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不懂規矩,這裡不是不讓停車嗎?”我看着那輛狂野的JEEP牧馬人,拍了拍警衛室的窗戶,問道。
“規矩是有,可不是給慕容雨嫣定的,人家車停裡面那是局長特批的,你沒掙那份錢,就別操那份閒心了。”門衛不以爲然地看了我一眼,懶洋洋地關上了窗戶。
這車是慕容雨嫣的?我皺起眉毛看着那輛挺招搖的牧馬人,不知道這個素未謀面的慕容雨嫣究竟是怎樣一個行事張揚的主兒,但絕對不會是善茬兒。
耿維新的局長辦公室在三樓靠近東南角的位置,門前還擺着四盆半人高的富貴竹,據局裡的小道消息,耿維新特別信風水,由於自己是屬馬的,年支宮位屬火,就特地在辦公室前擺上五行屬木的富貴竹,寓意爲木生火。
我敲了敲門,聽到耿維新讓我進去後,我推開氣派、厚重的柚木門,見耿維新正襟危坐在堪比一張雙人大牀的辦公桌後面,一臉慍怒地盯着我。
在辦公室左側的乳白色真皮沙發上,坐着一名身材高挑、長髮如瀑、身着咖啡色的絲質長裙、年約二十幾歲的靚麗女子,裙襬下還露出一截白皙性感的美腿,神情閒適而淡定,十足一位智慧幹練、知性優雅的都市白領麗人範兒。
“耿局,您找我?”一見那女子,我就已經猜到她應該就是慕容雨嫣,但故意裝糊塗,一臉微笑地看着耿維新問道。
“我找你個JB毛,你他媽是不是覺得自己破兩個逼吊案子就不得了了,開始裝JB棍了,啊?我問你,人家記者想採訪你,那是好事兒啊,別人花錢都請不來呢,你他媽還破尿盆沒把,端上了,你裝JB啥裝,你以爲你是誰啊,操!”耿維新一拍桌子,衝我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咆哮。
慕容雨嫣垂下眼簾,壓根就不看我,很優雅地端起茶几上的被子,小口啜飲褐色的咖啡。
我此前就知道耿維新愛罵人在局裡是出了名的,一天JB不離嘴,局裡上至政委、下至民警,沒有被他罵過的
寥若晨星,當然,耿維新爲人也很講義氣,凡是有事兒求到他門下的,不管是局領導還是普通民警,也不管事兒有多難,他都對會盡力去辦到做好,正是基於這一點,雖然耿維新愛罵人,但在局裡的威望卻是無人能及,亦是呼倫貝爾地區唯一一個在一地任職超十年還沒有被交流過的公安局局長。
不過,一進門就被耿維新如此不問青紅皁白的暴罵,我心裡也有些不平,但還是剋制住情緒,心平氣和地說道:“耿局,我想這裡面有誤會,您是不是聽我解釋一下?”
“你解釋個JB毛,人家告狀都你媽告到我這兒了,你還解釋啥,你早幹JB啥啦,啊?我問你,你是不是挖苦人家記者了,說人家是閒的沒吊事兒,跑你這兒混稿費來了,你他媽當你是啥啊,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說他媽風涼話倒是一套一套的,啥JB東西!”耿維新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時間,依舊是暴跳如雷。
“耿局,你就是要槍斃我,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自我陳述的機會啊,更何況,我還罪不至死吧,這麼做,有意思嗎?”我突然提高聲音,讓始料未及的耿維新爲之一怔,就連始終低頭和咖啡的慕容雨嫣也有些意外地揚起頭,用一雙畫有淡淡的煙燻眼妝的大眼睛詫異地看向我。
我打小就脾氣擰,最受不得冤枉,本來我進門之前已經打好腹稿,先是低頭傾聽耿維新的訓斥,並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誠懇姿態,然後再承認自己態度不好,挫傷了記者同志的積極性,如今是追悔莫及,今後一定吸取教訓,與記者同志搞好團結,讓相互吹捧、共同進步蔚然成風,成爲緊密警、記聯繫的紐帶,這樣大家都有臺階下,一場風波也就煙消雲散了,皆大歡喜。
可是,這一進門就捱罵,連一句解釋和分辨的機會都不給我,哪兒有這麼幹的,這不是不教而誅、成心讓我中躺槍還不準喊疼嗎,這也太熊人了吧,是,慕容雨嫣有背景,我只有背影,慕容雨嫣有牧馬人,我只有小洋人,但是,我也是有尊嚴的,士可殺
不可辱,大不了爺不在這裡幹了還不行嗎,誰怕誰啊?
“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還他媽反了你個**崽子了呢,毛還沒長齊呢,就你媽敢還嘴了是吧,我看你他媽是不想幹警察了是吧?”耿維新早已習慣了全局都對他俯首帖耳、惟命是從,不想今天卻碰上了我這麼一個入警沒幾天卻膽大妄爲、竟敢反駁他的二貨,先是驚詫,繼而就是尊嚴受損的出離憤怒了,操起菸灰缸就要向我砸來。
一見局面要失控,慕容雨嫣也有些始料未及,慌忙起身按住耿維新抓着菸灰缸的手:“耿叔叔,您消消氣,其實我來也不是興師問罪,就是想協調一下關係,您看您要這樣,我們以後還怎麼合作呀。”
“小癟羔子,真你媽不知天高地厚,還敢還嘴,反了你們了還!”慕容雨嫣溫軟如玉的小手就像是滅火劑,使耿維新怒氣漸消,不再試圖襲擊我,但尤自怒氣未消地衝我大罵不止。
“郎乾警官,你的脾氣也要改一改,你要是始終這樣,以後會吃大虧的。”慕容雨嫣回頭看向我,柔聲勸道。
我對着一臉無辜、倒好像是特意來勸架的慕容雨嫣冷笑了一聲:“都說最毒不過不過婦人心,看來還真是不假啊,整件事兒都是你挑起的,然後你倒成了沒事兒人,還兩面討巧,行,你狠,你跩,我認栽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我拉開房門,剛要出去,就與正推門進來的黎叔兒迎頭相撞。
“你他孃的跟誰後會有期呢,跟我啊,把你窮JB得瑟的,還學會威脅人了,來,你先整死我吧,動手啊,你奶奶個腿的,滾出去,別走遠,就在門口面壁思過,滾!”黎叔兒盯着我看了足有一分鐘,隨即一聲暴喝,我則乖乖地順着他的身邊溜了出去,並對着走廊牆壁立正站好。
一物降一物,我誰都可以不懼,但黎叔兒的話,我必須聽,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更何況,黎叔兒是真拿我和胖子當親兒子對待,他無論讓我們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