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郭世懷,真是太直了!酒量不好就少喝,喝了還亂說話!真是囧死我了!
站在黑漆漆的營帳裡,心裡哭笑不得,沒想到我堂堂一代女皇,也有被一個男人弄得哭笑不得的地步,胸口被憤怒和好笑兩種情緒佔據着,氣又氣不起來,笑又笑不出來,憋地難受。
轉身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黑影,嚇了我一跳,仔細看看身形,應該是藏青,可是他怎麼就站着不說話,於是我問道:“藏青?”
“主子……”他應了一聲,果然是他,他的身上帶着淡淡的酒味,見是藏青,我淡淡道:“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原本以爲他會像往常一樣乖乖離去,可沒想到他卻揚起了手,抓住了我的袍袖,很輕,很小心地抓着:“主子真的不要藏青了。”
我嘆了一口氣,難道他還沒明白?曹方明沒跟他說清楚嗎?我輕輕拽走了自己的袍袖,走到牀邊邊鋪牀邊道:“這是爲你好,你是一匹千里馬,需要更……”忽然,他從我身後緊緊抱住了我,一雙手緊緊環住了我的腰,方纔還是淡淡的酒味此刻卻變得濃重,侵入了我的鼻息,靜靜的空氣中是藏青重重的呼吸和劇烈起伏的胸膛,他雙手漸漸收緊,迫使我靠近他的胸膛,隱隱的熱度從他的袍衫下映出,灼燙着我的後背。
“藏青!”我扣住了他環在我腰間的手,那不同尋常的溫度,讓我驚心,就在我以爲我冰涼的手能讓他稍微清醒點的時候,他卻順勢包裹住了我的雙手,將我緊緊嵌入他的身體:“主子……你的手總是這麼冷……”帶着濃濃酒味和暗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熱燙的氣息撫過我的脖頸讓我額頭髮緊,這個傢伙今天吃了豹子膽了嗎!
“主子你一定很冷,否則不會全身都冰冰的,藏青會讓主子暖和起來,讓藏青伺候主子就寢。”腦中一道炸雷,想起了下午那幾個小兵的談話,藏青當真了!他真的以爲我不要他,是因爲他不願意侍寢,這個白癡!
他緩緩俯下臉,將熾熱的臉埋入我的頸項,我掙扎了一下,他卻越發扣緊我的身體,溼熱滾燙的吻落在我的頸項,輕柔的動作似在擦拭一件易碎的古董花瓶,渾身的溫度開始升高,腦中忽然浮現出水東流那張該死的臉!
我怔住了身體,爲什麼會看見他!
我不再掙扎,扣住我雙手的手也終於放開我開始扯我的衣結。
脫離鉗制的我,首先做的就是:
轉身。
揚手。
“啪!”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藏青立刻愣住了身體,撫着臉震在原地,我原本以爲他會清醒,可沒想到他卻苦笑起來:“是啊,我只是個奴隸,怎麼有資格觸摸主子,我應該是在下面的。”說着,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我在面具下目瞪口呆,看着他解開外袍,臉上帶着失落的微笑。
我終於忍無可忍揪住了他已經敞開的衣領,將他拉到面前,啞着嗓子怒吼道:“我這麼費心栽培你是希望你能成爲一代梟雄,而不是躺在別人身下哼哼的男娼!”藏青原本暗沉的雙眼在那一刻變得閃爍,我狠狠推開他,怒道,“好好反省反省,否則明天別來見我!”
我氣得渾身發抖,推開他就出了營帳,喉嚨因爲怒吼而痛癢,忍不住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一路咳,一路走,一路走,一路咳,幾乎因爲咳嗽而窒息,整張臉因爲沒有間隙的咳嗽而熱燙,熱汗冒了出來,滑入我的眼睛,鹹鹹的汗帶來一陣刺癢。越想越氣,越氣越鬱悶,越鬱悶越無法壓制心火。
終於,好不容易養好的嗓子,一下子,又傷了,一口血直接喀出了嗓子,嗓子被熱血潤澤,倒是不再咳嗽。
“呵……”我靠在營帳的柱子上不由得苦笑,孤月沙啊孤月沙,這都是你自找的!這就是王者的悲哀嗎!
知足吧,至少你現在還活着。
“月大夫?”面前走來一個人影,藍色的便裝,長髮整齊地束起,精明的眼睛透着夜的寒冷。
我漸漸看清了人影,慌忙擦了擦脣角的血,手被來人扣住,我掙扎了一下,但他用力地拉起了我的手,質問着:“怎麼回事!”他還是他,冷漠但卻帶着溫柔,冷情和溫君始終是同一個人哪。
我張了張嘴,吐不出任何聲音,冷情沉下了眉:“跟我來。”他也沒問我是不是願意,便拉住我走入他的營帳,然後找出了一瓶藥,淡淡道:“行軍在外沒有上好的藥材,只有這個,月大夫你看一下,對你的嗓子有沒有用。”
我接過瓶子打開瓶蓋,立刻,清新的薄荷味帶着清爽的如同雪蓮一般的清香迎面撲來,是凝香丸!我疑惑地看着冷情,他解釋道:“在戰場上發號施令,嗓子自然也要多多保護。”說完他淡淡地笑了,“如果今後不方便說話,月大夫只要書寫即可,說實話,冷某可不想看見月大夫忙碌。”說完,他笑意更深,我瞭然地笑了,如果我忙碌就說明找我醫治的人多,那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好了,月大夫,今後幾個月內應該不會有什麼戰事,你就好好養嗓子,對了,你還是不要亂嘗藥草了,本將可不希望你來軍中不久,就……”冷情意有所指地說着,平時冷漠的眼睛難得蒙上了一層玩意。
我想曹方明應該給他解釋我嗓子和臉的原因了,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見他坐在牀榻,依舊用那種帶着玩意的眼睛看着我:“怎麼?月大夫還想繼續與冷某同牀共枕?”
我愣了一下,面具下的眼睛笑成了半月,隨即告安離去。其實當初在藍情夜吧,冷情無聊地發慌的時候,也會逗逗那些女客,那些女客很是沉靜其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纔是被戲弄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