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得利的瞳孔一縮,他的內心出現寒意。
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應該說是面對死亡的一幕。
一分鐘後。
熊熊燃燒的大火在外面逐漸的蔓延到深處的院子之中。
蘇北甩了甩手上的血漬,在地面的屍體上抹了抹,擦乾淨血液。
他轉身看着臉色發白的一羣女孩,淡淡地說:“你們都是這個城池的人?”
第一個開口的女孩哀求:“不要殺我們,我只想要活命。”她清楚殺人滅口,最忌諱的就是被旁人目睹。
“我再問你話。”蘇北平淡無奇的話嚇得女孩。
“我們都是平春城的人,這幾個月來,都是被這些人陸陸續續抓了來的。”另外一名女孩鼓起勇氣說。
“都跟我走吧。”蘇北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這些女孩,往後院走去。
在後院上,蘇北強行破開一個大洞,長驅直入,直接從府邸的後方走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是一羣女孩。
這羣女孩被蘇北之前的舉動給嚇到,所以即使是走出了府邸,也不敢亂動。
“你們會說出今天發生的事情嗎?”蘇北說完後覺得這有些廢話。
“不會!我們絕不會!”第一個開口的女孩搖頭。
其餘女孩也是堅定地看着蘇北。
“希望你們別說。”蘇北指着前方的街道。因爲是宅院區,所以這段區域的人很少。
再加上這座府邸起了大火,大部分人被前院給吸引,他們所在的地段更是沒有一個人。
“都走吧。回家之後,別說出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有人問我們如何活着回來的,怎麼辦?”第一個開口的女孩猶豫了一下說。
“就說被人救的。”蘇北不想再多說,轉身離去。
女孩們面面相覷,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自由了。
長期的被關押在一個地方,使得她們發覺現在只是一個夢。
等女孩們離去之後,大火依然沒有被撲滅,火勢太大,衙門的人也忙不過來。
關押女孩的院子也逐漸被大火蔓延。
溫度炙熱而沉悶。
忽然間,一名身穿着紅色勁衣的男子出現。他的背後揹着一把長劍,很長很軟的劍。
雙眼冷漠地看着地面上的屍體。
“極夜盟……”他喃喃,“這蘇無墨還真會惹事。不過,這正合我意。”
紅色勁衣的男子冷哼一聲:“想要逃離這裡可沒有這麼簡單。你可是殺人犯啊!”
他說完,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蘇北以最快的速度往客棧中跑去。
夜色裡,他悄然無聲地回到屋中。
神識搜索,發現蔣吟吟躺在淑淑的懷中睡着。
淑淑的性子很倔強,可是在安靜的時候,卻很美。
她輕輕拍着蔣吟吟的肩膀,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夜色。
安蘇則是在自己的房間中哄孩子喝奶。
蘇北吐出一口氣,似乎是很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剛剛他殺人了。
這對於他來說,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可他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殺了人之後,他又要趕緊帶着蔣吟吟離開這裡。
因爲富得利的人馬到來,他沒有獲得關於極夜盟的具體信息。可是,他相信必定是個不小的組織。
連天階的煉氣者都只是一個分部的分支的一部分,分部裡面絕對是高手如雲,總部就更不用說了。
“明天出發吧。”蘇北擡頭看着窗外,那裡隱隱有火光在閃爍。
平春城中發生了大事情,那就是富家慘遭神秘人殺戮,並且燒了富家府邸。
這是一門慘案,但對於平民百姓來說,這些都是飯後的談資。
起身,往淑淑的房間走去。
敲門。
“誰?”淑淑輕聲問。
“我。”
淑淑的臉色一沉,她鼻哼了一聲,抱着蔣吟吟拉開門。
“給我吧。”蘇北看了她一眼,低聲說。
淑淑面無表情地把蔣吟吟遞給蘇北,準備關上門。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你們自己要照顧好自己。”蘇北說的話讓淑淑有些不知所措。
見淑淑的臉上帶着猶豫,他便說:“我會多給你們一些銀兩。那母女倆要照顧好,你應該做得到吧?”
“爲什麼就走了?”淑淑忍不住問了一聲。
“沒有爲什麼。”蘇北不想把有些事情說出來,這對自己沒有好處,也對淑淑沒有好處。
可淑淑稍微一想,還是猜測到了。
“是因爲人販子的事情?”淑淑說。
蘇北點頭:“總之,我們接下來會有很多麻煩,因此我們決定離開這座城市。”
淑淑點頭:“噢!”
“照顧好她們,能辦到嗎?”蘇北問。
“我又不是孩子。”淑淑對於蘇北問的話很是敏感。她哼了一聲。
“多加保重。”蘇北抱着蔣吟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淑淑關上門,雙眼有些無神。
再次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風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蘇北沒有讓蔣吟吟修煉。他把蔣吟吟安放在牀上後,自己陷入到了修煉之中。
早晨時分,他緩緩睜開雙眼,從牀上走下來。
“吟吟,該起來了。”他颳了一下蔣吟吟的鼻子。
蔣吟吟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她迷糊着雙眼,看了一眼蘇北,帶着起牀氣說:“叔叔,我還想睡一會。”
“等會再睡,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蘇北抱起蔣吟吟。
“爲什麼呀?”
“有麻煩出現,所以我們要先離開這裡。”蘇北打開門,敲開淑淑的門。
“要走了嗎?”淑淑說。她也是用修煉代替睡眠,因此很有精神。
“看來我們要一起走了。”蘇北的臉上有些無奈。
“爲何?”
“釋放你的神識。”蘇北提醒。
淑淑釋放出神識,下一瞬間,神色變了。
“好你個傢伙,說一套做一套,竟然成了劊子手。”淑淑的神識觀察到客棧外面聚集了大量衙門的人。
在爲首的捕頭手中有三張畫像。
這三張分別是淑淑、蘇北以及安蘇的頭像。
在通緝頭像下寫着各種罪大惡極的罪行。
富得利全家被屠戮,就是這三人所做。
這件事情要是曝光,能夠轟動全城。
“具體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現在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蘇北淡淡地說。
“把我們給拉了進來。”淑淑哼了一聲,回去整理包裹。
“你不也這樣想嗎?”蘇北沒來由的一句話,說的淑淑的臉上一紅。
她確實沒有照料人的經驗,閉關修煉多年,她的社會經驗幾乎是0。如果有蘇北在身邊,她將會放鬆很多。
蘇北有實力,有自己的主見,做事情也有分寸。這是她內心承認的。
他又去敲安蘇所在的房門。
“來了。”安蘇起來的很早。在蘇北敲門的時候,她剛好穿好衣服。
打開門,對蘇北福了一福。
“收拾收拾,我們離開這裡。”蘇北的話讓安蘇的神情一愣。安蘇還以爲,她們要長期的住在這裡,可沒有想到,才住了一晚上,她們又要離開這裡。
“等會再跟你解釋,我們先離開。”蘇北抱着在自己懷中縮成球的蔣吟吟說。
安蘇也不敢再問,現在的她只能夠依靠蘇北。她沒有任何一點生存經驗和能力。
淑淑以及安蘇等人準備好後,蘇北帶着他們來到自己的房間中。
“你揹着安蘇,從這裡離開。”蘇北的神識感覺到大量的煉氣者與衙門捕頭往樓上衝來。
他的心中疑惑爲何這些傢伙是怎麼發現他行兇的,而且還把安蘇和淑淑給加了上去。
這讓他對這件事情留意了一下。
有人在陷害他們。
這是蘇北目前爲止想到的一種可能。
他確實殺人了,可殺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人販子。可殺人這個事實,他是逃脫不了,所以他只能夠認栽。
蘇北抱着差不多醒過來的蔣吟吟,衝出窗外。
淑淑揹着安蘇,安蘇抱着襁褓嬰兒。兩人跳出窗子。
安蘇吃了一驚。她一出現就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衙門的官兵。
“別讓他們跑了。”下方有煉氣者實力的捕頭大喊一聲,想要跳上屋頂,往蘇北追去。
蘇北冷哼一聲,單手彈出真氣,直接把那名捕頭鎮壓在地面上起不來。
其餘煉氣者的動作一頓,沒有跟上。
“怎麼這麼多人。”蔣吟吟醒了過來。
“看熱鬧的。”蘇北隨便解釋。
他回頭看去,見淑淑跟在自己的後面,心中便鬆了口氣。
有人陷害他們,所以蘇北得防着點。
確實如蘇北所猜測的一樣,有人在陷害他們,而且還把富得利事件給加重,大肆地渲染其中的恐怖和劊子手的殘忍。
蘇北在這件事情中充當了劊子手的身份,自然會讓全城的人所不齒。不過,現在再說這件事情,顯然有些晚了。
不管結果如何,他還是要離開這裡。
畢竟都是天階以上的煉氣者,蘇北等人還是很輕鬆地逃脫了這些普通官兵的追殺。
當然,蘇北可不會想到事情就這麼簡單。
在暗處應該還會有強者跟隨,這纔是最可怕的。
有人陷害,必定要真正傷到他們,這纔算是陷害。蘇北內斂着實力,等待着暗處的強者出手。
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們相安無事地離開了城池。
從平春城之中離開,幾人來到了荒郊野外。
“叔叔,我們的馬兒怎麼辦?”蔣吟吟望着四周的灌木叢和叢林。
“先放在那家客棧,以後我們再去領取。”蘇北敷衍着說。
“噢。”蔣吟吟點頭,“我們現在去哪?”
這句話,安蘇以及淑淑也想知道。
蘇北的心中嘆了口氣,語氣平淡地說:“往下一座城池出發,在這之前,我們去一趟五十里外的平春村莊。”
“走着去啊?”淑淑皺眉。
“不然呢?”蘇北有些無奈地說。
作爲煉氣者,五十里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很遠,只需要花費一點真氣,就能夠到達。
但安蘇可不是,而且還帶着一名嬰兒,所以要走五十里,對她有些困難。
當然,安蘇是不可能說出自己的難處。寄人籬下,她不能說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