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繁星漸漸隱匿,潔白的月亮似乎也是害羞的躲在了雲層之中,只留下了這無盡的黑暗,一點點的涌向整個世界。
浪花不停的拍打着海岸,一波接着一波,在這漆黑的夜晚,海浪似乎比平常顯得更加興奮。一隻只鮮紅的如同血液一般的龍蝦藉着夜色的掩護,排着密密麻麻的dui,從海里慢慢爬上了岸,只是不知他們冒着生命危險所追尋的,又是什麼。
寂靜的房間之中,木桌之上的那一根蠟燭所綻放出的微弱光芒根本無法驅趕那無窮的黑暗。
藉着那微弱的光芒,可以隱約看見一個坐在椅子上有些佝僂的身體,那似乎是一張有些蒼老的面容,密密麻麻的皺紋已經爬滿了他的臉龐,可是這一切卻是絲毫無法遮掩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一雙眼睛之中,似有星辰閃爍,透露着無盡睿智的光芒。
四周的門窗明明是緊閉,然而一陣陰冷的凜冽寒風卻不知從何處吹來,桌上蠟燭所綻放的微弱火焰隨着這一陣冷風的吹動而搖曳不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然而微弱的光芒卻如同一個無畏的勇士,雖然遭受了無數的重創,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屈服,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會堅持到底。
然而令人驚悚的是,隨着微風吹過,在那搖曳不定的燭光照耀下,不知何時,竟然又多出了一道身影。
微弱的光芒下,根本無法看清新出現那道身影的面貌,只是隱約可以辨認出,對方身上套着一層冰冷的鎧甲。
彷彿彼此都沒有看見對方一般,兩道人影就這樣靜坐着。
良久,新出現的那道身影頭顱一轉,隨着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響,一雙目光猶如這世間最鋒利的劍刺了出去,直襲對面那名老者的胸口。
面對對方審視的目光,老者卻依舊好像絲毫沒有察覺,一雙眼睛一直緊閉,似乎已經陷入沉睡之中。
寂靜的房間之中,除了那幾乎微不可察的呼吸,再無任何聲響。
“唐尼·克斯,我們找了你這麼久,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躲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島之上當起了鎮長。”冰冷的話語自新出現的那道身影嘴中吐出,對方似乎有些意外,然而那冰冷的話語卻又遮掩了一切。
嘴中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之前一直靜坐的那道身影也是終於緩緩擡起了他的頭顱,將他那蒼老的面容徹底暴露在燭光下。
若是林浩在這裡,看到老者的面容,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這名老者正是傳授他“密劍:疊浪”的老尼斯,只是和林浩上次見他相比,明明才過了數個月,然而此時在燈光照耀下的那張面孔,卻好像一下蒼老了幾十歲一般,不過對方身上的那股精氣神依舊還在,而且和過去相比,似乎變得更加濃郁,還多出了一些難以描述的東西。
“我也沒有想到,都已經躲了這麼多年,卻還是被你們給查到了。”老尼斯嘆了口氣,嘴中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哼,從你當年將那一部分“權杖”拿走的那一剎那,你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你既然敢盜竊神靈的力量,對你的追殺就永不會停止,直到你的靈魂墜入永恆的黑暗之中。”對面的那道身影冷冷的說道。
“神說:光明必將照亮黑暗。可憐的孩子,你到現在連黑暗和光明都無法分清,又如何確定你將別人的靈魂送入之地,究竟是地獄還是天堂。”老尼斯望着眼前的這道身影,目光之中,閃露着幾分憐憫的意味。
“你所看見的,聽到的,遇到的,生在你身上的,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早就已經規劃好的劇本,只可惜的是,你自己卻是從未察覺到。”老尼斯的話語猶如一連串誅心的利劍,不斷刺入對面那道身影體內。
“魔鬼總是會用言語蠱惑人心,果然,你已經拋棄了曾經的信仰,投入了魔鬼的懷抱。”面對老尼斯的話語,對面的那道身影卻是絲毫不爲所動。
“真正的魔鬼已經開始一點點的侵入神聖的殿堂,只是你們自己從未察覺到,這一點我很多年前就已經知道。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時隔這些年,教廷已經將你們這些懲戒騎士訓練的這般古板,幾乎沒有一點獨立思考的能力和最基本的判斷力了。”
所謂懲戒騎士,則是教廷之中極爲特殊的一部分騎士,他們全都是孤兒,從小被教廷收養,不停地灌輸着教義,和一般的那些教廷騎士不同,懲戒騎士直屬於紅衣大主教掌管,除此之外,任何人都無權調動。
每一名懲戒騎士的培養都極其困難,他們從小就要經受地獄般的考驗,而大部分的幼童都無法通過這樣的考驗。而哪怕通過了考驗,每一名懲戒騎士想要真正培養起來,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資源。因此哪怕是對於教廷,每一名懲戒騎士都是極爲珍惜的存在,輕易不會動用。
“魔鬼總是這麼會蠱惑人心嗎?將你當年從教廷盜走的那部分“權杖”交出來吧,那是教廷的重寶,不是你這種褻瀆者所能擁有的,如果你主動交出權杖,我想聖者會寬恕你的罪行,允許我直接剝奪你的生命,而不是對你行刑。”
對面的那道身影一邊說着,一邊將之前一直放在桌下的手拿了出來,在他的右手之中,竟然一直還拎着一個暗紅箱子。
暗紅箱子扣在桌上,出“砰”的一聲沉重聲響。
沒有再去管老尼斯詫異的目光,那名懲戒自顧自的打開了暗紅箱子。
細劍,鐵鉤,斧子,鐵錘,鉚釘,齒鋸……各式各樣的行刑武器如同琳琅滿目的商品一般鋪面了桌面,散着陣陣血腥的氣息,一點點的。
“你還是一名行刑者?”看到暗紅箱子之中那各式各樣的血腥武器,老尼斯似乎也是顯得有些意外,有些詫異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