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一生氣就口不擇言,哪怕現在的我知道,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欠過我什麼!爲什麼,自己還會有如此的怨言?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必要對我好,或是一定要認識我啊!哪怕是所謂的親人’。
從謝家主宅飛奔出來的謝如雪,心裡這一刻的想法突然間似乎想透了,恍然醒悟過來道:“人性本就自私,從今以後,我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活在當下,不卑不亢,愛我所愛”。
這一刻的謝如雪,腳步一深一淺的走在落葉上,耳邊嗤嗤嗤的聲音,似在感受着活着的痛苦和活着的快樂。
一路飛奔跟着出來的柳如花,看着謝如雪現在的樣子,結合着在樑上所聽到的事,微微下垂的眼神暗了暗。
每一個人,每一個家、每一件事,這些所有一切都會有深深埋在心裡,永遠不想去觸碰的傷口,看着謝如雪的傷口被撕開,被撒鹽,然後重新封存,向前走。
這一刻的柳如花,眼前似乎也快逃避的忘記自己,那一道心口上深得見骨見血的傷。
其實一想,什麼事都沒有那麼的悲秋,再大嘆。謝如雪也只是那麼一會兒的時間,便把所有的一切淹沒平靜,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似乎之前那個還在爆發、沉默、悲哀、大嘆之後較爲失態的人,一點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誰能知道呢!柳如花知道,謝如雪現在平靜的樣子只是下意識的又掩藏的壓抑起來。
柳如花就這樣一直跟在謝如雪身後的三丈遠,不管是謝如雪想去哪兒。
這一邊是撕開傷口,是對於自己的傷口重新掩藏起來的平靜,另一邊的撕開傷口,卻是一種決絕,不瘋魔不成活的恨和怨。
東鄉縣,位於最南端交通要塞大城——雨城管轄下中一個較爲偏遠的小縣,雖不大,卻因屬於雨城下的小縣,一樣有着各種交通樞紐,繁華卻又質樸。
這裡雨季一年超有一半的時間都在下雨,只不過分爲淡季和旺季的下雨,氣候常年溫和,雖四季分明但對比其他城來說,氣溫要溫和很多,這便是謝如雪呆了三年的地方。
從最南端到中原要地,一路快馬加鞭也要近一月時間,再從中原要地到最南端,時間說長也可以說不長,近兩個月的時間能發生多少事,沒有人知道,或許還能打招呼的也許下一次見面便是天人兩膈;或許還在路邊行乞的也許下一次見面便是家纏萬貫。
謝如雪來到東鄉縣後就直奔小吃店鋪,而到了才發現,整個以前乾淨,人來人往的小吃店鋪,現在卻是蜘蛛網密集,灰塵堆積,外面是破爛不堪的門面,裡面是各個倒落在地的木盒匣子。
謝如雪臉色很白的看着這面前的一切,手心緊緊握住。
一直跟在謝如雪後面的柳如花,這一次卻再進這個交通發達名叫東鄉縣的小縣,就發覺了不對的地方。也許是這幾年,在這快意恩仇又詭秘的江湖中,遇見和破解了幾件不同尋常的案子,所以柳如花纔會重來到這裡就感覺到不對勁。
這種感覺在一直跟着謝如雪,來到近兩個月前還是乾淨如新的小吃店鋪時,心頭只有兩個詞‘糟了!’。
連忙上前,卻看見謝如雪滿臉蒼白,手心緊握的身影,心頭一痛。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見謝如雪這樣會心痛,又想到在房樑上謝如雪母親的話語,柳如花不敢想下去,只能連忙跳出來道:
“嗨!謝如雪,你回來了”語氣很是輕快的又說着“話說,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你這是?”
柳如花話還沒有說完,謝如雪便直接手一揮,整個佈滿灰塵破爛不堪的門面便直接給轟成渣了,這一手,把所有還在街上行走的行人和正在做着生意的人嚇得全部抱頭亂闖躲避,熟練得很。
柳如花躲開並看着謝如雪的這一手,看到外面被嚇到的百姓,急忙想要喊住和拉住謝如雪,卻不料還沒有碰上謝如雪的衣袖,便直接被謝如雪條件反射般直接一掌攻了過來。
柳如花一看這一掌,迅速的反應,身子一轉,人已到幾十米開外,但謝如雪的反應更快。
躲在牆角的,躲在自家鋪子下面的,跑到很遠距離的,所有人只看見青色和銀白色的身影飄飄呼呼的在空中、在房頂上,眼睛還沒有看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只見地上、房屋什麼的全部都是坑或是完全被破壞成渣。
百姓更是嚇得亂串,只有躲在安全處的老人們則是小聲亂罵道:
“這些瓜娃子些,真是亂來嘍,他娘呢,最好都打死”
“哎喲~我家房子”
“啊!我的店鋪,哎喲~這還讓不讓人活咯~,近兩個月被打壞了兩次,不活了,不活了”
被迫追着打的柳如花表示,他纔是真的是冤呀,明明想制止來着。
但越和謝如雪交手,柳如花心裡就越是震驚,他知道謝如雪的武功很好,但沒想到卻是這樣深不可測,心中還沒有震驚完,柳如花就被直接一道真氣抽飛了出去,直接把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哇”
直接吐出一大口血的柳如花,直接側躺在坑上,自從初入江湖以來,重來就沒有那麼狼狽,估摸着被打斷了三根肋骨的柳如花,剛吐完血還沒有從疼痛中反應過來,就看見罪魁禍首的謝如雪直接從半空中掉下來的場景,嚇得柳如花直接忽視掉自己已經被打傷的身軀,強行用運功飛上去,接住完全暈過去的謝如雪。
這個時候,柳如花才發現謝如雪的身體體溫高得嚇人,連忙蹲下來,摸着懷裡謝如雪的額頭,看着懷中臉色蒼白到極致的人。
柳如花心裡很懊悔道‘爲什麼沒有早點發現她的身體狀況’。
心中懊惱,擡頭看着還在躲避的民衆請求道:“能否幫幫我,幫忙趕快請一個大夫過來,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賠償,你們出價,哇~”說着又吐出一大口血。
衆人看着這重傷吐血一個,昏倒不省人事一個,又聽着柳如花的話後,才慢慢有幾個膽大的人出來去幫忙喊大夫。
一旁其他的羣衆看着主動幫忙的幾個人,再看着柳如花這可伶又狼狽到極致的樣子,還有懷中那宛如死人一般的臉色的小姑狼,也緩緩出來幫忙。
柳如花強忍着身體的不適,把謝如雪抱進客棧內,此時在金錢的誘惑下和對於顏值高的柳如花,看着也不像壞人,再看看已經完全昏迷過去的謝如雪,客棧老闆相當的寬容。
剛好在柳如花把謝如雪抱進客棧牀上放好,大夫就被忙着收錢的老人急急忙忙的拉了過來。
當大夫在柳如花的視線下爲謝如雪把了脈,寫了藥方並叫藥童去抓了藥。
“相比這位小姐,我看這位公子纔是要好好看一下吧,畢竟你的傷可比牀上那位姑娘嚴重多了”。
這個時候,終於從謝如雪身上移開視線的柳如花,轉身看向了這個身穿一身藏色麻衣,頭戴綸巾,身長八尺有餘,膚白,眼有微微鳳眼上調,手指很美又年輕得過分的大夫。
笑道:“謝謝大夫,大夫嚴重了,這對於我來說,牀上那位的傷勢永遠都會比我重,不過,還是麻煩你幫我看看,有點疼,嘿嘿”。
“公子忍功了得,肋骨斷了七根,還不提這內傷程度、、、”。
“啊!七根!!!我還估摸着是三根,怪不得疼死我了、、、”柳如花疼得臉色已是花白的說着。
話還沒說話便被打斷,只聽外面吵吵鬧鬧的跑進來一位頭髮有些披散的女子聲音嘶啞淒厲大喊道:“陳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