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還在努力地往上爬着,企圖在最高峰俯瞰所有的一切。黯淡的星即使被圓月明亮的光芒遮掩了繁華,但也未曾自卑,依舊在不屈不撓地閃爍着。偶爾經過的雲,看不慣月的蠻橫,隨風而過擋住那明亮的主宰,但幾秒過後,又隨風而去,讓銀色光輝傾瀉而下灑滿大地。
千陽號停在安靜的海面上,望眼過去,一覽無遺的寬闊大海只有這一艘船。彷彿沉睡了的千陽號只有二樓的女士房間那裡還燈火通明,從外還可以看到裡面熙熙攘攘的人影。
女生房間裝飾得比較豪華,精美的傢俱和柔軟的牀鋪明顯有別於男生房間的粗糙。娜美的牀上被另一個人佔據了牀鋪,隆起的柔軟被褥可以看出那不過是一個嬌小的孩子。熟睡着的孩子一臉安靜,精緻的蒼白小臉帶着隱約的微笑。及肩的黑色短髮鋪在潔白的枕頭上,齊眉的劉海因爲睡姿而歪斜露出纖細的眉,長長的睫毛落下扇形的剪影。
牀鋪的左邊,喬巴正仔細認真地檢查着她的身體,把脈、量心跳、測血壓等等等等。另一邊,趴在牀邊的路飛抓着她的右手,怎麼也不肯放,眼巴巴地看着還在昏睡不醒的人。
索隆站在他後面,有點無奈地看着怎麼也不肯撒手的人,只好上前一步拉過被子蓋住他們兩拉在一起的手。
遲遲沒等到船醫給出答案(其實也就等了幾分鐘),山治不由得着急地壓低聲音問道:“小可愛怎麼了,喬巴?”
忽然被他的聲音嚇到的烏索普立刻小聲地勸到:“先安靜地等一下,別打擾喬巴,山治。”
“但是真的很奇怪呢,有可能睡得這麼熟嗎?這麼大動靜都……”,弗蘭奇大咧咧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自動地消音。畢竟如果你看到除了躺在牀上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一臉煞氣黑着臉看着你,應該也沒有膽量繼續說下去了。
“吱呀”,開門的聲音。
“吱呀”關門的聲音,
然後門外‘咚’地一聲輕響。
房間裡已經沒有了某隻褲衩變態的身影,而外面的草坪甲板上則多了一個倒插在那裡的奇葩物體,超級~~~地影響視野。
趴在那裡的路飛沒看弗蘭奇到底遭受了夥伴們怎麼樣的虐待,依舊直直地盯着那個一個多星期沒見過的人,時不時伸出另一隻空閒的爪子去扒拉一下她的短髮,摸摸她的臉,光明正大的各種騷擾中。
索隆深深地看了一下孩子熟睡的臉,微皺了一下眉,‘奇怪,被人扛來扛去也沒有一點察覺,即使是普通人也不可能睡得這麼熟。雖說她現在失憶了變得跟普通人差不多,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想了想之後,索隆壓低聲音對其他人說道:“路飛和喬巴留在這裡就好,我們先過去廚房那邊,太多人會影響她休息的。”
對‘廚房’兩個字非常敏感的路飛回過頭眼巴巴地看着他們,想到廚房裡的肉就忍不住流口水,“肉~~~~~”
“待會我拿點吃的給你。”,知道現在路飛根本不可能離開那個孩子,索隆無奈地擺擺手轉身走了出去。
山治他們雖然擔心,但都覺得索隆的話有理,也慢吞吞地踱出了女生房間,順便掩上了門。
………………
廚房裡。
長餐桌擺着幾杯熱茶,中央那裡也放上了幾盤面包。除了房間裡的三人外,其他人都隨意地坐在餐桌周圍。大家都沒吃晚飯,但是好像都沒什麼胃口那樣,只是偶爾喝一下茶。
把兩盤點心放在兩位美女面前後,山治率先開口:“小可愛的情況是不是有點不妥?以前即使周圍很安全都會保持着很高的警惕心,但是今天被路飛抱來抱去都沒有醒,真的很奇怪。”
“或許,只是因爲還沒想起過去所有警惕心放下了吧。”烏索普皺着眉,但還是努力往好的方向去想,“又或許,像我們今天這樣,因爲正在想起過去而陷入了沉睡……”
“我覺得安可不太可能這麼容易就想起所有的事情,”,娜美冷靜地說道:“想起所有事情之後,我覺得一切都有點不可思議。封印我們的記憶之後,安可到底被帶去了哪裡,她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會失去所有的記憶被虎鯊軟禁着?看到我們來搶奪安可,到最後爲什麼虎鯊一點都不阻止?”
“說的也是呢,那個叫做藍鯨的人爲什麼會救了安可呢?雖然很感謝他從那隻鯊魚的嘴裡把安可救了出來,”,烏索普也一臉的疑惑,“但是原因是什麼?難道他真的是安可認識的人?”
“的確是有很多的謎團,而且這一切都只有安可小姐可以解釋。”,羅賓點點頭,“但是,一件事可以肯定的就是安可小姐之後被虎鯊他們帶到了世界政府那裡,然後和某些人進行了一些交易,換來了我們的安全。而她應該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否則,以安可小姐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記憶一片空白。”
“又是交易……”,索隆低喃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放在沙發上的那兩個裝着不詳妖刀的木匣。
一直在一邊聽得糊里糊塗的弗蘭奇總算可以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了,“到底你們在說着什麼啊?那個孩子叫做安可?聽你們的話好像那個小鬼有很厲害的能力,但是爲什麼會跟世界政府扯上關係?”
聽到這,廚房裡的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弗蘭奇,好像他的問題很奇葩一樣。
“怎麼了?”,完全不懂他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弗蘭奇攤攤手大聲地說道:“這到底是這麼一回事?我從頭到尾都是糊里糊塗的,誰解釋一下?”
“弗蘭奇,你不知道安可的存在?”,索隆沉聲開口,緊盯着弗蘭奇戴着墨鏡的眼部。
“對啊,弗蘭奇,你應該在水之都見過小可愛吧?”,山治也開始眉頭緊鎖,“而且,司法島一戰中,也不可能沒有看到小可愛的戰鬥吧?”
“本大爺可沒有見過這麼個小鬼。”,完全懵了的弗蘭奇只有一腦袋的問號,怎麼聽他們這麼說,好像自己跟那個孩子也很熟的樣子的?他明明沒有見過她不是嗎?
“這果然好奇怪呢,理論上來說既然我們想起了安可小姐的話,那麼弗蘭奇應該也差不多想起來了。但是爲什麼到現在還是跟陌生人一樣?”,羅賓支着下巴認真地分析着,並且回想起水之都那些見過安可的人的表現,“而且,在水之都的時候,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安可小姐的存在,由始到終都沒有一個人跟他們提起過安可小姐。普通百姓倒是可以放在一邊,但是跟着一起去司法島受過安可小姐不少保護的巴里先生他們,好像也全都忘記了安可小姐的樣子。”
沉默了一下,山治總結道:“這麼一說,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那一天之後把小可愛的存在都忘記了一樣。”
“那,爲什麼只有我們想起安可了呢?”,烏索普提出一個問題。
“安可小姐離開的時候,率先封印了我們的記憶,後來我們被雪戀刺激到,封印開始鬆動,所以我們都想了起來。至於其他人……”,羅賓停頓了一下,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應該是安可小姐和那些人交易內容的一部分。讓全世界的人失去記憶,忘了她曾經的存在。那麼世界上就沒有人記得五年前那讓海軍丟臉的屠魔令,以及沒人知道安可小姐的左眼存在着的古代兵器信息。”
“古代兵器?!”,弗蘭奇拍桌而起,驚訝地看着對面的羅賓,“那個孩子知道古代兵器的……啊!”
“別插嘴!”,虎姑婆一樣的娜美一記鐵拳撂倒了弗蘭奇後,看着羅賓示意她繼續說。
“但是,爲什麼小可愛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山治接着問道。
“如果羅賓說的話是真的話,那就不難猜出她失憶的原因。”,索隆沉聲說道,“既然要讓全世界的人忘記所有跟她有關的事情,那麼肯定會動用到那隻眼睛的某種能力。而身爲被忘卻的人本身,她會失去所有的記憶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爲世界忘記了是她的存在,那麼她要忘記了,則是自己這個人。”
山治低着頭看着面前冒着熱氣的茶杯,眼裡帶上了難過,“也就是說,當全世界都忘記了小可愛,甚至連小可愛本身都忘記了自己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她就這麼輕易地消失了……”
廚房裡一陣沉默,蔓延開的不僅有傷感還有心疼。要親手抹滅自己的存在,那個時候孤身一人的安可到底要用多大的決心才能做得出來?
坐在一邊的弗蘭奇看了看他們的表情,戴好眼睛之後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們這麼一副哭喪一樣的表情?現在你們不是把她想起來了嗎?既然是夥伴,她就是堅信着你們會打破那所謂的封印回想起她,她纔有那個勇氣去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吧?!
更何況,現在全世界都忘記了她,連她都忘記了自己。你們好不容易把她想了起來,把她從那些人手裡搶了回來,現在居然一臉欠揍的表情??以你們現在的樣子,怎麼可能給失去所有的她信心,讓她做回自己?!”
弗蘭奇的一番話讓其他人有點驚訝,但沒過多久就笑得堅定不移。
“沒想到弗蘭奇你居然可以說出這麼勵志的話呢,”,娜美笑着抹抹眼角,在某隻變態準備得意忘形的時候補充了下一句,“明明是一個變態加混混而已。”
弗蘭奇倒是沒在意娜美的話,徑自站起來得意洋洋地擺出自己的經典pose,“sup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