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公司湊了將近五十號人,浩浩蕩蕩的開到了老翁山,而領頭的正是馮虎昌。
站在老翁山山腳下,擡頭看了一眼半山腰鴻運礦業開發的新礦場的位置,他扭頭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咧嘴露出狠戾神色來:“小崽子,你敢拿蘋果砸傷我,我今個讓你知道馮二爺的厲害!”
“大家聽我的指令,等到了山上,見到東西就砸,把彩鋼房給我也推了,如果有人敢攔着,給我狠狠的揍,讓這些外地人知道,民和縣是咱們的地盤,誰想要在咱們的盤子裡搶蛋糕,都是做夢!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一羣人激情亢奮的大聲迴應道。
馮虎昌的一番話引得身後衆人齊聲應和,聲音十分的響亮,在幾座山之間來回迴盪,刺激的馮虎昌的血都沸騰了,讓他有種化身大將軍帶兵征戰沙場的錯覺。
“跟着我上!”馮虎昌手裡拎着一根一米多長的鐵棍,率先踏上了山,後面的人緊隨其後,不少人一手拿着棍棒,一手點亮了手電筒和手機看路,將小半座山都照亮了。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馮副總,你看,這裡立着一塊牌子!”
“我這邊也有一塊牌子,上面寫着……”
剛進山沒走多遠,就陸續有人發現路上插着一些牌子,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刷着一些字。
馮虎昌走到一面立在地上的牌子前,眯着眼睛看了看:“軍事重地,嚴禁靠近。”其他的牌子也都是類似的標語。
“去他嗎的軍事重地,以爲插一塊牌子就能嚇唬到你馮二爺?當我是傻子?別說你這冒牌的,就他孃的是真的軍事重地,今天老子也闖定了!”
馮虎昌一撇嘴,敞開嗓門十分霸氣的叫罵道,也立刻引得許多人轟然大笑。
啪!
馮虎昌踹了一腳,當時就將牌子踹到在了地上,其他牌子也都沒有幸免,也都被人給踹倒了。
馮虎昌踩着牌子踏過去,帶領一羣人直奔山腰。
此時的老翁山那處礦工發現的位置情況已經今非昔比,周圍的被清理出了一大片近千平米的空地,在邊上加蓋了十幾座堅固有保暖的彩鋼房,在空地上還停着十幾輛大大小小的各種機械車,儼然已經是一片礦場的模樣了。
馮虎昌第一個登上半山腰,掃了一眼黑漆漆的新礦場,有些意外,他本以爲有了上次的事,這裡會燈火通明,加強了防守,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老樣子。
“哼,玩空城計?”馮虎昌不屑的昂起了下巴,大喊一聲,“給我砸!”
聽到馮虎昌的吩咐,衆人都呼應一聲,摩拳擦掌的要衝過去,他們纔不在乎破壞他人財產是不是犯法的,反正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個子高的頂着,況且,這麼多年了,這種事不是第一次做,從來沒出過事,所以完全不用擔心,使勁的砸就對了。
就在將近五十號人唔嗷喊叫着衝進礦場,準備打砸一氣的時候,突然,立在礦場中央一個高柱上最大的那一盞三千瓦的大燈突然亮了,將整片礦場都照亮了。
舉着棍棒衝過去的那些人被突然亮起來的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站在了原地。
馮虎昌眯眼看了一眼這盞大燈,心下也微微的一驚,但旋即冷笑一聲:“都愣着做什麼,難不成還能被一盞大燈嚇住?有燈更好,砸的更準確!給我砸!”
就在一羣人聽到命令,準備動手的時候,不遠處的一片彩鋼房中的一扇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
馮虎昌和其他人一眼,下意識的看過去,心想是鴻運礦業的人準備出來反抗阻撓了嗎?
可是,當看到從彩鋼房裡涌出來人,馮虎昌卻頭皮一緊,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
出來的不是手持棍棒試圖反抗他們的護礦隊,而是胸前掛着衝鋒槍穿着草綠色迷彩服裝的軍人!
呼啦啦。
彩鋼房裡衝出來整整兩隊二十名軍人,動作如同閃電一般快速,將馮虎昌在內的所有人給圍了起來。
領頭的是一位國字臉的男人,腰桿筆直的像是鐵打的,目光冷厲的掃了一眼,最後釘在在了衝在最前面的馮虎昌的臉上,大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難道沒有看到山下的警告牌子嗎?這裡是軍事重地,嚴禁靠近,誰給你們的膽子,衝闖的!”
馮虎昌明顯一愣,旋即用手指着國字臉和其他的軍人,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笑死爺爺了,不得不說,你們還他孃的真是有才啊,竟然演了這麼一齣戲?買這些軍裝還有塑料衝鋒槍,也沒少花錢吧?”
“哦,原來是假扮的,嚇的我了。”
“可不是,我差點尿褲子,沒想到演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嘿,這衝鋒槍看起來還是高仿貨色,造的挺逼真的,還有磨損痕跡呢。”
聽到馮虎昌指出這些軍人都是鴻運礦業找人假扮的,就是爲了嚇唬他們,大家都放鬆下來,指指點點,說說笑笑起來。
馮虎昌面露獰色,十分霸氣的叉着腰說道:“別他嗎說你們這羣冒牌貨色,就是真的,你們馮二爺我也不在乎……”
馮虎昌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有人在後面狠狠的在他的腰上踹了他一腳,差點將他腰踹斷了,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一個狗啃屎趴在了地上,還沒等他翻身破口大罵,就有一根冷冰冰的管子頂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不準動,再動打死你!”
馮虎昌艱難的轉過頭,正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自己,那槍管上閃爍着冷幽的光芒,讓他心裡打了一個寒顫,心裡有了一個十分不好的念頭:難道這都是真的?
還沒等他腦筋轉過來,一槍托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砸的他腦袋差點裂開,暈頭轉向,沒了思考的能力。
民和縣,隆昌公司的辦公樓,除了值班室外,總經理馮虎隆的辦公室也在亮着燈。
辦公室內,除了馮虎隆外還有兩個人在,一個六十多歲的禿頂小老頭,還有一位馬臉的中年女人,這兩人正是民和縣另外兩家礦業公司的老總。
三人的靠山都是萬青光,有着各自的地盤,所以關係還算不錯,平時他遇到外來的人插腳,都會同心同力的去抵抗,這也使得民和縣周圍的玉礦開採宛如鐵桶一般,被三家牢牢把持,都賺的盆滿鉢滿。
今天三家又聯合起來驅逐鴻運礦業,三人聚在這裡是在等待人們回來。
馮虎隆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半夜兩點鐘了,打了個哈氣,語氣輕鬆的說道:“看起來虎昌他們玩的太高興了,我想應該再有一個小時,怎麼也該回來了。”
“鴻運礦業,我聽說過,是一家大型的礦業公司,在煤礦、鐵礦都有產業,甚至還採金子呢,非要來咱們民和縣這裡插一腳,還真是貪心不足啊。”小老頭端起茶杯吹了吹飄在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小口,一邊說道。
小老頭名爲韓利,是民和縣最早的一批開採玉礦的人。
“所以,被砸也是活該,誰想要從咱們的飯碗裡搶食吃,就是我們的敵人!”中年女子惡狠狠的說道,一臉兇相,使得本來滿是褶子的臉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像是母夜叉一樣。
她賈豔娟能夠掌控一家開採和田玉的公司,能和韓利這樣的老江湖和馮虎隆、馮虎昌兩兄弟這些人並立,自然有一定的手腕,靠的就是這股狠勁。早年與其他礦上工人械鬥時,全都是漢子,只有她一個女人,硬生生的咬下了對方領隊的一隻耳朵,從那以後,沒人再敢惹她。
“賈老闆說的有道理。”韓利一邊說一邊又掏出一盒煙裡,給另外兩三散了一個後自己點着了,吸了兩口後眯着眼說道,“正好今天咱們三家都聚在這裡,也順便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吧。”
“什麼事?”馮虎隆眉毛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
“馮老弟,可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還能是啥子事,當然是老翁山的那處礦場的分配嘍。”韓利磕了磕菸灰,笑呵呵的說道。
馮虎隆面色陰沉:“這話什麼意思?那處礦場是我和我兄弟最先發現的,自然歸屬我們隆昌。”
“馮老闆,你當我和韓老哥是呆子?如果不是爲了能分得那處礦場,怎麼會借人給你?如果我們不幫忙,憑你們兄弟兩個就能將鴻運礦業給趕出去嗎?我想不容易吧。”
賈豔娟大口的吸着煙。
“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也別繞那些彎彎,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都知道,那處新礦場是一個了不得的富礦,你一家想吃獨食,絕對不可能,我看就這樣好了,三家一起投資,你們隆昌得四成股份,我和韓老哥兩家一人三成,這樣總可以吧,你多得一成。”
“我看可以。”韓利笑呵呵說道。
馮虎隆心裡暗罵一聲,雖然早就預料到這兩家不會坐看他一個人獨吞老翁山的新礦場,但還是有些惱火。
“四成太少,我要五成,剩下的五成你們倆家自己去分,我不管。”
“不行,五成太多了。”
三人爲了老翁山的新玉礦的分配爭論起來,一直爭論到了夜裡三點,也沒有徹底的商量出一個結果來。
“人怎麼還沒回來?”韓利喝了口茶潤潤說的有些乾燥的口,一邊掐滅了煙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