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是要回去了嗎?”那個丫鬟走了過來了以後,對着閆嬌嬌行了個禮,脆聲問道。閆嬌嬌聽了她的問話,點了點頭,笑着說:“正是呢,今兒我夫君前來接我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日就要離開了。”
“那真是巧了,我們家老爺也是纔來了信,說是讓我們夫人姑娘回去。夫人遣我前來和二奶奶說一聲,沒有想着二奶奶也是今日走。說起來,當日來的時候也是一塊兒來的,走竟然也是一塊兒。”那個丫鬟說着,眼睛彎彎的看着就像是一對月牙一樣。看着這個丫鬟這個樣子,閆嬌嬌笑了笑:“這個想來就是緣分了。”
那丫鬟又說了兩句,就回去了,只是在走的時候特看了一眼那二少爺。見着那個丫鬟這般樣子,二少爺有些奇怪的問道:“那邊院子住的什麼人?”
“是知州的內眷,也是聽了風聲過來這裡躲避的。”閆嬌嬌說着,就往院子裡面走。聽了她的話,那二少爺眼睛猛地一亮,立即跟上:“哦,那這幾日你和她們相處的如何,能否幫我引薦張知州呢?”
聽了這個話,閆嬌嬌回頭看了一眼二少爺,然後嘆了口氣說道:“本來相處的還算是不錯,可後來因爲一些小事兒,我和二姑娘說了幾句嘴,就沒有怎麼來往了。今日她們過來告別,想來也只是因爲面子上的緣故。”
“是嗎?”二少爺聽了這個話,臉上有明顯的失望。看着二少爺這個樣子,閆嬌嬌笑了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紅纓收拾起來倒也很快,閆嬌嬌想了想,尋了自己以前做的幾個荷包,然後讓紅纓送過去,算是別時的禮物,給張夫人的則是一個小的繡屏,雖說不大,但是卻頗爲精緻。這一切做好了以後,她就準備離開這裡了。
在臨走的時候,她收到了那邊的回禮。大、奶奶和兩個姑娘送來的都是一方帕子,張夫人送的則是一柄繡扇。收了禮物,閆嬌嬌這纔跟着二少爺一塊兒回去。在路上二少爺似乎有話想要和她說,但是卻又不知曉如何開口。如此一來,就顯得有滑稽。閆嬌嬌冷眼看着,並沒有主動給他臺階下。畢竟,這個男人開始就懷疑自己,後來見着和自己接觸的人對他有利,就想要藉着自己作爲梯子往上爬,哪裡有這樣好的事情!她想着,微微眯着眼睛。
很快就到了家,那二少爺殷勤的先下了馬車,然後伸出手想要攙扶閆嬌嬌。閆嬌嬌本來不欲理會,但是想着這裡人多眼雜,若是她直接拒絕的話估計很快就會傳到梅夫人那裡。到了那,不管自己有沒有道理,在梅夫人眼裡頭自己肯定都是沒有道理的。想到這裡,她就直接把手放到了二少爺的手中,在他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一下馬車,就見着垂花門那守着的一個婆子上前,笑着說:“聽聞二奶奶要回來,夫人一早就讓我在這裡守着。說二奶奶二少爺回來就讓你們去尋她。”
“好,我知曉了。”
閆嬌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跟着二少爺一塊兒去了梅夫人的房內。一進門,就見着梅夫人正和旁邊的丫鬟正說些什麼。看着她過來了,梅夫人停止了說話,上下打量了一眼閆嬌嬌,然後說道:“看來在廟裡住的那段時間你過的還不錯,看着人都豐滿了一些。”
這個話口氣可算不上好,閆嬌嬌立即明白梅夫人肯定因爲自己出去那麼長時間,而且是在廟內居住而不滿了。想到這裡,她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二少爺。梅二少可沒有辜負閆嬌嬌的希望,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說道:“可不是過的好,她可在廟裡結識了大人物。”
“哦?”梅夫人像是來了興趣,本來慵懶的躺着的身子微微坐直,向前挪了挪。看着梅夫人這個樣子,梅二少越發興奮起來,“娘猜猜,會是什麼人?”
“這個我又怎麼會知曉呢,你就直接說吧。”
“不是別人,是知州家的家眷。據說也是聽聞了那些賤民們要造反的消息,所以說纔會去那裡暫避!說來也是巧,正好就住在她的隔壁,很是來往了一番。”
聽了梅二少的話,梅夫人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的笑意。
“那知州是纔來上任的,雖說老爺想着要去拜會,但是卻因爲種種事端而一直沒有機會。沒有想着,老二家的你竟然先認識了。”閆嬌嬌笑了笑,然後說道:“不過是湊巧罷了,說起來也不知曉我們家在這一次衝突中……”
“沒有什麼大損失,想來是你一直行善得的福報,那些人並沒有如何肆掠。說起來也就是老大家的苦了一些,好不容易有了喜訊,正歡喜着呢,卻沒想着被那些突然闖進來的難民們給嚇着而見紅了,如今還在屋內休養,若是你收拾好了,得了空,就去看看她吧,她如今也是需要人陪着,說兩句話。”
“是。”閆嬌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說實在的,她看着梅夫人臉上露出悽苦的樣子,心中竟然還有幾分得意,她自己也不敢想象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她很快的把這樣的念頭給拋開,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纔回來想來也累着了。今兒晚上也不用過來了,好生休息吧。”
梅夫人說着,揚了揚手。閆嬌嬌知道梅夫人不是因爲對那邊的事情不感興趣所以才讓自己回去的,而是覺着自己就在家中,若是想要見隨時是可以見着的,所以此時纔給自己賣了一個好。
不過既然她賣好,那麼自己肯定是要收下的。她謝過了梅夫人,然後跟着梅二少一塊兒回去了。回到了自個兒的院子,閆嬌嬌覺着房間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由皺眉問道:“家裡這個是怎麼了,我怎麼覺着哪裡不對?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就在她詢問了以後,梅二少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嫌惡,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還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一個丫鬟被凌辱了罷了!”他說着,目光中閃過一絲絲的凌厲。看着他這個樣子,閆嬌嬌蹙起了眉頭,剛想繼續問下去,但是卻見着梅二少直接說有事兒然後就離開了。他本來纏着自己無外乎是想要見到知州,但是如今聽了她問的問題,他既然就這樣爽快的離開了。
閆嬌嬌心中越發疑惑起來,尋了紅纓讓她去找人問個清楚。紅纓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外面回來。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閆嬌嬌見着紅纓臉上頗有幾分慶幸之色,就有些奇怪了。聽了她的話,紅纓拍了拍胸脯說道:“還好當初姑娘聽了我的勸,離了這裡。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這裡本來就挨着街道,所以說最先被那些人衝進來的地方就是我們這了。”她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一眼閆嬌嬌,然後才繼續說下去。
“紅裳當初因爲相信姑娘,所以說跟着姑娘一塊兒走了。”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臉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只是那羽衣,堅持要留下來,沒想着因爲那些衝進來的人失了理智,竟然把她給……”後面的話沒說完,閆嬌嬌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她愣了愣,嘆了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見着她這個樣子,紅纓趕忙開口說道:“姑娘你也別想的太多了,畢竟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姑娘也是叫過她的。但是她自個兒沒去,這又能怪的了誰呢?”
是啊,這個又能怪的了誰呢?只怕羽衣自己也沒有想到,本來香則能夠獨佔梅二少幾天,但是卻沒有想到因此喪失了自己的貞潔。想到這裡,閆嬌嬌不由感慨紅裳的聰慧。雖說她並沒有做出來什麼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卻沒有因爲一點點利益想着要冒險。如此對比起來,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更顯得她所做的決定多麼的正確了。
“現在,羽衣在什麼地方?”閆嬌嬌總覺得院子裡的人似乎並非只是因爲羽衣被人欺辱了才那般樣子的,她總覺得似乎還有哪裡不對。果然,紅纓聽了閆嬌嬌的話,臉上神色越發不好起來,她猶豫了下,然後說道:“二少爺知道這件事情了以後,直接讓人把羽衣給趕出去了。”
“趕出去了?”
閆嬌嬌重複了一遍,眉頭皺的十分厲害,羽衣的賣身契在自己的手上,按理說二少爺是沒有權利發落她的。但是梅二少做事纔不會顧及那麼多,這個本也沒什麼。但是他好歹是羽衣的男人,雖說遇到了那樣的事情,但是這事情的發生本來就是沒有想到的。況且,羽衣還是受害者,那二少怎麼可以做出來這樣殘忍的事情!難怪,院子裡的人表情都是那般,想來都是被二少爺的所作所爲給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