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一隻手提着已經被兩巴掌扇的沒有了反抗能力的道森,已經將其人提到了甲板的欄杆外,懸浮在海面之上,只要他一鬆手,道森頃刻之間就會掉落進夜色茫茫的大海里,下場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放在過去,他絕對不會做出這麼過激的行動,這可是會要人命的,單現在他的心態發生了一次巨大的轉變,他意識到,自己掌握着超凡的能力,憑什麼讓其他人屢次挑釁?
俗話說的好,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他可不想因爲疏忽大意而受到不應該承受的傷害,那麼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必須強硬起來,別人想要傷害他,他就要償還回去,想要他命的人,那就要做好沒命的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只有如此,才能夠震懾住和他產生糾紛矛盾之人,讓那些想要暗中對他動手腳的人不敢亂來。
而被提在手裡的道森就是第一個人,想要他的命,那就沒有必要留着他的命。
道森被懸在甲板外,低頭就能夠看到下面藍黑色的海面,深不見底,讓他頓時毛骨悚然,心裡很明白,一旦被扔下去,必死無疑,如今受了不輕的傷的他根本沒有能力自救,會很快沉下去,淪爲各種海魚的口糧,這一刻,哪怕是見慣了生死的道森心裡也一陣顫抖。
薛晨面容冷峻,就在剛要鬆手的一霎,聽到了傑西卡柯美昂的提議:談和!
“你說談和?”薛晨一手提着道森,就好像是握着一個布娃娃一樣,同時扭過頭來,看向俏臉也逐漸蒼白起來的傑西卡。
“對,就是談和!”傑西卡看了一眼命懸一線的道森,悄然的吞嚥了一口唾沫,深吸了口氣,急匆匆說到,“道森非常受我爸爸的重視,如果你真的將他扔海里,我爸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會……繼續派人對付你的,你應該明白,只要有錢,會有無數人願意賣命,那時,你就會深陷其中,很難再有安穩的生活。”
“你在威脅我?”薛晨目光冷淡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堪稱上帝傑作的女子,眯了下眼睛,“那如果我將你和你父親都扔進海里呢?不就是沒有人會繼續打擾我了?”
聽到薛晨這麼說,傑西卡臉色一白,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一雙淡紫色的眸子裡充斥着複雜的光彩:“不,你想錯了,我爸爸有着幾個關係十分親近的朋友,平日裡有很多的生意往來,就算你有能力做到,但是他們也會幫我爸爸報仇的。”
薛晨也沉默了,感覺很不爽,他突然想到了愚公移山中的一句話,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眼下的局面似乎就是這樣,將道森扔進海里,傑西卡的父親愛德華會報復他,就算同樣除掉了愛德華,但此人的朋友、親人、盟友還會繼續出現,他難道真的能來一個殺一個?
他決心將道森扔進海里震懾傑西卡的父親,這已經是他現在能做到的極限了,畢竟,他只是一個正常人,而不是殺人魔,否則,傑西卡屢次栽在他的手裡也不會被他放了。
傑西卡敏銳的捕捉到了薛晨眼中閃過的遲疑,當即放下了身段,繼續央求道:“求你了,我保證,只要你放了道森,我會讓父親不再找你的麻煩,我也是如此。”
她什麼時候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他人,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但現在她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的心裡也一閃而過一個念頭,她這麼做真的是爲了道森嗎?
道森和她的關係的確不錯,平日裡雖然不怎麼說話,但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尤其是,道森遠遠比他的那個廢物哥哥優秀,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將道森看做家人。
但只是爲了道森嗎?
她在心裡捫心自問,意識到,遠不止是爲了道森,而是惶恐自己的父親和麪前這個男人真的發生更加劇烈的衝突,她不想看到那一幕,至於原因,是因爲她隱隱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她想的還要危險!
面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她感覺在普通的表面下隱藏着她不清楚的危險因素,就好似眼前平靜的海面,看似無害,可一旦真的涌動起來,就算是萬噸巨輪都會傾覆。
至於爲什麼會有這種預感,她也說不清楚,正常來說,絕對不應該的,她的父親經營古董走私業務已經有二十年了,早在世界各地都建立起了龐大的地下人脈,只要一個電話,數不清的人願意效命,除掉一個人,不能再簡單了……
可是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揮之不去。
再加上三番兩次栽在對方的手裡,一而再的被羞辱被打擊,她內心早已經對對方產生了一股無法平復的驚惶。
正是因爲如此種種,她低聲哀求,心中更是萬分希望能夠早日將與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切恩怨全都消解。
見到傑西卡柯美昂再次低聲央求,薛晨思考了少許,提着道森的手收了回來,直接將其扔回到了甲板上,同時說道:“帶我去見你爸爸吧。”
見到薛晨放過了道森,也同意談和了,傑西卡常常的送了一口氣,幾乎,急忙上千,攙扶起道森,同時神情複雜的看着薛晨,說道:“和我來吧,你帶你去見我爸爸。”
“好,帶路吧。”
傑西卡攙扶着道森走在前面,薛晨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臉上的神情也已經恢復了自然。
三個人乘坐着電梯,一路來到了甲板上的第五層,傑西卡敲了敲門,然後就扶着道森走進了房間。
愛德華正坐在沙發上,剛剛掛斷了一個電話,結束了與某個亞洲東南小國的盟友的業務商談,聽到敲門聲就轉過頭去,當看到道森臉色蒼白的被自己的女兒扶着進來,當即霍然站起身,勃然大怒道:“怎麼回事?道森受傷了?”
道森臉色黯然,不時的因爲身體的疼痛而抽動一下嘴角,而傑西卡也默然不語,看了一眼身後。
這時,薛晨站在了門口,第一次和這位曾短暫擁有古玉的大古董走私商人面對面。
“他是我打傷的,他想要把我扔進海里喂鯊魚,我只是給了他兩個巴掌,已經很便宜他了。”薛晨用英文流暢的說到。
“是你?”愛德華見到被自己吩咐去除掉的薛晨站在了門口,而道森反倒受了傷,這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的,臉上的神情不可遏制的微微一變。
在傑西卡之後,薛晨也步入了套房內,直視着愛德華,心中人氣千百個念頭,忍不住感慨。
他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那個清晨,一個穿着運動服的青年在人羣中靈敏的穿梭,試圖擺脫身後那些人的追擊,而那些人正是眼前男人的手下。
也正是那一天,他意外的得到了古玉,人生的軌跡也自然而然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走上了另一種人生的道路。
而從得到古玉的第一天開始,他一直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就是不想泄露古玉在他身上一事,尤其是在得知那個運動裝青年被槍殺之後,更是對他的內心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約翰柯美昂和傑西卡柯美昂紛沓而至,後者更是十分難纏的鎖定了古玉就在他的身上,着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而歸根結底,這一切的根源是源自眼前這個身材魁梧,雙目凌厲,氣勢陰沉的男人。
他也曾想過,自己私藏下古玉是否應該,畢竟古玉不是他的,但後來他慢慢的想通了。
古玉的確曾屬於眼前這個男人,但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得到的古玉?顯然是從華夏大地走私出去的!就和當年從圓明園奪走萬千珍寶的那些土匪是一個性質!
真正說起來,這塊古玉也不屬於這個黑市走私大商人,想明白了這些後,他就不再有那些雜亂的念頭。
當薛晨審視着愛德華柯美昂的時候,這個男人的雙眼也迅速的鎖定了薛晨,神情陰鷲,嗓音沙啞低沉:“損壞了上帝之眼,打傷道森,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不等薛晨說什麼,將道森扶坐在了沙發上的傑西卡匆匆的低聲說道:“爸爸,是我讓他來的……”
愛德華始終盯視着薛晨,聽到此話,依舊沒有挪開目光,但皺着眉頭問了一句:“傑西卡,你在說什麼?”
“是我帶他來見你的。”傑西卡緊緊的抿着有些發白的薄脣,眸光閃動,“是帶來和你談和的。”
“什麼?”聽到自己女兒的話,愛德華臉上也不自禁的流露出了震動還有迷惑,彷彿是沒有聽懂一樣,又立刻問了一句,“傑西卡,你在說什麼?談和?”
事已至此,傑西卡也已經放開了,擡起頭來,看了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的薛晨,又看向自己的額父親:“爸爸,是這樣的,我希望我們能和他談和,不要在因爲上帝之眼的事……”
傑西卡話還沒說完,就被愛德華給打斷了,愛德華髮出一陣沙啞低沉的冷笑:“談和?就他?不配!如果沒有人爲上帝之眼的損壞而付出代價,我就不是愛德華柯美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