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需要多少勇氣?
皇甫錦無法回答,但他能說,自己已經用了所有能用的。
“想什麼呢,笑的這麼盪漾?”玩笑般的話音傳來,接着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皇甫錦無奈一笑,“師父明明已經這般年紀的人了,還總是說一些讓人難爲情的話。”
老者梗着脖子瞪他一眼,一副看不孝子的樣子往前院走,“小沒良心的,你這是在罵爲師?”
“不敢不敢,徒兒可不敢。”皇甫錦笑着搖頭,很是無奈。
老者轉頭又是狠狠一瞪,跛着的腳猛然出擊,踹了皇甫錦一下,“哼哼,老夫就是爲老不尊,就是以大欺小,就是滿口胡話,你待如何?”
他得意的晃着自己的腦袋,一副狂傲的樣子,看的別人真心想一拳打上去。
不過這個別人指的是一邊的暗衛,可不是皇甫錦。
皇甫錦結結實實被踹了一腳,非但不生氣,反倒一邊拍打印着腳印的小腿,一邊笑着點頭應是。
“您老人家說得對,您有張狂的資本,也有胡說的權利,是徒兒逾越了。”
“哼!就你小子事多,幾年不見,臭毛病不改反增!”
看着一副對他恨鐵不成鋼樣子的師父,皇甫錦無奈的摸摸鼻子。
真心不該調侃師父,在口舌上這輩子他就沒贏過,有時候稍占上風,還會招來一頓胖揍。
沒錯,他的師父就是一個不講理的滾刀肉,混不吝,可就是這樣一個老頭,也有他的執着,有他的堅持,有他的溫柔,還有他的可愛。
師父的執着大概就是找人了,他這一輩子的時間,別的做的不多,基本都用在了尋找上。
每每想起來,皇甫錦除了對老頭的心疼,還有一絲絲嫉妒。
同師父要找的人比,自己大概及不上十分之一。
“師父,您找的人,還能找到嗎?”許是氣氛比較好,也許是晚霞照應的人有些多愁善感,皇甫錦腦子一熱就問出了口。
師父沒有說過不能問,可這麼多年他都是自覺的不問。
有些人藏在心裡的是傷疤,是悲傷,問了就是另一種傷害。
老者臉上的張揚笑意明顯僵了一下,他揹着手往前走,跛着腳的背影有些荒涼和惆悵。
就當皇甫錦以爲師父不會回答的時候,老者沉重的道了一句,“許是老頭我想差了,她壓根就沒來。”
皇甫錦沒懂沒來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是他理解的沒來這個世界,還是沒來這塊土地?
思及此,皇甫錦莫名打了個寒顫,怎麼有種鬼神論的感覺?
他卻不知,就是這麼隨意一想,真就想到了真理上!
“那師父還接着找嗎?”皇甫錦不胡思亂想了,他這麼問了一句。
老者搖搖頭,不是不找了,也不是還找,是不知道自己還找不找。
這個話題有些讓人不舒服,老者重重嗨嘆一聲,便把不舒服發泄在了罪魁禍首皇甫錦身上。
他一甩袖子,將跟在身後的皇甫錦甩向了天際的晚霞。
“兔崽子,就想讓老子不舒服,老子還沒審問你,前兩年那重傷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