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挽音驚訝地看着他,“你不是失戀了想要借酒消愁嗎?不喝醉了怎麼忘記痛苦啊?”
虞城埋頭用額頭猛撞桌子,低聲叫道:“啊啊啊啊啊!老子是想喝酒,是想借酒消愁,但是不想酒精中毒啊!!”
羅挽音噗嗤一笑,樂道:“一看就知道你穿越到這裡之後不常喝酒,放心吧,這些酒跟現代的白酒比起來還差的遠呢,喝完三壇也醉不死你!”
虞城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別了,我可不想喝完一整天都跑廁所。”
羅挽音嗤笑道:“那隻能怪你腎不好。”
龍宇寒見到虞城再次被打擊的整個人都焉了,摸了摸挽音的手示意她見好就收,然後招手喊來夥計把這些酒都退了,換成一壺略微清淡好入口的酒來。
酒館的掌櫃見多了借酒消愁的人,因此並未生氣,很爽快地給他們換了酒。
他一看就知道那位容貌俊美衣着華貴的客人肯定是有傷心事,沒看他整個人臉色都懨懨的嗎?
相比起這些人喝完這麼多酒然後在酒館鬧事,他還是寧願少做一點生氣,客人也不會喝的酩酊大醉搞的又吐又瘋。
羅挽音給虞城斟了一杯酒,然後給自己和龍宇寒也滿上,看着虞城滿臉苦澀地拿起來喝掉,不由笑問:“真的那麼難過?”
虞城搶過她手中的酒壺給自己滿上,一邊鬱悶地答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換成是你被當猴子耍,看你難受不難受。”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耍他的人是他一心一意愛慕的心上人。
羅挽音笑了笑,說道:“吃一蟄長一智,你就當以後多長了個心眼了唄。”
虞城不說話,悶悶地喝了一杯酒,想了半天,他猶豫着說道:“我在想她是不是以爲我死了,爲了以後的生活着想,所以纔會這樣說我的,或許……她也是沒辦法呢……”
羅挽音無語地看着他,這個傢伙真的是死性不改啊,明明都親眼看到了那女人這麼會演戲,又謊話成篇了,竟然還會爲她找藉口……
虞城不見羅挽音說話,擡起頭來看她,卻發現對方在用鄙視的眼神看着自己之後,惱羞成怒地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你看她以爲我死了,本來就很無助了,然後這時候‘方公子’說要娶她爲妻,這對她來說難道不是救命稻草嗎?她爲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着想,也無可厚非啊,難道要一輩子在青樓裡任人欺凌麼……”
羅挽音冷笑一聲,眼神不屑地看着虞城道:“她就算是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着想,也不能拿你的名譽來當踏腳石啊!你自己想想,就算她不誣陷你強迫她,而是把事實說出來,難道‘方公子’就會因此而不娶她了嗎?她這麼做無非就是讓‘方公子’對她更加憐惜罷了,我就不信你真的就看不出來,如果你非要這麼自欺欺人那麼誰也沒辦法!”
虞城還是堅持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說到底他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心目中的女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他抿着脣又喝了一口酒,低聲說道:“不管怎麼樣,她都是爲了想有一個好的出路罷了,我不怪她……如果她真的是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當初爲什麼不願意入虞府爲妾呢,她只是不願意爲妾罷了,她是一個有骨氣的女人……寧缺毋濫……‘方公子’長的那麼帥又有錢,還能娶她爲妻,她耍點小手段也很正常……這一切不正是因爲她愛惜自己麼……”
羅挽音見他還是執迷不悟,眼睛一眯揮手喊來酒館的小二,先給了他一錠銀子,然後問道:“小二哥,不知道你對煙雨樓的瞭解有多少?”
小二拿着一錠銀子喜滋滋地摸了一下就放進懷裡了,聽到她的問話趕緊利索地答道:“幾位客官,小的是土生土長的龍城人士,這龍城大大小小的酒樓館子店包括花樓,就沒有小的不知道的事情!這位客官說的煙雨樓是咱們龍城最大的青樓,那個生意可是頂好的,不管白天夜裡都是人來人往的!”
“哦?煙雨樓的生意這麼好,那他們的花魁肯定很漂亮咯?”羅挽音裝作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問道。
虞城聞言身體一僵,耳朵下意識地豎起來聽了,只是還是低着頭的樣子,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
羅挽音看了一眼他緊緊握着杯子的手,心裡暗暗嗤笑了一聲,這傢伙裝的這麼不在意,實際上恐怕都緊張死了。
那小二收了銀子,知而不言言而不盡,口若懸河地說道:“說起來煙雨樓每一屆的花魁都是頂漂亮的,但是這一屆的花魁卻不似以往的一樣,雖長相豔麗但卻似花瓶,一眼看去雖然驚豔但是久了就覺得疲乏了。這一屆的花魁名叫柳如煙,她長相清純卻不嬌豔,反而有一股出塵之美,那氣質也是頂頂讓人憐惜的,走起步來那腰似乎一折就斷,一汪水眸永遠蒙着一股霧氣,令人瞧着都心疼憐惜。莫說是男人看了走不動路了,就連女人看了,也不忍對她多加苛責啊……”
羅挽音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這柳如煙這麼美,豈不是點牌的人特別多?”
虞城聽到她的問話,本來喝酒的動作一頓,正想抗議讓她不要這麼說如煙的時候,那小二卻噓了一下,遺憾地嘆了口氣道:“哪能啊,她可跟以往的花魁不一樣!”
虞城鬆了一口氣,他潛意識裡還是希望能從各個地方證明柳如煙和其他的青樓女子不一樣的,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保持在自己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羅挽音瞅到他的表情,無語了一下,這傢伙還真的是執迷不悟啊,都快陷進泥潭不可自拔了,要是沒人拉他一把,沒準他就把自己埋在裡面不可超生了。
她搖了搖頭,對小二說道:“小二哥,你接着說。”
“其實小的曾經有幸見過那柳如煙一次,當時她恰巧倚靠在窗邊,小的正好從那經過看見了,當時就被她的容貌氣質給驚呆了,還是旁邊一起圍觀的人告訴小的那就是煙雨樓的柳如煙呢。”小二笑了下,接着滿臉豔羨道:“哎,說到底能擁有這樣極品美人的都是有錢人,你們不知道,以前她剛被賣到青樓的時候據說就被虞府的虞少爺看中了,虞少爺出了銀子不讓她接客,甚至還傳言他想娶柳如煙過門,可惜虞老爺沒同意才作罷,後來這虞少爺爲了柳如煙,據說跑去兇獸領地了,結果一去不回,傷透了虞老爺和虞夫人的心,據說到現在還生死不明呢。”
羅挽音見他說的口乾舌燥,於是便拿了一個乾淨的被子倒了杯酒給他,讓他先潤潤口。
“給小的?謝謝客官!”小二受寵若驚地接過來,一口氣把酒喝完了,然後放下杯子賣了關子一臉神秘地說道:“各位客官一定以爲,接下來的結果就是那柳如煙傷心欲絕,堅持不悔地等待虞少爺的歸來吧?”
羅挽音看了虞城一眼,配合地問道:“難道不是嗎?那虞少爺對她那麼好,爲了她連性命爹孃都不要了,那柳如煙還不得感動死了?”
“嗐,客官你這可就錯了!”小二一臉義憤填膺地說道:“剛開始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爲的,但是沒想到虞少爺走之後不久,事情在龍城裡傳開之後,大家都說虞少爺死於兇獸的口中,再也回不來了。偌大的龍城把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小的就不信那柳如煙毫不知情,可她卻絲毫不見傷心,很快就勾搭上了李家的大少爺李公子,據說現在她根本就不用接其他客人,都被李公子給包場了。小的也沒想到,那柳如煙竟然如此薄情寡義,真是白瞎了那張清純的臉啊……”
虞城本來緊握着酒杯的手一陣顫抖,酒從杯子裡灑了出來,濺到桌子上,但是小二哥卻沒有看見,還在自顧說道:“其實說起來,最可憐的還是虞少爺,白白付諸了一片真心,還讓虞府白髮人送黑髮人,不過虞老爺他們卻堅持不相信兒子已經死了,據說現在還在派人找呢……想來這虞少爺也真是造孽啊,爲了個青樓妓子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說,還連累他雙親也跟着痛苦……”
聽着小二語氣中的唏噓,虞城嘴裡的苦澀已經用酒都遮擋不住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爲她拿出性命去搏他們的未來,可她卻轉眼就找了別的男人,甚至跟自己想象中的清純形象一點都不符合,她早已委身給別的男人了……
事到如今,他還能找到什麼藉口爲她辯駁?
他再也欺騙不了別人,騙不了自己,也掩飾不了自己心中痛徹心扉的感覺。
有多愛就有多痛,他心中的女人終於碎成了一片片,離他遠去了。
羅挽音似是沒看到虞城痛苦的樣子,她臉上做出懷疑的樣子問道:“小二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可別是隨便編來哄我們聽着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