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一時間劍拔弩張。
另一邊,王科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撥通了一個號碼:“停止龍雲組長的一切職務,就地解除他的一切職務,好好的放夏弦先生走,記住,處理好,否則我是不會給你們背這個黑鍋的。”他狠狠的一手砸在了電話上。
原本在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王科長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沉思了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們這邊先做出自己的態度,剩下的事情,就不歸我們管了。”
王科長的命令到達了魔都,龍雲立刻失去了對自己組員的指揮權,同時被客氣的請出了指揮室,身邊還緊緊的跟上了四名以前的下屬,說是保護他的安全。
薛遠山再一次打電話到了領事館:“請問,你們向相關部門提出了交涉麼?我的外孫已經被非法扣留了九個小時。”
領事館接電話的變成了一個女人,不解的問他:“薛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麻煩?您的外孫被扣留了?我們沒有接到任何相關的信息啊?”
薛遠山瞪大了眼睛:“五個小時之前,我撥打了你們的電話,通報了這個消息,你們居然沒有收到相關的信息?”
那個女人奇怪的說:“今天全天都是我在值班,先生,您一定弄錯了,我的確沒有接到你的報案,對不起,您一定弄錯了。”
說完,她飛快的掛上了電話。
薛遠山嘴裡痛罵了一句,老爺子心裡也明白這羣領事館的傢伙是在裝糊塗啊,氣的用柺杖狠狠敲擊了兩下地板。然後一手抓在了附近的花瓶上,讓人心驚的碎裂聲大作,花瓶、花瓶內的水、水裡插的花,一股腦的炸裂了開來,地板上一片狼藉。克倫特在旁邊看得頭皮發炸,這個老爺子一發火,除了夏弦,還真的沒人能夠制住他,尤其是那種長期身居高位形成的氣場,克倫特可沒可沒這個膽子跟暴怒的老爺子說話。
夏弦無奈的坐在椅子上,哼起了歡快的小調,這麼久不見到龍雲,他也察覺出肯定發生了什麼問題,工作人員送進來的食物他動都沒有動,反正肚子還不是很餓。
說不定接下來還有好戲可以看。
一面鏡牆上,大概三米高兩米寬的一塊鏡面靜靜的向上升起,兩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帶了四五個人走了進來,對着夏弦微微鞠躬,滿含歉意的說:“夏弦先生,對不起,我們的工作上出現了錯誤,把您請到了這裡來,這是我們的過失,請您原諒。”
說這話的時候,兩個中年人臉上一陣發燙,工作了二十多年就沒有出現過這種錯誤,這次居然鬧了這麼大的紕漏,也可說是這麼大一個笑話,他們已經深深的恨上了肆意非爲的龍雲。夏弦心裡一定,看樣子外面的活動得手了,這方面受到的壓力不會小,不然怎麼可能對自己這麼客氣?
夏弦故意露出了一絲譏笑:“先生們,很對不起,我實在想不起我曾經做過哪些違犯了華夏法律的事情,您能告訴我麼?我昨晚被帶到了這裡,到了晚上纔來道歉,況且,我纔是被襲擊的那一個吧?能向你們的上級表示一點點的抗議麼?”
夏弦心裡嘀咕:“媽的,我雖然犯法的事情作了不少,可是犯的可都是巫師界的法律啊。”
帶頭的中年人無奈的攤開手:“夏弦先生,對於您受到的對待,我們很抱歉,很抱歉,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苦衷...我們...”
易塵站起來,很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說:“不是你們工作上出了問題,而是你們的那個組長龍雲出了問題,他似乎對我有什麼偏見,明明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在我和我外公被襲擊的時候,龍雲組長出現的簡直恰到好處。”
夏弦打了個哈欠,直接用一個幻影移形出現在中年人面前,看着中年人極度震驚的樣子,夏弦還是一臉平淡的說道:“對了,幾位,能把龍雲組長借我一會兒嗎?”
不由幾位中年人回答,夏弦又在瞬息之間來到了龍雲的面前。
夏弦一把抓住了龍雲的肩膀,笑着說道:“龍組長,我覺得你得跟我走一趟。”
夏弦揮舞魔杖,直接來了一個幻影移形。
在十多個安全部門人員衆目睽睽之下,夏弦和龍雲消失在了原地。
龍雲感到自己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環境從模糊到清晰,再次看到周圍的景象時,龍雲發現自己和夏弦正站在空無一人的海灘上。
“你不會就這點本事吧?龍組長?”夏弦笑道。
一聲龍吟,一柄長劍從他身後劃空而起,彷佛一道激電一般刺痛了夏弦的雙眸。
夏弦面色一寒。
這個龍雲果然不是尋常角色。這柄飛起的長劍也告訴了夏弦一個事實——東方的修仙門派真的存在!
龍雲心一橫,一道劍光匹練一般席捲了出來,衝向了夏弦。
夏弦冷哼了一聲,用魔杖釋放了一記盔甲護身,那些劍光閃爍在盔甲咒上,蕩起了陣陣的漣漪。
夏弦手一揮,金色的電光出現在夏弦的手邊,帶起了了尖銳的嘯聲,對着對面的龍雲飛了過去。
金雷涌動,龍雲在這道金雷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氣息,他一臉驚駭的說道:“你......你竟會雷法?”
但他隨即恍然,夏弦是那個人的後人,會雷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剛剛的大意卻讓他付出了代價,那道金雷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身上炸出了幾個洞。龍雲見勢不好,急忙遠遁。
假如他一開始就把護身的法寶什麼的全部用上,哪裡這麼狼狽?
他的劍光失去了主人的主持,在空中盤繞了一週,就要朝他遁去的方向射去,可是夏弦的金色電弧已經籠罩了上去,精光急閃中,這把上好的飛劍硬生生的被破壞了,化成漫天鐵屑落了下來。
龍雲的手捂着自己被洞穿的肩頭,嘴裡發出了痛哼聲。在遁出幾十米之後,龍雲總算穩住了自己的氣息,體內的真氣重新運轉,他彷彿是一隻鳥兒一般飛了回來,一道金光從他的袖口飛出,繞住了全身,然後嘴裡大聲唸叨着夏弦聽不懂的咒語,隨後,一道道粗大的閃電從不到一百米高處的雲層內劈了下來。
跟我玩雷?
夏弦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龍雲,若無其事的任由那些閃電劈到自己的身上。
只見夏弦胳膊上的閃電銘文隨着雷光降下,一閃一閃。
自從和閃電簽訂了契約,夏弦就擁有了和閃電一樣免疫雷電的能力。
夏弦一笑,紫金色的玄雷從空中劈落。
玄雷正中了龍雲的身體,他的肉體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連同自己的幻化出來的金光一起被劈散,只有剛剛成形的元神在大駭中飛遁了出去。
那失去了操縱的閃電急閃向了那道紫金色的玄雷,對撞之後發出了轟然巨響消失了。
夏弦心神一凝,還想跑?
立即用了一道攝神取念,一道精神牢籠從天而降,直接禁錮住了龍雲的元神。
被禁錮之後的龍雲幾乎在夏弦面前毫無秘密可言,夏弦一雙眼睛直接看到了當年那些發生過的畫面,一幕幕如幻燈片一樣在夏弦的眼前播放着。
夏弦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一襲青衫的青年道士,如果不出意外那可能就是自己的爺爺了。
夏弦看到自己爺爺的手中正捧着那柄玉如意。
夏弦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柄玉如意,自己的爺爺正將它放到那個隔絕靈力的盒子裡,然後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院子裡站着幾十個身背長劍的青衫道士,衝着自己的爺爺拔出了劍。而自己的爺爺也一手護住那個盒子,另一隻手則抽出了一把長劍,迎着那羣道士衝了過去。
一人一劍再人羣之中游離,夏弦發現自己的爺爺比那些截殺他的人實力高上不少,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在殺死了最後一個攔路者之後,夏弦的爺爺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了。
夏弦從那副畫面之中走了出來,然後用攝神取念再次襲向了龍雲的元神,冷冷的說道:“那個玉如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只見龍雲的元神眼神空洞,說道:“玉如意,是尋找騶吾的鑰匙。”
“騶吾?”夏弦皺了皺眉。
騶吾是中國的神獸,《山海經》中說它“大若虎,五采畢具,尾長於身,名曰騶吾,乘之日行千里。”難道這種神獸仍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夏弦試圖繼續追問,而龍雲的元神似乎已經變得極度虛弱,夏弦看到龍雲的嘴一開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過夏弦似乎已經還原出了當年的真相,自己的爺爺爲了避免騶吾落入他人之手,將玉如意交到了薛遠山的手上,讓他將玉如意帶出華夏,只要玉如意不在華夏,那麼,騶吾的下落就不爲人所知。
夏弦將龍雲的元神甩到了那個已經被炸成黑炭的身體上,任由其自生自滅。
而他自己卻是一個幻影移形離開了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