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陽號駛到花仙島的外海的時候就停下,夥伴們全都集中在草坪甲板那裡,圍成一個圈盯着被路飛放在中間的提籃上。
“好了,我要打開它了。”,深吸一口氣,路飛彎腰拿開蓋在籃子上的布,卻發現籃子裡只有三四個精緻的點心、一杯茶以及一瓶藥水。
“好好吃的樣子~~”,瞬間被美食吸引了目光的路飛直接一手拿起一個點心,剛準備扔進嘴裡的時候就被娜美及時地阻止。
“等一下啦!誰知道這裡有沒有毒?!”,迅速從某個吃貨的手裡把兩個點心搶下來之後,娜美沒好氣地瞪了委屈中的路飛一眼。隨後彎腰把點心放在地上開始翻找着提籃裡的東西,最終在底部那裡抄到了被藏在那裡的兩張照片。
“照片?”,娜美疑惑地站起來把照片翻到正面,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瞳孔一縮,滿臉不敢置信。
“怎麼了?”,看到娜美的臉色不對勁,路飛伸手拿過其中一張,看了一眼之後表情同樣變得跟娜美一樣。
對他們的表情感到疑惑的人也圍在旁邊探頭看向被他們拿在手裡的照片,最矮的喬巴一直在下面蹦蹦跳跳,可惜沒人注意到它。
“這個孩子誰啊?看起來好像你們認識並且還是很熟的樣子呢。”,完全一頭霧水的弗蘭奇把墨鏡推高,仔細地看着被路飛拿在手裡的照片。
那是一張草帽海賊團的合照,從背景的水之都看來應該是進入水之都之前照的,而且他們站着的地方明顯就是黃金梅利號的船頭那裡。大家的笑容都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除了一臉睏倦還在打着哈欠的索隆和對着兩位美女冒着心心的山治,其他人臉上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這很正常,但非常詭異的是那個時候只有7個人的草帽海賊團多出了小孩,一個素未謀面、約摸十歲的可愛女孩。有着漆黑長髮的女孩穿着純白色的簡單和服,精緻得如同洋娃娃一樣。身上還揹着兩把用粉色水晶封起來的刀,沒有看到刀鞘。
照片上,女孩正側過頭對着旁邊彎着腰一臉傻樂比着剪刀手的路飛說着什麼,微笑的臉看起來有點無奈。女孩面向着左邊,側過去的臉有點看不到完整的左眼,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雙眼有着不同的顏色。一爲絳紫,一爲猩紅,而且血紅的左瞳裡還有着別樣的符號。
熟悉的模樣完全跟先前在記憶裡出現的小孩重疊,陌生的音容有着連靈魂都震撼到的熟悉。
照片上的氛圍即使現在看來都可以看出那種融洽,那個時候大家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虛僞,只有那種跟可以信任的人在一起的放鬆。任誰看到這張照片都會肯定地認爲上面的人都是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可以交心的夥伴。
可惜,現在看到這張照片的人臉上只有不敢置信和迷茫。明明上面的是自己,但卻對一起照相的那個孩子沒有一點點的印象。
一邊的索隆緊緊地盯着藏在女孩黑髮裡的那兩把刀,十分肯定其中那把被白色緞帶纏住然後用粉色水晶封住的刀就是他們現在拿到的這把刀。
路飛緊抿着脣盯着手裡的照片良久,再伸手去拿過娜美手裡的那張照片。那是一張剛剛那個女孩的半身照,照相的人明顯技術不是很好,照片有點模糊和傾斜,但還是不妨礙看出照片的全景。背景是一片被夕陽照得紅潤的白雲,層層疊疊有種仙境般的感覺。女孩正回過頭對誰笑着,微彎的眉眼盈滿笑意,蒼白的臉被夕陽鍍上紅暈看起來很健康。這張照片可以完整地看到女孩的雙眼,右眼爲紫羅蘭色,左眼卻滿是血紅,漆黑的數字‘一’橫在那血紅色的背景上,莫名的陰森。
努力把心情平復到可以冷靜地思考之後,索隆探過頭看看路飛拿在手裡的兩張照片,臉色嚴峻地打破沉默:“這個孩子,是不久前在記憶裡出現過的那個吧?這雙眼睛,絕對不會有錯!”
點燃香菸深深地吸一口之後吐出,山治看着隨風飄散的煙霧淡淡地開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可愛的小lady到底是誰?”
“從照片上來看,好像是我們海賊團的一個成員。但是爲什麼我們集體都忘記了?”,羅賓支着下巴思索着說:“難道又出現了可以奪取記憶的海怪?但是好像除了我們之外,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奇怪的變化。島上的人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
“不,把籃子遞給我們的時候,那個叫做‘藍鯨’的少年說了一句很讓我在意並且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話。”,娜美停頓了一下,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他的話,“他說了‘虎鯊大人很強,你們還遠遠不是對手,如果要起衝突的話最好不要硬碰硬,她不希望你們受傷。’,我很在意,爲什麼他要告誡我們虎鯊很強,爲什麼讓我們不要硬碰硬。而且,這裡面的那個‘她’到底是指誰?難道是照片裡的這個孩子?”
“只感覺現在好像知道了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一堆理不清的東西忽然冒了出來。”,山治淡淡地說,目光凝重地看了一眼花仙島的方向,“那個島,好像有着所有的答案。”
“不,你們有沒有想到一個可能性?”,烏索普忽然指指路飛握在手裡的照片,“那兩張照片都是僞造的,然後讓我們錯以爲那個孩子是我們的夥伴,然後不顧一切地衝到花仙島那裡,然後把我們一舉滅掉?”
“我不認爲這兩張照片是假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隻臭鯊魚一看能力就比我們高上很多,要是想抓住我們的話不用弄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動手就可以了。”,山治不甘心地咬緊嘴裡的煙,隨即才接着說:“以我個人的直覺,那個把籃子給我們的傢伙應該跟這位可愛的小lady很熟,不想讓我們糊里糊塗地丟下她所以才把這條線索給我們。”
“‘她不希望你們受傷。’”,羅賓忽然喃喃自語了一下,隨後纔看着一直沒說話的路飛,“我忽然有個猜測,感覺上應該可以解釋現在的情況。”
對這句話有點反應的路飛把視線從照片上移到羅賓的臉上,默默地等待着聰明的她給出解釋。
“我們先把花仙島上那個叫做‘莉莎’的女孩放在一邊,先來理清一下思路。然後現在先假設照片上的這個孩子是我們的一員。”,停頓下來整理一下先後邏輯順序之後,羅賓才閉着眼睛接着說:“照片上這個孩子的雙眼跟普通人完全不同,如果她的雙眼擁有着常人無法擁有但卻被世人覬覦着的能力,那麼就可能有一堆的敵人來找她的麻煩,進而跟她一起的我們也會遇到很多的麻煩。
然後,某一天,有一些強大到連我們所有人都不是對手的敵人出現。爲了保護我們,她選擇了離開我們一夥。但是可能因爲那雙眼睛的緣故,那些人要求她改掉了我們的記憶,又或者那些人裡面就會可以改寫記憶的能力者。因此,我們全都忘記了她,直到前幾天找到了她因爲某些原因而留下的刀,進而觸發了被改寫的記憶。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想起了一點點關於她的記憶,但是不是很完整。然後,我們就來到了花仙島。見到了可能跟她有關係的藍鯨,然後他就給了我們這些照片。
“如果按照這樣來想的話,花仙島上面的孩子跟照片上的孩子時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很大。理由可能就是她被那些人軟禁在這裡,同時她也把關於我們關於自己的事情全都忘記了。大概就是這樣。”,把自己的猜測說完之後,羅賓看向一臉沉思的衆人。
“聽起來的確很有說服力,而且跟我們現在的情況也很符合。”,索隆點點頭,但依舊緊鎖着眉頭,“十幾分鍾前在花仙島的時候,我們不是忽然間都頭疼了起來了嗎?那個時候我不僅看到了照片上的小鬼,而且還聽到了一句話,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的一句話。”
“‘從今日開始,我要離開你們,離開草帽海賊團……’”,娜美低聲說道,“我聽到的是這句話,但是我不想相信,所以強迫自己忘了。可是一直都忘不了……”
“我也聽到了,我當時還以爲是頭痛的問題呢。”,烏索普情緒略顯激動,隨即就沉默了下來。
“既然是大家都看到了相同的畫面,聽到了相同的話,那麼我們集體失憶的可能性很高。”,索隆冷靜地分析着,睿智的模樣好像換了個人的樣子,“而且,大家好像都是看到了那個島上的女孩的臉之後才忽然出現頭痛。所以,那個女孩跟我們的記憶有着無法磨滅的關聯。雖然她的雙眼和頭髮跟照片上的不同,但是臉的輪廓和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樣,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更何況,那個叫做虎鯊的人不是說過,那個孩子忘記了以前的事,現在的記憶都是虎鯊告訴她的嗎?這有點很可疑。”
“我們,忘記了我們的夥伴了嗎?路飛?”,喬巴伸出蹄子抓着路飛的褲腿,眼淚汪汪地擡頭看着一直沉默的他,“我們該怎麼辦?路飛??”
視線又開始盯着那兩張照片的路飛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着什麼。抓着照片的雙手用力隨即就立刻鬆開,好像不想把這兩張照片弄皺那樣。
隨後,他慢慢地閉上雙眼,感覺着變得一片混亂的腦袋開始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猛地睜開雙眼,他對着周圍的人沉聲說道:“先等一下,我要睡一下覺。”
說完直接雙眼一閉往後一躺,把草帽蓋在自己臉上之後,雙手拿着照片枕在腦後,完全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
索隆看着他的樣子一會,想了想之後拿着那個木匣走到船的角落那裡坐下,把木匣放在一邊然後解下自己的刀抱着開始打盹,好像置之度外一樣。
“喂,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開始着急的娜美叉着腰吼道:“現在不是懷疑那個孩子是我們的夥伴嗎?既然這樣的話直接當面對質不是很好?!”
“此言差矣,娜美小姐。”,彈了彈菸灰,山治冷靜地分析:“假設那個小lady是我們的夥伴,但是我們剛剛纔去見過那個孩子。接下來那隻臭鯊魚肯定會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如果我們立刻過去的話,不僅沒有勝算而且甚至連那個孩子都會有危險。更何況,我們現在還不確定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照片上的那個人。貿然行事的話只可能會失敗,更會給她帶來危險。”
“說的也是,現在最優先的就是先理清楚現在的情況,然後再做定奪。畢竟現在都只是我的猜測,要是沒辦法真的想起過去的事情的話,我們就沒有理由再過去花仙島那裡。”,羅賓淡淡地說完之後,轉身進了水族館,“我先去看一下我們的相簿和我以前收集的書,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喬巴看了躺在那裡的路飛一眼之後,小跑步地跑向二樓的醫療室,“那我去醫療室那裡看一下,感覺那裡會有一些什麼……”
“怎麼就不相信照是時假的呢?雖然我現在也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少了一個人了……”,有點被他們搞暈的烏索普昏呼呼地晃進水族館,拿出釣魚竿之後晃悠悠地跑到魚塘口那裡坐着,開始釣魚,但是緊皺着的眉沒有放鬆釣魚的樣子。
“我去一下廚房……”,咬着快燃盡的香菸,山治低着頭走向廚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有點無所適從的娜美決定繼續去翻翻大家的行李,然後再去羅賓那裡看一下照片,看還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弗蘭奇一臉抽搐地看着他們莫名其妙的表現,完全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隨即聳聳肩打算去盯着花仙島,既然他們說了少了一個夥伴,那麼他就等他們想起來再說吧。看那個樣子,那個孩子應該是來到水之都之前丟掉的,這也怪不得他沒有印象了。
…………
臨近中午,花仙島。
模模糊糊地睜開雙眼,莉莎昏沉沉地側過頭看了看沒有人的臥室,呆了一會之後慢慢地爬了起來坐着。繼續呆了一會之後,扭頭看向落英繽紛的窗外,滿臉都是迷茫。
呆呆地看着外面的落櫻好一會,她慢慢地把頭轉回來低着頭看着牀鋪上的粉色花瓣,沒有了微笑的臉看起來有點不捨,‘看來那夥很有趣的海賊回去了呢……,真是可惜,我連告別都沒有好好地跟他們說過……’
“咚咚”門外傳來輕輕的叩打聲,隨後門就被打開。走進來的紫衣女子看到甦醒的她,略帶開心地勾起脣角,“太好了,小姐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爲我要跟睡眠中的你告別了。”
“告別?”,有點不懂地重複一次,莉莎呆呆地看着她走到牀邊之後才繼續詢問,“安吉莉亞姐姐,你要離開了嗎?”
“是的,因爲忽然有要緊的事。”,無奈地點點頭,安吉莉亞把水晶球放在一邊然後坐在牀沿上,微笑着整理一下女孩的短髮之後略帶不捨地說:“小姐你要乖乖地修養哦~~”
“……”,雖然想開口挽留她,但莉莎還是忍住,扁着嘴點點頭,然後把頭扭向一邊不看她,完全就跟生悶氣中的孩子那樣。
看到她這個樣子,安吉莉亞無奈地搖搖頭,隨即右手在她脖子那裡一勾,把她一直帶着的掛墜拿了出來。
感覺脖子那裡癢癢的,莉莎轉過頭看着被安吉莉亞拿了出來的水滴掛墜。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疑惑,醒過來三天,她好像都沒有注意脖子上掛着的這個東西呢。
“這是什麼?安吉莉亞姐姐?”,暫時忘記面前的女子要離開的事情,莉莎好奇地伸手戳戳那顆美麗的藍色水滴,“這是玉嗎?好漂亮~”
“不是哦……”,把水滴墜子放在她伸出來的手上,安吉莉亞笑得溫柔,“這是精靈的祝福。”
“精靈的祝福?”
“是的,這是海洋之淚。”,肯定地點點頭,安吉莉亞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微笑的表情帶着尊敬和崇拜,“這是最偉大的精靈給予你的祝福,可以讓你免於大海的詛咒。”
“大海的詛咒?”,完全聽不懂的莉莎低頭看着被自己拿在手裡的藍色掛墜,眼裡還是迷茫。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不捨地伸手輕碰她的左邊眉眼後,安吉莉亞站起來拿過自己的水晶球,“以後我們不會再出現在外界,您多保重,(安可)小姐。祝您有個愉快而順心的冒險之旅。”
“安吉莉亞姐姐?”,徹底被弄暈了的莉莎愣愣地擡起頭看着她,不明白爲什麼她的目光明明看着自己但卻更像看着別人一樣。
輕輕地閉上眼睛抱緊自己的水晶球,安吉莉亞輕輕吟唱着古老的歌謠,婉轉而神秘的音符好像帶着神奇的力量。
看着她的莉莎臉上開始出現掩飾不住的睏意,在陌生的歌謠之下最終倒在牀上昏睡了過去,表情柔和彷彿在做着美麗的夢。
歌聲逐漸降低而消失,安吉莉亞伸手幫牀上的孩子蓋好被子,然後把那條項鍊放回了她的衣服下面。不捨地理理她有點亂的額發後,安吉莉亞轉身就走,沒有一點留戀
‘永別了,安可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