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勾結

萬生石塘是大夏王朝對曾母島的稱呼,曾母島位於獅城以北,婆羅洲以西,是曾母羣島的主島,曾母暗沙、曾母東沙等等都屬於此羣島。

曾母島周圍有很多海底火山噴發形成的礁湖,是停泊船隻的良好錨地,而來往於大員、呂宋和南洋之間的船隊有時候會選擇在此避風、修整船隻。

月夜當空,一支大型的船隊停泊在錨地之內,高高的桅杆落下了船帆,孤零零的聳立着,除了瞭望哨,水手、船員全都進入了夢鄉,他們在享受這最後的安靜夜晚,明日起航後船隊就再不會停歇,一口氣回到大夏,無論是順風順水還是暴風驟雨都將是他們的宿命。

“夏爾瑪大人,我們如今已經到了曾母島,明日啓航之後是先往西去暹羅還是繼續跟着這些大夏人?”

“自然是跟着大夏人,我看過了,他們的船吃水都很深,我們肯定跟得上,你們遠遠的跟着就是,他們的船桅很高,遠遠的就看得見。”

天竺船隊也跟着大夏船隊停在了礁湖之中,天竺人的頭領夏爾瑪正對着手下武士囑咐細節。

“夏爾瑪大人,出了遠海之後,海盜和海商沒什麼分別,我們只有六條船,船員水手不足五百……我怕……”

“烏吉亞,我知道你不願意去冒險,可我們爲什麼要把貨物出讓給大夏人?我們爲什麼不自己去大夏經商?只要能抵達大夏,我們可以獲得十倍的利潤。”

夏爾瑪覺察到自己最忠實的武士烏吉亞信念上產生了動搖,知道這是對未知的遠洋冒險產生了畏懼,他立刻開始給烏吉亞描繪遠洋成功後的豐厚報答,化解他心中的不安情緒。

大員商人在馬六甲、佔碑、亞奇、巨港等地先後開設了貨棧,分銷大夏貨物,收購當地特產。

夏爾瑪本來能在馬六甲港把貨直接倒給大員商人,得到一筆豐厚的利潤,但他還是被心中的貪婪驅使着走上刺激的遠洋貿易之路。

“都起來,你們這些懶貨,大夏人已經開始準備起航了,你們還不去升帆。”

天還沒亮夏爾瑪就聽到了烏吉亞的呼喊聲,他得意的笑了起來。在十倍的利潤引誘之下,任何人都會忘記一切,甘心屈服。

天色剛開始濛濛發亮,在天竺人摸索着準備起錨的時候,大員獅城護衛艦隊率先升帆,離開了礁湖往南返回獅城。

而大夏的運輸船隊隨後也在天竺人的前面出了礁湖,最後一艘四桅大型蓋倫從夏爾瑪眼前航過的時候,所有的天竺人都被壓迫的喘不動氣。

“這艘船上至少有一萬五千擔貨物,大夏人的造船術竟然這樣的強,夏爾瑪大人,他們……以後會不會直接去我們天竺?”

夏爾瑪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烏吉亞,近距離觀看這種上千噸的大船,對他產生了極大的震撼,他終於對大夏帝國產生了難以抵禦的畏懼感。

“走,跟上他們,我們去大夏賣掉了貨物,就買一艘這樣的船開回天竺。”

夏爾瑪堅定的聲音鼓舞了烏吉亞等人,大家互相打着氣,升帆起錨衝着礁湖的缺口航去,大夏船隊爲了防止互相碰撞點燃的信號燈火,爲他們指明瞭航向。

“前面有船……”

“那…是什麼?”

桅杆上的瞭望哨突然發喊,引起了夏爾瑪的關注,天色還未大亮,只看到礁湖的出口處堵上了一羣詭異黑影。

黑影動了,啓動速度非常快,轉眼間就接近到天竺船隊附近,天竺人藉着黎明時的朦朦光亮終於看清了來船。

“是鬼船.....”

眼力最好的瞭望哨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黑影那修長低矮的船身,兩側密密麻麻的長槳,船首前段高起的戰鬥樓臺和烏亮的撞角,無不昭示着他們傳說中的身份,只截貨不殺人的神秘鬼船。

“不要放下武器......混蛋......烏吉亞,讓大家列隊,準備廝殺....”

“夏爾瑪大人,鬼船從來不殺投降的人,我們敵不過的,我還有老婆孩子在科欽等着我回去。”

“蠢貨,這分明是大夏人的詭計,他們絕不會放過我們,快......呃!”

一支長箭穿透了夏爾瑪的脖子,打斷了他奮力的呼喊。

夏爾瑪手舞足蹈的實在是太顯眼了,即使黎明的晨光不夠明亮,但對於已經是修士的韓昆來說已經足夠了,一箭封喉實在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殺光!”

往日那個膽小怯懦的韓昆早已經變得心硬如鐵,下達這種殘忍的命令對他來說毫無愧疚感,既然不想把貨讓給大員人,那就把命交出來吧!

天竺人終於開始抵抗,但他們悲哀的發現,反抗和不反抗沒有多少不同,對方的弓手、甲士配合熟練、裝備精良,藉着堅固的船舷搭板衝到自家船上之後,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天竺人一看,頓時知道這次不一樣,鬼船明顯沒有留活口的打算,戰事頓時激烈了起來,但礁湖的出口被鬼船堵了,在方圓不足十里的礁湖之內,無法逃脫的天竺人終於崩潰,紛紛跳入海水中,活的一刻是一刻。

烏吉亞沒有跳入水中,在這種遠離大陸的海域,失去了船隻只能是個死,他拼搏到了最後一刻,身上祖傳的盔甲已經多處裂痕,天竺大彎刀也佈滿了缺口,兩腿已經失去力氣,隨時都會倒下。

“留下他!”

烏吉亞聽不懂敵人這句話的意思,但看到一個手拿繩索的甲士走了上來,烏吉亞就明白,自己有了活命的機會,只不過活的有些屈辱。

遠遠地,大員運輸船隊停船下錨,靜看礁湖這邊的激烈殘殺,他們有觀望的底氣,不說船隊有超過兩千人的船員水手,單單大員軍這個強大的後盾就保證了他們在南洋的強勢作風。

“派艘小艇過去,讓他們出個價錢,價錢不合適咱就點把火。”

韓昆手下的南洋帶路黨滿懷悲壯的駕船奔向大員運輸船隊,然後就被勾到了最大的那艘蓋倫上。

“小的名叫差邦,我家首領讓您給個數,合適的話那些船就是您的了。”

崔老四戲虐的看着差邦,低首小聲道:“你家首領是哪一個?姓氏名誰?”

差邦開始搖頭,撥浪鼓一般,韓昆早就教過他,遇到大夏人,除了必須要說的話,其餘的統統裝聽不懂。

“我要是不給他錢呢?”崔老四也來了脾氣,護衛艦隊剛走,鬼船就來了,這分明就是自己這邊的人乾的,還跟自己打馬虎眼,當自己二傻子?

差邦伸出一根手指頭說出三個字:“一把火.....”

“我.....”

崔老四差點就拍死這個南洋猴子,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對着身後的一個壯漢說道:“老七,你去給估估價。”

烏吉亞雖然被綁住了手腳,但得到了很好的救治,傷口被包裹好了之後,就把他扔到一個角落上,讓他透透風。

烏吉亞眼看着大夏的運輸船隊又開了回來,靠上了夏爾瑪大人的貨船,把胡椒、檀香、寶石等等搬到了他們帆船上,然後一把火把天竺船隊燒了個乾淨。

“你們.....是大夏人?”

烏吉亞顫抖着問出一句話,他即使再笨也明白了,這些鬼船海盜和大夏有着扯不開的干係。

一個面容冷冷的青年看了烏吉亞一眼,淡淡的說道:“貪婪使人瘋狂,瘋狂使人滅亡,好奇.....也一樣。”

後面要開始新一段劇情,寫的慢了些,下一章遲一點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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