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宇寒有些惱羞成怒,臉上卻看不出生氣的神色,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聲音淡然道:“他對你還是沒有死心。”
別以爲他看不出來,他這個該死的弟弟一出現,眼珠子就像掛在自己女人身上一樣怎麼都捨不得掉不下來了。
而自己名義上好歹也是他的哥哥,他卻幾乎連一個正眼都沒丟給過他,只知道覬覦他的女人…
瞎子纔看不出來這個傢伙還是沒有放下挽音,哪怕據說他們曾經有過協議,但是這個傢伙依然沒有死心…
羅挽音聞言卻嗤笑了一下,懶懶地說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總之我對他沒有別的心思就行了,所以你也不要在這點上糾結了,好歹人家剛纔還幫了我們大忙呢。一會兒咱們怎麼着還是得客氣一下,請他吃頓飯吧?”
這個時候龍宇寒手上的傷口已經被她的異能給完全治癒了,別說疤痕,就連丁點曾經受過傷的痕跡都看不出來了,因此她便鬆開了抓住對方的手,轉身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準備喝口茶潤潤喉。
龍宇寒聞言卻更是不悅了,他霸道地伸手一拉,就把人拉進了自己懷中,與此同時聲音略危險地說道:“憑什麼要請他吃飯?他以前暗算了我們那麼多次,這才幫回一次,功還不抵過呢…”
羅挽音被他措不及防地這麼一拉,手上杯子中的茶水很難再保持平衡,一下子都給灑出來淋到自己身上了,看到這個情景她有些鬱悶地拿出手帕擦着自己身上的茶水,一邊略帶不滿地解釋道:“以前的事情咱們不是和他說過兩清了嗎?他不來干涉咱們的生活,過往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你現在還翻這種陳仇舊帳有什麼意思呢?而且正是因爲我不想和他有多餘的牽扯,所以纔想要請他吃飯,等吃完這頓飯之後我們也就對他表示過感謝了,這樣我們才能和他分道揚鑣各走各的陽關道啊…”
雖然做這種事情有點過河拆橋的感覺,但是沒辦法,誰讓自己的男人是個隨時會黑化的醋罈子呢?而且她也確實不想和龍宇宣有過多牽扯,不管對方對自己的感情還在不在,她都沒興趣和對方再摻雜在一起,以免引起自家男人的吃醋。
而且龍宇宣這個人的心思太過詭異莫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設計出個圈套進來讓你跳進去,簡直是防不勝防…
她可不想整天和他鬥智鬥勇,就連睡覺都得提防着對方使壞,擔心自己會不會哪一天就忽然就被對方給算計了去。
解釋完之後她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男人的答覆,不禁疑惑地擡頭看去,卻見對方正兩眼幽深地看着她胸前溼掉的痕跡,那目光裡的含義讓熟悉他的羅挽音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她有些抓狂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怒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龍宇寒心不在焉地應道:“聽到了,你說的有道理。”
這麼敷衍,瞎子都看的出來他是在應付自己…
羅挽音氣極反笑,眯眼冷笑着說道:“哦,那我剛纔說什麼了?”
她看到男人眼神根本就沒有離開自己的胸部,繼續用漫不經心的表情想要開口,於是打斷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要是回答錯了,那今晚我就另外開一間房單獨睡…”
龍宇寒這時候才擡起頭來無奈地看着她,嘆了口氣無奈地把人擁進自己懷中,使勁地抱了抱她才說道:“我是真的聽到了,你說的沒錯,以前的事情早就一筆勾銷了,我不應該再那麼小氣地記恨他打過你的主意。這樣行不行,只要他乖乖地吃完這頓飯就在我們眼前消失,不要再出來打擾我們的生活,那我就絕對不會找他的麻煩,更不會提以前的事情了,好嗎?”
羅挽音聞言臉色這纔好看了些,她這個人的原則很簡單,那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龍宇宣這個人雖然曾經算計過她,但是終究不是針對她而來,後來在龍宇寒突破離開之後,他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對她下手,但他卻恪守承諾沒有行動,這點本來就讓她對他的惡感改觀了不少。
如今對方又在他們有危難之際非但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反而不計前嫌出手相助,這已經足以讓她把過去的事情和如今的事情完全一筆勾銷,心中再無芥蒂了。
龍宇寒見到她終於沒有生氣的樣子了,無奈地說道:“不生氣了吧?”
羅挽音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本來也沒怎麼生氣,總之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不要求你對龍宇宣露出好臉色,但是至少你不要惡言相向挑起矛盾就行。”
就是不滿對方在自己說正事的時候卻整天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眼珠子也不知道往哪裡看,讓她總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聽到她說的話,這回兒就輪到龍宇寒有意見了,他抿脣表情有些受傷地說道:“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種形象嗎?”
羅挽音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說道:“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少裝小白兔了,大尾巴狼早就露出來了…”
按說這個男人也不是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平時若是有別人不小心冒犯到他,或者就算是故意的好了,他不會去和對方計較。
並不是他大方豁達,而是他根本就天性冷漠,對於別人的看法和意見根本就不在乎,所以也就無所謂別人怎麼看他了,只要對方不要太過分,或者語言攻擊牽扯到他在乎的東西和事情之上,其實他一般都是以漠然的態度相待的。
但是他這種人恐怖就恐怖在這裡,他要麼就不生氣,要是一旦動怒了那麼後果就不是對方可以承擔的。只要踩到了他的底線的那個點上,他就會露出黑暗的一面,務必要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才行。
就像今天出言調戲覬覦自己的李彥明一樣,若是當時龍宇宣沒有出手殺了他,龍宇寒也定然會出手,絕對不會讓他活着離開的。
和他相處到現在,她早就明白了自己和兔崽子應該也算在他的底線之內了,又或者說,她和兔崽子纔是他最後的底線,其他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不計較,但是一旦有人打上他們母子的主意,他定然不會輕易罷休,要讓對方付出代價的。
龍宇寒聽到羅挽音的話,低低地笑了一聲,親暱地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梳理着她一頭的烏黑青絲。
氣氛一時之間靜謐下來了,羅挽音安靜地靠在對方的懷中,任由對方給自己梳理一頭青絲,她懶懶地眯着眼,感覺微微有些睏意上來了。
而這個時候,她卻迷迷糊糊地聽到龍宇寒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響起:“挽音,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母子無所顧忌地在這三千小世界裡暢行。我會盡我所能努力變強,等到有足夠的實力之時,就是我們光明正大地回去光離界的時候,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膽敢對你們出言不遜,也沒有人再能傷害你們,也沒有人可以讓你們選擇逃離那裡。”
他在想,他這一生何其幸運,能遇到自己所愛之人並和她拜堂成親。
雖然他們之間或許還存在着許多隱藏不見的矛盾,但是隻要他們在一起,這些都不是問題,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會像其他的夫妻一樣,攜手永生永世,白頭到老。
而他也會傾盡一生的努力,讓他們母子有所依靠,不爲別人所欺、不爲生活而奔波,他會讓他們無所顧忌地在這個世界上橫衝直撞,不會因爲有着更強大的存在而受到威脅,最終被迫逃離某一個地方。
羅挽音聽到他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已經睜開,再也沒有剛纔迷濛的睡意了,她安靜片刻之後,嘴角露出一絲由內而外的愉悅笑容,勾脣說道:“我相信你。只不過這條路不是你一個人在走,我將和你並肩一起變強,總有一天,我們會光明正大地回到光離界,不再受到任何人的威脅,無所畏懼地縱遊三千小世界…”
龍宇寒心中一陣顫動,眼眸深深地看着懷中的人兒,這樣一個晶瑩剔透又堅強不拔的雪人兒,又怎麼會讓他不心動呢?
遇到她,有了小傢伙,這兩件事情是他一生之中最幸運的兩件事情。
他情不自禁地把人緊緊地箍在懷中,附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道:“我龍宇寒發誓,此生絕對不負羅挽音,無論世界如何變遷,我對她的愛永生不變。”
羅挽音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擡頭看他,卻對上了他認真誠摯的眼神。
她久久沒有移開眼神,就這樣和他兩兩相望着。
剛開始她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畢竟龍宇寒不是個喜歡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成親到現在,他對自己表達情意的語言屈指可數。
因爲他一向是直接通過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愛意的人,如今陡然說出這麼隆重的誓言,倒讓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了。
等到羅挽音反應過來之後,她卻陡然綻放出一抹璀璨如煙花的笑容,嘴角含笑但卻用無比認真的語氣也說道:“此情等若我情,若君不負,我便一生相伴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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