手裡後,薛晨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向對面陳昂,隨意的問道:“陳先生,聽說你有一個賺錢的好項目?”沒有人注意到薛晨問話的同時,雙眼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異光。
陳昂的一雙眼睛笑眯着,眼底飛快閃過的一抹得意和得逞的光芒,接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簡單的答應了一聲:“是啊。”
不待陳昂多說,在場的一些男女同學已經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都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想要參加,跟着這位家世不凡的公子哥喝口湯。
沒有理會周圍同學的話語,薛晨扔掉了手中的牌,看着陳昂,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則漸漸的冷了下來。
他心裡發出一聲感嘆,不是爲自己,而是爲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些想要糊弄他的人,因爲雙方完全不站在同一個層面。
擁有讀心能力的他沒有任何人能夠欺騙,除非這個人的騙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能夠做到完全欺騙自己的內心,否則,一切障眼法分分鐘就被他看穿。
他很可憐出現在自己周圍的那些騙子,大千世界,這麼多的城市,那麼多的人,你偏偏跑到我面前來玩騙術,那不是老壽星上吊,自己找死麼。
甚至可以說,揭穿一個人的謊言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成就感了,因爲完全就是信手拈來,就像是一個重量級的拳擊手一拳打倒一個孩童,完全就是欺負人。
而眼前的這位“開國少將的曾孫”就很不幸,就是這麼一位悲催的人士。
當發動讀心術,薛晨一瞬間就捕捉到了此人內心真實的想法,讓他很失望,果然來路不正,狗屁的開國少將的曾孫。
唯一讓他略感欣慰的是魏玲月至少不是此人的同夥,從此人內心的活動看來,她同樣是受害者,而且是受騙最深的一位。
現在的問題來了,該怎麼處理他呢,顯然現在就揭穿很不合適,因爲會有人相信他嗎?不得不說這位少將曾孫的演技的確很有水平,不僅場面話說的大,張嘴就是億萬富豪、社會名流,閉嘴就是上億的大項目。而且也捨得下本錢,明明抓了一手好牌,爲了輸錢表現的自己很闊綽,愣是棄牌了。
“有意思。“薛晨忍不住眯着眼睛輕聲道。
“哈哈,我最近手氣真不錯啊。”杜濤又贏了牌,將桌面上的將近兩千塊錢收入手中,然後扭頭問了一句,“薛晨,你說什麼有意思?”
“我說的自然是陳先生的投資項目有意思了。”薛晨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這時,依偎在陳昂身旁的魏玲月巧笑一聲,揚着白膩的脖頸,語氣彷彿站在雲端一般輕飄飄的說道:“薛晨,看在你這兩天忙前忙後的接送我們兩個,你也拿出點錢投進來吧,反正那麼大的項目,多你一個也不算多,大家同學一場,就當幫你們一把了。”
看着面前的一衆大學同學,魏玲月說完這番話後心裡別提多舒暢了,她在大學是就和同班同學來往極少,爲什麼會在畢業後來參加楊光的婚禮,自然就是爲了這一刻,讓所有同學都羨慕她找了這麼一個男朋友。
薛晨決定多談談這個陳昂的底,於是在發動了讀心能力的同時,和他聊了起來,很快,這個人的底細就被他弄的一清二楚。
讓他大感意外的是,這件事情比他想的還要複雜一些,原來欺騙他和他的這些同學全都是順帶着摟草打兔子,主要目標是魏玲月!
根據此人的內心活動,他知道了此人和開國少將八竿子打不着,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且過去還因爲詐騙蹲過兩年大牢!
出獄後就加入了一個十幾人的團伙,魏玲月以及魏玲月的父母就是這一次的目標,這個圈套比他想的要大的多,涉及的詐騙金額更是多達數千萬,如果成功了,那麼魏玲月的家庭可能瞬間傾家蕩產!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薛晨眉頭擰了一下,他怎麼可能坐視自己的這些大學同學被騙,雖然他對魏玲月這個女人不是很感冒,可畢竟同學一場,也不想看到她的家庭遭受災難。
想到這裡,他起身對所有人點了點頭,包括陳昂,然後走了出去,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撥打出去了電話。
“喂,薛晨,你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電話接通,對面傳來劉晴霜笑吟吟的清脆嗓音。
“我要報案。”薛晨言簡意賅的說道。
“報案,什麼案子?”劉晴霜語氣頓了一下,問道。
“詐騙案!”薛晨不緊不慢的說了十多分鐘,然後掛斷了電話。
在薛晨再次走回棋牌室後,大概過去了二十分鐘,突然間,棋牌室的門被推開了,涌入了進來四個全副武裝的刑警,正是英姿颯爽,眉眼凌厲的劉晴霜帶隊。
看到突然闖進來了四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棋牌室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大部分同學心裡都一驚,暗道難道是來抓賭的?就連唱k的,打檯球的也都被驚動了,趕了過來。
而陳昂看到衝入進來的四名警察,臉上神情陡然一緊。
劉晴霜看向坐在面前的薛晨,問道:“人呢?”
“喏,就是那位。”薛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臉上的神情稍有些不對勁的陳昂。
劉晴霜柳眉一豎,喝道:“給他抓起來!”
咔嚓嚓!
帶來的三名刑警第一時間衝了過去,將陳昂給制服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憑什麼抓我?”陳昂面色一陣青白,大聲吼道。
魏玲月也傻眼了,站起身怒視向劉晴霜,叱喝道:“你們憑什麼抓人?知不知道他是誰,開國少將陳杰夫的曾孫,還不放開?”
在場的所有的男女也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會突然又警察過來把陳昂抓了?膽子也太肥了,竟然敢對少將的曾孫動手動腳。
劉晴霜也完全是聽從薛晨的吩咐過來抓人,她只是大概的知道抓的這個人是一個詐騙犯,正在實施一個涉及幾千萬的詐騙犯罪行爲,具體的她還真不知曉,她敢在沒有仔細調查瞭解的情況下抓人,完全是對薛晨的信任。
現在聽到被抓的這個男人號稱是開過少將陳杰夫的曾孫,讓她稍微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到,有陳杰夫這位開國少將嗎?
薛晨起身,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不急不緩的說道:“同學們不用緊張,人是我叫來的,至於爲什麼叫警察來呢,原因很簡單,因爲這位不是什麼少將的曾孫,就是一個騙子而已,我不想看到大家受騙,財產上受到損失,所以就報了案。”
看着站起身的薛晨一五一十的說完這番話,所有的同學都面面相覷,一時間心底全都發生了十八級的大地震,陳昂是騙子?可怎麼看都不像是騙子啊。
“薛晨!”一聲飽含着憤怒的嗓音壓蓋過了所有的嘈雜聲音,魏玲月滿面寒霜,明眸怒睜,盯着薛晨,“薛晨,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小心眼的人,竟然想要陷害陳昂,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犯罪,是在玩火,還不趕緊讓他們放開陳昂,給他道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再幫你說話。”
小心眼?看着魏玲月,薛晨丈二摸不着頭腦,這和小心眼有什麼關心嗎?
見到薛晨對自己的這番話不爲所動,魏玲月氣的緊咬着牙:“你真是太卑鄙了,當初在大學時,我不就是拒絕了你麼,你竟然懷恨到現在,竟然妄圖陷害陳昂。”
哄~
魏玲月的這番話立刻將房間內的氣氛點燃了,喧譁聲轟然而起。
“薛晨追求過魏玲月,還被拒絕了?”
“難道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他現在因愛生恨,陷害陳昂?”
“不會吧,我看薛晨不像是一個頭腦衝動的人,這可是犯罪啊。”
“這也說不定,愛情這個東西,就算是再精明的男人也繞不過去。”
劉晴霜站在一旁,也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兩人。
薛晨也懵了一下,整張臉都糾結了,不敢相信的反問道:“等等,我什麼時候追求過你,還被拒絕了?”
魏玲月冷笑着,眸光爍爍的道:“你不要裝糊塗?可是你親手將寫的情書送到我的手上的,不得不說,你的文采很差,是我看過的最讓我不喜歡的情書。”
情書?薛晨腦袋裡劃過一道電光,扭身看着一旁的王東,大聲問道:“王胖子,你寫的那封情書難道沒有署名嗎?”
王東咧了下嘴角:“好像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