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行×蘆慕白的小心思
入夜時分,19層禁閉室的燈熄滅了。
檒儀戳了戳昏昏欲睡的蘆慕白。
“做什麼呢,你?”蘆慕白睡眼惺忪地控訴道,“小爺我纔剛睡着。不讓爺出去,還不讓爺睡覺?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檒儀豎起食指放在脣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黑暗之中,身爲純種人類的蘆慕白並沒有檒儀那樣好的夜視能力,因此他並沒有看到檒儀的手勢,依舊在原地做迷茫狀。檒儀乾脆伸手捂住了蘆慕白的口鼻,迅速在他耳邊低聲道,“別出聲,今天晚上,我送你出去。”
“唔?”蘆慕白驚訝地喊出了聲。檒儀放開捂着蘆慕白口鼻的手,蘆慕白便急切地問道:“你說送我出去?你自己不走嗎?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檒儀沒有回答蘆慕白的問題,因爲作爲一個沒有多少自保能力的人類,蘆慕白知道得多了對他而言反而不好。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在病牀上醒來的時候,他就在籌劃着從檒己這裡逃脫出去。
這一次死裡逃生,檒儀很清楚地感受到體內力量與往常相比產生的巨大差異性。他的能力,因爲某種未知原因產生了進化和異變。進化使得檒儀得到了兩種新的能力,那就是小範圍地掌握時間與不限距地撕裂空間;異變則是指檒儀原本的夢境能力在時空能力的刺激下變成了一種前所未見的能力,那就是檒儀如今製造的夢境不再受精神力大小的限制,製造出來的夢境同時具有時空特性——其最直觀的作用體現在受夢者身上,就是發生在亥牙身上的奇蹟——那是檒儀與亥牙見面之後才發現的,堪稱奇蹟的東西;本來已經面現老態的亥牙從檒儀的夢境中掙脫出來之後,面容竟然奇蹟般地變得稚嫩如同少年。
亥牙原本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這一點,在他被活捉之前幾乎沒人知道;寽羊所保留的那副亥牙的照片也只是他年輕時的模樣,與今日的亥牙並沒什麼差別。活捉他的人,以及寽羊其他成員只是驚歎於亥牙幾百年來竟然不曾老去,他們卻料不到,亥牙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竟是因爲檒儀那個變異的夢境。
亥牙此刻的身體素質乃至異能水平全都回復到了他大約剛剛成年的時候,能力並不是很強;那被外界傳聞誤以爲是“重傷導致”實力下降的真相,實際上是“時光倒流導致”的實力回落。
這一點除了亥牙本身以及根據他的面容推斷出這個結論的檒儀,再也沒有第三人知道!這,便是他們離開此地的機會所在!
在檒儀心目中,早就性情大變的檒己雖然依舊對自己懷有昔日的情感,可是他選擇了一條佈滿荊棘的道路,那條路並不是檒儀心中所想與所願,他們註定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檒儀的理想是像真正的人類那樣安逸地生活,或許會有些小別扭,小挫折,小小的不愉快;但更多的卻是平凡的快樂,心貼心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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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風雲驟停。
一切都寂靜得彷彿回到了宇宙初開的那個奇點。
一滴從綠色的葉片上垂落的露水,在落地前的一剎那停滯在空中,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摁下了命運的快門鍵,將這一刻停駐於永恆。
檒儀一手拖着被驚得呈現出石化狀態的蘆慕白,另一隻手拖着少年模樣卻滿臉灰白色鬍子茬的亥牙“大叔”從地下基地入口處的2號車庫裡偷了輛車開了出來。這是一場異常成功的逃脫行動,亦是一場足以記錄在海族史冊中的逃脫行動,重傷未愈的檒儀拖着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外加一名能力在C-左右的海族從守衛森嚴的“十九層地獄”逃了出來,期間不曾驚動任何一名守衛人員。
因爲他們的時間全都靜止在了數分鐘之前,等他們重新能夠活動的時候,他們會驚訝地發現,他們所有人都被人憑空偷走了數分鐘時間。
而這短短的數分鐘,已經足夠檒儀解除那個異變了的夢境在亥牙身上產生的時光倒流後遺症。屆時,亥牙將恢復他海族秘密綜合實力榜第一的能力,麻利地帶着他和蘆慕白逃出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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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如果檒己捨命出手的話,我也沒把握能完好無損地帶着你和蘆慕白兩個拖油瓶順利逃脫。”亥牙恢復了那副滄桑大叔模樣,第一句話就很喪氣,“在精神力戰鬥這個方面,檒己那個怪胎或許比我還要強,強很多。我從未見過那種性質的精神力,似乎,帶有吞噬性質。”
檒儀:只好賭一把了,如果他還對我有些舊情的話……亥牙,必要的時候,你可以用我做擋箭牌。
蘆慕白:我反對。
亥牙:你瘋了吧,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我說檒己那個怪胎的精神力有吞噬性質,你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被他的攻擊正面衝撞到的話,你會變成白癡的!!!
蘆慕白:我強烈反對。
檒儀:喲喲,大叔你怕了?不敢賭?
蘆慕白跳腳道:讓變態大叔去斷後,易風我們兩個私奔去!
檒儀拍倒蘆慕白,繼續對亥牙道:籌碼又不是你,有什麼不敢賭的?
亥牙:對啊,反正變白癡的不是我,那個怪胎若是攻擊我,我就把你丟上前去擋着!
蘆慕白狠狠地擰了亥牙的腰肋一下。
亥牙吟詩半首:我本將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檒儀:你纔是溝渠!你全家都是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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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脫行動最關鍵的時刻,在地下基地那靜止的時間重新流動之後的半秒內,檒儀聽到了2號車庫裡那刺耳的警報聲。
與想象中的場面不大一樣。
迎接他們的並沒有圍追堵截、也沒有來自身後的攻擊。
檒儀回頭,看到了緩慢出現在車身正後方的檒己。
如果他也算追兵的話,那麼他將是本世紀最孤獨的追兵。
僅僅是一個人,站立在警報聲大作,紅色報警燈閃爍的背景之前,面對着漫天夜色,靜靜地看着檒儀他們漸行漸遠。
檒儀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裡膨脹、膨脹到了極點,卻找不到發瀉而出的地方。
遠處的檒己動了動脣,似乎說了什麼。
然而距離太遠,檒儀已經聽不見了。
洶涌的淚水在這一刻奪眶而出,檒儀在心底輕聲道了句,再見。
他恨過,檒己將他禁錮在身邊,剝奪他的自由,卻不曾給他一絲溫柔;他恨過,檒己明明愛,卻從未確定過他們之間的關係,以至於周圍的人只是將他當作檒己的玩物;他恨,他恨檒己。
只是此刻,那句再見卻顯得不再堅決,甚至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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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牙眯着眼睛笑問:怎麼,捨不得了?話說,大叔我可是聽說你曾經是檒己的小欲愛啊,是被逼的?還是你情我願吶?
蘆慕白豎起耳朵偷聽。
檒儀:亥牙你管得太寬了吧。
亥牙:我哪有管你,我只是不放過一切機會詆譭你,好讓我的小不點早日迷途知返。蘆慕白,你聽到了沒?你的小相好曾經是別人的專屬男|寵哦,說不定感情還很不錯呢。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蘆慕白嘿嘿陰笑。
亥牙:你笑什麼?
蘆慕白:這樣纔好,下次他再罵我萬人騎,我就罵他小寵菊。
亥牙默。
檒儀默。
於是,出言不慎的蘆慕白當夜就遭到了兩名暴徒的襲擊。這兩名暴徒的名字,分別是亥牙與檒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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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徒夜襲小劇場]
深夜,某高層住宅。
巨大的落地窗外,K市夜景迷離。
這是蘆慕白在市中心XX大廈頂層的一處房產,設施完善,視覺開闊。
蘆慕白被兩名暴徒摁倒在地,其中一名滿頭灰白頭髮的中年人狠狠地一腳踩在蘆慕白背上,腳尖擰來擰去地泄憤;另一名狂野青年無視蘆慕白的抗議,用毛巾蒙了他的頭,拳頭專挑臉部下手。
蘆慕白掙扎無果,只得高喊:草泥馬喲!你們兩個人打我一個,不公平!不帶這樣的!!!額靠!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唔~易風大爺!!不要打我的臉啊~~~~我還要靠它混飯吃呢!
亥牙:許久不見,小不點你越發欠扁了!
檒儀:砸的就是你飯碗!
片刻之後,兩名暴徒收了手腳,相視一眼,默契地冷哼一聲,各挑了一間臥室鑽了進去。
蘆慕白迅速從地板上爬起來,飛奔去更衣室。
數秒後,更衣室的大鏡子前傳來蘆慕白淒涼哀怨的怒嚎,“噢,又是熊貓眼!老子不活了!!!”
“跳樓自便!”檒儀與亥牙同時說。
滿心期待着得到“大棒後甜棗”的蘆慕白頓時內牛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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