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恩很快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紅色的熒光霧氣已經到了他的腰部,而且越來越厚實細密,他現在連自己的褲子都看不見,只能看到紅色霧氣宛如實質地表面。
而周圍的嗚呼聲依舊沒有變少,未知的物體前赴後繼地朝他衝來,他嘗試着完全站起來,找個方向突破出去。
不過兩腳剛剛踩地,他的靴子就快速地往下陷,嚴重影響他的行動與平衡。
沒走兩步,華恩就放棄了,只得坐着抵禦四面而來的奇怪東西。
就這麼保持着許久,華恩的胳膊和背都泛酸了,霧氣已經快沒到脖子處,周圍的密集聲依舊沒有多大變化。
就在華恩准備再次站起來試試時,一陣刺痛從右腿上傳來,他坎完一個最近的叫聲時,立刻劈向腿部。
嗚呼聲中響起了一聲脆響,華恩把附在他腿上的一個東西坎碎了。
沒時間看是什麼東西咬了他的腿,華恩繼續與未知的東西作戰。
紅霧越來越高,沒過了嘴巴,沒過了眼睛,沒過了頭頂,耳朵也彷彿被霧氣侵蝕,周圍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
華恩本來還有些緊張,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消滅那些未知的東西,結果他揮了兩下短劍,發現沒再擊中四周傳來的聲音。
他喘着粗氣開始休息,同時靜靜分辨四周的聲音,這才發現嗚呼聲好像在斜上方,還有一個聲音在腦袋上方盤旋。
華恩猜測這些東西應該是飄在霧氣上方,不能進入紅霧之中。
等待半天,發現事實似乎與自己想的一般,華恩放鬆了一些,開始探查之前咬他腿部的東西。
摸索到之前腿部感到刺痛的地方,他先是感受到腿部一般已經沒入泥沼之中。
華恩用胳膊撐着,配合着兩條腿,往旁邊挪動了一個身位,然後繼續摸去而去。
靠近褲腿的位置,華恩先是感受到褲子上,沾染着一些如膠水一樣的流質物,其上覆蓋着一些蝸牛殼般脆薄的硬殼。
由於看不到具體樣子,華恩只試着捏了捏,發現可以輕鬆碾碎後,就繼續朝那已經失去知覺的部位摸去。
褲腳已經消失了,那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鼓囊囊,表面像是牛肚一般,大小有一個排球般的類圓球物體。
它完全包住了華恩的一隻腳,可是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摸着圓形未知物外表的毛刺,毛刺的尖端彷彿還有牙刷毛般細軟的東西。
軟刺扎到華恩的手掌,過了兩三秒,他右手的知覺漸漸麻痹,隨後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這是什麼東西!”
華恩忍不住出聲。
不停地甩着右胳膊,可是手指的知覺完全沒有恢復的跡象。
甩了有近一分鐘,華恩有些心慌,只好把左手暫時攢着的短劍放到一邊,準備伸手捏一捏右手。
結果接觸了還不到一秒鐘,華恩就閃電般地收回了左手,同時拿起地上擱置的短劍,粗重呼吸着,同時心臟嗵嗵地跳個不停。
在剛纔短暫地接觸中,他的左手並未摸到曾經熟悉的右手,他感受到的是和腳部那個球體一般的感觸。
這是一個毛茸茸的,擁有奇奇怪怪觸覺的,以及略顯腫脹的右手。
華恩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努力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他很快控制住了呼吸,不過心臟的跳動速度卻越來越快,最終保持在了一個極高的頻率上。
“這是怎麼了?”
華恩心裡越來越慌,忍不住用左手撫住心口。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左手好像也不太對勁了,左手感受到幾下有力的振動後,也慢慢失去了知覺。
“有人嗎?”
華恩忍不住大叫出聲。
現在他只有左腳能感受到明顯的知覺,右腳和兩隻手都發生了不好的變化。
“別叫了!”
入眼是絕望刺眼的紅,耳邊的嗚呼聲像無數只蒼蠅般喋喋不休,隨後手臂也失去了知覺。
左腳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然後也快速地陷入麻木之中。
華恩絕望地躺到了泥沼地面上,這才發現下半身已經陷進去了一部分。
“噗噗!”
耳邊不遠處,不斷響起泥泡破裂聲。
“這破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華恩眼睛睜的大大的,可惜平常像是電子界面的系統並未顯示出任何東西,也沒有預警或是提醒。
早知就不闖進來尋找能夠提供交易的海盜販子了,華恩隱隱有些後悔,不過一想到他即將要面對黑山子爵的近千戰士,他這冒險也完全沒有錯,只能怪這安全島的內部太奇怪了。
“噗撲!”
泥泡破碎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還有一些小泥點飛濺到臉上。
“呼嚕!”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旁邊的泥沼中鑽了出來。
華恩想要把旁邊泥裡竄出來的東西解決掉,可惜現在心口痛極了,四肢也完全失去了知覺,雙腿好像陷入了泥中,連挪動一下都難以做到。
“呼呼—”
滑動聲從頭頂響起,越來越近。
接着他的腦殼頂感受到一片暖暖的水狀流質。
“快滾開!你這骯髒的東西!”
華恩感受到一片水狀東西在撕扯着他的頭髮,不由的發出憤怒的叫聲。
可是這軟體生物並不能聽懂人言,繼續扯着華恩的頭髮。
華恩叫了一陣子,發現毫無作用後,就放棄了,他靜靜等着對面下一步打算。
沒多久,那軟體動物就像是失去對頭髮失去了興趣,不再撕扯華恩的頭頂,它慢慢前行,沿着腦瓜頂,一隻爬行到了額頭上。
華恩只感到一片黏糊糊的東西完全包住了他的腦袋,然後軟體動物開始朝他的鼻樑爬去。
額頭感受到暖暖的,磨砂般的觸感,然後劃過了眉毛,繼續爬到眼部。
華恩感到軟體動物快爬到眼睛上了,於是立刻努着嘴往上吹着霧氣,期望看到這該死生物的真實面孔。
紅色的熒光霧氣不斷往上飄散,這個生物的外貌終於映入了華恩的眼簾。
這確實是一個軟體動物,不過與華恩想想的不同,它的表面並沒有絨毛,只有一小塊一小塊的斑塊,附着在他紫色的外表之上。
華恩只瞟了眼它一角的外表,就不得不閉上了眼睛,這軟體生物很快劃過了華恩的眼皮,爬到了鼻樑,到達了嘴部後,還試圖鑽進去。
華恩承受着頭上鉛餅重的軟體生物,屏着呼吸,緊緊咬着牙齒,不讓那軟乎乎的東西鑽到最終。
和這軟體生物不知僵持了多久,它最後才放棄了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