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海賊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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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海賊嗎?”
這句話,名叫愛德蒙的紅髮少年一說出口,氣氛就變得有些異樣。
本來心不在焉的阿拉密斯一下變得嚴肅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右手下意識放在彎刀的刀把上,盯着愛德蒙,目光閃爍。
阿金和瓦隆也不惶妥讓,面色和神情自愛德蒙這句話一說出口,也都有所改變。
對四人來說,海賊的身份本是個秘密,卻沒想到被一個陌生人隨口道破,威廉那晚在篝火旁激勵人心的演講言猶在耳,對年少氣盛,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少年而言,那是一幅宏大的藍圖,任何妄圖阻撓的都是他們的敵人。
威廉計劃的第一步制定的好好的,那就是藉着暫時還未暴露身份的時機,積累自己,提高自身的能力,爲將來出海做準備,如果海賊的身份現在暴露,無疑會對一行人的計劃平添許多波折。
但三人都沒有妄動,他們都在等威廉的指使。
其實在愛德蒙的提問出口以後,威廉心中也打了個突,但他要比阿金等人沉得住氣,微微一笑,反而反問道:“當然不是,否則耕四郎老師怎麼會同意讓我們進入道場學習?”
一心道場佔地頗大,愛德蒙帶着四人慢慢走着,一邊介紹環境一邊閒談。
阿拉密斯嘴角的笑容收斂了點,氣氛變得稍稍有些沉悶。
心大?
威廉對阿拉密斯擺了擺手,制止他繼續與愛德蒙拌嘴。
“也許是去偉大航路了,好多冒險故事裡的海賊都想去那裡闖一下。”威廉說道,腦中卻不知爲何想起了求饒的丹頓。
威廉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扭過頭去,客套性問道:“你父親現在還當在當海賊嗎?叫什麼,不知道我們聽沒聽過他的名字。”
愛德蒙扭過頭不再理阿拉密斯,面色卻有些赧然,耳朵都隱隱有些發紅。
“你們那聽到的故事估計好多都是胡編亂造的,”愛德蒙有些得意的說道,“我父親可是真正的海賊,他給我講過好多冒險故事,還出過講述自己經歷的書呢!”
周圍傳來一陣吃吃的笑聲,愛德蒙揚起下巴,似乎對帕丁森態度不屑一顧,威廉卻從後面注意到他的耳朵又紅了。
“沒出海也算海賊?你頂天了也只是土匪好不好!”
阿拉密斯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揹着愛德蒙和威廉,伸出食指在太陽穴旁比劃了一下,悄悄對阿金和瓦隆兩人做了個鬼臉,嘴裡還無聲着什麼。
聊了一會後愛德蒙卻又強行撿回了剛剛在道場大門口的話題,帶着點慫恿和期待的問四人道:“你們爲什麼不問一下,我爲什麼那麼期待你們是海賊?”
虛驚一場,兩人後面,阿拉密斯翻了個白眼,一向穩重的阿金也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愛德蒙被噎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道:“這個……,其實我還沒出海呢。”
“這樣啊……,”愛德蒙顯得有些失望的嘆息一聲,“我聽說你們是外地來的,還希望你們是些海賊什麼的。”
他剛說完,卻見威廉等人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他當然不知道眼前四人是真正的海賊,於是奇怪的“咦”了一下,好奇問道:“怎麼你們都不驚訝嗎?”
言畢,愛德蒙神情變得異常的沉重,以一種十分有戲劇性的肅穆,彷彿詠歎般的語氣接着道:“我,可是海賊之子!”
另一邊,威廉緩和氣氛道:“我們家鄉也流傳了許多關於海賊的冒險故事,好多同齡人也吵着要當海賊。”
“……你估計沒聽過,”愛德蒙沉默了一下,方纔說道:“他好幾年都沒消息傳回來了。”
“也許吧。”愛德蒙勉強笑了笑。
瓦隆氣的要死,惡狠狠的瞪着阿拉密斯,後者卻不以爲意。
愛德蒙聞言,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挺胸凸肚,明明一臉掩蓋不住的自得,卻又故意壓低聲音,彷彿交代秘密一樣說道:“其實,我也是個海賊。”
他轉頭看向愛德蒙,不客氣的訓斥道:“你又和新來的人講你那都快人盡皆知的海賊身份了?”
威廉笑呵呵的與愛德蒙往道場裡面走,口中問道:“難不成每個外地來學習的人你都要問一遍嗎?”
愛德蒙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不過外地來的人並不怎麼多,而且很多都吃不了學劍的苦,學了十天半個月可能就走了。”
“驚訝,”阿拉密斯咧着嘴,嘲諷道:“我們太驚訝了,所以沒反應,更驚訝的是,這間道場還收容海賊?耕四郎老師沒趕你走?”
阿拉密斯、阿金懶得理他,瓦隆卻比較憨厚,聽到這話便老實問道:“對啊,你爲什麼會希望我們是海賊?”
幾人來到訓練場,昨日帶着他們見耕四郎的絡腮鬍子,名爲帕丁森的中年男子正組織着學生練習劍術,見到威廉幾人後皺眉道:“怎麼這麼慢!”
看動作應該是要說“傻瓜”,但阿拉密斯的口型卻說的是“瓦隆”。
愛德蒙聽到威廉提起海賊的冒險故事,不知爲何又抖了起來,瞬間將剛剛的不快拋到腦後,讓威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
阿拉密斯之前還對愛德蒙冷嘲熱諷,這時候卻不爽起來,他當然不敢對帕丁森作色,於是便虎着臉,目光不善的掃視四周看好戲模樣的學生。
所幸帕丁森沒再說什麼,他對學生們講解和示範了一番劍術的基礎技巧,這一過程是讓新學生學習,老生複習的過程。
重複練習了一段時間後,耕四郎也來到了訓練場,在監督一段時間後,將人羣拆分成一組組,由學習時間比較長的師兄學習,細化指導,他則和帕丁森一起在訓練場巡視,一則監督這羣愛玩的年輕人,二則防止負責教學的弟子教錯動作和要領。
威廉、阿拉密斯、阿金和瓦隆四人自然是一組,負責指導他們劍術基礎的則是愛德蒙。
雖說之前的表現很不靠譜,但他指導劍術的時候倒是十分嚴肅和認真,言語邏輯也比較清晰,先是一一示範了一下握刀的方法,身體姿勢,對戰時的步法,距離的判斷等技術,又講了講呼吸的要領,等阿金、阿拉密斯和瓦隆三人有了一個大體概念後,又耐心的分解動作給他詳細講解起來,而威廉雖然有一定基礎,但也不介意再與腦海中的知識交互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