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薩卡斯基!”戰國的聲音遠遠傳來。
薩卡斯基沒有迴應他,他手心的攻擊也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
鋪天蓋地的岩漿從天空蔓下,遮擋住了伊姆回往天空的道路。
被烤得熾熱的空氣,宣示着赤犬要殺死伊姆的決心,他是以殺死伊姆爲目的所發動的攻勢。
卡普與桃兔稍稍露出了猶豫的狀態,這股猶豫源自於戰國的干涉。他的聲音提醒了卡普與桃兔,伊姆的重要性。他是世界的統治者,而他的死亡將導致的是世界的崩潰。
可在猶豫了過後,卡普依舊選擇了他的方式。比起苦惱和考慮後果,倒不如先揍完了再說。他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行事的,先考慮結果再去行動的方式並不適合他,他只需遵從本心去行動即可。選擇性地忽略了戰國的聲音,卡普守在了岩漿的外側防止伊姆的逃脫。
桃兔在觀望着卡普離開後,也同樣做出了決定。
“或許現在這個時候,是世界需要做出改變的時候,阿鶴..”桃兔用僅能自己聽到的細語說道。
她是由鶴教導出來的,兩人的關係似師生,也似姐妹。
“海軍對這個世界的作用就像是醫生對於病人一般,所起到的作用是填補和修復着傷口..然而傷口總有惡化的一天,待到那個時候,即使付出的代價再大,也必須將整個傷口割除。”
鶴曾經對她這麼說過,而現在桃兔認爲就是那個時候。放任..所謂的統治者,行使她所無法淡視的罪惡,她可無法容忍。
斬擊伴隨着岩漿揮砍而下,桃兔的斬擊在速度和力量上把握得恰到好處。它恰好與岩漿向下蔓延而下的速度保持勻速,既溝壑着熾熱的岩漿形成更爲猛烈的斬擊,同時也不影響到任何一絲岩漿所具備的威力。
伊姆立在了原地,天空已經被赤紅所覆蓋,他的臉頰同樣被映襯的發紅。
“天空..並不一定指的是立於最高點。”伊姆說道。他像是在跟龍訴說着這件事,眼神瞥向了龍。
他的身體略微浮空,離地面僅僅只有數米的高度,可是詭異莫測的能力卻在他的手心之中全力地爆發而出。
赤紅色的岩漿在降落的時候,在空中便被凝成“火紅色”的冰晶。這儼然只有具備着“冰凍果實”能力的青稚才能辦到,可是伊姆卻憑藉着單純的氣候變化做到了這一點,甚至他連桃兔的斬擊都冰凍住了,連青稚都沒有信心能夠做到這一點。
赤犬沒有氣餒,他以強有力的岩漿轟碎了寒冰。
散落的寒冰碎塊成爲了他最佳的掩體,他穿梭在其間向着伊姆移動而去。
卡普則選擇了最爲直接的方式,他直直地向着伊姆衝擊而來。雖然是這樣明擺着的方式,可卡普那強而有力的拳頭,卻讓伊姆將絕大多數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卡普的身上。比起能力,他更擔憂的是肉身的突破。任何惡魔果實能力都存在着破綻,而他的天王也能夠應對任何的惡魔果實侵擾,可唯獨蠻橫的蠻力卻在這個範疇之外。
無數的戰鬥經驗,讓赤犬與桃兔都注意到了伊姆的選擇,伊姆所表露而出的是赤裸裸的輕視,雖然這一份輕視是建立在實力之上,伊姆確實比他們要強,可是..還是令兩人感到了惱火。他們以更快的速度接近着伊姆,同時發出了迅雷一般的猛擊。
代表着劍氣的藍色光芒與岩漿的赤紅光芒閃耀在伊姆的周邊,伊姆只是揚了揚手便利用空氣阻隔下了兩人的攻擊。
然而卡普卻緊隨其後,在伊姆露出空檔的時候發出猛烈的一拳,這纔是桃兔與赤犬的真正目的。在伊姆露出輕視的時候,兩人雖然感到憤怒,卻沒有想着證明自己的實力,戰場之中需要證明的並不是實力,而是勝利!他們藉着這股輕視,爲卡普創造了一個絕佳的進攻環境。
“..什麼!”從卡普的口中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他的全力一擊竟然沒有擊潰伊姆的防禦。
就連赤犬與桃兔的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在剛纔就連赤犬的攻擊都擊潰了伊姆的防禦,怎麼可能卡普辦不到?在攻擊的強度上,卡普的攻擊甚至要強過赤犬一籌。
“演戲,可不只是你們的特權。”伊姆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就如同桃兔與赤犬順應着伊姆的輕視,將自身的衝動擺在臉上,做出一副憤怒之下喪失理智不管不顧攻擊的模樣,然後來爲卡普做出進攻的環境。那麼伊姆同樣的可以配合着他們,來讓他們錯誤的認識他的防禦極限。
伊姆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蓄水池般,將周圍空間裡的氣體向着他的身體吸納而去。這幅場景極其的眼熟,赫然像是熊擠壓着空氣的那般感覺,只不過伊姆是將他的身體當成了那個肉球..而將這樣子龐大的空氣擠壓進他的身體裡邊,如果在陡然間爆發出來,就會像是一個真正的人形炸彈一般...
他用手撰住了卡普的拳頭,不讓其掙脫。
“..我說過了,你會付出代價的。”
與伊姆所預期的相反,卡普沒有露出半點的恐懼,反而露出了一副恍然的模樣。
“好像是這樣。”
這幅後知後覺的模樣,讓伊姆的心情一下子就陷入了低谷,這與他所期望見到的局面可一點都不相搭。人在陷入絕境的時候,怎麼還能如此樂觀?
或許只是裝出來的,伊姆做出了判斷,他決定把處決的時間拖長一些,在長時間處於瀕臨死亡的危機時,人是很脆弱的,他相信現在看起來粗心大條的卡普也不例外。如果讓敢於挑釁他的卡普在極度樂觀的局面下得到懲罰,這可不是他的本意。
桃兔與赤犬雖然不明白伊姆想要做什麼,卻沒有放任卡普不管的打算。
桃兔自不用說,赤犬雖然是海軍之中殲滅海賊的強硬派,與卡普也不對頭,可不代表着他是因爲這種原因而拋棄戰友逃跑的懦夫。
兩人沉默着向着伊姆發動了進攻,一層無形的障壁阻隔在了兩人的前邊,將其斥退。
“沒有意義的,你們缺少決定性的突破力。”伊姆說。在三人的聯手之中,卡普便充當着這樣的一個角色,就如同一個相互守護的三角形,赤犬與桃兔便是那支撐的兩角,而卡普則爲進攻的一角,當卡普這一角被抹平之後,兩人的聯手只是一個沒有什麼攻擊力的平推,這樣的衝擊是無法突破伊姆的防守的。
“如果..換上我呢?”
一道聲音猛然出現在了伊姆的附近,近在咫尺...,伊姆瞳孔微縮,因爲這樣的距離意味着那人已經突破了他的防禦。
握成爪狀的手,從其的脖頸旁掠過,帶起了他少量的髮絲。
毫無疑問,這一次發動進攻突破了伊姆防禦的人,便是龍。
“你還真是失態啊..”龍說,沒有敬語,本來思念的話語到了口裡卻成了帶着些許嘲諷之意的話。
“混蛋!你還是我兒子嗎?”卡普一臉生氣地道,本來尋思着再次見到龍的時候將他揍一頓的打算,在這個“明面的怒氣”之下給打消了。
“還真是不實誠的首領。”伊萬科夫一臉的嘆息,但畫風一轉,“早就知道他無法堅守做出的決定了。”
無論怎樣的決定,在當龍的父親卡普遇到生命的威脅之時,這個決定都顯得脆弱。
“首領的命令是讓我們留守等待..”熊說道。
“在這一刻,不是以部下的身份參與的,而是以朋友的名義..你不也是出於一樣的考慮,一齊違反了約定的嗎?”伊萬科夫說。
“規定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薩博說,“革命軍雖然講究着紀律,可是卻不代表着拋棄同伴。況且那是艾斯他們的爺爺..即便下達了那樣的命令,我也會違反的,否則有什麼顏面去見他們。”
“你有這樣的覺悟,可是方行boy看起來卻沒有..”伊萬科夫嘀咕着道,“他還是待在原先那裡,沒準備行動的意思。”
“我相信他比誰都更緊張..”薩博肯定地說道,他回望向方行的方向,從以前開始方行便是一個擅長隱匿自己情緒的人,比起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他總是藏着攆着,就像是一個真正內向卻又溫柔的人一般。
龍的出現,讓卡普脫離了控制,但這並不意味着局面就傾倒向他們,要知道伊姆從頭到尾只是用了一隻手,他用於審判WX戰鬥主義者的那隻手,一直都牽制着那隻生物,到現在還未使用過。剛纔因爲桃兔,卡普與赤犬的聯手出現慌亂的狀況,正是因爲他只能用單手操控的狀態。
龍與卡普都默契地與伊姆拉開了一些身距,而就在這時戰國到場了。他突破了混亂的戰場,從匯聚而來的百獸海賊團裡殺出了一條道路。
“卡普!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
“我做得十分正確?”卡普一臉得意又茫然地說道。
這幅裝傻的模樣,讓戰國差點氣暈在當場。他的話當然不可能是誇獎他的意思,毫無疑問是赤裸裸的譴責。
伊姆的眼神微微瞥了戰國一眼,便又收了回去,他並沒有什麼感觸,也沒有太過於在意,對於他來說戰國只是一個稍微好用的棋子而已,所謂的棋子是可以在任何時候拋棄的遊戲消遣而已。
“別沒經過允許就做出這樣的蠢事!一個政權的垮臺是代表着無數戰爭的發起,是整個世界混亂的開端!”
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歷史已經記載了這些,在伊姆垮臺之後,握有權力的人會開始爲了伊姆所在的位置開始新的一輪競爭,到那時纔是真正的人間地獄。政治家就是在取得成績之前,便已經開始瓜分成果的人,對於他們而言生命比起利益顯得無比的渺小。
世界政府之中不乏這樣的人,是伊姆的強大讓他們保持着安份收據,換句話而言伊姆便是那條制約的鎖鏈,一但鎖鏈被破壞,平衡將不復存在。
“你的意思是經過允許就可以了嗎?”卡普鑽空子道。
戰國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卡普搭話了,“嚴肅點!我不是來跟你鬥嘴的!”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卡普終於嚴肅了下來,看起來十分的靠譜,儼然一副海軍英雄的模樣。
戰國十分珍惜這樣的事件,對於卡普而言,這樣的事件佔了他生命線裡邊的不到千分之一,意思是卡普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不靠譜的狀態。
“我應該阻止你的,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戰國說。
“所以..”卡普似乎聽出了戰國潛藏的意思,“你確定這樣做嗎?這樣的決定,你以後也別稱呼爲智將了,乾脆叫蠢將吧。”
戰國皺起了眉,這才這麼一會的時間,卡普果然又要開始了嗎?
“我可以在艱難的狀態下,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可不會因爲你三兩句話就改變了主意。”戰國堅定地說,他的表情其實已經在表露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決定了,你別勸我”的樣子。
但是在卡普的面前,他還是不經地升起一股挫敗感,在他這般說後卡普直接挖起了鼻孔,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伊姆可不是普通的對手,你可別一開始就趴下了。”戰國說。他的這般說法,無疑表露出了他剛纔話語裡潛在的意思,那便是要與卡普一同反抗。
如果是在之前戰國即便與卡普處在對立面,也不會站在伊姆的對立面。但隨着伊姆大範圍地殺死海軍之後,他的耐性也一點點的被磨滅了,究竟他所守護的到底是什麼?他守護所謂的正義,就是當自己的部下不斷被人屠戮之後,還要反過來保護那樣的人嘛?但與赤犬的目的不同,他的目的不是殺死伊姆,只是將其關押起來,這樣的話不至於讓整個局面崩盤。
“你也要反叛嗎?..這一次的遊戲真是有趣..棋子原來也會褪色的嗎?”伊姆唸叨着,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