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可是不對呀,她不是初中時就喜歡鄒子琛嗎,怎麼又變成阿哲了呢?
她又娓娓說道:“他出事的前一晚,我給他打過電話,問他高考分數下來了沒有,什麼時候回來,他說剛好明天他爸媽要回北京,他會跟他們一塊回來,還說分數已經下來了,他的第一志願是清華,說是收到通知書了,所以他要回來親口告訴他老爺(南方叫外公)。”
“第二天中午,我又給他打電話,因爲我忘了問他們是坐飛機回來呢還是坐火車,我想去接他們,卻不想打過去,正是他們車子出事的時候,我從電話裡聽到他媽媽驚叫聲,我當時就覺的情況不對,問他是不是出事了,他說踩剎車失靈了,而前面有一個急拐彎。我連忙問他們現在的位置,他說在江西4國道上,很快我就聽那邊傳來‘嘭’地一聲像是什麼爆炸了,葉哲在那頭大喊了起來,隨着是他媽媽的疼嚎聲,無比悽慘,我在電話另一頭,嚇的全身發顫,聽到葉哲喊火,應該是車子起火了,隨後是一聲聲的慘叫聲,電話很快就斷了,我想車便是那時衝出護攔,掉下懸崖。”
“一家人本來是高高興興回北京報喜的,卻就這麼毀了。”
我震驚的望着她,原來當天她跟阿哲通過電話,所以他們才懷疑車子被人動了手腳。
歐陽雪朝我輕笑了一下,我以爲她話說完了,卻不想她接下來的話,幾乎讓我……窒息。
她轉眸定定的望着我,眼眸微微縮了一下:“車子掉到懸崖下的河道里,葉哲父母當場死亡,葉哲因爲坐在後座,衝擊力小一點,只是一時暈死過去,很快在水裡嗆醒,好在車子後窗是開着,所以他逃了一命,可是因爲身體損傷太大,他沒游出多久,就被衝到了下游。”
“是我找到他的,是我懇請爺爺用部隊的特權,從江西分區調了四架直升機,延着4國道找到那條河,整整搜索了一天才找着他,當時他幾乎已沒了半條命。
因出事時,我在電話聽到葉爸爸喊了一聲,車子肯定被人動了手腳,我跟鄒爺爺把這事一提,鄒爺爺便讓人封索了消息,就當他是跟他爸媽一塊葬在了那條河裡。”
我望着她幾乎石化了。
她的意思是……阿哲沒死,難到,我不由的往樓上瞥了一眼,那張全家福的照片在我眼前閃過。
“沒錯,鄒子琛就是葉哲,葉哲就是鄒子琛,車禍時他整張臉都被燒傷了,身上也有多處燒傷,好在不是很嚴重,做了幾次植皮手術,身上的傷幾乎都好的看不出來。”
“可是他腦子撞傷了,有一塊淤血壓堵在他腦部,使他失去了幾年的記憶還有小時候的記憶也是片段的不怎麼連貫。”
歐陽雪深吸了一口氣,大墨鏡下似有晶瑩的東西流了出來,她摘下墨鏡下,輕拭了一下眼眶,又道:“從他出事後,我就一直陪在他身邊。他的命也是我撿回來的,他這一生只能是我的。”
我感覺自己腔腹像是要爆了,難受的要死,我大口的喘着氣,望着她,想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所以林童,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要不是你父親勾結孟志傑,葉家也不可能出事,你父親害死了他父母,你們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不然他爸媽在天都不會放過你。”歐陽雪厲聲低喝。
我重重的捶着胸口,瞠眸,望着樓上,歐陽雪在說什麼我已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眼眸睜的大大的,卻無淚,只有“啊…啊”的哀叫聲。
“你沒事吧?”歐陽雪終於發現我有點異常。
我只覺全身都痛了起來,胸口悶的要窒息,剛要起身,更一頭栽倒在地,全身抽搐,意識卻很清醒。
歐陽雪嚇的連聲呼救。
還好這裡離醫院後門很近,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也多。沒一會,就有人蹲到我身邊,見狀,在我胸口重重的壓了幾下,又捶了幾下,我猛地咳了一聲,胸腹一下順暢了起來,不斷的喘着氣,大口的吸氣。
“你受什麼刺激了,”穿着白大封的男望着我,喃喃:“年紀輕輕的,怎麼會犯假性心梗呢?”
我無力回他,而是空洞的望着天空,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在飄離身體。
“醫生,她沒事了吧?”歐陽雪在一旁嚇的小臉煞白。
那醫生看着她愣了愣,像是認出她來,“現在沒事了,不過剛纔要是沒及時急救,她就有生命危險。”
我被他們扶進醫院,量了血壓,又拍了心電圖……在做檢查的過程中,我手機響了好幾回,可我都沒勇氣看。
在等查檢結果時,我與歐陽雪坐在醫院的過道,她帶着一個超大黑鏡,又帶上了口戴,把自己捂的跟阿拉伯人似的,確實沒人在認出她來。
“林童,我剛纔說那些話,沒有要刺激你,那天沒跟你說實話,就是怕你知道了他的身份會糾纏不清。”歐陽雪估計是被我剛的反應嚇着了,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變的柔聲細語。
“那你今天爲什麼又要告訴我?”我聲音淡淡的。
“他的手術不能再拖了,剛纔朱醫生找我談了,最近他發燒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在這樣下去不但會失明,還有可能會引起別的病發症,所以我纔來找你……”她望着我,墨鏡後的神情落寞月悲涼。
“手術有些什麼風險?”以我對鄒子琛的瞭解,若是一個簡單手術就能解決他現在的狀況,他肯定不會憂鬱的。
歐陽雪深吸了口氣,“手術若成功,他有可能就會想起所有的事,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所有的事他都會不記的。”
我驚愕的望着她。
“不管是那種,都比他現在這種狀況要好。按說腦外傷,一般情況下會讓人降低記憶還有可能會出現癲癇,可他情況特殊主要傷在右腦,淤血壓着腦血管、神精,腦供血一但不足他就會暈倒,然後就會發燒,還會引起別的病症,久而久之,他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弱,說不定那天暈倒後就再也醒不過來。”她越說面色越凝重。
我怔住,輕問道:“之前,他一點也不記的我嗎?”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我忙掩面,趴在雙膝間。
最近我流的淚眼,都能奔流成河了。
其實我疑惑過,可怎麼也不敢想他真的是阿哲,他變的太多,阿哲身上的影子幾乎沒有。
“記不記的,我現在也不清醒,但至少他現在是活着,你應該高興不是嗎?”歐陽雪又冷笑道:“不過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葉哲,他現在是鄒子琛。”
我抹掉淚,坐直了起來,“你要我做什麼?”
“勸他出國,儘快手術。”隨之她又補了一句,“但是,你最好先不要讓他知道你已知道他身份的事,不然……我怕他不肯走。”
“好,”我咬牙應道。
“林童,你現在知道他是葉哲了,那你也應該知道你跟他之間隔着什麼,所以你就當作爲你父親贖罪,幫他一次,他要是能全記起來,至少還會念你的好。”歐陽雪話裡帶着警告之意。
我嘴角暈開一抹苦笑,“不管怎樣,謝謝你救了他,謝謝你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儘快出國手術。”
歐陽雪望着我怔住,她帶着大黑鏡我看不清她的眼,但她僵碰的面色,可見她有點驚訝。
“林童,我知道你曾經跟阿哲有一段難忘的感情……但那都過去了,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我跟他結婚是遲早的事……”歐陽雪再次提醒我,暗示我跟鄒子琛是不可能的。
“失陪了。”話落,我起身跑進了洗手間。
趴在水池邊,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拍打在臉上,只覺臉都被自己拍疼了,我才關掉水龍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瞬間憔悴的有點沒人形。慘白的臉,浮腫的眼,無比哀慼的眸子,泛白的雙脣,像個女鬼。
可我望着望着,突然就那麼笑了起來。
原來阿哲真的還活着,看來老天爺沒有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