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後，我就要叫你羅伊少校了！”
霍爾看着神態虛弱，依舊沒從脫力狀態中走出來的羅伊，露出真誠的笑容。
做了這麼多年的海軍，助教生涯不算短。
霍爾功勞不多，苦勞卻不少。因此，還算混出了頭，得了個上尉軍銜。在“將級遍地走，校官多如狗”的海軍本部，上尉確實算不了什麼，可放到其他邊緣地區，也算是不小的官。
依照這個履歷，估計再過幾年，霍爾就能成爲校官。
但即便熬到頭，都不敢奢望將級。
羅伊不同。
剛加入海軍，便立下如此功勞，宛如一步登天，出道便是少校。
以他十七歲的年齡，以及在訓練營和卡姆蘭島之變中的出色表現，無疑將級有望。
只要穩步上升，不出十年，大將之位，遙遙在握。
羅伊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纔剛出海一個月，便得此殊榮，有了不可限量的前途，無疑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這唾手可得的一切，對他來說其實並沒那麼重要。
——世界第一大劍豪。
只有這個稱號，纔是他願意去奮鬥一生的目標。
羅伊現在都忘不了，自己剛穿越到這世界後的無助和絕望，真正墮入谷底，失去安全感。
若非一本鬆大叔等人的幫助，他可能連三天活不下去。
於是下定決心，改變現狀。
當他第一次拿起刀，第一次揮刀……那股心潮澎湃，以及對未來的憧憬和嚮往，至今歷歷在目。
在這個世界，刀，纔是他最好的朋友。
嗯，巴託洛米奧只能排第二。
很快。
天色將晚，隱約看得到高懸的彎月。
倖存的訓練營成員搜遍了整片森林，把差不多能找到的所有受害者、犧牲者的屍體和殘肢斷臂蒐集完畢，再全部埋坑。而後，由梅納德親自搬來一塊大石頭，刻成了高達五米，厚兩米的無字碑。
“走吧，過去的都過去了，而活下來的人，生活還得繼續。”
梅納德拍拍手掌，中氣十足，肅然道：“你們必須記住——我們是海軍，海賊永遠是我們的敵人。作爲海軍中的一員，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明白，在這樣的時代中，沒有一個海賊是無辜的。”
“瞭解！”
剩下的一千兩百多位訓練營學員排列整齊，齊齊大吼。
梅納德，以及他身後的正式海軍，加上助教霍爾和修恩等幾位教官，他們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感覺到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嫉惡如仇，還有令人血脈僨張的熱情，彷彿見到了真正屬於新時代的海軍。
可想而知，這些經過戰爭蛻變的年輕人，日後一定會由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庇護一方。
而這，就是海軍最大的功德。
“回去了！”
梅納德一揮手，一行人乘坐軍艦，回到海軍本部。
抵達馬林梵多後，天色已晚。
羅伊等人原地解散，回到宿舍休息。
中間有一個小插曲，在每一個訓練營成員離開軍艦時，都來到羅伊麪前，敬了一個軍禮。
既是感謝，也是尊重。
對每一個敬禮的人，羅伊都點頭示意，脖子都快斷了，卻一點都不覺得痛苦。
結束這一切後，羅伊、巴託洛米奧、克比和貝魯梅伯回到宿舍。
四人紛紛躺下，很快閉上眼睛，呼吸聲漸漸平緩。
從頭到尾算起來，也才過了一天。
但是這一天是如此漫長，讓這些親身參與卡姆蘭島之變的訓練營學員們，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梅納德目送所有人離開後，直接來到了馬林梵多的最高層，元帥戰國的辦公室。
“怎麼樣？”
在梅納德抵達後，戰國出言詢問，似乎在特意等候他的到來。
出乎意料的，卡普也在辦公室。
此時的卡普翹着二郎腿，同樣目光炯炯的盯着梅納德。
“在我抵達卡姆蘭島之前，以新兵羅伊爲首的學員們，便擊殺了卡姆蘭島之變的罪魁禍首——獸語者，歐克耶。”
梅納德也不好奇，一臉平靜，簡單描述了事情的經過。
“我認爲，經過卡姆蘭島之變的歷練，他們已經具備畢業資格，這一屆的新兵訓練營就到此爲止吧。”
梅納德接着道：“其中表現優異者，羅伊。鑑於他在此事件中發揮了巨大作用，而且獸語者歐克耶也是被他斬殺，所以我準備破格授予他少校職稱。至於其他學員，少數授予尉官職稱，其他的，就都從上士做起吧。”
“少校？”
戰國摸了摸鬍子，笑道：“羅伊，看來你很看好他。”
“我相信他會是海軍的未來。”
梅納德認真道。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戰國不着痕跡的瞄了卡普一眼，緊跟着揮了揮手，有點送客的意思。
梅納德心領神會，離開辦公室，給戰國和卡普留出空間。
“戰國，我眼光不錯吧。”
梅納德走後，卡普相當得意，放聲大笑。
老實說，卡姆蘭島之變對海軍本部造成的影響不大也不小。
海軍時時刻刻都有人犧牲。
此次本部新兵訓練營犧牲的八百名海軍學員，放在整體大數據裡只是冰山一角。
然而，出於本次事故原本可以避免，過錯方完全屬於海軍本部的失誤的緣故，又令海軍本部高層必須重視。
“聽起來，的確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戰國點點頭，並不否認。
剛剛聽梅納德形容了一遍後，即使是戰國都不得不承認，卡姆蘭島之變中的羅伊，就是最亮眼的那顆星星，妥妥的人才。
卡普不管戰國怎麼想，又道：“訓練營結束了，我準備接幾個人到我這裡來，由我單獨訓練。”
戰國一挑眉：“你要學澤法？”
“不。”
卡普搖頭：“我永遠不會退居二線，只是手癢罷了。”
“隨便你。”
戰國無所謂，隨即道：“不要忘了我們之前說的，過兩天就召開七武海會議，將沙鱷魚踢出七武海，然後從新世界裡挑選出更具權威的七武海。到時候，需要幾個人站臺，卡普……”
“這種東西，隨便你。”
卡普臉色一沉，打斷戰國，冷冷道：“七武海，在我看來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你要找就找阿鶴！”
說完，轉身離開。
“早知道，做一輩子的中將也挺好。”
戰國嘆了口氣，目視卡普氣沖沖的離開，突然有些羨慕卡普的自由自在。
作爲元帥，雖然身居高位，但只有戰國自己心裡才明白，什麼叫做身不由己。
海軍，稱得上海上最強軍事勢力，卻要受到世界政府的管轄。
哪怕是元帥，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當然，卡普不見得不明白，只是他作爲一箇中將，並不像戰國那樣受到其身份的無形鉗制，各方面都可以展現出自己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