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嘯聲臨近,彷彿有一抹銀芒閃過。
下一秒,鼻子上有黑痣的男子就感覺到自己的兩隻手掌劇烈抽搐般的疼痛,手中的槍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翻看手掌低頭一看,都有着一個血粼粼的穿透性傷口,血染紅了一雙手,疼的他呲牙咧嘴。
不止是這個人,河對岸所有的槍手都在先後不到十秒鐘的時間裡中到了重創,無一不是雙手的掌心莫名其妙的都被詭異的射穿了,留下了兩個血窟窿,別說射擊了,槍都拿不穩。
七八個槍手嘰裡呱啦的交流了一番,得知了同伴也都和自己有一樣的遭遇,眼睛裡都露出了驚懼的神情,顯然都被這超自然的現象給嚇到了,幾乎是嚇破了膽子!
現在連槍也都拿不住了,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撤退!
剛纔還穩穩的佔據着上風,當算將河岸邊的四個人全殲的這支小隊全都急忙逃跑後退。
而河岸邊的兩個槍手發現了這一點後對視了一眼,沒有去追擊,只是又放了兩槍,也沒有精力去思考敵人隊伍發生了什麼變故,起身用胳膊架起昏迷的同伴,打算立刻進行撤離。
而薛晨和劉晴霜也適時的走了出來,站在了四人的面前,當看到兩人,已經是驚弓之鳥的三個還清醒的人全都被嚇了一跳,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從後面鑽出來,下意識的就要掏槍。
“你們不用緊張,我倆是來搜救你們四個的!”劉晴霜立刻表明了身份。
對面三人對視了一眼。
十分鐘後,還能聞到火藥味的河岸邊,薛晨和劉晴霜與失去聯繫的四個戰士聚在了一起,或坐或站。
“我們應該撤離這裡遠一點。”四人中,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聲音低沉的說道。
薛晨不在意的說:“放心,不會有事的。”
雙方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姓名、身份和來歷。
四個人正是國安部安全保衛科的人員,三男一女,領頭的是個臉頰有點凹陷,但是人很精神也很帥氣的男子,正是伍主任的兒子伍鳴,一旁身材頗爲魁梧的男子名叫李金龍,短髮圓臉的女子叫曹嘉嘉,受傷昏迷的叫於亮。
而劉晴霜自我介紹說是海城市刑警大隊的中隊長,三人都點點頭,表示了感謝。
“我叫薛晨。”薛晨簡單說道。
“哪個部門的同志?地方的,還是軍區部隊?”伍鳴問道。
“仔細的說都不算是,我只是一個經營古玩生意的。”薛晨看向了躺倒在地依舊處於昏迷的於亮,用眼神詢問了一下。
經營古玩生意的?伍鳴愣了愣,但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急切的問道:“你們兩個人一定帶了急救設備和藥品了吧,快點拿給我,現在阿亮的情況很不好,傷口已經潰爛感染了,人也燒的厲害!”
劉晴霜瞟了一眼薛晨,正如她預料的一樣,薛晨說身上沒有任何的醫療用品。
面前三個人臉色都齊齊一變。
“不可能!部門肯定考慮到我們中可能會有人受傷,怎麼會沒有讓二位帶一些必要的急救藥品呢!”曹嘉嘉一臉的焦急。
劉晴霜嘴角動了動,說:“都被他扔了。”
一聽救命的藥品被薛晨給扔了,三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起來。
李金龍更是喘着粗氣,睜着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喝問:“你怎麼能扔了呢,那可是救命的東西,你……”
薛晨沒有吱聲,倒是一旁的劉晴霜替他回答了:“你們放心,薛晨他會有辦法的。”她可是已經親自見識過了。
伍鳴也阻止了李金龍繼續說下去,目光注視着薛晨,心裡卻在飛速的思考着,讓他萬萬沒想到,部門派來的會是這樣兩個人。
女的竟然是海城市地方公安刑警隊的,年紀輕輕當上了中隊長,倒也挺少見,應該是有些能力,也說得過去,可旁邊這個男的就有點琢磨不透了,經營古玩生意的?他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纔女的也說過了,用了將近四天時間,走了五六十公里的山路才找到他們四人,這又讓他有些驚詫了,驚訝於二人的行進速度,再看兩人的面貌,竟然完全不像是在山林中疾行了四日,除了衣服有些髒了,精神狀態卻非常的好,給他的感覺這兩人像是一對情侶來踏青遊玩的……
等聽到男的把急救的用品和藥品全都扔了,他心裡也一緊,可是再看二人一幅不在意的樣子,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阻止了同伴的質疑。
薛晨蹲下身,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下這個名叫於亮的戰士的傷情,嗯,在大腿上有着一塊槍傷,用一塊不知從誰身上衣服撕下來的布裹着,夾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藥。
但看起來沒什麼效果,傷口最中心位置已經呈現腐爛的跡象不斷的流出散發着臭味的膿水,周圍則腫脹成了青紫色,顯然感染的很嚴重,導致昏迷了過去。
“你有辦法救治阿亮?有什麼辦法?”短髮圓臉的女子曹嘉嘉語氣裡帶着一點火氣,詢問道。
薛晨也沒有說什麼,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說:“我去找點藥材。”說完,轉身走開了,不一會兒的時間,手裡抓着一把草回來了。
劉晴霜看了眼薛晨和他手裡的那些所謂藥材,眸光閃動了一下,她怎麼不知道薛晨還精通草藥,還是……
看到薛晨纔回來了草藥,曹嘉嘉看了一眼,臉色變化了一下,脫口說道:“你採的這是草藥?”話語裡火氣更重了。
“怎麼?有問題嗎。”薛晨看了一眼她,他當然不懂得草藥,這些都是他隨便抓的一把野草罷了,只是用來掩人耳目,他總不可能直接用回春能力治病,他還不想在無關的人面前暴露些什麼。
“當然有問題!”曹嘉嘉從薛晨採摘回來的“草藥”中抽出了一根,眉目十分不悅的說,“這是草藥?我告訴你,這種叫水稗草,在我們老家是餵雞鴨鵝的,根本沒有一點的藥用價值!”
伍鳴和李金龍也都看着薛晨,都感覺這個人有點問題。
薛晨看着那根草,也認出來了的確是水稗草,畢竟他也是農村出來的,小時候沒少割這種草餵養家禽,剛纔就是隨便抓了一把野草,沒想到抓到了它,這就尷尬了。
心裡這麼想,可是他臉上卻沒有一點什麼不好意思的表情,輕咳了一聲,說:“我這麼做,有我的道理,如果你們想要讓他快點恢復過來,那就不要再插嘴,在一旁看着就足夠了。”
伍鳴迅速的分析了一下形勢,現在沒有急救藥物,阿亮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在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天,阿亮就必死無疑,現在能怎麼辦?只能賭一把,也可以說死馬當活馬醫,讓這個人試一下。
薛晨在曹嘉嘉吃人的目光中,將自己手中的這把野草綁在了昏迷的於亮的大腿傷口上,這看的曹嘉嘉一陣咬牙切齒,就算是敷草藥,也應該嚼爛了才行啊,這麼直接綁上去,是什麼意思?!
“好了,不出意外,等到天黑時,他應該能夠有所好轉。”薛晨拍掉了手上的一點泥土,很隨意的樣子。
這時,立在一旁的李金龍的肚子發出一陣很清晰的咕嚕作響。
“哦,差點忘了,你們應該餓了吧,我們這裡有吃的和水。”薛晨過去將劉晴霜的揹包拿在了自己的手裡。
劉晴霜有些狐疑,他拿我揹包做什麼?等看到接下來薛晨做的事,她就明白了。
薛晨伸手到了揹包裡,等手拿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隻烤鴨,看的伍鳴三個人都齊齊一愣,這是什麼節奏?進入山林中徒步搜救,竟然帶了一隻烤鴨?難道就不嫌沉重嗎?不是應該帶同樣體積而熱量更高的壓縮餅乾和罐頭食品?
可這還沒問,薛晨又把手伸進去拿出來,多出來了一塑料袋的饅頭,然後繼續掏,有拿出來了兩瓶三升的礦泉水,繼續,又是差不多有一斤的醬牛肉,劉晴霜似曾相識,好像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然後是一些水果……
不一會兒,薛晨就拿出來了五六樣吃食,擺在了地上,對三人說:“你們吃吧。”
而三個人看的眼睛都直了,這是什麼情況?那個揹包看起來也不是很大啊,竟然裝了這麼多東西嗎?
曹嘉嘉嘴巴動了動,有些發懵的向劉晴霜問道:“你這個揹包……是從哪買的啊,看起來也不是很大啊。”
“我……也忘了是哪買的了。”劉晴霜悄然的白了一眼薛晨,看到面前三人一臉懵逼的樣子,脣角翹了翹,心中竟然有點想笑的意思,相比起自己來,這三個人肯定更迷惑。
三個人客氣了一下後就開始吃了起來,等第一口嚐到食物還是熱乎的,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眼睛裡都有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吃驚。
伍鳴用餘光看了一眼站在河邊看着遠處的薛晨,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父親似乎找了一個很有些……不簡單也很奇特的人來救自己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