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鳴四個人在這片鄰國的老山林之裡迷失了二十天時間了,身上帶着的那點補給早就用光了,這一路上是飢一頓飽一頓的,自然都餓的夠嗆,現在見到薛晨拿出來了這麼多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食物,都不客氣的大吃起來。
等看到三個人吃飽喝得了,薛晨看到三個人都流露出來無法掩飾的睏倦之態,於是就說:“你們三個應該也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吧,今天就不走了,在這裡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出發。”
伍鳴沉吟着考慮了一下,對於薛晨這個提議沒有意見,他們的確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天,養足精力,覺得還是換一個更隱蔽的地方宿營,畢竟在這裡發生過戰鬥……
“不用,在這裡就挺好了,不會有事的,你們休息吧,我去弄些乾柴來。”薛晨不是很在意的說道,轉身去找乾柴了,雖然現在還是下午,沒到晚上呢,可是空氣很潮溼,休息時點上一堆火在旁邊會舒服很多。
伍鳴看着走開的薛晨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薛晨的淡定真的讓他感覺有點拿捏不準,給他的感覺是這個人彷彿完全不將那些潛在的危險當做一回事,換而言之就是自信,彷彿能夠輕鬆的解決一切難題。
這讓他聯想到了一個小時之前的那場追擊遭遇戰,他本以爲這一次要栽在這裡,因爲他們的彈藥都快要用光了,而敵人的數量也遠超過他們,火力也猛,更是對這片老山林的地形更熟悉,他們完全處於絕對的劣勢。
可是,就在敵人發起衝鋒突擊的時候,戛然而止,好像是遭遇了什麼很危機的事情,全體都撤退了,當時他沒有精力去想,現在回想起來感覺有點蹊蹺。
敵人的撤退,和這兩個人的到來的時間竟然如此的一致,是巧合?還是存在着必然的因果了……
他看了一眼正陪着曹嘉嘉在河邊洗漱的劉晴霜,嗯,給他的感覺沒有什麼特殊的,那也就是說,如果有問題,也都是在那個薛晨的身上。
在伍鳴坐地河岸邊的地上沉思的時候,薛晨抱着一堆乾柴放在了地上,拿出了一些搭在了一起點燃了。
篝火帶來了溫暖,也將人骨子裡的疲憊給催發了出來,尤其是有了人前來營救,緊繃的神情鬆懈了不少,就連伍鳴都感覺眼皮子越來越沉,想要狠狠的睡上一覺。
李金龍和女孩曹嘉嘉全都湊到了火堆旁,不一會兒就側歪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一陣的鼾聲,伍鳴和薛晨說了一聲,如果發生什麼事立刻叫他,然後也挺不住漸漸的睡了。
看到三人都睡了,劉晴霜湊到了薛晨的身邊,將自己的揹包拿起來示意了一下,眸光熠熠的盯着薛晨的眼睛,嘟了下嘴:“哼,挺會變魔術啊,我怎麼不知道我的揹包裡裝了那麼多的吃的喝的?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獨家機密,怎麼能輕易告訴別人。”薛晨在火堆旁坐下,用一根小木棍不時的挑動一下紅色的火炭,輕飄飄的隨意回了一句。
“我就知道!”劉晴霜有些鬱郁的坐在了一旁,突然抓了一把土揚了過去。
薛晨猝不及防,被揚了一身的土,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扭頭看着劉晴霜:“你這是幹什麼,怎麼還用上小孩子的手段了呢。”
劉晴霜不甘示弱的回望過去:“那我用成年人的手段?”
“成年人的手段?是什麼?”薛晨撓了撓頭,一時間沒有搞清楚她說的話是什麼含義。
可還沒等他搞清楚,劉晴霜突然像是一隻母豹子一樣靈敏的撲了過來,十分準確的用她自己的軟糯香甜的小嘴吻在了他的嘴巴上,十分的用力,甚至可以說是咬……
幾分鐘後,劉晴霜退回去了一些,用牙齒咬着泛着水光的粉潤嘴脣,臉蛋通紅,急促的喘息着,但是眼神毫不避讓的說,嬌哼一聲:“這就是成年人的手段,你見識到了。”
薛晨真是沒有想到劉晴霜竟然還展現出來如此狂野的一面,他的嘴巴都被咬的有點疼,伸手揉了一下,都能摸到齒印,嘴角抽了一下,更是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感覺有點蛋疼。
“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了?”劉晴霜睜着眸子,直視着,撅着嘴脣說,“如果要是不行,那就再來一次!”
薛晨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看着有些賭氣的劉晴霜,無奈道:“你想知道什麼啊?”
“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一切,就是想要真正的瞭解你!”劉晴霜語氣急促而又認真,神情倔強,“你知不知道,你天天在我面前變魔術,我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腦袋都快炸掉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小手段,你完全可以當成是魔術,沒有必要去糾結,知道就好了。”薛晨含糊的說了這麼一句,同時右手拿着的小棍在地上寫了兩字。
劉晴霜好奇的看了一眼,見到是“裝睡”兩字,心中頓時明瞭,餘光掃了一下在火堆旁睡着的三個人,多看了幾眼伍鳴。
看到劉晴霜狐疑的眼神,薛晨輕咳了一聲,心中卻是想笑,他哪裡知道有沒有人裝睡,就是不想讓劉晴霜繼續糾結問下去,這才靈機一動寫下了這兩個,看起來還挺好用的。
當一陣清新的涼風吹來,伍鳴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猛的睜開眼,寂靜的坐起身來看向四周,就見到此時四周一片黑暗,多雲的天空也陰沉沉的沒有星光,身旁一米多遠處的一堆火是天地間唯一的光亮。
他看了一眼四周,先是看到了受傷的阿亮的身上蓋着一條睡袋,等看到坐在火堆對面正在看書的薛晨,他愣了一下。
他爲什麼會發愣了,實在是這個場面讓他有點出乎意料,沒想到在這種環境下,還會有人能夠安心的在夜晚看書,讓他有種錯覺,這兩人真的是來踏青郊遊的,完全不像是進入鄰國邊境做搜救工作的。
正在看書的薛晨見到伍鳴突然坐起了身,看了過去,又看了一眼手錶,說:“現在還不到半夜十二點,睡吧,不會有什麼事的。”
“哦,哦。”伍鳴又緩緩的躺在了地上,橘黃色的火焰烘烤的他舒服極了,不由得眯上了眼睛,但想到受傷的同伴就又站起身來走過去了兩步,檢查了一下於亮大腿上的傷口。
他將被薛晨捆紮在傷口上的那些奇怪的草藥撥開,看向傷口,當藉着火光看清了夥伴被子彈擦破留下的可怖傷口的情況,瞳孔一凝,朦朧的睡意頓時全消,立刻精神了!
“這……”
伍鳴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什麼,原本已經潰爛發臭的傷口竟然已經極大的好轉了,腐肉已經基本上掉光了,在傷口處長出了一層嫩紅色的血痂,再看臉色,也不再向白日那般蒼白,多了少許的血色,昏迷中的呼吸都平穩有力了許多。
“神醫?”
伍鳴的腦袋裡冒出了這兩個字,除了這二字也沒有任何詞語能夠描繪他此時此刻心中的劇烈震顫。
那麼嚴重的槍傷,就是包裹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過去不到十二個小時,就已經腐肉盡去,結了血痂,這手段不是神醫是什麼?!等他再看向薛晨,見到薛晨已經收起了書,靠着一棵樹閉上了眼睛休息了。
清晨,伍鳴、李金龍和曹嘉嘉醒了,從地上爬了起來。
李金龍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關節都嘎巴嘎巴的一陣作響,他長長呼了一口氣,說:“唉,真是好久沒有這麼舒坦的睡一覺了,竟然睡了有十三四個小時,舒服!”
一旁的曹嘉嘉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她看了一眼四周,見到劉晴霜正在河岸邊洗臉,但沒有見到讓她有些看着不太順眼的薛晨。
習慣性的,她走到了受傷的同伴於亮身邊,看一看同伴的傷勢如何了,等走過去蹲下身子剛要伸手去檢查傷口,突然,同伴的身體動了一下,在她驚異的目光中睜開了雙眼。
曹嘉嘉張開了嘴巴,許久才發出一聲驚呼:“於亮,你醒了!”
“什麼?阿亮醒了!”李金龍面露喜色。
伍鳴也急忙過去了,見到人真的醒了,也很是高興。
傷員於亮看到三個同伴,忍不住眼圈一紅,囁嚅着說道:“伍隊,金龍,嘉嘉,我連累你們了。”
曹嘉嘉急忙檢查了一下傷口,看清之後差點嚇的一屁股坐地上,這還是昨天那個散發着臭味的腐爛傷口嗎?都已經結痂了。
而伍鳴看了一眼後發現,那結痂的傷口和昨天晚上時他看到又有了一些變化,顏色更深了,邊緣處則泛着白色,似乎已經有漸漸脫落的跡象,可以說恢復神速!
李金龍訥訥的說道:“這小子敷的是太上老君的靈丹妙藥不成?怎麼好的這麼快?”
這句話讓曹嘉嘉的臉色變了又變,她可是對薛晨的做法提出過質疑,甚至一度懷疑薛晨圖謀不軌,是不是想要害死會拖慢行進速度的於亮,現在再一看,她明白了,是自己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思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