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地羣島，商業街中心廣場。
“快點，直播馬上開始了，設備調試好了嗎？！”
“那邊的，麻煩讓一下，我們是記者！”
不大的廣場上此刻擠滿了前來觀看這場盛大戰役的居民以及記者，不過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後，前來坐鎮現場的海軍沒多費口舌，便讓一切井井有條，忙而不亂。
人羣中同樣隱藏着不少海賊，但赤犬授意他們不用搭理。
海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告訴他們，即便對手是白鬍子，也休想逃脫正義的制裁！
和當年對BIG·MOM一戰時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如今的夏琪形單影隻，只有她獨自一人靠在曾經那顆和雷利一起觀看大戰的樹幹上。
“嘶……天吶，竟然有這麼多軍官嗎？”
隨着直播開始，人羣倒吸一口涼氣。
這其中很多人甚至沒有見過馬林佛多，但此刻都來不及好奇。
那密密麻麻的海軍隊伍看得人一陣心寒，人山人海擠滿了本部廣場，如此數量的海軍集結，纔是海軍本部真正的底氣。
“你說得對，雷利。”
但夏琪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畫面上，瞳孔沒有焦點的呢喃自語：“新的時代已經沒有了你們的立足之地，舊時代的殘黨，都將被歷史淘汰。”
上次雷利說他要離開半年，結果離開就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夏琪才知道，黑伯爵其實早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知道他們躲在香波地羣島。
雷利正是清楚這一點，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選擇主動離開。
黑伯爵是一個驕傲的人。
他之前沒有動手，那之後也不會動手，只要自己不再出現，夏琪就是安全的。
忽然，一陣驚呼聲讓她回神。
“最新消息，白鬍子下潛了！！”
“海軍監視部隊全滅，白鬍子不知去向！”
四皇大軍耀武揚威摧毀了紅土大陸另一端政府控制的小鎮，但沒有殺光鎮上的居民，海軍得到消息不久後，香波地羣島也得知了這一切。
很多人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渾身顫抖，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
明明已經見識過一次這樣的場景，可今天還是激動地心跳加快。
只因對手是那個白鬍子，時代脊樑一樣的人物！
“要來了嗎？”
夏琪和他們一樣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目不轉睛的盯緊銀屏。
這使得她沒發現，聽到這句話後，幾個躲在人羣中觀看直播的身影忽然轉身離開，消失在紅樹林間。
海軍本部，馬林佛多。
清晨的海風帶着幾絲獨有的清爽，吹過一片肅穆的廣場，氣流捲動無數正義大衣隨風搖擺，讓它們看起來像是一片潔白的雲彩，漂浮在海面。
聽到腳步聲，赤犬回頭看了一眼。
“元帥！”
鼯鼠腰挎梅花武士刀，左手抓着一截鎖鏈，右手擡至眉前。
看着在火燒山、鬼蜘蛛、斯托諾貝利等人交叉包圍下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赤犬威嚴點頭。
“辛苦了！”
隨後問道：“那個蒂奇怎麼樣？”
“暫時沒什麼異常，不過我們還是把他捆在了焚化爐裡，這樣一來就算黑伯爵要利用他體內的病毒做些什麼，也能在第一時間將其焚燒殆盡。”
鼯鼠回答道。
蒂奇爲什麼會落到黑伯爵手裡以及他爲什麼會被艾斯追擊，這等事情早已在審訊中被海軍摸清楚，作爲一個能在白鬍子船上隱忍二十年之久的“忍”者，但凡有一絲活下去的可能性，再大的屈辱蒂奇也咽得下去。
不過他此刻內心是絕望的。
暴露了自己是被黑伯爵誤導吃下一顆假的暗暗果實、從此被種下某些不乾淨的東西控制後，海軍第一反應不是研究，而是認定他是黑伯爵送來的定時炸彈。
於是，嚴加看管不提，甚至命令科學部隊火速打造了一架專用焚化爐，將他關在裡面。
只要他身上出現一點異常，所有監守都有資格按下屬於自己的遙控器開關，將他燒成灰燼。
亡靈瘟疫，一直是海軍防備的重點，不管黑伯爵實力地位怎麼變化，他們都沒有掉以輕心。
得知一切都盡在掌控。
赤犬稍稍鬆了口氣。
隨後看着艾斯：“不得不承認，你有一個好父親，哥爾·D·艾斯……不管是白鬍子還是羅傑，我都佩服他們。”
鼯鼠等人聞言驚悚的瞪大眼。
那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赤犬，原來內心是這種想法嗎？
“但是！”
赤犬繼續說道。
“他今天必須死在這！”
“大海是普通人的大海，容不下爾等海賊放肆！”
幾名中將面色一緊。
沒錯！
佩服是佩服，使命是使命！
赤犬再佩服羅傑的豪氣，也改變不了是他締造一個混亂時代的事實。
大海賊時代死去的無辜者的冤魂就在地獄裡看着他們，除惡必須務盡！
從被關押起來就滴水未進的艾斯嘴脣開裂虛弱無比，但聽到赤犬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擡起頭來，用憤怒的眼神看着他。
“我們有什麼錯？”
“狂妄！”
“閉嘴！”
鬼蜘蛛一腳踹在膝蓋窩，讓艾斯“噗通”倒地。
但他仍舊倔強的昂起腦袋，盯緊赤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海軍一樣能吃飽穿暖，赤犬，你見過哥亞王國的垃圾山嗎？”
“那些窮苦家庭生下雙胞胎後甚至不得不由母親選擇親手淹死一個，因爲他們根本養不活兩個孩子！”
“比起未來死在外面被野狗啃食被人販子拐走，不如現在爲他們立下墓碑！”
“你們聲稱的正義到底是爲了弱者而戰，還是爲了天龍人的權威？”
這話說得幾名中將盡皆動容。
大海上，加盟國底層百姓人不如狗是最常見的現象，也是他們心中最後一份良知所在。
但是赤犬沒有。
脾氣火爆的他甚至沒有憤怒，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着艾斯。
許久後回答道。
“1519年，據不完全統計，全世界因天上金引發的一系列紛爭死於飢餓貧窮的普通人數量爲48萬9000餘。”
“其中包括有聖地每年流出的五萬有餘奴隸的屍體。”
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被赤犬娓娓道來，告訴了他們世界的黑暗。
但下一秒他忽然冷笑。
“而死於海賊劫掠引發的動盪以及革命軍挑起戰爭的人數，數量爲……289萬！！”
轟！！
在場幾人腦海中宛如被電流通過，轟鳴作響。
“這還是大海賊時代末期，黑獸聯邦壓得一般海賊擡不起頭的情況下算出來的數據。”
看了眼艾斯迷茫、憤怒、痛苦交織的眼神，赤犬取下雪茄，看向遠方海天之間。
“不是我們願意保護天龍人壓迫百姓，而是你們，從不知道悔改。”
“既然出海只是爲了遠航，又何必掛起海賊旗幟，掀起風浪？”
“男人的浪漫，真是不錯啊對吧？”
等待菸灰自然脫落，赤犬重新將雪茄咬在嘴裡，揮揮手。
“押上去，扣好！”
鼯鼠等人驚醒過來，看着跪在地上不再言語的艾斯，閉上眼。
再睜開時，他們精氣神豁然一變。
“是！”
………………
八點才碼完第二章的大樹正在思考，要不要寫第三章，結果一寫就停不下來，工作都放一邊了……白天做資料時，一個數據一開始就算錯了，然後直到做完才發現，這特麼是最絕望的。現在拿回家來趕工，因爲明天開會要用，吐血三升。哦，那句歌詞上本書也用過，太久了所以出處忘了，大概就是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