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除了三足金蟾前的四個瓷碗裡都有不少團在一起的紙條,巴圖臉上笑意更盛了,至於三足金蟾不受歡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拿出來的目的就是湊數的,爲的就是凸顯出其他四件古玩的珍貴。
跟在一旁的王彪子很懂事,不等吩咐,就急忙彎下腰,笑呵呵的雙手端擺在了巴圖的面前。
再次注意到王彪子,齊虎心裡依舊有些不爽,顯然十年前的老朋友早就靠不住了。
巴圖伸手從瓷碗中拿出一團紙,抖開來瞧了一眼,當即說道:“宋老闆出價三十五萬。”
圍坐着的買家中一個男子輕輕的點了下頭,即是和其他買家示意,也是承認這個出價。
用了兩三分鐘,所有對唐卡的出價就都公佈了出來,一共五個人出價,最高價格爲五十三萬元。
“恭喜耿老闆,這件精美的唐卡屬於您了。”巴圖笑着朝着一位賣家伸手示意了一下,“稍後等所有的價格全都揭曉後,我們再進行轉賬。”
接下來宣佈的就是齊虎念念不忘的帶銙了。
帶銙也算不上主流的收藏品,但到場的買家似乎都不是外行,所以出價的人也不少,足有六個人。
當巴圖一一的將每個人的出價全都宣佈出來後,齊虎聽到自己的一百二十萬的出價最高,比第二高的出價只多了五萬,用力的拍了一下巴掌,興奮的幾乎差點跳起來,起身後大笑一聲,朝着四周抱拳:“多謝各位承讓了。”
巴圖笑呵呵的道賀了一句:“恭喜齊老闆,嗯,這套王宮大侯用過的帶銙佩戴在齊大老闆的身上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比預想的多花了五十萬,但齊虎還是十分的開懷,畢竟這套帶銙的價值在那裡了,上拍賣能夠達到將近三百萬!
那爲什麼其他的買家不出更高的價呢,這就涉及到了心裡的博弈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齊虎對於薛晨的鑑定是絕對相信的,肯定這是真的,敢出價!
可是其他的買家都不可能做到百分百肯定,自然不可能完全按照真品出價,要考慮的更多,所以出價都很保守,不想血拼,沒競買下來頂多算是不賺不賠,可是如果買下來後日後發現是贗品,那就是血虧。
所以,這件市場價值在二百五十萬以上的帶銙就被齊虎以一百二十萬的價格拿到手了,只比第二高的出價多出了五萬,也可以說是險勝,這自然也是薛晨的功勞了。
其他參與了競價的買家看着得意洋洋的齊虎,心中都感覺很鬱悶,暗暗後悔沒有出更高的價格,同樣也都無話可說。
很快,那件青銅酒爵和瓷碗也都公之於衆,成爲了兩位買家手中的囊中之物。
而三足金蟾的出價只有兩個人,一個出價一萬,一個出價一萬兩千塊,只有其他四件古玩的幾十分之一。而一萬二這個價格正是薛晨給出的。
“呵呵,恭喜這位薛兄弟,這尊三足金蟾就歸你了。”巴圖輕笑一聲,對於這件三足金蟾能賣出一萬二的價格還是很滿意的。
這座泥胎漆金的三足金蟾是八百塊錢到的他手中,已經有一年時間了,可是至今沒有成功脫手,如今一萬二價格賣出去可以說是小賺了一筆,也算是甩掉了一個累贅。
就連出價一萬的那位買家聽到自己的價格被超過去了,都沒有一點不爽的意思,顯然也沒有放在心上,出了一個一萬的價格很可能是隨便玩玩。
“謝謝。”薛晨嘴角微揚,面帶一絲笑意,點了下頭。
幾十上百萬的交易,每個人都不可能扛着這麼多的現金到處跑,巴圖說了一個銀行賬戶後,齊虎和其他的買家全都紛紛打出去電話,讓自己的在外地的朋友下屬打錢。
巴圖看着一筆筆打入自己手機裡的錢款,心情也是極爲的暢快,很慶幸這次的交易十分的順利,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
結束了交易,所有的買家也都沒興趣留在這裡了,巴圖也立刻吩咐下面的人開車送所有老闆回寧一縣。
薛晨用一件很普通的的塑料口袋將那件三足金蟾裝了起來,提在手裡,隨同齊虎和其他的買家一同走出了昏沉的蒙古包。看着外面一望無盡的碧綠草原,心情頓時舒暢起來,每個人都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巴圖站在蒙古包門口,眯着眼睛,爽朗的大聲說道:“各位老闆們合作愉快,等我再有寶貝,一定還會通知各位的。”
“虎哥,這一次是我事情沒辦好,您罵我,但下一次,我決定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王彪子也笑呵呵的湊到了齊虎的面前,陪着笑臉。
拿到了帶銙,齊虎的心情好了許多,雖然多花了五十萬,瞥了眼王彪子,發出一聲嗯聲,算是迴應了一聲。
這時,兩輛微型車從遠處開了過來,雖然不是好車,但勝在空間寬敞,足以坐下所有的人。
就在大家都準備上車的時候,薛晨突然瞥道衆多的買家中一個三十五六歲的陌生男子眼神驚異的看着他走了過來,等走到他身前後,遲疑的問道:“你是薛晨?”
“嗯?你認識我?”薛晨轉身注視着面前的男子,沒有一點印象,完全不記得見過這個人。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光澤,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說道:“你不記得我很正常,我是珍寶軒老闆孫金洋的堂弟孫戈,碰巧去海城遊玩的時候在臺下看過你們三家典當行舉辦的鑑寶大會,後來雖然我離開了海城,但可不止一次聽我表哥提起你的大名啊。”
孫金洋的堂弟?薛晨仔細的瞧了一眼,樣貌上的確和孫金洋有三分相象,不過他依舊沒有什麼印象,也注意到了對方眼底有些冷意,顯然因爲孫金洋的關係,雙方關係不會很友好。
“在蒙古包裡的時候因爲光線太差,我沒有認出你來呢。呵呵,我聽說,你現在是海城市甚至整個雲州省都名氣極大的鑑定師了。”孫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自然也聽說了自己堂哥的典當行如今的狀況,已經被大興打壓的很嚴重,生意一落千丈,想到這裡,心裡冷哼一聲。
“謬讚了。”薛晨淡淡的回了一句。
孫戈見到薛晨手裡提着的袋子,當順着袋口隱約的看到裡面的那件三足金蟾的一角,他的眼神動了一下,嘴角揚起冷笑,陡然高聲說了一句話。
“沒想到這隻三足金蟾是被你買走了,看起來一定是我們走了眼了,沒有看出這件寶貝的珍貴之處,薛晨,你肯定是撿了一個大漏吧,是不是會翻上個十倍百倍?”
所有人都在等着上車,周圍很安靜,孫戈突然這麼大聲的說話,立刻就被所有人聽到了,尤其是‘撿漏’二字更是挑動了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一時間,不僅來此的買家,還有巴圖和王彪子那些人也都詫異的看了過來。
而薛晨的臉色霎時冷了一下,注視着面前臉上隱隱有一絲陰笑的孫戈。
孫戈見到自己的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就又繼續高聲道:“像你這樣一位在整個雲州省都數一數二的大鑒定師,肯定不會看上普通的貨色,這麼說起來,這件三足金蟾肯定有什麼玄奧吧,可否給我指點指點,也好讓我漲漲見識。”
這時,車已經開過來停下了,可是一時間沒有人急於上車,反倒是都好奇的湊了過來,巴圖和王彪子也是如此。
巴圖走到近前,眯着眼睛問道:“二位在談什麼,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孫戈轉過身去,用手指着薛晨,笑呵呵的對巴圖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別看這位薛先生年輕,但是在雲州省的古玩圈可是赫赫有名的鑑定師,眼光高的很啊,我在想,這件三足金蟾說不定有什麼玄奧我們沒看出來,被他撿了漏呢。”
聽了這一番話,在場的買家全都面露訝然,而揹着手的巴圖的雙眼也迸出一抹精芒。
薛晨則是面無表情,扭頭對齊虎道:“齊大哥,我們上車吧。”
“好。”齊虎看了眼孫戈。
看到兩人要上車,巴圖皺了下眉頭,說道:“二位這麼着急上車離開幹什麼,天色還早,何不多聊幾句?”
“抱歉,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薛晨回頭看了一眼,簡單的回了一句。
孫戈的一句話讓在場的買家心裡全都泛起了嘀咕,既然是一位有名的鑑定師,那麼怎麼會看上一件品相難看一瞧就知道沒什麼價值的三足金蟾,那只有一個解釋,這件三足金蟾有着他們沒看出來的奧妙之處。
而巴圖自然也想到了這些,考慮到可能是自己的人看走了眼,沒有瞧出一件寶貝的真正價值,他心裡就感覺極爲的不爽,有種自己的錢被別人給搶走了的感覺。
見到薛晨二人要上車離開,他眯着的眼睛裡閃過冷光,大步的走過去,橫在了已經到了車門前的兩人面前。
齊虎見狀,不滿的沉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這位薛先生能夠多留一會兒,至少將三足金蟾拿出來在我瞧一瞧。”巴圖淡淡的說道,閒散在四周的幾個手下都慢慢的靠近過來。
孫戈見到這一幕,嘴角有一絲得逞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