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大海賊時代 181番外 紅髮幽暗地域遊
1508年。
偉大航路,新世界。
這裡是是個荒涼、陰森的海岸，它看起來沒有一丁點兒美感,明顯不適合停船或者捕魚，沒人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礁石林立,這些彷彿火山熔岩燒蝕出的奇怪岩石堆滿了整個海灘，雖然洶涌的海浪將其中的部分打磨得平滑了些,但更多的長的畸形而醜惡,令人不忍直視。
這些林立的石堆之有着大大小小的洞口，同樣是幽深一眼望不見底,有狹長的也有扁圓的,但大小明顯不適合人類出入,唯有一個靠近山石的洞穴有着進兩米的高度,一人寬,倒是足夠單人踏步而入。
“要進去嗎？”
香克斯看了看身後的夥伴們——此時跟在他身邊的只有貝克曼、伊斯特、九酒、耶穌布四人——他摸着頭頂的草帽，毫不掩飾神色間的好奇與期待。
剛坐實“四皇”寶座的紅髮海賊團正駐紮在這座氣氛陰森的小島上，而這種島嶼，向來是最適合探險的——至少在香克斯看來是這樣的。
“好——進去嘍！”紅髮船長意氣風發的踏入了洞穴，伊斯特不發一言面無表情的跟了上去。
耶穌布瞠目結舌：“頭兒……我，我們還什麼都沒說呢……”
貝克曼和九酒對望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走進了洞穴，不消片刻，四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耶穌布瞪着空無一人的洞穴門口半晌，望了望周圍濃重起來的陰溼霧氣，拔腿衝了進去。
“頭兒！你們等等我啊啊——”
這個洞穴和外島給人的感覺一樣陰冷，衆人甚至有種它似乎隨時會咬合將所有人困死在其中的錯覺。
洞穴內漸入黑暗，兩眼一抹黑，好在這裡的衆人都會見聞色霸氣，雖然九酒並不精通，但用來觀察環境是沒什麼問題了——事實上即使他在黑暗中不能視物安全前行，貝克曼也會很樂意拉着他走的。
伊斯特掃視着周圍的地面，夜視能力能夠讓他輕易的看清地面上的一切——有着被埋沒的白骨，還有一些乾枯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黑紫植物。
這裡……
灰色的瞳孔收縮如針，伊斯特朝着最前方開路的紅髮船長望了一眼，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走了足足一小時，衆人終於走到了洞穴出口，但等待他們的自然不是陽光，更不是什麼金銀財寶，而是盈滿殺意的幾把刀劍。
鏗鏘！
香克斯穩穩接下了所有朝他招呼來的殺招，沒有絲毫的慌亂，揪中對方的破綻，西洋劍猛的刺入狠狠一挑，那幾個敵人的武器不受控制的脫出了掌控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五人魚貫而出，皆是抽出了武器警惕的打量着這羣敵人。
這一打量，除了伊斯特外的四人紛紛露出了震驚之色，這不由讓他們將視線偷偷望向了紅髮海賊團的黑暗精靈。
但伊斯特臉上依舊是毫無波動，看不出是早已預料到現在的情況還是慣常的處變不驚。
在他們面前，毅然是四個有着尖長耳朵，與黑暗能夠輕易融爲一體的黑膚，帶着一絲陰鬱味道的灰眸，以及渾身上下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與血腥味的卓爾精靈。
唯一與伊斯特不同的是，伊斯特的髮色是比被鵝毛大雪覆蓋的冬島更爲純淨的純白，而他們的髮色卻有灰有紫。
明顯是因爲看出了這羣人的實力之強悍並非他們可以解決的，四個卓爾精靈對視一眼，嘶聲道：“人類。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到這裡。”
他的聲音沙啞而陰暗，帶着一股令人脊背冒汗的冷意，倒是與香克斯第一次聽到伊斯特聲音時候的感覺頗爲相似，但可惜的是，那語言並不是香克斯能夠聽懂的，他不由望向了黑暗精靈。
洞穴口點着兩簇幽綠色的火焰，能令人勉強看清洞口的這片地區，但卻照不進幽深的洞穴中，那滿是黑暗的洞穴就像遠古巨獸的血盆大口，四個精靈都有着夜視能力，卻看不到裡面有着任何生物，而看那幾個來歷不明的人類的表現——那其中必然是有着他們同伴存在的。
卓爾們陡然升起一股危險感，就在他們感到不妙想要做出點回應之時，卻忽然感到脖頸一涼，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僅僅是瞬間，三個卓爾便軟軟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機，唯有一個卓爾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懼與怨毒之色，在他身後，毅然是拿着匕首卡在他喉嚨上的伊斯特。
伊斯特的眼神冰冷無波，他淡淡瞭望了香克斯一眼，低聲開口：“他是迪斯帕納家族的守衛。”
說着將幾個東西拋了過去。
香克斯接住一看——那上面的標誌毅然與伊斯特身上那枚家族徽章上的如出一轍，只不過材質略有不同，香克斯猜測是職位等級的差別吧。
而另三人卻是驚歎的望着黑暗精靈，雖然他們對於伊斯特的速度知之甚詳，但在瞬間便將三個同族解決並且不動聲色的從他們身上搜出這幾枚徽章——這等速度還是令他們感到驚訝了。
伊斯特說完那句話，換成了卓爾精靈語，向着那個守衛問了幾句什麼，神色終於變化了些許，然後他再度擡起了頭，低聲開口：“這裡，的確是幽暗地域……我的故鄉。”
雖然猜到了這個可能，但聽到這句話從黑暗精靈親口承認之時，衆人還是表現出了十足的驚愕。
香克斯詫異的瞪大了雙眼，隨即一改進洞前躍躍欲試的冒險心態，立即提議道：“我們回去吧。”
他知道伊斯特並不喜歡自己的故鄉，對於他的家族也沒有多麼深的歸屬感。他不希望因爲自己一時的好奇之心而令這個最在意的精靈感到難過，即使對方並不會表達出來，但他卻不願意見到那樣。
黑暗精靈卻沒有迴應他的話，沉默了片刻，拳頭捏緊了又鬆開，隨後吐出了一口氣，拒絕了紅髮船長的提議：“我……想回去看看。”
香克斯這下真是愕然了，他認真打量着黑暗精靈的神色，眼神中飽含探究，片刻之後卻是展顏一笑：“好，不過我要跟你一起去。”
伊斯特愣了愣，沒有作聲，提着那個倒黴的卓爾精靈轉身就走，而香克斯立即跟上。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覷。
耶穌布收起槍吞了口口水：“……我是不是留在這裡放哨比較好。”打擾頭兒和船長夫人的獨處是很不道德的。
九酒一攤手，拍了拍耶穌布的肩膀，追上了前方的兩人。
貝克曼也同樣拍了拍耶穌布的肩膀，追上了九酒的腳步。
耶穌布愣了半晌，忽然大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上去。
“啊餵你們真的打算把我丟在這裡嗎不要丟下我啊！”
“——頭兒！本！！伊斯特九酒！！”
被伊斯特拎在手中卓爾精靈並沒有昏迷，但他也不敢輕易開口。
這個同族的手段之狠辣在卓爾一族中也鮮有人能有匹敵——沒有詢問一句話就將令三個迪斯帕納家族的守衛給殺了，留下他之不過是需要詢問一些問題和指路罷了。
看對方的樣子，明顯是對迪斯帕納家族有一定了解的，說不定是仇人——他也不認爲這冷意與仇視會是友人該有的——但從那些隻言片語聽來，對方對家族的瞭解遠遠的停留在了十幾年前。當然，對於壽命有幾百年的卓爾一族來說，十幾年不過是彈指而過罷了。
雖然緊跟着的四個人類看起來也都是十足的強者，但他還是將更多的注意力投到了抓住自己的精靈身上。
極致的速度，快若閃電的手法，狠戾的攻擊，濃厚的令人喘不過氣的氣勢與殺意……這麼強大的卓爾精靈，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十幾年來幽暗地域並不是沒有冒出過可以與這位比肩的強者，但沒有一個的武器是匕首而且有着如此適合暗殺的手法。
這樣危險的同族，也只有十幾年的那一位了。但他卻被用於獻祭儀式了，雖然那場儀式出了意外……
等等，意外？
卓爾精靈的呼吸猛的停滯了，他的心臟猛烈的跳動起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白髮，極致的速度，匕首，對幽暗地域有着十幾年的瞭解空白，對迪斯帕納家族的敵視……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當年幽暗地域的殺神。迪斯帕納家族的黑暗精靈武者……
——伊斯多維爾·迪斯帕納……歸來！！
蕈傘羣的北方，一羣人終於到了他們的目的地，這裡與迪斯帕納家族原本的位置並不遠，只是擴建了些許——看來十幾年來，莎貝瑞主母並未因那一次獻祭的意外而被女神厭惡，反而在之後獲得了不小的好處。
香克斯四人驚歎的欣賞着眼前的建築。迪斯帕納家族擁有近十座高達的石筍，從洞頂到地面的石柱被挖空成了許多房間，每座之間由華麗而帶着神秘異族氣息的橋樑城垛相連，發出幽幽藍綠光芒的妖火搖曳着，傾吐着令人不安的氣息。
建築的陽臺上閃着玄奧的光暈，看起來十分具有威勢。門口與每樓樓腳都有紅光纏繞的石像鬼，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沉默的哨兵默默他們守護家族，只要法師的咒語一念就能化身成爲妖魔加入戰鬥。
“那是魔法嗎？看起來就像是傳說中的魔法，真漂亮。”香克斯由衷讚歎，耶穌布也跟着點了點頭。
“當親身感受過他們，你們就不會覺得漂亮了。”黑暗精靈冷冷說了一句，然後沿着卓爾精靈的指示小心的繞過由蕈類和其他植物組成的陷阱——其實不需要對方的指示他也能安然通過此地，只有對方稍有異心他就會下殺手。但令他驚訝的是，這個精靈竟然一直十分配合，指出來的道路的確是最安全快捷的。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建築後門，那裡有着幾十名隊形整齊的守衛。
只是一眼，伊斯特就知道要帶着這批人潛入城堡是不可能的。
伊斯特看了一眼身後的香克斯，只是猶豫片刻就下了一個決心。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精靈，放開了對他的鉗制。
“你去通知莎貝瑞……”伊斯特頓了頓，眸中有種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感情的神采，“告訴他，在十幾年前被她捨棄的卓爾刺客回來了。”
他刻意咬重了捨棄兩字，而那精靈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卻是微微不解和畏懼的看了他一眼，很快便進去通報了。
伊斯特並不認爲這個幽暗地域和當年加入紅髮海賊團之前感受到的一樣只是幻覺——因爲這裡的一切都太真實了，而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已經沒有什麼幻覺能夠影響他們這麼久了。
但他卻也不擔心莎貝瑞是否會召集全家族的兵力逮捕他一人——先不說他的直覺告訴他對方不會這麼說，單是在此地的四個人類和他一人，就有着足夠的脫圍而出的實力了。
霸氣——這種能力對於幽暗地域來說，是絕對陌生的。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很快卓爾精靈就傳來了迴應。
十分鐘後，四人一精靈就站在了主廳內。
這裡的景緻並未令四個第一次見到卓爾文化的人類海賊感到失望，多的不可勝數的精緻雕刻和雕像充斥了在這個地方，在幽幽的燈火下閃爍着隱隱的光芒。
在正上方的主位上，坐着一個紫發的卓爾精靈女子。
她的外貌看起來就是一箇中年美婦，但任誰都知道她的年齡絕對是三位數的——看伊斯特就知道了，這個黑暗精靈都近一百二十歲了，但外表年齡和紅髮船長不相上下。
她望着黑暗精靈的眼神極其複雜，但卻並沒有掩飾自己感情波動的意思，甚至還對着周圍用極其不善的眼神打量着四個人類一個精靈的護衛們揮了揮手，命令他們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男一女兩名職權重高的卓爾精靈。
立於莎貝瑞主母身邊的女卓爾死死的盯着伊斯特，那眼神甚至讓伊斯特以爲她想要就這麼在自己身上燒灼出一個洞。
“伊斯多維爾·迪斯帕納。”莎貝瑞稍微平復了心情，然後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個她以爲自己已經不會再說出口，只會在夢裡偶爾回憶的名字，銳利的雙眼緊盯着這個當年最爲喜愛的屬下，“你爲什麼要回來。”
這個名字引起了一聲壓抑的低呼——是出於男性卓爾的，他是迪斯帕納家族這一任的侍父，深得莎貝瑞喜愛。他有着白色柔軟的短髮，灰色的雙眼，身姿矯健看起來也是習過武的。
若是有人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的長相竟和伊斯特有着七分相似。
而那個卓爾精靈明顯也發現了這點，他臉色有些難看，從莎貝瑞主母的一反常態以及早已成了禁忌的名字中……他似乎隱隱發覺了什麼。但這個發現卻令他開心不起來。
“我不是伊斯多維爾·迪斯帕納。”冰冷的聲音在大廳中想起，迴盪了片刻。
伊斯特頓了頓，他掃了一眼紅髮船長，竟然露出了一絲極淡極淡的笑意：“我的名字是——伊斯特。”
這句話令三位卓爾皆是一愣。
男性卓爾一臉不解之色——在他看來，擁有莎貝瑞主母的賜名是一件光榮無比的事情，捨棄這個名字無疑就和卓爾最討厭的陽光覆蓋的大地上，那些白皮精靈的良善行爲一樣愚蠢。
女性卓爾一臉惱怒之色，伊斯特這句話無疑是當面打臉，對於以女性爲尊的卓爾一族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唯有莎貝瑞主母的反應不同尋常，她只是悵然若失的嘆了一口氣，隨後頗有休養的露出一個笑容：“這是個好名字。”
香克斯四人雖然聽不懂伊斯特的語言，但從那熟悉的姓名發音卻也隱隱猜到了他所說的內容，而就當他們做好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準備的時候，卻見得莎貝瑞轉向了他們，唸了一段咒語，猝不及防之下他們竟然來不及閃避被打了個正着。
幾人一個激靈，但身體似乎沒什麼變化，看看伊斯特，他也沒什麼緊張的神色。
緊接着柔和嫵媚的聲音響起：“歡迎來到迪斯帕納家族，人類的冒險者們。”
“主母大人，對他們這麼客氣做什麼，加上伊斯多維爾也一共只有五人，人類來幽暗地域一定不懷好意——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進來的。殺了便是。”那個女卓爾一臉兇狠，盯着伊斯特的眼神尤其狠戾，看那樣子只要莎貝瑞一聲令下，她就會如餓虎一樣撲上前去。
……咦？能夠聽懂了？
四個海賊面面相覷。難道是剛纔那個咒語是原因？——那是魔法？
主母走下了那華麗卻帶着一絲陰鬱氣息的座椅，來到了伊斯特面前，黑暗精靈沒有後退，迎上了對方的目光。
“你回來這裡……”她似乎是想說什麼，但中途卻換成了另一句話，“是想重歸家族嗎？”
伊斯特微微皺眉，對方的態度與他想象中的——會硬生生撕裂她在自己心中那猶如信仰般形象的、將他供奉出去換取榮耀的卓爾主母有着一些不同——反而是優雅溫和的、具有威嚴的、與他幼時印象中對方的形象再次重疊上了。
她的話聽不出真假，聽不出是含着期待的還是單純形式上的詢問，或者只是因爲伊斯特不想去深思。
看着對方眼中顯而易見的抗拒之色，莎貝瑞嘆了口氣——今天或許是她十幾年來嘆氣最多的一天了，也許只有這個動作才能表達出她的心情。
雖然明知不可能，對方不會答應，自己也不會允許，她還是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如果我邀請你歸來，並且恢復一切身份，那麼你願意歸來嗎？”
還不待伊斯特說什麼，他就感到一股大力拉扯着自己往他身後帶，隨後他就站在了紅髮船長的身後，看着他家的船長身上飆出了一股濃厚而逼人的氣勢，瞬間席捲了整座大廳。
莎貝瑞主母首當其衝，她臉色一變，身子微微晃了晃，卻沒有倒下，然後她便聽到那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人類男子眼神銳利的盯着她，出口的話語字字堅定，落地可聞。
“我不會允許你帶走伊斯特，他是我的——”
“大膽！區區一個人類竟然在主母面前口出狂言！”
香克斯未完的話被硬生生打斷了，後面的幾個字自然是被吞下了肚，他擋在黑暗精靈之前望向了怒火沖天的望着他的女卓爾，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望向了身後幾人。
貝克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家船長，那神情似乎是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九酒和耶穌布則是目瞪口呆，而伊斯特卻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但臉上隱隱浮現出一股不易察覺的紅暈，卻不知道是怒氣還是其他什麼。
香克斯抓了抓腦袋，他覺得他的夥伴大概是誤會了什麼。其實他想說“伊斯特是我的（夥伴）”的……不過現在也沒差啦！
莎貝瑞安撫了她的部下，望向香克斯的神色卻與之前有所不同了——那可以說是十分驚奇的。就像是看着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的遠古魔獸。
“你是一個強大的人類。”她說，“強者爲尊，怪不得伊斯特願意跟隨你。”
她改變了稱呼，這就像一個訊號，原本還想說話的兩個屬下卓爾恨恨的盯了伊斯特一眼，不再開口了。
而香克斯卻是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卻說不上來，只是場中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了，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好的轉變。
“人類，告訴我你的身份。”
“香克斯，紅髮海賊團的船長。”
“我們頭兒可是四皇之一哦。”耶穌布終於逮到機會秀下存在感了，他揹着槍挺了挺身子，似乎他口中的四皇就是他自己一樣，“你們想要從四皇船上搶人是不可能的，放棄吧。”
他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很有氣勢，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但他卻沒注意到九酒與貝克曼皆是一臉無法忍耐的表情，嘆息着以手掩面。
……爲何紅髮海賊團總是有那麼多將智商當做裝飾品的人呢？好吧，或許他們將智商的那塊天賦填到武力上面去了。
四皇？那是什麼？
兩個卓爾精靈大眼瞪小眼。
莎貝瑞自然也不知道，不過這名頭聽起來就極有氣勢，想來是人類中具有相當地位實力以及名聲的人才能具有的，她打量着香克斯，那眼神可以說是極其複雜的，含着一絲探究一絲疑惑一絲感嘆，更令人奇怪的居然含着一絲欣慰。
她又望了望一直一言不發的伊斯特，對着香克斯展顏一笑，竟是不輸於那些清秀自然的森林精靈的美麗：“沒想到一個卓爾族的刺客……能有這樣的歸宿。我也放心了。以後還麻煩你照顧伊斯特了。”
對方笑臉相迎，香克斯也不好再發作了，當即摸了摸鼻子，應了幾句：“恩，額啊，不麻煩不麻煩……”
怎麼會麻煩呢？他還巴不得伊斯特能夠給他添麻煩讓他處理，而不是他添麻煩讓貝克曼和伊斯特等人處理……恩這不是重點，說起來歸宿這個詞着實不錯，至少我們偉大的紅髮船長聽了十分高興。
伊斯特面色依舊不變，不過若是十分熟悉他的人就能發現他快要維持不住表情了，整張臉看起來隱隱有點詭異。
耶穌布已經憋不住笑了捂着嘴不時泄露出一些類似“噗呲”、“噗噗”的不雅聲音。而貝克曼和九酒那兩隻手，似乎是是長捂在臉上拿不下來了。
接下來的發展無論的哪方都覺得詭異非常，偏偏兩位當事人毫無自覺。
香克斯和莎貝瑞主母竟然就這麼在廳內坐下撈起了家常，從伊斯特小時候的趣事說到了穿越後船上的趣事，不時發出一些類似“沒想到他XXX時候是這樣的啊”的感嘆。
貝克曼和九酒一臉不忍的看着伊斯特的手緊握起又鬆開，鬆開又握起，然後移向匕首又移開，過一會兒又移了上去的樣子，在心中爲香克斯默哀了幾分鐘。
這場和諧而十分不合常理的談話持續了一下午，在人類世界的晚飯時分，四人一精靈沿着來路離開了幽暗地域。
卓爾們目送海賊們離開，莎貝瑞的兩位下屬眼中的怨色也減少了許多。
女卓爾猶豫許久還是開口了：“主母大人，您不打算解釋什麼嗎……”
莎貝瑞笑了笑：“我想沒有那個必要，看到他如今的樣子，我很放心。”
我曾說過，希望你學會爲自己而活……看來如今的你，已經做到了呢。
當四人一精靈回去訴說一番，第二天再有海賊來這裡的時候發現那個洞已經恢復成了普通的洞穴，再也尋不到進入那個奇異地底世界的道路了，香克斯五人見到的那一切就猶如一個夢。這自然是後話。
眼下的雷德·佛斯號上，紅髮船長正渾身冷汗的看着朝他逼近的黑暗精靈，口中不斷說着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大概是求饒的話語。
緊接着全船人就聽到一聲慘烈的但似乎混合着其他一股說不出的意味的聲音從船長室中傳出。
“啊啊~困了困了，圍什麼觀都睡吧。”
所有老船員們拍了拍新上船海賊們的帶着好奇神色的腦袋，習以爲常的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唯有貝克曼一臉沉痛的拍了拍船醫先生的肩膀：“……明天準備好幫船長療傷吧，我去睡了，晚安。”
摩卡望着船長室的臉色是一臉的哀悼與另一種說不出的奇異之色。
紅髮海賊團的今天依舊十分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