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來到校長室的時候，鄧布利多正在來回踱步。
這位老人看起來心事很重，大部分老人在這個年齡已經在享受天倫之樂，誰會像他一樣琢磨打打殺殺呢？
也真是因爲這種犧牲，他才能對魔法界做出那麼多貢獻。
不管外界有多少人抹黑他，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音格蘭德魔法界沒人能抹殺他的功績。
“教授？”張昊輕聲說道：“您似乎在爲某些事感到煩惱？”
他說着，又開始打量起校長室來。
校長室很寬闊，它似乎佔據了一整個塔樓的尖端。
有一面牆壁上掛滿了歷屆校長的照片，他們也都看着張昊。
還有福克斯，那隻大名鼎鼎的鳳凰。它看起來很精神，有點像雄赳赳的大公雞。
“哦！你來了？”鄧布利多回過神，溫和的說道：“年紀一大，就忍不住想東想西。能和我說說麼？你似乎不該在那裡。”
“是啊！我確實不該在那裡。”張昊知道那是哪裡，他平靜的說道：“我想得到魔法石，這您應該看出來了。”
鄧布利多眨了下眼睛，示意張昊繼續。
“最初我和哈利的計劃一樣，都想把魔法石偷走。”張昊似乎感覺這想法有些可笑，所以他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區別只是我真想將它據爲己有，而哈利則是爲了保護它。”
“哦！你的坦誠真令我驚訝！”鄧布利多十分意外的說道：“我以爲你會編造一個其他什麼理由，很多人都會這樣做。”
“沒錯，但我不會。”張昊感慨的說道：“騙子只能騙信任他的人，您沒對我使用攝神取念，所以我也不打算透支您的信任。”
他會大腦封閉術，他一直爲今天的見面做準備。
但見面之後才發現，以前那些準備似乎過於敏感了。
鄧布利多並沒有使用攝神取念，至少沒一見面就用。
也就是說，不管出於什麼考慮，在這一刻之前，鄧布利多還是信任張昊的。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因相互坦誠建立，任何一個謊言都有可能讓來之不易的信任土崩瓦解。
自以爲是和自作聰明只能糊弄一般人，而把別人當傻瓜的人，通常也會被別人當傻瓜玩兒。
“真難相信，這些話竟然能從一個孩子嘴裡聽到。”鄧布利多也感慨道：“很多成年人都沒有你活的明白，如果人與人之間能絕對信任，相信大多數人都會活的很輕鬆。”
“英雄所見略同！”張昊笑着問道：“那您能把魔法石給我嗎？”
鄧布利多啞然失笑，他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魔法石不屬於我，它屬於我的朋友尼可·勒梅。”
“抱歉，這我還真忘了。”張昊又問道：“那您能爲我引見嗎？我很想學習鍊金術，我並非一定要得到您手裡那顆魔法石，自己如果能造一顆就更好了。”
“呵呵！真是個遠大的理想。”鄧布利多搖頭笑道：“我會問問尼可，但他會不會把魔法石給你，這我可說不準。你爲什麼一定要魔法石？是想長生不老？還是擁有無窮的財富？”
“您應該知道我有多少財富，我對財富已經失去了興趣。”張昊大模大樣的說道：“我承認我對長生不老很感興趣，這世間有那麼多美好，誰捨得有一天拋棄她們呢？”
鄧布利多似乎因爲這話想起了某些往事，他沉湎於回憶當中，臉上也掛上了意思恍惚。
“孩子！我知道，對你這樣年紀輕輕的人來說，我的說法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對於頭腦清醒的人來說，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你或許不知道，魔法石並不是多麼美妙的東西。有了它，不論你想擁有多少財富、獲得多長的壽命，都可以如願以償。”
“這兩樣東西是人類最想要的——問題是，人類偏偏就喜歡選擇對他們最沒好處的東西。”
“呃！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人確實有一種通病，唾手可得不會珍惜，求之不得又不願放棄——但我確信，我不會輕易拋棄財富和生命，以及更珍貴的東西。”張昊露出微妙的笑容，他一邊逗弄福克斯，一邊坦然說道：“對於死亡，我也有着非同一般的理解。它確實是一場偉大的冒險，我如果沒有經歷這種冒險，又怎會有異於常人的成就？”
這一刻，孩童的軀體已經無法束縛偉岸的靈魂。
張昊整個人似乎都高大了不少，至少鄧布利多已經無法將他視爲孩童。
“噢！你曾徘徊於生死之間？”鄧布利多再一次驚訝了，但驚奇之後便是釋然。他喃喃說道：“沒錯，就是這樣，很多人都經歷過瀕死狀態。有些人在這種狀態中徹底消亡，而有些人又活了過來。活過來的人中，又有許多都取得了常人難以理解的成就。”
張昊也是啞然，老人明顯會錯了意。也罷，誤會了更好。
“擁有難以理解的際遇，才能得到無法想象的好處。”他悠悠說道：“死亡是場偉大的冒險，但我不喜歡被動。或許等我活得不耐煩了，也會學習您的朋友。在此之前，我想和死神鬥一鬥。您曾經也有這樣的想法，不是嗎？”
他指了指鄧布利多的書桌，那上面放着一本書。而書的扉頁上畫着一個標誌，那是一個由三角形、圓、線段組成的標誌。
鄧布利多看了那標誌一眼，然後怔怔望着張昊。
張昊心裡清楚，這位老人或許正在拿他和老伏做對比。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
熬過去，海闊天空；
熬不過，龍困淺灘。
張昊沒有迴避，他就那樣坦然的與鄧布利多對視。
“是啊！我以前也有這個志向。”良久，鄧布利多終於收拾目光，他有些淒涼的說道：“我爲此損失了很多……”
“教授，”張昊打斷道：“那如果再給您一次機會，你會選擇另一條路嗎？”
鄧布利多又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搖頭苦笑。
“呵呵！你這個問題把我難住了。”他看起來真的很爲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我失去了很珍貴的東西，也得到了很多東西。這是質和量的區別，只要有一點點貪念，你就不知道該怎樣選擇。”
“看吧！”張昊笑道：“連您都不知該如何選擇，我爲何不能挑戰一下？您確實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但那可能只是意外呢？如果謹慎一點，會不會避免那些意外？”
鄧布利多看着張昊，難以置信的說道：“從你話語中，我感覺你就像全知全能。你到底是不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