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瞎子搖頭晃腦的一番胡說,旁邊數百個瞎子還頻頻點頭附和,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李犟驢啊李犟驢,不想見我們,趕我們走就是了,至於這麼費盡心思嗎?
在衆瞎子的驚呼聲中,我一把扯下那神棍的眼鏡,摔在地上,不管不顧的罵道“狗屁的心眼,我看你只有壞心眼!”
可等我罵完了不由得也驚呼一聲“啊!”
他竟然真是瞎子,因爲它的眼眶裡根本沒有眼睛,只有兩個不知道多深的黑窟窿,給我一種無比妖異的感覺。
瞎子依然不動怒,伸手拾起眼鏡戴在臉上,平淡如水的問道“你現在信了?”
怒氣瞬間消退轉而代之的是自責,不管這個瞎子是不是騙子,我剛纔的舉動都不妥,從口袋裡拿出一百塊錢放在他身前,道了聲對不起!
那瞎子面部終於有表情了,他笑嘻嘻的拿起錢,放在鼻尖貪婪的聞了聞,然後塞入懷中。
見他高興了,我轉身要走。
那瞎子卻把身前那杆寫着“李半仙”三個字的幡旗攔在了我腳前。
“還有事?”
“不夠!”
“什麼不夠?”
“錢不夠!”
我搖頭苦笑,這個瞎子還真是貪心呢!於是再次從口袋裡拿出一百,想了想又拿出一百,把錢放在瞎子面前,這次該夠了吧!
他笑嘻嘻的拿起聞了聞,卻依然不把幡拿走,我乾脆倒退一步,我繞着你走還不行嗎!
瞎子平淡的說道“站住。”
我又有些生氣了,這個瞎子不會是仗着身後有幾百個瞎子撐腰訛上我了吧!
實在沒想到在鼎鼎大名的京城李家,還會遇上這種事,我不由得想會不會是呂琪帶錯地方了,但是不管怎麼說,總不能讓人隨便訛詐吧!
我想起張道仁的那句話“這就是一個裝逼的世界!”於是我決定也裝一次。
我再次蹲下,說道“瞎子,現在我承認你是個瞎子,我爲剛纔摔了你的眼鏡表示抱歉,可三百塊錢已經夠了吧,不要以爲你們人多就能怎麼着,你信不信我跟我小弟說一聲,你們這些瞎子就沒辦法在街上招搖撞騙了?”
那個瞎子點點頭,面上沒有一絲波動,依然淡淡的說道“我信!你想告訴我你身後那個黑大漢,他叫鐵牛,他手底下有很多個混混,我們要是上街擺攤他會叫人來砸場子!”
我愕然的點點頭,同時羞愧無比,我心裡的想法他咋全知道呢,莫不是他跟蹤調查過我?貌似我第一次裝逼就這麼失敗了!
他繼續說道“熟話說一物降一物,我們這些瞎子確實怕混混,可是你不能走,錢不夠!”
我徹底無語了,這是個死要錢的主啊,無奈的說道“那你說到底多少纔夠啊!”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
他搖搖頭!
“一萬?”
他還搖搖頭!
聶仁實在看不下去了,上來說“老頭別找打啊!”
鐵牛也走過來說道“瞎子,你這是訛詐知道不,再耍懶我們報警了哈!”
呃!
那瞎子這才說道“我要一半,比武奪寶大會報名費的一半!”
此話一出,我頓時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圈套啊,難怪張九公讓我來這找什麼李犟驢聊天,估計那個李犟驢早就搬家了,張九公弄了幾個江湖騙子在這蒙我呢!
我說道“你滾!不要以爲騙得了我,你和張九公是串通好的吧!”
瞎子點點頭“正是!”
呃!好誠實的騙子!
他繼續說道,“給我一半替你化解心魔,你不必現在答應,三個月內都來的及,但是每過十天價格漲一成!言盡於此,你可以回去找張九公交差了!”
呃!他的反應着實讓我有些摸不清狀況!莫非他們還有後續手段?
“怎麼還不走?”瞎子問。
我鬼使神差的說道“你剛纔不是說我近日會有血光之災嗎?”
說完我就有些後悔,這不是找着讓這個神棍接着騙錢嗎?
瞎子忽的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你多買些外傷藥膏吧,恐怕消耗會很大!”
我們幾個恍恍惚惚的出了大廈,到了也沒弄清楚狀況!
焦急原本還要找小表叔問個清楚,可哪裡還有人影!
簡單吃過飯我們直奔潘家園,說什麼也要張九公給個解釋,一路上呂薇不停的數落焦急,說他小表叔不仗義,自己人也騙,焦急無言以對,腦袋都快垂到褲襠裡了。
再次來到那個小攤跟前,張九公卻不在,看攤的是那個叫做黑叔的人。
上次在三界閣,這個黑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煽風點火的給我們穿小鞋,雖算不上有仇卻也有怨,再見面雙方都有些尷尬。
張道仁不是個度量大的人,瞅見黑叔立刻開損“吆喝!這不是黑叔嗎,您老這是接了張九公的班了吧,這是又把哪個給黑了,才接了這個好活啊!”
黑叔老臉羞得通紅強忍着沒發怒,說道“九公在招待客人,讓我在這看着,九公交代了,幾位要是過來就帶你們進去,跟我走吧!”
說完起身便走,人家不搭茬算是認了慫,張道仁也不好再損,一路無話,走到第一次來的賓館,依然是上樓梯下樓梯,只是這次走的順序與上一次明顯不一樣,看來三界閣的陣法路徑也是時常更換的。
黑叔一路把我們引進三界閣一樓大廳,推開側面一個小門,裡面是一個小客廳,呼喚手下倒上茶水,便出了屋子,臨了說道“九公交代我給你們說一下,今日三界閣不方便鬧事,讓你們幾個別亂跑,他上面的事情處理完就會過來。”
茶几上只有一壺茶几個橘子,比之上次寒酸了不少,不過我們也不介意,閒聊着就把吃喝都清光了。
張道仁師徒三人煙癮大,呂琪呂薇又反對他們抽菸,實在忍不住了,三個傢伙就端着菸灰缸到門口抽去了。
從三人打開的門望出去,夥計們奔來跑去,今天的客人着實不少,不過大多數都在一樓大廳裡散座着,挑選物品或是洽談買賣,只有零星的一兩人才會被帶到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