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巴斯坦,首都那亞羅納。
這是一座從外表上看生機勃勃的沙漠都市,頻繁的降雨以及舒適的環境,沒有人會不擁戴這樣的國王,至少在其他人看來是如此的。然而在跳舞粉的事情傳出後,這所城市更是成爲了焦點。本以爲是國王大人的特殊,給這所城市帶來了其他地區沒有的降雨,可這一切竟都是在跳舞粉,俗稱呼喚雨的粉的幫助下,掠奪其他地區的降雨量從而發生的。幾乎所有人將矛頭對向了國王,即使是這所城市受惠的居民,也不敢在乾旱兩年多充滿怨氣的居民面前,出聲幫助他們的國王。
看似生機勃勃的城市,已經埋下了無數個隱患。若是讓一名熟知這一切的政客來看,估計這個國家在沒有任何推動也沒有任何改變的情況下,頂多剩下幾年的壽命了。
在這樣的烈日下,一間規模龐大的沙漠宮殿,其內的一間房間,緩緩地放下了窗簾。這是沙漠里正常的做法,擋住從外射入的陽光,因爲灼熱的紫外線會灼傷皮膚。然而這名男子並不擔憂這個問題,之所以放下窗簾,只因他喜歡黑暗,這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躲藏在背後合格的謀劃者。
“很不錯的場景。”男子誇耀道,手中不自覺地晃動着波爾多酒杯,像是一個優雅的貴族一般,優雅地喚醒酒杯內鮮紅的酒。與這個動作不搭襯的是,他的左手是一個鉤子,鉤子鉤住窗簾還未從其上分離,透過那個縫隙陽光映襯在其上,露出了閃耀的光澤,也映出了形狀——是一個金色的利鉤。
“看起來,這個國家差不多到頭了。”
對其作出迴應的是一名女子,她的皮膚並不顯白,融入了周遭昏暗的環境中,穿着着暴露着肌膚的衣裳,說其放蕩又在關鍵的地方保守起來,嘴角透露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給人一種莫名的神秘感,就如同揭開獎品前的那種神秘。
男子看向了這名女子,咧開了嘴,露出了令人畏懼的微笑。
“你這是同情嗎?什麼時候你這樣的女人也有這種情緒了。”
女子爲之一笑,情緒沒有半點波動,就像是一個精心製作的人偶,嘴裡仍舊帶着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頓了下,才反問道:“你在開玩笑嗎?我可不記得,你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
這一聲問話,讓整個房間熾熱的高溫陡然下降了幾度,緊接着又散了開來。
男子晃動酒杯的頻率更快了幾分,然後向着前方走了幾步,此刻他與那名女子的距離只有幾步之遙,那是伸手便能觸及到的距離,他慢慢拉起了鉤子擺出了攻擊的姿態。這個鉤子上透露着青色的幽光,女子知道其上抹着劇毒,然而對於隨時可能發起的致命攻擊,女子卻始終透露着笑意。
男子緩緩垂下了手,舉起了杯子飲了口酒,“我可不喜歡玩笑話。比起這個,你有事情要彙報嗎?”
“億萬長者被襲。”女子答道。
男子一臉奇怪地問道:“那又如何?替代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是這種事情的話,你不至於來吧。Miss.all sunday!”
Miss.all sunday,巴洛克工作社負責傳遞老闆訊息的人,而可以以這幅姿態這個口氣跟她說話的人,很明顯就是這個巴洛克工作社的老闆,也就是七武海克洛克達爾。
而Miss.all sunday的她還有着另一個名字,一個駭人聽聞的名字,惡魔之子——妮可.羅賓。
羅賓輕輕一笑,回道:“當然了,老闆。只不過這一回襲擊億萬長者的並不是別人,正是你想尋找的那人。”
“方..行!?”克洛克達爾皺着眉頭,晃動的酒杯不自覺地停止,只見酒杯裡的酒逐漸下降,慢慢地酒杯也被瓦解沙化開來。
羅賓沒有驚訝,因爲眼前的男子掌握着沙沙果實,能辦到這一點並不值得驚奇。
“你要怎麼做?”羅賓問。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找他。”
“你親自去?”
羅賓有些意外,一直以來克洛克達爾給人的形象就是一個擅於謀劃的政客,對於任何事情,都是將其安排成任務供手下完成。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着他的神秘,至少在現今這個情況,他是巴洛克工作社的主謀這個事實被戳破,也沒有多少居民會相信這個事實,而海軍也無法出動逮捕他。他就是這麼一個老謀深算的人,給羅賓的感覺就如同沙漠中潛伏的蠍子,在關鍵的時候用那根尾刺給予人必殺的一擊。
“不,是你去。”克洛克達爾摩挲着手中的戒指,一副理所當然地發號施令。
羅賓挑了挑眉,不明白怎麼事情就牽扯到她的身上,可以的話她可不想去找那個名叫方行的傢伙,對於這種高懸賞額的罪犯,一直以來她都是採取躲避的方式。可是她知道,她沒有權力拒絕,因爲克洛克達爾不會給予她拒絕的權力。既然無法躲避,她轉而問道:“要我做什麼?”
“去和那個小鬼交涉,如果他有那個東西的話,無論如何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給我換回來,如果他不給的話,那麼就殺死他。”克洛克達爾道。
羅賓露出幾分苦笑,“我可不認爲我有那個實力可以殺死他,還有如果他說不知道的話,那麼要怎麼辦?”
羅賓的考慮並無道理,在從那些歷史古文上探索到消息前,羅賓還有着價值,而且那個小鬼也不一定會按照他的想法走,至少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回答不知道。
“那麼這件事由你安排,如果對方不願意說的話,再把消息彙報回來,我會另行安排的。當然如果他說不知道的話,那就當作他不知道來處理好了。”
羅賓點了點頭,順應了克洛克達爾的命令,說道:“我知道了。”
羅賓表現得像是一隻乖巧的小奶貓,可是克洛克達爾卻不這麼認爲,他知道這隻小奶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伸出隱藏的利爪向他刺來。信任?順從?情誼?他只知道利益纔是維持一切的基礎,就如同他想利用她解讀歷史文字一樣,她又想利用他做什麼呢?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歷史,想要解讀歷史文字?要真是那麼簡單的話,克洛克達爾寧願選擇讓其複雜一些,那樣至少下手解決掉她的時候,理由也好一些。
“還有一點,阿拉巴斯坦的公主就在那個小子的身旁,也就是說我們的計劃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方行自覺地讓出了做決定的權力,問道:“那要怎麼做?”
“在那小子拒絕的同時,提前展開烏托邦計劃。”
“叛亂軍那邊應該還沒準備好吧,而且叛亂軍的首領跟薇薇公主可是青梅竹馬,如果讓他們相遇的話,恐怕計劃在實施前就被破壞的可能性更高。”羅賓分析道。
這時,本來昏暗的房間閃過若有若無的光亮,是窗簾在無風鼓動,更準確的說是被沙塵捲起。只見沙塵環繞在克洛克達爾的身側,周圍的一切,地板乃至於精緻的裝飾品慢慢地沙化開了。處於中心的克洛克達爾像是要展現他的力量一般,將屬於他力量的一角展現出來。
“那就需要我們加把手了,青梅竹馬匯聚後,偉大的薇薇公主爲了國家的和平殺死了叛亂軍的首領,這是一場難得的好戲吧,恐怕在這樣的變故下,叛亂軍也顧不得準沒準備好了。面對如此‘殘忍’的公主,他們只有反抗這一條出路了吧。”
配合周圍身遭的沙塵,克洛克達爾就像是一個掌握着權勢但又脾氣暴躁的貴族一般,優雅地行使着謀略將人的性命牢牢地掌握在手心,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你真是一個合格的壞蛋。”羅賓發自內心地讚歎道,若不是爲了歷史正文,她並不想和這樣的人合作,既危險又殘暴。
克洛克達爾咧開了嘴,看着羅賓冷冷地道:“不!我是一名海賊。”
……
“這裡真的是一個城市嗎?”
喬巴踩在乾涸的土地上,發出了巴茲巴茲的響聲,這是乾涸土地的泥塊裂開的聲音,因爲長時間缺少雨水,土地早已喪失了水分變成了幹塊。
薇薇點了點頭,心情顯得沉重。她環顧了四周,因爲失去了人而落魄的城市,沒有人打理而風化的屋子,以及一顆顆可以看到痕跡,卻已經枯透了的植物。
“這裡是綠之城愛爾馬爾...”
“綠之城?可我半點綠色都沒看到。”喬巴道。
方行“一副你傻啊”的態度說道:“很明顯都枯死了唄。”
“已經兩年多的時間沒有下雨了。”薇薇的語氣有些悲嗆,像是在回憶以往熱鬧的街道一般,當初的她來到這裡可不是這副模樣。
方行看着她這副緬懷的模樣,接着她的話向喬巴說道:“普通人在沒有水的情況下,頂多只能撐一兩個星期,即使之前有儲備水,頂多也只能持續幾個月。持續了這麼久的乾旱,再怎麼儲備豐富也肯定耗盡了,在沙漠裡沒有水源那麼只能離開這裡出發尋找水源。喬巴你想象一下,你三天不喝水的情景。”
喬巴順着方行的話去想了想,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頓,然後唯妙唯俏地張大了嘴,吐出了舌頭,一臉痛不欲生又極度渴求着水的模樣,良久才變回了原樣。
“...那真的是挺痛苦的。”
“我覺得你可以成爲一名合格的演員。”方行由衷地說道。
“啊?”喬巴一臉困惑,不明白方行的意思。
“沒什麼,只是感慨而已。”方行隨口說道。
本來枯燥的旅途,因爲喬巴的出現豐富了不少。方行總算是明白了路飛爲何喜歡找那些有趣的船員來當夥伴,因爲那樣會使得本來枯燥的旅途不至於那般枯燥。方行將目光又投注在了瓦爾波身上,只見他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一旁已經沙化的建築上啃了起來。從某個角度來看,瓦爾波是一個合格的雜事主義者。
方行將目光收回,見着了喬巴看向瓦爾波那邊的眼神,這並不是盯在瓦爾波身上的眼神,雖然比起之前喬巴對於瓦爾波的態度並沒有那麼惡劣,可是間接殺死自己養父西爾爾克的這件事它卻始終放不下。它看向那邊,僅僅只是單純的對於這個類似於小孩的迷宮的建築產生了好奇。
“怎麼?想進去裡面玩?”方行道。
喬巴就如同被突然碰觸到的貓,一下子炸了毛,跳了開來,嘴裡既有被戳破的尷尬又有幾分期冀,“怎麼..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跟小孩子一樣,想去那裡玩。”
口中說着不要,身體卻是誠實的,喬巴完美地詮釋了“口嫌體正直”這個詞語。
一陣風颳起,吹過了已經殘破的愛爾馬爾,發出了嗡嗡嗡,如同鬼鳴一般的聲音,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喬巴聽着這聲音全身的汗毛收縮。
方行帶着笑意問道:“還進去玩嗎?”
喬巴急急忙把頭左右甩動,拒絕了方行的“好意”。
“別逗他了。”薇薇忍不住道,同時向着喬巴解釋,“這是風吹過沙化後建築自然產生的聲音。”
喬巴聽薇薇這麼一說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靈異事件,事情倒是沒有那麼恐怖。
“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哭聲,就像是這所城市在哭。”
“管它哭不哭,味道倒是一般。”瓦爾波道。
本來肅穆悲涼的氛圍,被瓦爾波說的一句話給破壞了。
方行看着他,搖了搖頭說了句,“你真不會說話。”不知道因爲他出現而導致的歷史錯位,瓦爾波還會不會遇上他的環球小姐,方行頗有幾分惡趣味地想到,結束了胡思亂想,他這纔看向了薇薇,然後詢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薇薇思忖了一會,在腦內大致地構築了下計劃,然後纔回答道:“接下來先讓卡魯將我安全回到這個國家的消息,以及克洛克達爾就是幕後主使者的消息帶回來。”
“過早的讓你父親知道這個消息真的好嗎?我可不覺得阿拉巴斯坦有什麼武力可以與克洛克達爾相較量的。”
薇薇沉默了一會,說道:“可是,知道總比不知道要強,這一刻國民還把克洛克達爾當作英雄對待,我想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的人就是幕後的主使者吧。”
“你說得也沒錯,那麼我們呢?是去找叛亂軍?”方行道。
薇薇一愣,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以你的腦回路,恐怕稍微想想都能知道,我還知道你跟叛亂軍的寇沙是青梅竹馬,想依靠他讓其停止叛亂,畢竟現在的你已經有了證據和理由了。”
薇薇再次愣住,不僅爲方行這種先知先覺感到驚愕,甚至感到有些畏懼。她不自覺地產生了方行就是巴洛克工作社的人的想法,也只有這個想法才能解釋他爲何有如此多的情報。不然一路上以來,他可沒有那個工夫以及能力去調查到她的事蹟。
“你在想,我是否爲巴洛克工作社的人,對不對?別那麼無聊的胡思亂想。如果我是巴洛克的人,肯定會採取最穩妥的方法,那就是殺死你,而不是閒得無聊陪你繞圈子,畢竟這個國家在這麼下去,瓦解只是遲早的問題。”
薇薇沉默了下,既爲了方行所說而感慨悲哀,又爲了其的正確而慶幸,她轉移了話題說道:“我讓卡魯準備下,等等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