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
薛晨心中一緊,大喊了一聲,聲音在地穴內迴盪,可是沒有得到一絲的迴應,剛剛還在的當當聲就那麼突然的消失了。
他也不再猶豫,扔下了手裡的繩子,飛快的繼續前進,當又碰到一個通向兩邊的岔路口,他忍不住要罵娘了。
“哪邊?!”
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猶豫,鑽進了右邊的岔口,可行進了幾分鐘後路就絕了,是一條死路,他不得不繞回來,進入左邊的岔口,飛快的在這附近的所有的高高低低的通道內來回的穿梭。
可是地穴內複雜的讓人要抓狂,整整忙碌了一個小時,不僅沒有找到漢斯,他自己也徹底的迷路了,甚至已經找不到了扔下的繩子的端頭。
“唉。”
長長的嘆了口氣,哪怕是他,在這溼滑坎坷的地穴爬上爬下兩個多小時,也感覺有些疲憊,嘴巴也有點乾渴了,於是找了一個地方,靠着牆壁坐了下來,從玉瞳空間裡拿出了一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
雖然自己也迷路了,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就算真的找不到漢斯,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也能很輕鬆的等來埃卡集團派來的專業搜救隊,這也是他爲什麼會主動下地穴的原因。
如果地穴對他也有生命威脅,那麼他肯定要仔細的考慮一下,因爲逞英雄而使自己也陷入危險的事他是不會輕易做的,那不單單是傻,也是自私,當做一件有風險的事的時候,不僅要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家人考慮,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已經上了歲數的爸媽怎麼能接受的了這個打擊。
喝下去了一瓶水,他正打算再吃一塊巧克力補充一下體力,可是巧克力剛拿在手裡,突然間,又有當當聲響了起來,而且就在他周圍!
噹噹……
薛晨騰的站起身,看向四周,很快,他就確定了當當聲是從身後傳來的,而他身後是一塊石壁。
“是石壁的對面!”
透視!
瞬間,石壁就被他的視線所穿透,當看到石壁對面,他心中頓時大喜,是漢斯!他看到了漢斯!正在石壁的對面,癱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壁,手裡拿着一塊石頭敲打身邊的石壁。
看起來漢斯的情況非常的不好,雙眼緊閉着,臉色慘白,彷彿連拿起那塊拳頭大的石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靠着最後一絲求生的意志在機械的敲動着。
“漢斯!”
薛晨大喊了一嗓子,聲音迅速的向着四周蔓延。
而是比對面的漢斯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癱瘓的身體顫了一下,睜開了眼睛,隱現激動,費力的坐起身體茫然的看向四周,嘴巴翕動,不過看起來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薛晨也聽不見說的是什麼。
薛晨繼續大喊,告訴漢斯,自己在石壁後面,馬上就過去找他,也讓他不要亂動,當看到漢斯激動的流着眼淚點頭,不再浪費時間,立刻出發。
已經知道了漢斯在石壁後面,可是想要過去卻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除非他會穿牆術,可惜他不會,只能費力的搜尋正確的路線。
終於,在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他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路線,繞到了石壁的後面,見到了失蹤了兩天兩夜的漢斯。
漢斯努力的睜開眼睛,強烈的燈光讓他一時間看不清東西,無法確定來人,可是他聽出了聲音的主人,他幾乎不敢相信。
“嗚,是……是薛先生?”
“漢斯,是我。”薛晨蹲下來,從上到下的看了一眼漢斯,看起來情況很糟糕,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嘴脣也已經青紫,呼吸斷斷續續而又虛弱,像是隨時要斷氣一樣,整的是頻臨生死的邊緣,不過好在,還活着。
看清了真的是薛晨,漢斯激動的嘴脣抖動起來,淚珠子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嘴脣顫抖着,因爲激動加上虛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薛晨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兩米高的漢子哭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泣不成聲,看起來很滑稽,但他真的很理解,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拿出了一瓶水扭開蓋子遞到了漢斯的嘴邊,漢斯一手撐着地面一手接過水瓶,咕嘟咕嘟不到五秒鐘,一瓶水就全都喝了下去。
喝了一瓶水後漢斯緩過來了一些精神,問道:“薛先生,其他人呢?”
“呃,其他人?沒有其他人,就我一個人。”薛晨淡笑着說道,又拿出一塊巧克力,遞了過去,說話的同時,悄然的將回春氣息渡入漢斯的左胸膛,心臟受到回春能力的治療和強化,跳動的更加有力,如此一來,血液飛快的流,驅逐體內的寒氣,帶動全身進入恢復階段。
“就您一個人?”漢斯將巧克力塞滿了嘴巴,大口的嚼着,同時睜大了眼睛,似乎很吃驚的樣子。
他隱隱的感覺到身體似乎熱乎了一些,尤其是胸膛,暖呼呼的,但也沒多想,認爲是吃了巧克力的原因。
薛晨突然注意到漢斯的右腿有一點不正常的彎曲,皺了下眉,問道:“漢斯,你的右腿?”
“斷了。”漢斯艱難的說道,伸手過去摸了摸,嘴角抽搐了一下。
捲起褲子,薛晨就見到漢斯的右腿小腿位置腫脹的快有人腰粗了,從內而外的透着青紫色,看起來就會很痛苦很難受。
大概的瞭解了一下情況後,他總算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簡單的說就是漢斯隱隱的聽到了水聲,再一想到卡特奎恩交代下來的話,寶藏就在地下河附近,就急匆匆的朝着水流方向奔去,心情一激動就沒有注意到腳下,跌進了一個十分隱秘的三米多深的坑裡,直接昏了過去。
等醒過來後發現腿斷了,聲嘶力竭的喊了許久,也沒有人出現,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了那個大坑,想要努力的爬出地穴,可是正常人沒有路標都出不去,更何況是斷了腿。
結果就是累的半死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了哪裡,沒辦法只能等待救援,這一等就是兩天兩夜,努力的敲打石壁,希望有人能聽到,可是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破滅,直到絕望等死……
說到這裡,漢斯眼睛又紅了,嘴巴囁嚅着:“薛先生,謝謝你,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好了,先不說這些。”薛晨擺擺手。
又喝了一些水,吃了一些東西后,漢斯感覺舒服了許多,也恢復了一定的精氣神,說道:“薛先生,您去叫其他人吧,我想我現在走不了路,需要擡着纔可以。”顯然一個人不可能擡的動他。
薛晨眨了下眼睛,苦笑着說道:“哦,忘了告訴你,我也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
漢斯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鵝蛋,直眉楞眼的看着薛晨,一臉懵逼,這什麼情況?
“不過沒關係,不會有事的,你先躺下,我看看你的腿。”薛晨吩咐漢斯先躺了下去,然後看了眼那傷的很嚴重的腿。
躺下去的漢斯用很悲涼的語氣說道:“我感覺我的這條腿可能保不住了,就算能出去,也會被截掉。”
薛晨深感認同,不過前提是沒有碰到他,琢磨了一下,對漢斯說道:“嗯,別擔心,不會有事,我會一些醫術,幫你把斷腿接上。”
漢斯躺在地上,腦袋裡亂糟糟的,在想自己截肢後的生活,老婆會不會離他而去,兒子會不會被人欺負?以後的生活怎麼辦,還有,薛先生竟然也迷路,這不是買一送一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叫他站起來走一走,試一試。
漢斯直起身,哭喪着臉,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腿,說道:“薛先生,我想我真的……呃?”等看清了腿後,後半句話直接咽回了肚子裡,這還是自己的腿嗎?腫脹竟然消下去了一大半,感覺好像也不怎麼疼了。
“剛纔我簡單的治療了一下,行走上應該沒有大礙了,你站起來試一試。”薛晨後退兩步,示意漢斯站起來。
漢斯扶着石壁站起身來,一開始右腳還不敢用力氣,但嘗試了幾下後感覺除了還稍微有一點刺痛外,真的能走了,驚訝眼珠子瞪圓了,連連吸着氣發出“哎哎”的聲音:“真的能走了,能走了!”
“能走了就好,你再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出發。”薛晨又取出了一盒牛肉罐頭扔給了漢斯。
漢斯直愣愣的看着薛晨不知哪裡取出一盒罐頭來,嘎巴了兩下嘴巴,但最後什麼也沒問,原地蹲下去拉開罐頭盒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恢復着體力。
休息了一陣,漢斯也就沒有了大礙,畢竟身體底子好,跟着薛晨一起出發。
去哪裡呢?薛晨也不知道,能找到出去的路最好,找不到的話就到處瞎逛吧,等待搜救隊的人來。
外面,大部分船員都已經回到了奧德號上,只留下就幾個人留在山洞那裡,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安德魯有些坐不住了,吩咐了一個船員順着薛晨留下的繩子去看看,結果帶回來的消息讓所有人的心懸了起來,繩子的另一端扔在地上,而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