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輪,牌面上命運之輪上面是象徵天使的斯芬克斯,下面是魔鬼,四周圍繞着象徵命運中的各種境遇的女神、天鵝、毒蛇等。這意味着命運時好時壞,而骰子所擲的點數爲最小的1,看起來命運即將迎來低迷期,但結果也不是太快,命運時常存在着轉機。”
“我只是想問下該往哪個方向走而已..”一笑並不懂這些,他只是想知道結果而已。
“...命運的齒輪被卡住了,需要等待,先暫時停留吧。”霍金斯用冷淡的語氣說。
“暫停停留嘛,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伊萊默默地看着,要不是知曉霍金斯的性格,以及他占卜成功的經歷,他肯定會以爲霍金斯是個神棍。
一笑同樣選擇了無保留地信任霍金斯,他默然地點頭。將骰子放在懷中,然後向着一旁走去,就這麼來到歡聲笑語的孩子堆中,就地盤起腿來,掏出骰子與小孩玩耍。
伊萊看着這一幕既有些感動,也有些無奈。怎麼想,現在都不是可以放鬆警惕的時候吧,就算一笑所言爲真,大將並不準備真的動手,可是被譽爲海軍最高戰力的人盯着,這種感覺可不容放鬆啊。一直以來的經驗,讓伊萊知道在這種命運把控在別人手上的時候,是最不能放鬆的時候。一旦對方的想法發生了偏差,可能你要丟失的便是性命。
霍金斯所謂的等待,並沒有太多的解釋,或者說不用解釋。
第二日午後,便有了答案。
“一笑先生。”方行喊道。
“...這就是盛名的弒神者嗎?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看起來卻不像。”瓦爾波扣着鼻孔道。
你見過一個敢於殺天龍人,可以抗衡大將的人,在給小孩子做“牛馬”的遊戲嘛。至少瓦爾波今天算是見識了。
“看起來並沒有方行說的那麼可怕。”喬巴一邊說一邊露出了躲藏的身子,根據方行所說的,一笑的實力強得像是怪物一般,在很多時候性格也很執拗,往往對於自己堅持的事情不會放棄,他之前就因爲這給修理得很慘。就連方行這麼可怕的人都被修理得很慘,喬巴深有體會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可是現在一看,對方根本就不是張牙舞爪的怪獸,反而是一個孱弱的盲人大叔。它覺得它又被方行騙了。
“有時候人不能只看表面。”羅賓說出了富有哲理的話,這一點她深有體會,青雉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強者,讓任何一名不認識他的人看看,肯定都只會認爲是一個得了“巨人病”的宅男而已,你看那濃雜的頭髮,漆黑的眼袋,一看就是時常熬夜把時間投入到其他地方的標準宅男。
喬巴聳搭着腦袋,慢慢地點了點頭,再次保持警惕的反隱藏狀態,對於羅賓的話,它還是很相信的。
“哦...”聽到了方行的聲音,一笑的嘴臉慢慢拉開了弧度,他小心地把騎在背後的孩子放下,示意身旁的小孩子離開,然後才招呼道:“聽聲音像是方行...”
“像...看起來,你把我忘了。”
“只是單純的看不見,不好確認而已。”一笑否定道。
“你什麼時候,兼職起..照顧孩子的工作了?還是說想開了..要娶房媳婦,養個孩子安度晚年。”
“這個是遊戲,我在賭局中輸了的懲罰遊戲。”一笑回答道,針對下一個問題,他思忖了一會才尷尬地回道:“額...我這個瞎子就不耽誤別人了吧。”
“說不定有人就喜歡你這調調。”方行調侃着說。
“你的話語還是依舊啊...”一笑說,依舊...犀利和戳痛點。至少換做任何一名脾氣比較火爆的,早就因爲方行的話而他打起來了。
在經歷地短暫的廢話之後,一笑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詢問,“你這一次來這裡準備做什麼?”
“我是來找霍金斯的。”
“我還以爲你是來找我的。”
“你身上的麻煩事太多,我閒得太會來找你。”方行直墾地說。
在說完後,方行將視線投向了霍金斯。
從剛纔到現在,霍金斯一直在那頻繁地抽動着卡牌,他冷冷地迴應了方行,“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個口氣,看起來就像是找茬的,但是方行知道這是霍金斯的常態,就如同他喜歡戳別人痛點開玩笑一般。
“..我還以爲,你的能力是萬能的,可以占卜出來我找你的目的。”方行失望地說,他知道霍金斯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換句話說他並沒有開玩笑。他整了整情緒,仍抱着一絲希望問道:“那你的能力可以用來找人..嗎?”
在方行還未來得及說完的時候,霍金斯便已經回答道:“不行。”
“你想找尋的是沒有任何線索的人吧,如果不是的話,也不用來找我了。命運的浮萍之所以能探索,是因爲有那條牽引的線。我的占卜並不是萬能的,只是能大概地看出一個人的命理,和所該做的事情。”
“嘁..那豈不是說你一點用都沒了。”方行不客氣地說。
霍金斯陰沉的臉顯得更加陰沉,看樣子是生氣了,只是他並未出聲反駁。
“嗯..既然已經不能有任何幫助的話。”方行做出了判斷,他對着一笑招了招手,“你好啊,再見了。”
“..就這麼走了?”喬巴臉上透露着愕然,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傻啊。”方行慎重地對喬巴小聲解釋着,“你想想,一笑先生,可是再被海軍追捕,我們麻煩已經夠多了,跟着他是兩份麻煩疊在了一起,那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你見識過四皇和海軍聯手包夾的情況嘛?如果我跟着他走了,說不定會這樣。”
喬巴冷汗直流,如果方行說的情況真的發生,它就是被切薄的那塊鹿肉,被兩塊麪包夾在了一起動彈不得,慢慢地等待着被大口咬下的命運。
“那趕緊走吧。”喬巴催促着說。
“..你小子..還真是實在啊。”一笑憋了半天才想出了這麼句話。
“命運的齒輪轉動了,你留在這裡或許會有新的線索。”霍金斯依舊神棍式的說法,很難讓人具體地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你早說嘛,早知道你這麼說,我就不說那麼現實的話了,我會說些..比如‘我會留下幫助你們的。’‘我們之間的友誼怎麼會如此輕易隔斷’之類的話,現在..搞得我很現實似的。”
你本來就很現實...這是在場許多人的心聲,但卻並未說出。因爲即使說出了,恐怕也是會被方行打着鼾略過,甚至把泥巴往你身上抹,俗稱的推鍋,這類行爲方行可沒少做。
遠處跑來一個身影,他顯得毛毛躁躁的,在看到方行的一刻,他停了下來,用不敢置信地聲音說道:“你..是方行嘛?”
“不是我,還能是誰,有誰能有我這個氣質嗎?你看看你,雖然沒做嚮導許多年,氣質好了一些,但還是瘦皮猴子的模樣。”方行下意識地嘮叨道。
“額..”伊萊打了個哈哈,表情顯得淡然,雖然與方行接觸的時間並不久,但是在接觸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了,方行是個話癆。不僅僅是話多,而且犀利,這纔是最要命的。
他越過了方行,跳過了這個尷尬的話題。然後走向了一笑,將情報向其彙報,“船隊已經彙集完畢了,可以隨時出發。”
“霍金斯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伊萊緊接着問道。他知道最終決定這個的是霍金斯。
“現在。”霍金斯道。
“額..?”伊萊陷入茫然之中,但馬上就回過神來,他大聲地吼道:“你是說..方行他就是撬動齒輪的那根棍子?開什麼玩笑,我覺得他是讓齒輪脫落的那根攪屎棍。”
場面寂靜,伊萊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冷不防地望向身後的方行。只見他一臉和善地看着他,表情看起來透露着喜意說:“你剛纔說什麼來着?”
看似在問,實則呵責。
“不不不,我剛纔說錯了來着,你明明是指示方向的指南針,引領着我們方向。”伊萊說着違心話,暗罵自己愚蠢,是因爲一笑太過於和藹了?還是因爲霍金斯不會計較太多,才導致他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可是指南針在偉大航路這裡卻沒有作用額,你是說我一無是處嗎?...我覺得可以在思想上好好教育下你。”方行卻道。
這一聲讓伊萊的臉沉了下來。
……
船隊出發,僅有三艘船而已。
一艘是用來運載解放後奴隸的船隻,一艘堆放着生活必需品以及一笑他們,另一艘則是方行他們那艘略顯破爛的“民船”。方行那艘船用繩索與一笑的船隻牽連在了一起,用來引導方向。自己則待在了一笑那邊。
伊萊滿頭是包的望着方行,顯得有些委屈。
方行對於這個哀怨的眼神視若不見,他詢問着問道:“一笑先生,準備把這些人帶到哪去?安置他們很麻煩吧。”
即使被解放後,奴隸的身份不會改變解放。如果安置在普通的國家,在一笑離去沒有了這個守護神後,那個國家就會再次對奴隸下手,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畢竟那麼龐大的奴隸羣體,等同於龐大的利益體,這是無法忽視的財富,只要國家內仍存在着貪婪的貴族,便無法改變這點。
而一笑,也不可能一個人便能顧全那麼多的人,所以方行故有此問。
“你忘了我的能力嗎?”一笑說。
方行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你讓島嶼浮起來了嗎?”
一笑點頭。“我可以讓島嶼在空中懸浮幾個月,只需在幾個月後回到那裡,便能繼續維持。”
這是一笑重力果實開發到極致才能使用的能力,就如同自然果實能力到極致後可以引起天氣即使沒有能力者干涉的情況下也維持着能力者特性一樣。一笑的重力果實雖然無法使得島嶼的重力永久性改變,但是持續數個月之久還是可以做到。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即使是世界政府的勢力,它的手無法觸及這片天空,天空可以說是一個天然的安置場所,可是...挑選場所很麻煩吧。”方行說。
“是很麻煩。”一笑輕輕地回道,“天空中適合生存的領地實在是太少了。”
海賊世界中,懸浮在天空的島嶼並不少,可並不是每一個島嶼都適合生存,因爲最爲重要的就是...生存的環境。
偉大航路本就是天氣糟糕,而在天空更爲如此,適合生存的地方恐怕只有海面下島嶼的正上方,那是天氣穩固的地方。如果不是天氣穩固,那麼就是有精通於掌控天氣的科學家,可以進行操控天氣,比如維薩利亞小空島,就是個移動空島,精通於掌控天氣的他們,才得以在惡劣的天氣變化中生存。否則能夠生存的地方很難尋找。陽光,溫度,水分...還有其它許多,都是問題。
雖然一笑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方行明白這很困難。
“人工製造的空島嘛...有名字了沒?”
“瑞麗弗。”一笑說,“意味着新生的意思,希望人們在這座島嶼上能夠獲得新生。”
“希望讓人獲得新生嘛...生的傳遞,讓奴隸的身份不再成爲他們的負擔嘛..”方行小聲呢喃道,難得表情收起了輕佻的神色。“這恐怕比尋找空島還要困難吧,尋找空島的位置以你的能力頂多只要數個月就能辦到,可是...人內心的封閉,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放的。”
“你說的,我也明白。我的眼已經看不到了,但至少我要用這雙手把生命的意義傳遞下去。即使沒看到...可我做到了,這也未嘗不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一笑的這份無私總是讓人感到詫異,至少這份無私就讓方行感到詫異。不熟悉一笑的人,或許會說其爲作,一個瞎子不考慮着怎麼安享晚年,反而到處襲擊貴族,解放奴隸,簡直就是擾亂社會的害蟲,可是他們卻無法理解一個爲了不看到腐朽的世界,自己動手湮滅自己眼睛的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