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葉輝凌晨兩點就起牀了,因爲今天是昌平路一月一次的鬼市。
說起鬼市由來已久,據說最早形成的原因是許多清廷遺貴,破落富豪,家道敗頹後無以餬口,只能靠變賣祖宗留下來的那點家產苟且維生。
但是總歸曾經顯赫一時,哪裡放得下架子丟得起面子?於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線,拿了古董偷偷到街邊擺攤販賣,既躲開了熟人還做成了買賣。
葉輝以前也逛過鬼市,但是,都是隻逛不買,因爲眼力不夠。
現在來說,葉輝應該在鬼市上擺攤,但今天葉輝也沒擺攤。
因爲這兩天葉輝都在爲見孫叔所說的大拿做準備,就將除了供爐之外的所有物品處理了完了,就一直沒有進貨。
剩下的幾天時間,都在看書。因爲葉輝知道自己短板,那就是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
說來也怪,自己自從獲得傳承後,葉輝的學習能力提高了不少。
雖說不能過目不忘吧,但是,不管是記憶力和理解能力都有長足的進步。
葉輝收拾完自己,就騎着他那輛拉風的電動來到昌平路。
知道的是來逛鬼市,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來進貨的。
由於葉輝來的比較早,賣東西的攤位也只是剛剛擺出來而已,有的甚至纔剛剛往外擺。每個攤位前都有一盞不甚明亮的燈。
葉輝拿着一個手電筒挨個攤位前逛了起來,葉輝足足逛了二十分鐘,也沒見什麼入眼的物件。
這時,葉輝看到一個自己曾經最不想見到的人——王峰。
只見王峰蹲在一個不是很大的攤位前,正聚精會神的拿着一件黑不拉幾,有點像檯球裡的黑八球一樣的球在看。
葉輝遠遠的看過去,並不是很清晰。
葉輝知道王峰雖然是王源的侄子,但在鑑定方面狗屁的不是,他只會刷嘴皮子功夫。
所以,葉輝對他看什麼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只對王峰帶的手錶感興趣。
說實話,葉輝應該感謝王峰,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得到傳承。
但是,現在的王峰對葉輝而言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葉輝並不想去打擊報復他,但是,想要和他打招呼,葉輝也還做不到這麼豁達。
所以葉輝就往王峰的背面攤位走去。
但世事彷彿就是那麼巧,你越是不想搭理他,他就偏偏要來問候你,真是躲都躲不掉。
王峰可能感覺到誰在看他,一回頭看到了葉輝。
“哎呦,這不是葉輝嗎?你還在琴島呀!我以爲你躲了老家去了來。”
葉輝雖然對王峰不怎麼在意,可王峰對葉輝可是一直心存怨念。
本以爲攆走了葉輝就沒事了,誰知道葉輝居然和孫友邦那老東西熟悉。
孫友邦居然去京都彙報了這個事,雖然,最終也沒怎麼樣。
但是,王源卻把他好一頓罵。一般情況下,他們騙當來的物品都不會自己收藏,都會通過別的路徑轉到外地。
那一次,是因爲王峰剛勾搭了一個學生妹,想戴塊名錶裝一下,沒想到被平常最不起眼的葉輝看出來了。
每次想到一向只拿錢不管事的劉進喜又多佔了一成的利潤,心裡總是憋着火。
因爲上次的事出在自己身上,所以自己本來能分一成半的利潤,現在只剩下半成。
而且,最近都不能再有大的動作,缺少了這些黑色收入,讓平常一向花錢大手大腳的王峰最近過的很是拮据。
他曾經去葉輝的出租屋找過葉輝,房東說是搬走了,他還以爲是回老家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裡碰見正主了。
看見王峰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葉輝感覺很噁心,一點都不想搭理他,感覺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狗眼纔會和這種人成爲朋友。
見葉輝不搭理自己,王峰還以爲葉輝怕他了,更是肆無忌憚起來:“怎麼,見了我連個招呼都不打了?現在知道怕了?”
葉輝其實沒怎麼注意他,只是看到那王峰放下那黑八一樣的球,突然想到了什麼,有點走神。
葉輝直接繞過王峰跟一個穿的有點土氣的攤主說:“這個球,可以上手嗎。”
“您請,這個球可是大有來歷的,今天已經是第三個人來看了,我告訴你我賣東西是看人的,一般人我也不賣他,一看你就是行家。”
“哈哈哈,你看他哪裡像個行家,他就是一學徒,還是被開除的學徒。”王峰飢笑到
“給他上上手,你認爲他看得懂?再說了,我看完了,有說不買嗎?”
這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上前。葉輝見狀說道:“行裡規矩,看了不說話放下物件,就是不買,難道你不買還不允許別人買?”
“誰說我不賣了?只是見到熟人還不能說個話了?難道你不認識我?”王峰狡辯起來。
葉輝知道,王峰只是想找自己的不痛快而已,其實狗屁不懂。
“那我問你,你認識誰?誰認識你?”
“廢話,當然認識你?難道你敢說你不認識我?”
“認識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葉輝用了一句小品裡的經典臺詞。
王峰氣壞了,但當着這麼多人面前葉輝裝作不認識他,他也沒轍,只好對攤主說。
“我剛纔只顧着說話去了,沒說不買吧,現在請個價吧。”
攤主見到這麼無賴的的人其實心裡暗樂,行裡規矩糾纏不清的時候,那就競價,不管最後誰買去了,反正不吃虧。
於是攤主故作爲難的說:“要不你們倆競價吧?”
葉輝一聽果然無商不奸。
而王峰卻有着得意,他知道葉輝沒錢,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是,藉此打擊一下葉輝也是好的,反正左右又不會太貴。
攤主見他倆都不說話,就又說道“要不然你們倆想個辦法?”
“就競價,看看那些鄉巴佬有多少錢裝b。”王峰飢笑着說。
葉輝也不搭理他,對着攤主說道:“底價!”
攤主見到他倆同意了開心的說道:“就5000吧!這個價可真不高。”
葉輝心裡罵死王峰的心都有了!攤主一看就是不識貨的人,要是別的物件,攤主不得說成皇帝用的,也得說是格格的陪嫁。
顯然,這個黑黢黢的球,就是讓攤主胡謅他都不知道怎麼謅。
“5100”王峰已經痛快的喊價了,而且,用鄙視的眼光看着葉輝。
“5200”葉輝加了100。
看到葉輝加了100,王峰如釋重負,因爲他今天只想過來看看能不能撿個小漏,並沒有帶多少錢。
而且,他也沒有多少錢帶,最近少了進項,手頭有點緊。但是,看到葉輝那淡定的樣子很是不爽。
“6000,鄉巴佬,你要我就退出。”
葉輝故作爲難的的搖了搖頭。可把王峰嚇壞了,於是,裝作鎮定的刺激葉輝起來:“窮鬼,連6000都拿出來,還逛什麼鬼市,快滾回老家去吧!”
葉輝攥緊拳頭,咬牙道:“6100。”說完也不吭聲,一副做出了很大努力的樣子。
“哈哈哈,鄉巴佬就是鄉巴佬。6100買個驢屎蛋,難道要回家種地嗎?好了,小爺我讓給你了,估計連娶媳婦的錢都拿出來了吧!”
葉輝也不搭理王峰。從包裡掏出10000點了39張,剩下的給了攤主。
攤主見此,嘴都咧到腳後跟了,拿着錢點了起來,心想,兩個傻帽,爲了這麼個玩意鬥氣。
這就是自己去鄉下鏟地皮時,用10塊錢從小孩子手裡買來的玩具。當時自己也覺得是個老物件,結果回來研究了一下,發現那就是一塊打磨的比較好的石頭。
擺在攤上,只是想糊弄一下那些熊瞎子,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付了錢,葉輝也不打算多待,一副吃了虧,回家舔傷口的模樣。
見葉輝這副樣子,可把王峰樂壞了,心裡美滋滋的,但是嘴上卻不饒人:“鄉巴佬,趕緊夾着尾巴回家舔傷口去吧。”
人羣中也是傳來一陣陣嘆氣聲。
可能有人覺得年輕人衝動了,養氣功夫不行,尤其還摻雜着一些諷刺的聲音。
葉輝紅着臉,一副懊惱的樣子,咬着牙對攤主說道:“你再給我個添頭。”說完,也不搭理攤主,拿起一枚銅錢,一副你不給我就退貨的樣子。
攤主見狀也是一愣,懵了一下後,想了想攤上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就笑呵呵的點點頭,一副不和愣頭青計較的樣子。
葉輝拿着銅錢就走,看似怒氣衝衝也不搭理衆人。
但是,心裡卻是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