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宅子以被我打掃的乾乾淨淨,我累了,那鬱結在胸中的怒氣也隨着身體的僻倦減去了不少,天黑了下來,門外是個賣滷味的小攤子,那個胖胖的小個子老闆一直在探頭探腦的看着我幹活,我笑着出門後先在他攤子上買了一整隻烤鵝,又給了二兩銀子讓他明早給我帶把門鎖,這小胖子見那二兩銀子笑的都睜不開眼了,打躬作揖的說保證明早就送來,我又跟他閒扯了幾句,這才返身回到了屋中。
坐在輕輕的那妝臺前我仔細的盤算了下要辦的事情,鎖換過了,明天還要找個木匠做塊柳先生的靈牌,輕輕的呢,想到這我心中又一陣刺痛,面前的銅鏡在燭光的照耀下刺激的我雙眼微微眯起,我用手指輕撫着鏡上那處微小的瑕疵想,這鏡子該磨磨了,輕輕是個很勤儉的女人,可不像我這樣一有錢就大手大腳的花。。。。。我呆看着鏡中的自己,眼淚在眶中打着轉,可嘴角卻有帶着一抹笑意,還是不做輕輕靈牌的好,這樣至少還能讓我感覺到她沒死,只是不知道她在哪裡罷了。
買的燒鵝我一口都沒有動,剛纔還餓的要命,可現在卻什麼都吃不下了,躺在輕輕的牀上我輾轉反側,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睜眼時外面天都快中午了,我起身後胡亂洗了把臉,換上件羅士信送來的新衣後就開門去找那小胖子,那小胖子見我出門了笑道:“想去叫你又怕吵了你休息,你看看這鎖成嗎。?”
我接過那鎖和鑰匙反覆試了幾下,見沒問題就道了謝回到屋中,該把錢給鄭雄的家人送去了,我打開那裝銀子的大包我分了分,這裡是500兩銀子和30兩黃金,將300兩銀子和30兩黃金打了個包往在身上背好,又取了40兩銀子零花,出來鎖好門 又向那小胖子打聽了下左近木匠的位置,得了回信後就徑直去了。
柳先生的靈牌要做的高大些,定完了靈牌我站在街上想了想,第一次去別人家好像空着手進門不大好看,要是鄭雄那老東西在家那就什麼講究都沒有了,可他不是不在家嘛,聽說他家除了他老婆外還有一個丫頭一個小子,我這當叔叔的怎麼也要給孩子買點東西呀。
在西市上轉悠了半天,東西買好了,鄭家大嫂和那丫頭是一人一匹上好的花布料,另外又給那丫頭買了些針線女紅用的東西,小子好對付,兩大包點心,幾把木刀木劍,一個長命鎖,一個撥浪鼓,還有兩隻燒鵝和一大塊滷肉,揹着這些寶貝我剛走出半條街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怎麼成,幾十裡地下來還把我累死?還是僱輛車吧。
車跑了兩個多時辰就到了那鄭家集,那老東西現在是欽犯,進他的家門還真要加小心,在鎮口我選了個看上去呆頭呆腦的老阿婆問了下鄭雄家的位置,這老阿婆是個賣乾果子的,我買了她足有5斤的乾果子纔算打聽明白那地方,拎着那一大包乾果我是又氣又笑,看來薑是老的辣這話一點都不假呀。
鄭雄的家就在鎮子的東面,院子不小,但看門口卻有點函酸,兩扇黑漆大門也閉的緊緊的,我沒直接就去敲門,一是不放心怕有人在他家門前盯梢,二是現在天色有些晚了,總不能在人家裡住一宿吧。
他家斜對面就是一家酒樓,看情形後面還是客棧,我讓趕車的停在那門口後剛一下車,那跑堂的殿小二就出來了,到了我面前邊用肩上搭的手巾給我撣着灰塵邊笑道:“公子爺您好啊,請問您是住店還是用飯啊?。”
我邊給着車錢邊笑道:“店也住飯也要吃,給我挑間上房,叫人把車裡的東西也搬進去。”
選好客房後我在二樓找了張能看到鄭家的桌子,弄了四個菜一壺酒,自己慢悠悠的喝上了,窗外的風吹的我渾身舒服的不得了,總能過上這樣的小日子可真他媽好,我此時心中大樂,覺得酒的味道更加不錯了。
酒足飯飽後就想起身出去轉轉,叫過那夥計剛想結帳,就見一個走路東倒西歪的彪形大漢站到了鄭雄家的門前,這大漢看來酒喝的不少,先是扶着鄭雄家的門框喘了幾口氣,然後揮拳邊砸門邊喊道:“鄭家娘子,我的大美人,我來了,快給,,,呃。。。快給我開門啊,咱們。。咱們好好親熱親熱,,,哦對,我學會做詩了,莞莞之洲,在河之鳩,窈窕美女,我最愛求,。。。。好像錯了吧?沒關係,回頭我在去找那老酸頭子。。問問。”
我被這混蛋氣的頭上青筋直蹦,強壓着心頭怒火問那夥計道:“他是誰?”
那夥計哼了一聲道:“他姓蔡,混名叫菜狗子,是這鎮上有名的潑皮,那戶人家姓鄭,當家的本來是朝裡的一個將軍呢,很不錯的一個人,只是不知怎麼的就犯了罪,現在許是被處死了吧?那孤兒寡母的如今出來買個柴米都不敢擡着頭走路,這菜狗子又趁機糾纏不清,真不知今後會鬧出什麼事來。”
我又問道:“如此潑皮難道官府不管?”
那夥計嘆道:“沒人敢管啊,這菜狗子到不算什麼,但聽說鄭將軍得罪的是當朝的貴人,所以這本來該地方上管的事也撂開手不管了。”
我點了點頭,給了他飯錢後轉身向樓下走去。
那混蛋鬧了半天才晃悠悠的去了,我一直站在牆角看着,見他走了,就盯在他身後也慢慢的跟了過去。
那菜狗子一邊走還一邊在嘴裡叨咕着什麼,聽着仍是那首被他改的面目全非的關雎,我咬着後槽牙跟着他走,心裡盤算着怎麼處理他纔好。
那菜狗子晃到一間髒兮兮的院子前先是在身上掏了一陣,摸出鑰匙打開門就就去了,我進他進了那破破爛爛的小院後先在外面轉了一圈,見沒人看這邊先從牆頭上抽出半塊鬆動的青磚,手按着矮牆一翻身就跳進了院中。
裡面是間小土坯房,門大開着,裡面還發着亂七八糟的念那關雎聲,對着那開着的門我將磚頭背到身後一步就跨了進去,那菜狗子見我進去嚇了一跳,從炕上坐起來指着我道:“你。。你要幹嘛?我可是這鎮子上有名有號的蔡大爺,小心我揍你個半死。”
我笑道:“菜爺,我是來教您唸詩的。”
那菜狗子一聽忙笑道:“好啊好啊,我正想不起來呢,你快教教我,快教教我。”
我點頭道:“那詩是這樣唸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那菜狗子張着大嘴聽完後笑道:“對,對,那老酸儒也是你這樣說的,你倆說的一樣,是君子好求,是君子好求。”
我呵呵笑道:“既然菜大哥學會了那就交點學費吧。”
那菜狗子聽完一愣,隨後就瞪着兩隻母狗眼兒道:“還敢跟我要錢?你好大的膽子呀。”
我嘿嘿冷笑道:“我不要錢,就要你一條腿。”說完當胸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這菜狗子邊罵邊想從地上爬起來,我哪還容他起身,一腳踩住他的大腿,左手拎起他的腳脖子,掄起手中的半塊磚頭就砸在他膝蓋上。
這兔崽子嗷的一聲就兩眼翻白疼的背過氣去了,我放開他後將那半塊磚頭往地上一扔,樂呵呵的走回了店房。
沒小半年這菜狗子別想再下地走路,這裡算得上是天子腳下,我不想惹事,所以也沒下黑手,不然就看他今天的表現,我能撤底打殘廢他,樂過一陣子後心裡又開始憋上氣了,怎麼二殿下就沒派人來照顧一下?難道也不敢?男人出兵放馬的在外面給他賣命,家裡老婆孩子卻受這份羞辱,這算什麼事呀?難道鄭雄的冤枉他會不知道?轉念一想又覺得二殿下不是那種不顧下屬死活的人,恐怕這裡頭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文章吧。
這一宿我又沒睡好覺,四更過後天剛矇矇亮我就起來了,趁現在人睡的最死時去鄭雄家最好,雖然現在去有點失禮,但此時卻顧不得這些了,還是加些小心的好。
一大堆見面禮被我捆好後往肩上一扛,街道上還沒有什麼人,我摸到鄭雄家後院牆先四外都瞄了一眼,見沒人手扒着牆頭就翻了進去,哪知剛落地,就聽見有人暴喝了一聲:“淫賊招打”。接着就見兩柄南瓜般大小的八棱紫金錘摟頭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