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粉碎的泥土，堵住入口，稀鬆的黃泥溼潤了雨水，土腥味濃郁飄蕩。
兩人站在前面，被眼前的困境難住了，熊扭頭，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引起紅鬍子的注意，他領略到了，向前一步。
動手開挖，泥土溼潤，不一會兒，他開挖出來一個洞口，足夠兩人進去。
進去裡面，再次走過幽暗陰森的山洞，熊身體繃緊，眼睛時不時回頭看，漆黑之中，除了兩人的腳步聲，沒有其他聲音。
紅鬍子跟着回頭看幾次，沒有發現端倪，心中誹謗，他爲何一直盯着後面看，難道後面有什麼東西跟着？
不對，不對，他搖搖頭，有人沒人，他能感受到。
背後除了涼颼颼的風，沒有其他人存在，要說有，也是水流的滴答聲音。
“發現什麼了？”
熊搖搖頭，集中注意力在前面的道路上，如常問：“你要帶我去山洞裡面？”
同樣的地方，再去一次，沒什麼幫助。
“不是，這一次，我要帶你去找那個東西，不過……。”眼神落在熊的身上，不停掃視，眼神深處透露出一股懷疑，擔心。
熊不管他擔心懷疑什麼，只想知道前面有什麼東西，能讓人馬一族瘋狂聚集這裡，哪怕面對死亡，他們都毫不畏懼。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亙古不變的道理。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否則……。”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拖出長長的尾音。
紅鬍子連連點頭，不敢反駁，乖巧帶路，穿過如蛇一般的蜿蜒道路，越過黑暗。
他們來到空曠的地方，和之前的那個山洞不一樣，這個地方，只有黑暗。
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光芒。
陰冷，從裡面瘋狂吹刮，站在風中片刻，感覺身體發抖，嘴脣變白。
手掌開始變冷，溫度迅速下降，還在持續當中。
熊皺着眉頭，擡頭冷冷凝視前面，有什麼東西靠近。
紅鬍子下意識退後幾步，躲到熊的背後，臉上盡是恐懼，害怕。
似乎前面出來的東西非常可怕，提不起一絲戰鬥的慾望。
“嗚嗚。”
鬼哭聲忽然迴盪周圍，傳到耳邊，紅鬍子身軀顫抖更加劇烈，低頭，不敢看前面。
雙手瑟瑟發抖，不需要看，能清晰感覺到他內心的恐慌。
熊好奇看着前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讓他變得如此恐懼，不敢面對。
漆黑，一片漆黑。
陰冷伴隨漆黑而來，宛若一陣風颳過身邊，衣袂飄飄，十分詭異。
“風？”
擡起手，觸碰頭髮，飄起來半空的頭髮，緩緩落下。
可熊的手無法落下，他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繚繞手臂上，就好像身處千年寒冰之中，肌膚一下子凍僵了。
動彈不得，寒冷入侵骨髓，以極快速度侵蝕當中。
“滾開。”
低聲吶喊一聲，雙手震動。
掌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震動一片地方，空間靜止了一般。
熊再次抖動掌心，寒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臉。
五官不清晰的臉龐，驟然出現眼前，很近，很近，眼睛猩紅，漆黑之中，忽然出現一雙這樣的眼睛，任是熊，也被嚇了一跳。
腳步退後兩步，穩住心神，熊再次擡頭。
那張臉消失不見，周圍除了嗚嗚的聲音，沒有任何痕跡。
“那是什麼東西？”
來無影，去無蹤，分外詭異。
“紅鬍子，紅鬍子。”
連續喊了兩聲，恐懼當中的紅鬍子，嚇了一跳，趕緊捉住熊，擡頭看才發現自己安全了。
鬆了一口氣，猛地拍打胸口，還不忘道：“嚇死了，嚇死我了，那些個東西怎麼跑出來了。”
眼睛朝着周圍掃視一眼，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他才徹底放心。
“喂，你爲何要招惹他們？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一旦生氣，你我都要死在這裡。”
“你那是什麼眼神，那種東西可不像我們，他們沒有實體，一旦被他們盯上，你我可就會和……。”
話到這裡，他驚恐捂住嘴巴，不讓自己說出去。
差點說出去了，完蛋了。
一邊捂着，一邊偷偷看熊，他不能說，這種事情，不能說出去。
“說吧。”
熊又加了一句話：“如果你敢隱瞞半句話，我相信，外面你的族人，會全部交代在這裡。”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紅鬍子一瞪眼，鬍子豎起來，指着熊，大罵：“你敢。”
“你要是動他們，我和你不死不休。”
“你最好不要手指指着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拿手指指着我，特別是中指。”
“我……。”紅鬍子還想要繼續開罵，看到熊的殺人的眼神，立刻噎住。
手指放下來，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恐懼，死亡的恐懼。
他低頭，思考，王的變化，也是這些東西引起，可他不想告訴這個男人，萬一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豈不是……。
可不說出去，他要死，族人也得死。
代價太大，不值當。
“好吧，我說，但是你不能殺我的族人。”
“可以。”熊點頭，答應他的請求。
“我們人馬之王你也看到了，是不是覺得很震驚，他不是人馬，而是畜生，只懂得吸血，一開始，我們王不是這樣的人，他受族人愛戴，愛護族人，從來不會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回憶起當年的王，他的臉上充滿尊敬。
“事情一切都那麼美好，我們看到了人馬族的未來，光明的未來，可是有一天，事情發生變化，我們的王變了，變成另外一個人。”
“不，那不是人，而是畜生。”紅鬍子想起當年的事情，心中一頓憤怒。
“當年，王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家人，那一個晚上，族人死了很多，屍堆成山，那是人馬族的滅族之災。”
“我們爲了阻止王，付出代價太大了，從那個晚上以後，我們的王就一直待在山裡面，很少出來。”
“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捕捉一些人類，來遏制王獵殺族人。”
他說到這裡，深深嘆息一口氣。
過去，是一個悲傷的過往。
王，已經不再是王了。
他們的榮耀，從那一個晚上之後，灰飛煙滅，只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