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檒己的真面目(面癱or純情)
那些紅色的霧氣凝成液態的時候, 檒儀就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眼皮越來越沉,最終一點一點地陷入了沉睡。
大約是一秒鐘那麼短,又或者是一個世紀那麼久。檒儀被覆在額上溫柔細碎的吻弄醒了。一睜眼便看到了一個離眼皮很近的下巴。視野之內幾乎全都被這光潔漂亮的下巴充斥了, 檒儀將眼前的人往外推了推, 意外地發現剛剛用很輕柔的力道吻自己額頭的竟然是檒己。
異常漂亮的藍色眸子裡點綴着若隱若現的金色閃光, 五官完美得像是一件精工雕琢的無機質藝術品, 卸下了冷硬嚴肅的外殼, 檒己低垂眼眸、長睫微斂的模樣竟是這樣的……令人心動。
檒儀彷彿聽到了自己胸腔裡的心臟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聲。
“呃,你在做什麼?”檒儀有些緊張地問,事實上他想問的是, 檒己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檒己擡眼,一雙奇異的眸子裡帶着好奇的顏色:“您不喜歡嗎?”
檒己用了“您”字來稱呼檒儀。這令檒儀本就有些緊張的情緒變得更加緊張了, 他考慮了很久, 才答道, “喜歡。”
“那麼,海神大人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我的族人呢?”檒己忽然貼上來, 坐在檒儀腿上,環抱住檒儀的脖頸,“您最近吃得太多了,可是海族的繁衍卻很困難。再這麼下去,您一手創造出的海族會從地球上徹底消失的。”
嗯?這是蝦米情況???
未等檒儀反應過來, 他便看到自己伸出手去攬住了檒己的腰, 然後隨着手臂一緊, 檒己便以極曖昧的姿態緊貼在自己胸膛上。檒儀驚恐地發現, 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用極爲下|流的手法撫摸着檒己的背部。
“滄藍。”檒儀聽到自己這麼說道。
“嗯。”檒己完全是一副溫順小羊羔的模樣。
“在我與你的族人之間, 如果只能選擇一方,你會選誰?”
“海神大人不要開這種玩笑。”
“可是, 我很想知道答案啊。”檒儀聽到自己用輕佻的語氣說道,“怎麼辦呢?”
“那麼我只有請求您,不要傷害他們。”
檒儀,或者說海神沉思了一下,忽然問道,“海族卑劣。你身爲拯救了海族王者的英雄,卻被他們獻給我作爲祭品,換取百年安樂——海族負你,我不明白,爲什麼你還要處處爲如此卑劣的種族求情。難道你不應該恨他們嗎?”
“恨是因爲曾經愛過。海神大人,您不懂的。”
“感情嗎?真是奢侈的衍生物。你們已經生存得夠累了,不是嗎?”
“正因爲我們活得卑微,活得小心翼翼;有那麼多威脅、有那麼多責任、那麼多牽掛、愛恨情仇,纔會生出感情這種微妙的情緒。”檒己的神情有些落寞,“有時候,這種感情反而會成爲支撐我們卑微地活下去的信仰。”
“信仰?就像他們做的那樣,信仰我,求我給他們庇護,卻將英雄與功臣推舉出來作爲犧牲的祭品嗎?”
“不,不是那樣。你不懂。你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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檒儀忽然明白,這也是一段記憶。
所以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因爲這些都是早已發生過的東西,如今只不過在自己腦海裡重新上演了一次而已。自己能做的,只是通過“海神”的視角,安靜地看着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按照它的原定軌跡再度上演一遍。
這不是自己作爲“檒儀”的記憶,而是更加久遠,或許是那玄而又玄的,屬於“上輩子”的記憶。
在這段回憶中,自己似乎變成了一個沒有情感的怪物。那是一個來自於不知名時空、不屬於這個世界、被尊稱爲海神,無比強大卻以海族“靈魂”爲食的怪物;是一種沒有真實的肉體、可虛可實,不懼已知任何傷害,喜食強者魂魄的怪異生命體。毫無疑問,“海神”的生命形式比海族、人類都要高級,“海神”的存在,更接近於傳說中的妖魔仙鬼。
記憶還在進行,檒儀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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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開眼睛,從沉重的記憶中逃脫出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個下巴。檒儀哀嘆一聲,心想,又是檒己的下巴,該不會又是一段沉重的記憶回放吧。
一隻賊頭賊腦的人面小蛇從檒己頸窩下下鑽出來,對準檒儀的鼻子尖就是一嘴響亮的“啵啵”。檒儀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咚——”檒儀以屁股着地的姿勢摔在木質地板上,發出一聲惱人的悶響。
檒儀這才發現,自己剛纔是以小嬰兒的姿勢窩在檒己懷裡,而檒己則以疲憊的姿態倚着沙發睡着了。自己剛剛那一掙扎,正好從檒己懷裡掙出來滾落在地。
人面小蛇興奮地扭動着攀上檒儀的肩膀,尾巴腦袋齊上陣,歡快地蹭着檒儀的臉頰。
這麼大的動靜,檒己睫毛抖了兩下,被吵醒了。
四目相對,檒儀思緒翻騰。
檒己微微一笑,將跌坐在地的檒儀拉起來抱在懷裡拍了拍背,安慰道:“別做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那不適合你。”
檒儀吸了吸鼻子,果然有點酸,估計真的是“快哭了”。思及此,檒儀無力地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廢柴,一點都不堅強。此刻看到檒己,竟然有種受了欺負的小孩看見了自家大人的感覺。
“檒己……”
檒己點頭道,“我知道。蘆慕白是夫人的親生骨肉,不過……”檒己頓了頓,神色有些憂鬱地接着說道,“不過他並沒有參與到夫人的計劃中去。他對你……應該是一片不曾摻假的真心。”
檒儀默然。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以爲檒己說這話是因爲不在乎自己;隨便自己對誰好,他都願意鋪好了路,將檒儀送過去。可是現在,檒儀卻想問:“我不是問蘆慕白。我想問的是……”
“你有一項很可怕的能力,只有我能封印繼續對付你,寽羊不會有任何好處,甚至會有大麻煩。別擔心寽羊的通緝,只要我們不太招搖,夫人不會自毀長城。”檒己的目光放空在別處,輕輕地說:“你可以放心地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不不,我不想問現在的局勢,我想問的是……”
“我不會告訴你的。”
囧。你確定你知道我想問什麼?檒儀腹誹。
檒己垂下眼眸,用冷硬的語調說道:“以上所有待遇有個條件——你不能離開我超過500米的距離。這不是請求,你必須做到。”
“我……我是想問……”
“你問。”
“你到底……”
“等等!”檒己一臉嫌棄表情,用兩隻手指將意圖鑽進檒儀領口的蛇形小檒己拈了回來,準確地丟進了牆角處的金屬廢紙簍。
“呃,難道它不是從你……腦子裡分裂出來的???”檒儀下意識地問。
檒己面無表情地否認道,“不是。”良久,檒己又辯解道,“我的意思是說,它不是從我腦子裡分裂的,是分裂出去‘之後’的精神絲變異而來的。”
“哦……”
“如果沒別的問題,那我出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