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費利克斯聖用他那粗嗓的聲音哼着小歌兒,盤坐在新買的女奴隸身上,進而前行在燈火通明的道上。奴隸纖細地身軀與他寬胖的體型成了鮮明的比例,顯然那副身軀並不能支撐費利克斯聖那肥重身體所帶來的厚重,她的手臂顫顫巍巍地抖動着,額頭不停地冒着汗水,全身上下感受到了從上而下的壓力。更讓這名奴隸吃痛的是,膝蓋以及手掌處早已磨破的皮,即使地板平整,可是在這樣的壓力下,僅僅依靠裸露的膝蓋和掌心來支撐,有所損傷也是正常的情況。
在疼痛下,她卻不敢停下來,咬着嘴脣,眼前空洞地看着前方,比起疼痛,更讓他畏懼的是天龍人的懲罰,那層出不窮的懲罰手段讓她記憶猶深。
在費里克斯聖前行的道上,在燈火鮮明的襯托下,只餘下斑斑點點的滲紅的血跡。
事實上,費利克斯聖早已察覺到了他的速度放緩了下來,只是他並未懲罰這個奴隸。並不是說他對其網開一面,這個奴隸也是他新入手的物品,在此之前一個月的時間就死了三名奴隸,倒不是說是類似的,而是受不住懲罰死去的,所以費利克斯聖跟良善之輩完全扯不上關係,反而應該是殘暴纔對。本來這個少女也即將面臨懲罰的命運,只是費利克斯聖突然改變主意,或者說這纔是他想要的。他喜歡在這裡慢慢遊蕩,享受着來自外界的目光和畏懼。
這裡是專門用來提供給各個國家的居所,而天龍人爲了彰顯氣派和高貴的身份,在這邊搭配上了精心裝飾而成的屋內設計,由價值連城的白玉化成了磚瓦鋪成,再加上雄渾磅礴的雕刻石柱維持穩固這些建築,可以說任何一處都是用貝利堆成的,稱之爲金錢之屋,金錢之道也不爲過。然而這個地方,卻沒有天龍人向來,就如同富人給自家的狗建了個狗宅,但是他會自己住進去這個“狗窩”裡嗎?許多的天龍人甚至嫌棄這裡,遠離這裡,而費利克斯聖本來也是這個想法,只是他卻發覺了比起其他,他更享受來自他人的敬畏,尤其是這裡匯聚了世界各地的人,那種俯首看各處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他陶醉。也讓他感受到了創世神的血脈又是如何的高貴,天生他們就該受到地下奴僕的關注和敬畏。
享受這種感覺的他,並沒有閒工夫搭理一個雖然沒用但是卻配合着他的奴隸。
對於天龍人趾高氣揚的行爲,其他人都選擇了默默承受。
因爲他們所有人在來此之前,便已經被勒令不準冒犯天龍人。雖然沒有說冒犯之後的懲罰,但是這個懲罰不言而喻,沒有人可以在冒犯天龍人後全身而退,或許有人可以辦到,但至少不是你。即使是一個國家的國王在冒犯了天龍人後也不會平安無事。這就是獨屬於世界貴族天龍人的特權。曾經有位國王就是因爲冒犯了天龍人,而導致了一場戰爭的爆發,而很明顯在何嘗戰爭那個國家輸了,而他的國家也因爲他的行爲而毀於一旦。現如今就連國王也默認了這個規則,畢竟惹上這羣無腦的瘋子,只是個愚蠢的選擇。
一名長相略微改變,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是方行帶上來的革命軍,向着一旁穿着着另一個國家服飾的人說道:“真是羣人渣,竟然這樣子對人。”
“不要衝動,你現在出手的話就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雖然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交談,但這種情況在這裡並不少見,有很多人都是這樣子談話。比如國王不好親口說的話,藉由手下傳達,再比如國家裡私下的交易。
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去跪伏天龍人,基本上國王都是選擇在一旁避開,畢竟他們可是國王,即使是跪伏天龍人,可在人前下跪總歸不好。許多人都是遠遠地觀看,然後悄悄談論,所以兩名革命軍的行爲並不怪異。
“可是...”
“別可是了,如果你動手的話,在此之前我會先殺了你。一個國家人的死亡,可能會被懷疑另一個國家動的手,因此引起騷亂。但是與之相比,若是有人襲擊天龍人,結果孰重孰輕你應該清楚,我想就算是伊娃洛夫幹部在這的話,也會跟我同一個選擇。”
對於革命軍來說,完成任何纔是最重要的,比起拯救一些人而導致計劃全盤崩潰,倒不如一開始就放棄那幾個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於他來說,雖然革命一開始就意味着危險,意味着將生死置之度外,或許有些人是因爲走投無路而走進來的,但是在能夠活命的情況下,誰又會去做那種傻事呢?他們是革命軍,可不是什麼發善心的濫好人。
出於夥伴的說法,又似乎出於夥伴剛纔的威脅。
最終想要解救奴隸的人,放棄了這個打算。他們現在在打探消息,連自身都難保,又何談救助他人。他默默地低下了頭,將視線從上面挪開。因爲看不見的話,就沒有那麼多的心理負擔了,每一天都有人會死,每一天都有人抱着冤屈死去,愛打抱不平的人絕對不少,可爲何真正站出來的卻很少?因爲他們不在當場,人們對於發生在自己之外的事情,難得的淡漠。
見到夥伴的這個正確“反應”,男子默默地點了點頭,旁觀了起來。
費利克斯聖的巡航仍在繼續,可是似乎因爲前行時間太久的關係,這名女奴隸最終堅持不住,手腳一軟,身體往一側栽倒而去。而坐在其上的費利克斯聖依舊享受着別人的目光,卻未來得及意料到變故的發生,他可不是那種可以應對突發局面的強者,而一旁的保鏢也沒來得及接住他,他跟着“坐騎”一起栽倒過去。
砰!
先傳來這名奴隸的一聲悶哼聲,費利克斯聖厚重的腳在栽倒時,匆忙之中胡亂踢踏,踢到了她的腹部,然而此刻的她卻連發出疼痛的力氣都沒有,要不然她也不會堅持不住栽倒在地。
緊隨在這聲悶哼聲其後的是天龍人的怒罵聲,以及衆多保鏢的關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