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輝煌的房間,就連房間內的柱子,以及無關緊要的牆壁,都是用珍惜的黃金和寶石搭配而成。
泰佐洛就正坐在房間的中央的沙發椅上,手中握着的是同樣珍貴無比的酒汁,而在酒杯上映襯而出的是他那陰沉的面容。
“計劃失敗了嗎?”泰佐洛平緩地說。
可是在這一聲平緩的聲音下,下方跪伏的男子把頭壓得更低了。
“...是。”跪伏在地的男子簡短卻不有力地回答道,他擔心多說哪怕一個詞,都可能招來的厄運。
泰佐洛搖晃着酒杯,酒散發出芬芳的香味,可忽然間泰佐洛卻猛地停下,指尖按壓在酒杯上,巨大的力量使得脆弱的玻璃杯上出現了裂痕,然而泰佐洛並沒有停止,反而就這麼將酒杯給按碎了,灑落的玻璃渣就這麼掉落在他的面前。
“我安排的人,就這麼一個個被解決了嗎?”泰佐洛再一次問道。這個答案他早已明知,然而他還是再一次問道,只是爲了單純發泄內心的那一絲不快。
跪伏的男子顫顫巍巍地回道:“...是。”
泰佐洛微微揚起了手,身旁的侍女立即遞來了布巾,泰佐洛接過來擦拭了下沾滿酒汁的手,然後纔拿起桌上那一疊的資料。資料在呈遞上來前,便被整理過了,它有序地排放在桌上,而泰佐洛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或許正是因爲明白,他纔會拿起資料從上往下一張張地翻看下去。可隨着他的翻看,他的臉色再一次由晴轉陰。
原因無他,正因爲排序的資料正是從早到後排序,從剛開始的勢力侵入的消息,直到最後一頁記錄着的是全滅的消息。
“黑鬍子海賊團..蒂奇嘛?”泰佐洛沉聲道,資料上明確的寫着黑鬍子蒂奇大大方方地襲擊了他們,並且在襲擊之後,公佈了一個消息,他們是因爲方行的指使而前來攻擊的。雖然泰佐洛並不認爲這是一個完全正確的答案,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將蒂奇跟方行都列爲敵對的關係。
當然除此之外,也暴露了一點問題。他讓方行卷入此次紛爭的要點,正是因爲那個艾恩,然而方行無視了這一點,或者說略過了這一點,看樣子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謊言被戳破了。他對方行說謊了,艾恩並不在他的手裡,他確實接觸過,可是人並不是他救走的。他用情報調查過艾恩的信息,然而卻沒有準確的消息,他相信這一點方行也是一樣,所以纔有了那出謊言,而效果很明顯,方行果然被騙了。
只是從方行這一系列的舉動中,可以看出...他已經知曉了這個騙局。
“別以爲我會放過你們。”泰佐洛笑着說道,黑鬍子蒂奇的行動,以及方行的行動,讓他再一次體會了身不由己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了。對於一向對自己有信心的他來說,無法淡忘這種感覺,既然無法淡忘,他選擇的是尋找機會毀滅。
泰佐洛沉思了一會,隨即對着下面吩咐道:“讓人聯繫凱多,就說我願意提供他所需的財力。”
“...是。”這是跪伏的男子第三次說出這個詞,只是這一回他卻鬆了口氣,他知道一旦他擁有了價值,那就代表着這一次他不會死亡,爲了使得價格充分體現,他提出了問題,“不用說條件嗎?”
男子的這個問題,緣於泰佐洛的習慣,泰佐洛是一個精打細算的商人,無論什麼樣的交易他都決計不是吃虧的一方,可是這一次他只提了給予對方的物品,卻沒有提出條件,跪伏的男子認爲他是忘記了,所以提問道。
“不用。”泰佐洛略帶着趣味,“你就說,泰佐洛閣下願意無條件的爲你提供財力。”
男子依舊抱着疑問,可這一回他卻沒膽子再一次提出疑慮了。
……
“船長,有必要那麼賣力地行動嗎?”巴沙斯將手中的人撕扯成兩半後,鮮血沾染在他的身上,可他的臉上卻沒露出半點變化,他只是平緩地說道:“雖然這種感覺並不壞,我也喜歡殺戮,可是我們船隊被人脅迫着做事這種感覺可不舒服。”
“這也是沒辦法的啊。”蒂奇哈哈笑道,“誰叫我們處於弱勢的地位啊,雖然不知道那小子說的話的準確性,可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對上大將可是太吃虧了啊。”
“我倒是想狙擊大將試試。”範.奧卡用手微微調試着步槍,面色冷淡的表情流露而出的是些許的亢奮,與冷淡如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表情不同,他其實有顆挑戰的心。
“範.奧卡你這傢伙,已經殺了夠多的人了,也該留幾個給我吧。”巴沙斯不滿道。
躺在地上的屍體,除了一小部分是被他撕扯死亡的外,其餘大部分的死法都是明顯胸口缺少了一塊。這是範.奧卡的狙擊,在“超音速”的攻擊面前,許多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穩穩地射中胸口倒地死亡了。
黑鬍子蒂奇並不反感船員的這股亢奮,在他看來海賊就應該天不怕地不怕的纔對,但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他冷冷地說道:“大將與這些個臭魚爛蝦可不同啊,而是實實在在地怪物。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如果正面對上大將,只有死路一條,沒有其他的答案。”
範.奧卡,巴沙斯,毒Q還有拉非特,他們都知道船長所言非假,雖然蒂奇船長時常保持樂觀地態度,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卻沒有半點假話,他總是將他認爲最真實的情報說出來。
“大將,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拉非特道。
“遠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強,即使是我...在面對大將的時候也只有逃跑的選擇。”蒂奇認真地說道。
“那麼船長,你認爲你能逃得掉嗎?”拉非特問道。
“不知道,沒做過的事情,我怎麼能夠知曉呢?當然最好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嘗試得好,我可是愛惜自己的生命啊,哈哈哈...”蒂奇開心地笑着,將避戰就這麼放在口中,卻沒有一點羞愧的意思。
拉非特面上帶着驚愕,可是細看的話,卻又發覺其上的笑意,這種複雜的情感彷彿就像是爲什麼不可思議的答案而雀躍一般。
“看起來船長對於那個叫方行的少年有很高的評價啊。”
“怎麼說?”蒂奇問道。
“一向自負的船長,竟然連自己是否可以逃離都無法確認。而那個少年可是在傷害到大將的情況下成功逃離,那豈不是變相地說明船長認爲那個少年比起還強嗎?”拉非特答道。
拉非特有理有據地分析,並沒有讓自負的蒂奇生氣,他拍了拍頭說道:“我可沒想到這...如果那個少年比我強的話,那可就太好了,畢竟他可是我看中的同伴啊,那當然是越強越好了。
“船長的器量總是讓人訝異。”拉非特發自內心地稱讚道。
“還有運氣。”毒Q慢吞吞地補充了一句,這也是他願意加入黑鬍子海賊團的原因,正因爲蒂奇那詭異的命運,讓他產生了好奇。
“哈哈哈..”夥伴們的稱讚對於蒂奇來說很是受用,他露出了喜悅的笑聲,爲了展示自己的聰明才智,他補充說道:“而且,這一次被脅迫,對於我們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
“啥?什麼時候被脅迫還有好事了。”巴沙斯不解地道。
“這你就不懂了。”蒂奇帶着吹噓的態度對着巴沙斯道,顯然很滿意巴沙斯此刻露出的不解狀態。尤其他知道巴沙斯並不是僞裝的,而是真正的不瞭解,這更是大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他耐着性子解釋道:“在這種紛爭的戰場上,雖然提前暴露,就像是出頭鳥的行爲,這看起來很蠢,其實不然。這對我們很有利,越早的暴露目標,反而會讓我們越安全。”
“船長,你把我繞暈了。不是有槍打出頭鳥的這種說法嗎?”巴沙斯提出了疑問,他是真的不理解蒂奇的意思,並不是奉承。
“哈哈哈...現如今,這個島嶼上,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勢力,在我看來,只有這幾個。白鬍子海賊團,凱多海賊團,海軍...還有那個小子。”
“那個小子?船長,我覺得你是高看了他。”巴沙斯不服氣地道,即使是剛纔拉非特的稱讚,卻沒有改變巴沙斯的看法,那種明顯初出茅廬的少年,他一手就能打趴下。
“拉非特,你來說。”蒂奇壓低了聲音道。
“是。”拉非特就像是一個紳士般對着蒂奇行了個禮,然後對着巴沙斯道:“那個少年絕對絕對是棘手的傢伙,我曾經試圖運用催眠的能力去幹擾他,可卻發現沒有效果,反而在他那雙紅色的眼眸下感到了心悸的感覺。而且在我準備逃離的時候,雖然他說不準備阻止我,可是他卻切實地阻隔在了最佳的線路上,這種壓迫感可是比船長還要來得強烈。在此之前,我隱藏在數百米之上的樹冠之中,可是方行這個少年卻這麼發現了我,可想而知他的感知力也很強大。而且他從地面來到空中的速度,遠比我飛行的速度還要快,這也是我在船長的暗示下,選擇了妥協的原因。”
拉非特這一段話,雖然都是誇耀方行的話語,但是重要點只有兩個,速度和感知。巴沙斯自認速度比拉非特差了一截,而方行的速度卻連拉非特都自嘆不如,可想而知在速度上明顯也遠勝過於他。而強大的感知能力,更不用說,這對於戰鬥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有這麼誇張嗎?”巴沙斯低着頭,收起了傲氣,他明白拉非特話語的真實性,比起船長,拉非特更是一個不喜歡吹噓的男子,只是因爲面子問題,他纔會說了這麼一句。
蒂奇在安撫完巴沙斯後,繼續說道:“很明顯拜託我們做這件事的方行,並不會參與對我們的襲擊。白鬍子海賊團的話,忙着艾斯隊長的事情,可沒有閒暇管我們,即使他們再憤怒。凱多海賊團的話,在我們暴露後,完全可以更加放心地將注意力集中在海軍的身上和白鬍子海賊團的身上。最爲重要的海軍,如果我是他們的話,不會選擇就這麼襲擊一個傻傻暴露在視野下的海賊團。”
“爲什麼?”
“因爲我們暴露在了視野之中,如果海軍輕易地行動的話,可能引起白鬍子海賊團以及凱多海賊團的反彈。這就是身爲海軍的無奈,必須衡量利益的關係然後才能做出行動,比起來海賊要方便得多了。”蒂奇自信地說道。“所以說,方行那個小子,這一次的脅迫,非但沒有損及到我們,反而幫了我們。”
“哈哈,那豈不是說那個小子吃虧了?”巴沙斯開心地說。因爲剛纔的吃癟,在現在這小子吃虧的時候,他感覺到喜悅。
“也不是。”蒂奇搖了搖頭,“這就是那個小子明智的地方,普通人在脅迫人的時候往往都是往死裡逼迫,可是他卻故意留了條退路給我們,讓我不得不按照他規定的路線一步步往前走,就像是劇本里的人物一般,我們不由自主地脫離了這次紛爭的泥潭。”
“這樣不好嗎?”範.奧卡撥弄了下狙擊鏡。按照船長剛纔分析的情況,既然有這麼多可以對他們造成威脅的勢力,那麼待在這裡可不安全,而身爲一個狙擊手來說,最爲重要莫過於尋找安全的輸出環境了。
“本來,我準備找機會拿下白鬍子老爹的果實能力的,可是因爲他的計劃,我不得不放棄了這次的機會。我感覺這一點他也看了出來,就比如他在計劃中,有些偏向於白鬍子海賊團,雖然不明白原因,可是現在我們如果強行介入這次紛爭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成爲衆矢之的。”蒂奇感嘆地說道。“這樣的傢伙,越來越想把他招爲船員了,不過我可不會這麼罷休,貪婪可是我的座右銘啊!走吧,小的們,開始下一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