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剪不斷理還亂

第193章 剪不斷理還亂

古諧非揣着趙長卿的錢袋子已經溜了,迎面遇到王厚廷,被王厚廷攔住去路:“怎麼?又坑老實人。”

古諧非眉開眼笑道:“我可沒坑他,晚上斜月街去不去?”

王厚廷搖了搖頭,忽然拍了拍古諧非的肩膀,指了指天策府大門,只見一羣金鱗衛進入了大門,爲首一人是副統領袁門坤。

袁門坤是來迎接長公主回宮的,來到白玉宮面前行禮道:“長公主殿下,太后有要事請你即刻移駕回宮。”

白玉宮鬱悶道:“煩死了,我纔剛出來沒多久,你們就跟過來,什麼事啊,說!”

袁門坤哭笑不得道:“卑職身份低微,太后怎麼可能對我說,長公主殿下還是趕緊回宮吧。”

白玉宮不耐煩道:“好了,你們先走,我自己回去。”

“卑職奉命……”

“滾!”

“長公主殿下……”

“再廢話本公主砍了你,都給我滾!回去告訴太后,秦浪送我回去,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袁門坤無可奈何,向秦浪看了一眼,意味深長道:“秦大人一定要將長公主殿下安全送達皇宮啊!”

太后蕭自容聽李逸風稟報完新近的政務,懶洋洋道:“哀家怎麼覺得朝制改革的進展不大啊。”

李逸風恭敬道:“啓稟太后,朝制改革並非一日之功,必須全局考慮,計劃周全方能開始推進,畢竟牽一髮而動全身,欲速則不達。”

蕭自容點了點頭道:“卿家看着辦吧,你的忠心哀家是看得到的,你也不必有什麼顧慮,只管放手去做,哀家會全力支持你。”

“多謝太后信任,臣誠惶誠恐。”

蕭自容心中充滿不屑,信任?一個擋箭牌罷了。

李逸風沒忘何山銘委託自己的事情,看到蕭自容心情不錯,趁機道:“微臣聽說太后有意爲長公主遴選駙馬?”

蕭自容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皇上大婚在即,可玉宮的婚事還未定,哀家雖然不急着將她嫁出去,可覺得也應該爲她將終身大事定下來,你說是不是?”

“太后高瞻遠矚。”

蕭自容微笑道:“卿家是不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心中暗忖,這李逸風該不是想推薦他的兒子李玉亭吧?還真是舉賢不避親。

李逸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兒子是什麼材料他非常清楚,而且他並不認爲跟皇族聯姻是什麼好事。

蕭自容聽他推薦的居然是何山銘,也感到有些意外,輕聲道:“是何大人讓你幫忙說媒的?”

李逸風慌忙否認:“不是,是臣自己的意思,何山銘不但文武雙全而且忠心耿耿,放眼大雍年輕一代中,臣還真沒有見過比他更出色的年輕人。”

蕭自容笑了起來:“卿家如此推崇何山銘,想必是拿了他的好處。”

“臣可沒有拿任何的好處啊。”

蕭自容道:“何山銘倒是不錯,不過長公主驕縱慣了,哀家也做不得她的主,何山銘再優秀還需她自己喜歡,卿家就不必爲此事費心了。”

李逸風心中一怔,聽她話裡的意思是已經將這件事否了,他也不敢繼續說。

秦浪將白玉宮送到了敬文門,袁門坤那羣人也沒敢走遠,一直都在後面跟着,白玉宮下車之後看了一眼那羣金鱗衛,抱怨道:“煩死了,早知這個樣子,我就不回來了。”

“知足吧,至少你平時還能隨便出宮,其他人可沒你這個待遇。”秦浪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這位太后對白玉宮還真是不錯,和自己過去了解到的情況有很大出入。

白玉宮道:“我回來這麼多天,總想好好跟你說說話,可每次都是那麼多人跟着,連個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秦浪笑道:“總會有機會的,你以後是天策府上將軍,我是你的副手,擡頭不見低頭見。”

白玉宮經他提醒這才高興了起來,可一琢磨不是應當低頭不見擡頭見嗎?什麼大才子,也不過如此。

秦浪讓她幫忙將一本畫冊轉交給小皇帝,因爲後天纔去宮裡授課,小皇帝等着看接下來的畫冊,已經派小太監過來催了多次,完全已經成癮了。

目送白玉宮進入了宮門,秦浪牽着馬轉身離開,卻看到不遠處何山銘正在望着自己,果然應了剛纔那句低頭不見擡頭見。

自從那天在瀧河冰面上交手,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秦浪向何山銘點了點頭:“何兄別來無恙。”

何山銘的臉上沒有絲毫笑容,漠然道:“原來你也認識長公主。”他已經不知不覺將秦浪視爲對手。

“何止認識,她落難之時,我送她前往九幽宗,千里迢迢,同舟共濟,朝夕相對,患難與共。”秦浪是故意這樣說來激怒何山銘。

何山銘內心恨得癢癢的,當初他曾經向熙熙郡主提親被拒絕,最後嫁給了秦浪。現在他一心想當上駙馬,想不到白玉宮和秦浪的關係又是如此親近,難道秦浪是他命中的剋星嗎?每逢他的人生遇到關鍵轉折之時這廝就要出現作梗。

何山銘冷冷道:“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你是有婦之夫,做事要有分寸,若是損害了長公主的清譽,後果不用我提醒你吧。”

秦浪道:“我說過的話肯定會負責,何兄,你說過的話也要算數,別忘了在瀧河你說過什麼。”

何山銘當然記得,在瀧河他曾經說過,如果秦浪勝過他手中劍,他以後就再也不找秦浪的麻煩,可擊敗自己的並非秦浪,而是那個老妖婆,想起那老妖婆的強大,何山銘心中不寒而慄,他從未遭遇過這麼強大的對手,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就算李清水當時沒有出現,何山銘也沒有把握戰勝秦浪,秦浪展示的實力至少和他在伯仲之間。

秦浪當初並沒有想過要和何山銘爲敵,他們甚至一度還勉強稱得上是朋友,但是發生在慶郡王府的事情徹底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秦浪高度懷疑樑王的事情是何山銘所爲,雖然目前沒有找到證據,但是早晚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何山銘已經將秦浪視爲同代人中最強大的對手,夜宴春雪樓,他本來是設局要羞辱秦浪,卻想不到秦浪利用他擺下的鴻門宴完成了反戈一擊,何山銘敢斷定,刑部大獄多名證人被滅口的事情就是秦浪所爲,只是他也沒有任何證據。

如果說有,那就是李玉亭丟失的玉佩,那玉佩竟然出現在刑部大獄,秦浪的手段實在高妙,化被動爲主動,將那場鴻門宴變成了他不在場的證據。

兩人彼此對望着,心中都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不復從前,也沒必要回到從前。

何山銘向秦浪抱拳道:“保重!”

秦浪微笑點了點頭:“慎重!”

何山銘皺了皺眉頭,秦浪爲何要說這兩個字?望着秦浪遠走,目光方纔投向敬文門,長公主已經走遠了,不知李逸風答應自己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因爲龍熙熙還未返回,秦浪這幾日都住在吉祥巷,一來有古諧非幾人做伴,二來有許多從天策府臨時搬來的東西,他們幾個重新登記造冊,事務比較繁雜,需要耗去不少時間。

秦浪回到住處的時候天色已黑,還未進門,看到大門旁的樹幹上拴着一匹馬,一人靠在牆角坐着,手中拿着一罈酒正在獨飲。

秦浪認出是陳虎徒,想不到他居然真找過來了,翻身下馬道:“陳兄!”

陳虎徒擡頭看了一眼秦浪,打了個酒嗝道:“我找不到住處,所以……”

秦浪笑道:“隨我來!”

古諧非幾人看到秦浪帶來了一位虯鬚大漢,悄悄打聽他的來歷,秦浪也沒細說,先幫陳虎徒安排了房間住下。

王厚廷準備好了晚飯,讓秦浪請陳虎徒過來一起吃,陳虎徒婉言謝絕了。

所有人都覺得陳虎徒有些奇怪,讓秦浪小心一些,秦浪讓大家放心,他和陳虎徒接觸的時間雖然不久,可是感覺陳虎徒這個人肯定不是壞人,而且也對他沒有歹念,這個人的人生一定發生了很大的變故,所以落落寡歡,離羣索居。

翌日清晨,秦浪醒來,發現外面有人在掃雪,卻是陳虎徒早早醒來了,已經將通往院門的道路清理出來。

秦浪出門舒展了一下雙臂道:“陳兄早啊!”

陳虎徒點了點頭:“早!”

秦浪去拿笤帚,陳虎徒道:“我來吧,總不能在你這兒白吃白住。”

此時趙長卿也起來了,他還得趕去八部書院早讀,提醒秦浪今天還得去天策府將物品歸庫,就剩掃尾的活了,估計今天就能完成,只是白玉宮擺出要大興土木的架勢,估計天策府這種亂糟糟的狀態還得持續下去。

陳虎徒向秦浪道:“要幫忙嗎?反正我暫時也沒什麼事情做。”

秦浪道:“那就一起過去吧。”

秦浪叫上古諧非和王厚廷,四人一起去附近吃了早餐,趁着吃飽飯的熱乎勁兒來到了天策府,天策府還沒來人,裡面的木料石材堆得到處都是,因爲白玉宮將這裡從鎮妖司的手裡奪了回來,所以許多搬出庫房的東西還得運回去。

四人一起動手,不到兩個時辰已經將物品全都歸庫,他們幹完活仍然沒見有人過來。

王厚廷有些納悶道:“昨兒不是聽說天策府繼續保留嗎?怎麼突然都不來了。”

古諧非道:“我也沒鬧明白,那位長公主自稱是天策府上將軍,可將軍手下總得有部下吧?怎麼不見一個人過來?難道就剩咱們幾個,其他人全都走了?”

秦浪心中暗忖,昨天雖然見到了白玉宮的任命,可並未對外宣佈,白玉宮的確將天策府從鎮妖司手裡搶下來,可搶得是地盤,並不是天策府的所有人員,在此之前,有部分人跟着計宏纔去了工部,還有一部分人直接被遣散。他了解白玉宮的性情,幹什麼事情都太過任性,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覺醒來忘了這邊的事情都有可能。

說話的時候又下起雪來,古諧非去裡面生起了火盆,招呼幾人進去取暖,陳虎徒卻沒有跟着進去,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裡,抱着臂膀呆呆望着天空。

古諧非和王厚廷對望了一眼,更覺得此人古怪。

秦浪來到陳虎徒身邊,笑道:“是不是想起北荒了?”

陳虎徒的雙目中流露出一絲感傷:“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總會產生感情。”

秦浪道:“有機會我也想去北荒看看。”

“你不會喜歡的,北風呼嘯,大雪飄飄,常年冰封,人跡罕至。”

此時謝流雲到了,這次前來是奉了陳窮年的命令專程給秦浪送喜帖的,再有三天就是陳薇羽的大婚之日,以秦浪帝師的身份,本來是有資格去宮中觀禮的,但是不知爲何皇室方面並未向他發出邀請。

秦浪也沒想到陳窮年居然會給自己送帖子,由此可見陳窮年對他還是頗爲重視的,或許因爲陳窮年知道自己和陳薇羽之間的曖昧,所以想讓自己再去送他閨女一程。

比起秦浪的詫異,謝流雲的驚奇更甚,謝流雲的驚奇因陳虎徒而起,望着陳虎徒目瞪口呆道:“大……公子……”原來陳虎徒竟然是刑部尚書陳窮年的兒子,陳薇羽的同胞兄長。

陳虎徒向謝流雲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舉步出門,來到磨劍石旁頂着飄飛的大雪默默磨劍。

秦浪這才知道陳虎徒的身份,方纔意識到陳虎徒昨天不是無緣無故找上了自己,他所說的參加親戚的婚禮,其實是參加他妹妹陳薇羽的婚禮,難怪他不遠萬里從北荒翻山涉水而來。

謝流雲遠遠望着陳虎徒,也不敢過去打擾,低聲詢問道:“秦公子,你和大公子是舊識?”

秦浪實話實說道:“剛認識。”

謝流雲道:“大人若是知道他回來了,不知要多開心。”他匆匆辭別了秦浪回去報信。

古諧非幾人聽說陳虎徒是陳窮年的兒子,都覺得奇怪,陳虎徒有家不回,反而選擇寄人籬下,真不知道這小子腦子裡是怎麼想的。秦浪卻判斷出陳虎徒應當和家人不睦,他既然能夠回來參加妹妹的婚禮,就證明他和陳薇羽之間沒有問題,應當是他和陳窮年之間的父子矛盾,秦浪越發好奇了,究竟是什麼矛盾能讓他遠走北荒五年未歸,五年的時間仍然不能消除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

雪已經落滿陳虎徒的肩頭,他渾然不覺,仍然專心致志地磨着手中的那柄劍,劍身上的血跡非但沒有變淡,反而在不斷的磨礪中變得越發清晰鮮明。

劍身映照出他深沉而悲愴的雙目,陳虎徒望着這雙眼睛感覺有些陌生,當年的自己並不是這個樣子,也許見證了太多的殺戮和血腥,那些場景和經歷早已深深沉澱在他的眼睛深處,他的眼,他的心,他的人早已打上了血色的烙印,就像這劍身上的血跡,無論怎樣研磨,也無法磨滅。

陳虎徒磨好他的那柄劍,起身離開了天策府,秦浪沒有過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陳虎徒知道他應當做什麼,現在的離開也許只是爲了逃避不想見的人。

陳虎徒離去不久,一輛馬車來到天策府門前,車上下來的是陳夫人和陳薇羽,陳夫人聽說兒子回來了,催促陳窮年和她一起將兒子接回家來,陳窮年想都不想就拒絕,所以陳薇羽才陪同母親前來。

母女二人來到天策府卻撲了個空,秦浪將陳虎徒剛剛離開的事情說了,陳夫人想起兒子去北荒都不和家裡聯繫,現在回來了卻又躲着他們,心中酸楚,眼圈都紅了,顫聲道:“這孩子,都回來了爲何還要躲着我們?”

陳薇羽安慰母親道:“娘,您放心吧,大哥既然回來了,肯定會見您,他一定是有其他的要緊事。”

美眸看了秦浪一眼,心中千頭萬緒不知如何說起,上次見到秦浪還是在大報恩寺明心院失火的時候,當時人多眼雜,兩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外人或許都認爲她這次前來是爲了見大哥,可陳薇羽心中明白,真正驅使她前來的原因是她很想在大婚之前再見秦浪一次。

她也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是什麼想法,當初她和秦浪的接觸純屬好奇心作祟,同時也因爲自身對於愛情的嚮往,她不想連一次真正的感情都未經歷就嫁入深宮,她本以爲自己的內心足夠強大,完全可以做到隨時抽身離開,她也提醒過自己,不可太過投入,可感情真正到來的時候,卻如山洪暴發,並不由她自己掌控。

陳夫人道:“秦浪,我有些話想單獨問你。”

秦浪點了點頭,天策府現在有太多空置的地方,不過溫暖一點的地方只有這裡。

古諧非幾人出去迴避,陳夫人看了一眼女兒,陳薇羽準備迴避之時,卻聽母親道:“我去後面的小院看看。”

秦浪愣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聽錯。

陳薇羽俏臉一熱,母親早已知道了自己和秦浪之間的曖昧情愫,她應該也猜到今日自己主動要求前來尋找大哥的用意,也許自己入宮之前只有這個和秦浪單獨說話的機會了,她是在給他們創造告別的機會。

陳夫人繞過畫屏,從後門進入後面的小小庭院,又隨手將後門掩上,女兒的心思她怎能不知道呢?自從女兒的親事定下來之後,陳夫人就有些後悔,女兒被送入大報恩寺誦經禮佛之後,陳夫人更是終日以淚洗面,她是真心感到後悔了。

當母親的也不能爲女兒做些什麼,今天就算是她幫忙圓了女兒的一個心願,雪下得很大,陳夫人彷彿看到兒子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身爲母親自己實在是太失敗了。

秦浪微笑道:“恭喜你!”

“何喜之有?”

秦浪被她問住。

陳薇羽道:“是我應該恭喜你纔對,柳細細對你不錯。”雖然知道柳細細就是龍熙熙,可陳薇羽仍然稱她爲柳細細,看到龍熙熙的幸福,越發感覺到失落,她甚至想過,如果自己選擇另外一種人生,陪在秦浪身邊的人本該是自己。

秦浪道:“我……”

陳薇羽忽然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了他,閉上雙眸,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秦浪木頭一樣站在原地,想起往日的種種,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曖昧不是隨便玩的,這下玩出火來了,要是讓人知道他和未來皇后在工作單位幽會,可不僅僅是身敗名裂,搞不好是五馬分屍。

陳薇羽道:“你明知道我的命運已經註定爲何還要出現在我面前……”其實她很清楚絕不是單方面的責任,是她的好奇心害慘了自己,這情愛的滋味刻骨銘心。

秦浪道:“是我對不起你。”

陳薇羽搖了搖頭:“與你無關,我不恨你,我還很感激你,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永遠無法完整,是我自己不甘心就這樣渡過一生,我是個不安分的女人。”終於嚐到了感情的滋味,五味雜陳,後悔嗎?依然不悔,人的一生如此短暫,後悔擁有畢竟曾經擁有,遺憾錯過,卻要抱憾終生。

睜開淚光盈盈的美眸,柔情脈脈地望着秦浪道:“你心中究竟有沒有一處角落屬於我呢?”

秦浪點了點頭。

陳薇羽捧住他的面龐主動送上櫻脣,她清秀文雅的外表下其實擁有着一顆遠比普通女子更狂熱的內心。

秦浪想起陳夫人就在後院,一顆心怦怦直跳,怎麼都想不到陳薇羽會如此主動,這種感覺真是有點——刺激!內心雖然有些抗拒可身體卻很誠實,很不幸,他的誠實恰恰被敏感的陳薇羽察覺到了。

陳薇羽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心中可以喜歡許多人,可是我心中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的位置,不信你摸摸。”抓住秦浪的手放在她胸膛上,秦浪抓住豐盈溫軟的一團,他知道陳薇羽本非放蕩之人,現在這種表現更像是一種對命運不甘的抗爭

秦浪掌心感覺藏在溫軟內劇烈的心跳,望着陳薇羽清澈的眼神,卻並未找到絲毫的迷亂,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感情是一條河,現在的陳薇羽如同溺水之人,她無法改變溺水的命運,也沒有指望自己將她營救出去,只想抱着自己,一起墜入河水深處。

秦浪低聲道:“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怎樣選擇?”

陳薇羽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最後的答案只有一個,她仍然會選擇入宮,也許她對秦浪並沒有愛得如此深沉,甚至比不上龍熙熙對他的感情,只是因爲無法得到所以纔會成爲她心底深處執着的魔。

她感覺秦浪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胸膛,陳薇羽在他離開自己之前,輕輕推開了他,俏臉上的紅暈瞬間消失,彷彿剛纔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聲道:“我該走了!”她意識到在感情的博弈中,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掉入河中的只有自己罷了。

秦浪點了點頭,他比陳薇羽要理性,他們兩人相處之初就是兩個相互競技的獵人,都試圖把對方引入自己的陷阱,如果率先掉下去的那個人是自己,或許陳薇羽就不會如此煎熬。

陳薇羽咬了咬櫻脣,本想問秦浪有沒有真正喜歡過自己,可話到脣邊又硬生生嚥了回去,想起秦浪送給自己的那首詩——

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宮門一入深如海,從此秦郎是路人。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看到了他們之間的結局,她又想起秦浪送給龍熙熙的五首無題詩,在他心中原是龍熙熙更重要一些,更何況現在龍熙熙已經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和秦浪註定無緣。

陳薇羽整理了一下情緒平靜道:“臨行之前,你再爲我寫一首詞吧。”

秦浪面對這位文藝女青年的臨別要求還真是不好拒絕,又不是什麼非分的要求,斟酌了一下,皺起劍眉,一副深沉的模樣,他本來就相貌英俊,再拿捏出深沉的表情,更平添了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這種表情偏偏是女文青的最愛,看到這深沉的表情已經讓人無法抵抗。

秦浪轉過身去留給陳薇羽一個更加深沉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氣,實在是不想玩深沉,可才女非得逼自己。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其實過去秦浪並不喜歡李煜,總覺得這位亡國之君太過矯揉造作,滿滿的負能量,他更喜歡大江東去,可現在的場景陪這首《相見歡》更適合,說句心裡話,他和陳薇羽就像兩個玩火的孩子,從一開始就知道危險,可就管不住自己,更何況秦浪還希望通過陳薇羽找到《陰陽無極圖》,臨別之前,還是希望給她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印象。

秦浪認爲這首詞非常適合當下的氛圍,但是他仍然低估了這首詞對陳薇羽的殺傷力,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就知道陳薇羽不顧一切地衝上來了,從身後緊緊抱住了他,俏臉貼在他的肩頭,嬌軀激動地顫抖着,還聽到了她極度壓抑的抽泣聲。

陳薇羽顫聲道:“秦浪,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這首詞如同一柄利刃刺入了她的身體,穿透了她的五臟六腑,刺入了她的內心,在她的靈魂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她難以形容此刻的激動和震撼。

秦浪心中暗歎,過去花在詩詞歌賦上面的功夫沒白費,誰知道在這個世界抄襲能夠變成原創,隨便背出一首都能夠成爲炸街的傳世神作,好像自己單憑着詩詞歌賦,就能在這個世界裡軟飯吃到撐。

陳薇羽剛剛經營起來的高傲和冷漠被秦浪的一首詞轟炸得煙消雲散,這世上或許還有比秦浪更英俊的男子,可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才華的男子了,即便是有,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打動自己的內心,反正陳薇羽是這麼想,大雍兩大才女之一的陳薇羽對秦浪的才華徹底征服。

秦浪感覺自己的後背都被她的眼淚溼透了,陳薇羽喃喃道:“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這首詞完全道盡了她此時矛盾的心態,這世上真正懂她的人唯有秦浪一人。

秦浪低聲道:“你要嫁得人只是一個有些癡呆的孩子,你也不用怕,我會盡力幫助你。”感受到陳薇羽竭盡全力的擁抱和戰慄的嬌軀,秦浪知道她正處在極度興奮中,他也想不到一首詞就讓陳薇羽達到了頂點。

陳薇羽過了好一會兒,方纔囈語般問道:“你如何幫我?”

秦浪轉過身,陳薇羽垂下螓首,不想他看到自己滿面淚痕的樣子。

秦浪將他時常去宮中教皇上繪畫的事情說了,陳薇羽心中暗暗欣喜,如此說來,他們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剛剛帶着生離死別的心情而來,卻想不到現在又現出一絲光明,陳薇羽暗忖,或許這就是常說的天無絕人之路。

陳薇羽不敢讓母親等候太久,抹乾淚水,望着秦浪心中有種難以形容的感受,也許自己在他的面前不該表現得如此脆弱,都怪他的那首詞太煽情。

陳夫人看到女兒眼睛有些紅腫,就猜到她剛剛哭過,可當着秦浪的面什麼都沒說,只當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秦浪暗歎,陳窮年的老婆也不是普通人。

一直將陳薇羽母女送到大門外,目送馬車遠去。

陳夫人將車簾落下,輕聲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該放下就得放下。”

陳薇羽道:“其實這世上得不到的東西才珍貴,也許等你得到了,也就失去了當初的渴望和期盼。”

陳夫人握住女兒的手道:“大道理我不懂得,不過越是平淡越是長久。”

陳薇羽望着母親,聯想起父母之間相敬如賓的場景,也許他們之間的相處之道就是如此,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感情,她深深吸了口氣,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從腦海中排遣出去,輕聲道:“大哥爲何不肯回家啊!”

陳夫人嘆了口氣道:“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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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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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走一步試試(爲半盞桑落加更)第157章 我教你第167章 分身有術第105章 細說緣由第44章 衣冠冢(爲無淚懶蟲盟主加更)第4章 御靈渡甲第55章 輪迴不用骯髒骨第70章 爭先恐後第215章 說客第30章 歸雲渡第225章 勾心鬥角第221章 誰的天下第43章 鬼匠第139章 地底激戰第125章 這個太后不尋常第239章 與你無關第172章 八部書院第81章 無處藏身第192章 風流倜儻(感謝成石盟主大賞)第135章 這個女人不尋常第178章 揚名立萬第202章 突然死亡第165章 怎麼謝我第91章 當街遊行第59章 殘魂夕照第92章 風雨欲來第24章 五鬼破浪行第223章 抱緊我第7章 化骨成兵第114章 浩然正氣第18章 汝之嫂子我來照顧第131章 打鐵還需自身硬第39章 衆生院第218章 驚變第27章 道心如鐵第185章 驚變(爲在左邊 160614145845653加第92章 風雨欲來第184章 明修棧道第34章 你別過來第177章 無題第57章 魔劍一日同風起第237章 棋高一着第221章 誰的天下第203章 誰在演戲第195章 牢獄之災第195章 牢獄之災第181章 我願意第243章 不敢殺我第124章 綠了江山第16章 小心背後(感謝半盞桑落盟主飄紅)第132章 野性難馴第78章 秦郎代嫁(爲成石03盟主加更)第11章 再走一步試試(爲半盞桑落加更)第99章 恭送瘟神第153章 送刀第115章 明爭暗鬥第97章 這娘們不是好人第113章 屍將許豹堂第228章 途中第213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第196章 魂力印刷術第77章 情況有變第197章 玩兒第182章 舉重若輕(爲舒巫言盟主加更)第36章 畫裡乾坤第17章 一命換一命第239章 與你無關第130章 喜歡你第9章 沒那個功能第174章 退婚第215章 說客第39章 衆生院第150章 跟蹤第238章 反噬之力第14章 你流血了第195章 牢獄之災第80章 符籙大陣第68章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第61章 逃離第2章 紅裙與繡花鞋第69章 安魂渡第244章 唯有低頭第14章 你流血了第128章 拜師第181章 我願意遲來的上架感言第245章 喜訊第146章 朝堂博弈第199章 真是夠賤第38章 九幽宗第30章 歸雲渡第51章 兩虎相爭第120章 當面對質第21章 筆墨可吞吳第136章 還是交易第92章 風雨欲來第98章 反客爲主第92章 風雨欲來第211章 熱血寫春秋第181章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