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騰拍賣一共四個部門,主要負責拍賣會事宜的市場策劃部是一定要交給薛晨主管的。而另外三個部門按理來說也應該再分給薛晨一個主管,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如果不是我提出來,薛晨一個部門都抓不住,全都會被另一位副總牢牢的掌控,就算分給他,也很容易被架空。”
聽到三叔說起薛晨的狀況,寧萱萱眉梢一挑,脣角含笑:“三叔,我可不這麼認爲,別看薛晨平時笑呵呵的,一副無害的樣子,但他心裡的鬼主意多着呢,我記得另一個副總就是夏董事那個留學的女兒吧,哼,她想要欺負薛晨,恐怕沒那麼容易。”
說話的同時,心裡憤憤的想到,平時自己和薛晨接觸,一旦發生爭執,自己吃虧的時候佔了一大半,總是被薛晨佔了便宜。
“哦?”寧傑德略感意外。
“既然三叔不信,那我們等着瞧好了。”寧萱萱笑意盎然,扭身走開了。
副總辦公室裡,薛晨坐在椅子上,發動透視將自己的視線穿透出去,正巧看到行政部主任於濤親自將一份文件送到了隔壁的辦公室,雙手交到了夏依可的手裡。
看到這一幕,薛晨眉頭皺了一下。
等過了半個小時後,他拿起左手邊的座機給行政部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于濤敲門進來了。
“薛總,你找我?”
于濤進來後,來到辦公桌的面前,看着薛晨,語氣很隨意的問道。
薛晨靠着椅子,望着于濤問道:“不錯,於主任,我想問問你,關於剪彩儀式彙總的報告應該整理出來了吧,怎麼還沒有給我送過來?”
于濤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拍了一下額頭,說道:“薛總,不好意思,報告是整理出來了,但是忘記送過來了。”
在薛晨看來,于濤作爲部門主任,在工作上的“疏忽”被自己這個副總察覺了,正常而言,應該感到緊張,流露出做錯了事的樣子,可是自己在對方的神態上絲毫看不到,彷彿是無關痛癢的一件小事。
“哦,忘了?沒關係,對了,夏總那裡也沒有送過去吧。”薛晨神色如常的問道。
“呃,也沒有呢,我一會兒一起送過來。”于濤點頭,語氣略微含糊的說道。
“好了,沒別的事了。”薛晨擺了擺手,注視着于濤的背影,眼神沉了下去。
沒過五分鐘,文件由一個行政部的辦事員送了過來,薛晨隨意的翻了翻後就放下了,心裡深思起來,
公司已經運行有一個多星期了,他平時很少管理公司的運營,因爲他自知自己的水平比不上從米國著名大學留學歸來的夏依可,所以只負責市場策劃和宣傳這一塊。
他也沒有爭權奪利的想法,也許正是因爲他表現出來的“不作爲”,導致公司裡的員工都更敬重夏依可,不怎麼將他放在眼裡,尤其是四個部門中的三個部門的主任,大小事情只和夏依可彙報,完全忽略了他。
而在夏依可是寧氏集團一位董事的女兒的身份不知從誰的嘴裡傳出來後,這種情況更加的嚴重了。
薛晨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在他看來,想不想管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將權利抓在手裡是另一回事,這是對工作能力的一種表現。
他絕對不允許一個部門的主任就敢睜着眼睛欺騙他,更不能讓一個女人隨便的踩在自己的頭頂!
思考了一陣後,他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打了個電話,讓人力資源部的人拿來了四個部門主任的簡歷。
等簡歷送來後,他先是將市場策劃部主任徐寧山的簡歷挑了出去,將剩下的三份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因爲徐寧山也算是半個古玩圈裡的人,聽說過他,也知道市場策劃部日後必定受到他的管轄,所以平日裡和他走的還算親近,偶爾會找他彙報一下工作。
“行政部主任於濤。”
“人力資源部主任崔鳳蘭。”
“財務部主任熊林。”
他將三人的簡歷認真的看了一遍,率先將財務部主任熊林排除了拉攏到自己這一邊的可能。
原富士拍賣時期的財務部主任是從香江過來的,自然已經辭職回香江了,熊林是寧氏集團調派過來掌控財政部門的。
而從往日看到的情形,熊林對夏依可十分的敬重,從夏依可的稱呼上看來,似乎兩人在以前就認識,是老相識。
“那隻剩下行政部和人力資源部了。”
于濤的來歷,他也略有掌握,除了簡歷上寫的,還有不小的背景,似乎是市工商局的一位副局長的小舅子,當初富士拍賣聘請他擔任部門主任,一定程度上,可能就是看在這重背景。
“崔鳳蘭……”
對於人力資源部主任崔鳳蘭,薛晨瞭解有限,只知道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似乎很有能力,是憑自己的本事擔任的這個主任職位。
平日裡和他接觸的很少,也許是因爲同是女人的關係,和夏依可走的近一些,在工作時間之外,夏依可也對崔鳳蘭以蘭姐稱呼。
思慮一陣,他將於濤的簡歷放在了最上面。
到了下午,薛晨將於濤再次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薛總,叫我來有什麼事嗎?”于濤站在薛晨的面前問道,一抹不耐煩在眼底一閃而逝。
“於主任,請坐,我叫你來,自然有事。”薛晨笑呵呵的指着椅子說道。
“薛總,我就不坐了,公司剛剛成立,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如果有事吩咐你就說吧。”于濤淡淡的說道。
“嗯,於主任的工作態度很讓我欣賞,既然如此,那我有話就直說了。”薛晨輕輕轉動了一下椅子,看向窗外。
“事情是這樣的,總公司方面似乎懷疑雲騰拍賣有剋扣貪墨公款的事情發生,寧總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我負責處理。”
薛晨恰時轉過頭,正看到于濤的眉毛微微的抖了一下,瞳孔細微的收縮也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你是行政部的主管,應該瞭解公司的規章制度,我想詢問一下,貪墨剋扣公款應該怎麼處理?”
于濤神色如常,頓了一下後,開口說道:“追繳錢款,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哦,是這樣。”薛晨點了點頭,道:“於主任竟然記得這麼清楚,很好。”
于濤嘴角動了動,沒有言語。
“公司剛剛成立不到半個月而已,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很吃驚,也很憤怒,既然寧總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全權處理,我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如果真的發生了,無論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絕對不會姑息,這樣才能夠以儆效尤,於主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薛晨眼神凌厲的注視于濤。
于濤沒有和薛晨對視,微微的低着頭,嗓音低沉的說道:“不錯,是應該這樣。”
整個辦公室內的氣氛也陡然凝重起來,也變的非常的安靜。
薛晨豁然一笑:“當然,集團方面只是懷疑,至於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還需要我的調查和了解,寧總也等着我給出最終的報告,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這件事。”
不等於濤再張口,薛晨一擺手:“於主任,你回去吧,這件事不要傳揚出去,就連夏總也不要告知,同樣,如果你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也可以隨時來找我彙報。”
于濤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當於濤離開後,薛晨一直用透視注視着,見到一路上于濤神色如常,和碰到的同時打招呼,可是當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于濤坐在辦公桌後,雙眼微微的失神,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眉頭皺的極深。
“果然是他。”
薛晨心裡想到。他雖然懷疑,但是也不能確定就是于濤將派發給政府部門來賓的紅包給剋扣了一部分,所以用言語試探一下,但現在一看,絕對錯不了了!
雖然確定就是于濤,但是薛晨不打算直接將於濤叫來當場指出他,如果那樣做就直接撕破臉皮了,對他十分不利。
首先,如果鬧大了,他謊稱受到寧總委託全權負責的這個事很容易就會被發現,那時他就被動了。
至於他爲什麼謊稱總公司和寧傑德發現了發生貪墨剋扣的事情,是爲了給於濤施加壓力,也將他定位成委託調查的人,而不是發現了剋扣公款並且要主動檢舉,如果是那樣,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威脅,于濤就算暫時妥協,也會對他心懷怨恨,說不定日後會找機會報復他。
其次,于濤是工商局一位副局長的小舅子,就算剋扣貪墨的事情被揭露,也能夠憑藉這這層關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被辭退而已。
但這樣一來,對他沒有任何的益處,反而平白無故的得罪了一個人,得不償失。
而現在,他沒有把話說透,但又隱隱有所指,于濤肯定會坐立不安,感覺到頭頂懸着一把劍,他把主動權交給於濤,讓于濤來做選擇。
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和觀察!
等到下了班後,薛晨本打算請崔鳳蘭一起吃個飯,和這位人力資源部的主任熟悉一下,可是卻被崔鳳蘭拒絕了,說她還要回家給丈夫和孩子做飯,只好作罷。
在電梯門口,薛晨又十分巧合的碰到了姚青青,姚青青也再一次請求薛晨捎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