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響,侯府外響起了驚天的哭聲。被遣去送兩姐妹的管事,被兩人哄騙着回了府。
當時的管事本不願理了這事兒,耐何亓容漣說只想偷偷的在府外,給鎮國侯磕個頭,只說自已丟了侯府的臉面。想給父母陪個不是。
管事見她們說得情真意切倒也應了下來。耐何一到府門,兩姐妹就長跪在了那裡嚶嚶大哭不止。並不說什麼多餘之話,只一聲聲的道着,“女兒錯了,女兒錯了……”
這一聲聲的悲喚引來了不讓路人圍觀,不過半響的時間,連着巷道里,所住大戶人家的守門下人,都來一探了究竟。
府中的門房快快的去稟了彼時正在清漪苑的鎮國侯。
鎮國侯一聽,立時就沉了眼。
“倒是會打了主意,這是在宣染你這個作爹爹的心腸硬呢。”畢竟那可是他的髮妻所出,如今這個境況,倒像是小老婆鬥贏了大老婆,一家之主還被迷惑心神了呢。
鎮國侯無語的看了明鈺公主一眼。隨一個氣哼的起了身,向着屋外走去。
明鈺公主趕緊給桂麼麼使了個眼色讓其跟上。
鎮國侯一進到前院就命門房開了門,彼時跪在外面低哭的亓容泠姐妹趕緊的進了大門。一進來就見鎮國侯正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看着兩人。
“爹爹!”亓容泠姐妹趕緊的跪了下去。
“爹爹請受女兒一拜。女兒給你丟臉了。”亓容漣倒是會說了話。
耐何鎮國侯哼笑一聲,“既是丟臉,送你們去了庵堂爲何不去?”
“爹爹,你好狠的心啊,那庵堂焉是人住的地方,你這樣。真真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不成?”那庵堂在鳥不拉屎之地,成年的唸經誦佛。除此之外,飯食更是清淡如水,這樣的日子,讓向來養尊處優慣了的她。如何就受得了?
“不是人呆的地方?”鎮國侯冷眼看了她一眼,見她雖縮了脖,卻並不服氣的與他對視。亓容漣簡直快被這快嘴暴脾氣的大姐給害死了。
見狀,她趕緊急急的說,“爹爹誤會大姐的意思了,她向來口直心快,爹爹且勿計較。實在是那地兒太過偏遠,女兒們這一進去,怕是再難再見上父親母親一眼。不若留了女兒在府中,另建一處佛堂吧。這樣一來,女兒一可誦經淨心,二也可在父親母親跟前儘儘孝啊!”
“對對對,爹爹,我就是這個意思。”亓容泠趕緊的點着頭道,在府中還有機會,被送去了庵堂是半分機會也無了。
鎮國侯看着兩人良久。終是嘆了口氣,“捨不得榮華,吃不得半點苦。看來從小爲父相教甚少,才養成你們這對眼高手底的好女兒。”
“爹爹!”亓容漣還待說什麼,卻被鎮國侯揮手止了。“若是不願去了庵堂,我便開了祠堂,將你兩人逐出家譜,以後,任你們在外如何富有貧困,都與我亓府再無半點瓜葛。”
“爹爹,你當真要這般狠心不成?還是說,你如今眼中只有三弟他們。恨不得我們這房人全死了,好給那房挪了窩?四弟也是你的兒子啊,爹爹你是如何下得了手的?”
亓容泠的大喊。嚇得亓容漣直想捂了她的嘴。
鎮國侯則是一臉鐵青的看着她道:“怎麼,本侯如何做,還得聽憑了你的吩咐不成?還是說,你沒被本侯抓着一同以謀反罪處了極刑,心有不甘,想跟着一起去了?”
亓容泠嚇得一癱,整個人面白如紙,在那抖了脣的看着鎮國侯搖着頭,“我,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比起連累家族抄家滅族,你且去問問族中長老,可是有人會在意你是本侯的女兒?”
“爹爹,大姐向來腦子是個笨的,還望爹爹開恩。”亓容漣見自家老爹臉不是色了,趕緊的一個大力磕頭下去,“還望爹爹開恩。”
“榮喜!”
“老奴在。”管事聽令的趕緊向前一步,恭首的垂立在那等着吩咐。
“去着了差人來,就說亓容泠勾結太子,本侯要大義滅親!”
“爹爹!”亓容泠嚇得趕緊的跪爬了過去,扯着他的衣服下襬就哭喊道:“你好狠的心啊,你好狠的心哪!”
“去還是不去?”
“不要,我不要,去了那地兒,爹爹你是要眼睜睜的看着女兒送死麼?”
“呵,既是願意送死,本侯成全你!”看着哭得滿面是淚的亓容泠,鎮國侯一臉鐵青的對着管事大吼,“還不趕緊去。”
“是!”管事嚇得縮脖一下,轉了身就要跑出了府門。土狂頁劃。
“不許去!”亓容泠嚇得尖叫出聲。鎮國侯則直接扯掉了她手中的衣襬。轉身着了人就要來綁了她。
卻嚇得亓容泠快快的跟爬幾步,“我去,我去。爹爹,我去!”她痛哭的在那給鎮國侯磕着頭,喊着我去。
鎮國侯眼中不忍閃現,可這個時侯只能硬起了心腸來。若不給她們一點教訓,再這樣任性的由了她們去,少不得哪天就得惹出了大禍來。
亓容漣見再無了希望,不由得頹廢的跪坐在地,眼中有着絲絲的絕望涌現。
最終,兩姐妹被管事領着,向着家廟出發了。
明鈺公主聽着桂麼麼來報之事,倒是面無表情的沉吟了一下。隨諷笑的扯了扯嘴角,“路是她們自已走的,落得這一步,還不甘心的想要大鬧。想拉着二房,讓世人誤會侯爺是爲着二房才這般做的,看來送去家廟算是輕了。”
桂麼麼上前給她順了順背,“也不值當氣,侯爺這也算是給條生路給她們了。勾結太子,被休回府,這京都城裡哪個不是人精?哪還有她們可走的路子?去到庵堂裡,好歹是家廟,公主還着人打點了,也吃不了什麼苦,不過就是日子無聊點罷了。”
“可惜人不領了情哪!”明鈺公主嘲諷輕嘆,終是閉眼懶得相理。
桂麼麼見狀,也不好接太多的話,只陪着在那給她捏了肩,讓她休憩小眯起來。
而被緊鎖的雅合居院內的蔣氏,正頹廢的走到院中看着天空。
錦兒被抓了,她也因那晚行刺的私心被禁了足。這般多天來,侯爺既連看都不曾來看過她一眼。如今她每天渾渾噩噩的過着,也不知是不是快過了年?
挽着的婦人的髻上掉了幾縷毫無光澤的髮絲下來,潦倒的披擋在她的面上,讓她不耐的用手大力的扒了扒。去到院門口想要確認下是不是開了院門,卻耐何依然緊緊的關着。每日的希望,又一次的打破,正當她轉身欲走之時。
“彭噠!”一個白色的小紙團便滾到了她的腳邊。
她彎腰去撿,打開來時,卻見裡面既是包着幾顆小石子。將那惱人的石子扔掉,正想發火大罵是哪個賤蹄子扔來的東西時。卻被紙上的幾行字給吸引住了。
待仔細看去,她立時瞪大不可置信的雙眼,眼中血絲充眼,眼珠似要爆裂一般。抖着手將那幾行字來來回回看了多遍,終是忍不住的收了手,跪坐了下去。
“啊~~”驚天的哀鳴,嚇得院外守門的婆子心肝嚇得連連直跳,看着走遠的漣漪姑娘。她倒底扔了個啥東西進去,既是讓夫人叫得這般悲慘?
“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院裡的蔣氏沖天大叫,仰天嚎哭。眼中的毒光早已溢滿。這一切,豈能這般算了?她的兒啊!她一邊哭叫着,一邊捲縮了身子在雪地裡,慢慢彎縮、慢慢彎縮到最小,口中喃喃的低語着自已兒子的名字。很低,但眼光卻很毒。
婷雪院中的董氏在聽了漣漪彙報之事後,便揮手讓其退了下去。隨又對清林輕聲道了句,“暗中去注意幾天,看看倒底如何了。”
“是!”……
待兩天後,清林前來稟報,“只說安靜得狠,送去的飯食乖乖的吃着,再沒了以前的吵鬧勁了。”那守門婆子也好生奇怪,以前送飯時總會拿着架子大罵幾聲。如今到好,連吭也不吭一聲了。
這難不成是傻了?董氏皺眉,可她明明就想她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