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將那驗好的藥單交給了明鈺公主。
明鈺公主伸手這接過:“這是什麼?”
“是那婦人藥的藥方,婆婆幫着保管一下吧!”
頷首,將那紙張疊了起來,着了身邊的婢女拿去放進裡間的盒子裡,這纔看着她問:“你孃家佟府那邊好似有位側妃是也不是?”
析秋點頭,明鈺公主看她一眼:“如今皇子都封王賜了府邸。皇子大婚選在重陽過後,介時你回趟孃家送送親吧!”
一個側妃有何好送親的?不過是頭天擡進王府了事。
析秋雖這般想着,倒也恭敬的稱了是。
回到蘅蕪苑時,綠蕪便將一張撒花帖子拿了出來:“前院管事送來的,說是佟府的請帖。”
析秋挑眉接手看過,卻原來是謝寧婚事的帖子,讓了她去送嫁。
合了帖子,問着藍衣:“是不是還少個一等婢女?”
“是”
“那就將柳俏提了上來,讓她去管理針黹這塊兒。”
“婢子這就去辦。”
析秋頷首,回到暖中,繼續幫着亓三郎做着衣服,猜想着王夫人請她去送嫁的原因,怕是要作給外人看看他們跟侯府很是親密?這是在給謝寧在王府立腳?
想着的同時。哼笑一聲,都已經撕破臉了,卻還是要這般硬拉生拽,當真無趣得慌。
下響亓三郎回府之時,還帶來了件不大不小的消息,就是今年秋闈出爐了。
佟府的佟硯墨,因着戶籍遷來,在京都完成的考試。過了鄉試,中了舉,榜在今日發放的,已經有人前去佟府恭賀了。
亓三郎看向她:“可是要挑件禮前去恭賀?”
析秋轉眼看着他,笑了笑:“夫君不覺奇怪?不是劉氏遷移戶口進京失蹤了麼?如何又成功遷來的?”
亓三郎臉色淡淡。說了句:“有大學士舉薦辦理想來也是容易許多。人失蹤了,可雙河鎮的戶籍確實有遷,要辦到京都不是不可,不過走走過場罷了。”
所謂的過場,怕是銀子也沒少使,析秋哼笑着,佟百里看來真下血本了。
這劉氏被殺了還是藏了?如今到是暫時無從得知了。
想到這,着了藍衣過來:“去庫房找找,可是有值錢的筆墨硯臺。若是無,就去了外面鋪子買一副回來。”
藍衣剛要退下,就被亓三郎止了,看着她有着不滿:“既是嫁進侯府,自然也代表了侯府,送禮之事,豈是由你自已拿體已貼補?晚上時我去跟父親說說,這禮從侯府走吧!”
“若是這樣,不是有了牽扯?”析秋有些不想。這間接給佟府壯聲勢之事,還是不做的好。
亓三郎亦是認真的想了想,倒也是這麼個理兒:“你且等等。”
說罷,他起身出屋,招來自已的貼身小廝耳語幾句。不過片刻,便將一副字畫拿了過來。
遞於她:“拿這個送去,你的體已,且自已留着!”
析秋並未拒絕,換手就交給了藍衣,待藍衣走後,這纔開口相問:“送的是何人的字畫?可是名貴?”
“前朝大學士劉錦的字畫,算得上是當世大家了!”
“值幾多錢?”她臉上有着小小焦急,他卻戲虐看她一眼:“夫人缺錢?”
這不是廢話麼?那些擡來的嫁妝大多是王夫人填充的次貨,只侯府的聘禮很是名貴,可再名貴也不全是自已的,心中不踏實,看來這個冬天得自已賺些銀子纔好使了。
亓三郎見她這般,倒是沉思的想了想。當天晚上時分,將自已的小寶庫交了出來。
“母親有送幾個莊子跟鋪子給我,跟侯府無關,每年進帳也還算可觀,留於你打理吧!”
介時兩人着裡衣的坐在內室牀頭,看着突來的地契房契,析秋只覺燙手得慌:“不不不,這些夫君有專人打理,還是你自個兒留着吧!”
“你我乃夫妻!”他眼沉如墨,顯然有些不大高興她這般做法。
無奈,析秋只得接手過來,卻又聽他道:“管事皆是忠僕,倒省了你一大麻煩,倒時只管坐收銀兩便可!”
析秋黑線,她又不懶,正想着呢,他手撫她腰,輕輕旋轉,眼露渴求:“可是有報酬?”
析秋:“……”
事後,他輕拍她不算挺翹的嬌臀,皺眉:“還這般瘦,該是多吃點纔好。”
析秋累極,倚在他的汗溼光裸的胸口,只覺這人好生野蠻,明明那句可是疼我憐我昨兒還管用,今兒就被他扭解成:爲夫定會好好疼你憐你。
去他的疼憐,這話頭,從今後是再不能說了……
佟府侄戚中了舉,雖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可駕不住這佟府出了位側妃,且還是極有能力爭儲君的皇子側妃,加之背後有大學士府,還有侯府掛勾,可想而知這三皇子後頓又強了許多。
是以一聽說佟府有人中舉,雖不是本家,還是有些想結交之人,爲免怕落人口舌,大多以內宅婦人名義相送,只說了是平日裡結交的手帕交,送的禮也不是很大。
王夫人拿着造冊在看,問着梅樁:“侯府可有送禮過來?”
梅樁頷首:“倒是以三姑娘的名義送了副字畫過來,說是恭賀表少爺中舉。”
“呵!”將造冊啪的一聲關上,王夫人臉上諷刺明顯:“倒是越發精明瞭,居然以個人名義。”
既不能讓人說了她與孃家隔斷,亦不會讓孃家沾到侯府,這個佟析秋,如今越發精明的讓生厭了!亞私雙劃。
重陽節這日,官員休沐,亓三郎亦是在這一天跟着換了班。
全家人聚集在雅合居吃了個團圓飯,下響又去到那鋪滿整個金黃菊瓣的菊園賞花。
其間喝着菊花小酒,一家人迎着秋日微風看着菊園的花朵,一時間有詩興大發的,亦是有技癢舞劍的。
看着亓容錦舞完一段劍後,拱手在那裡說了句獻醜了。
蔣氏立時笑靨如花大拍了手掌:“我兒當真越發精進了,既是舞得虎虎生風,爲娘看得眼都花了!”
析秋轉首看向亓三郎,這廝亦是個高手來的,想當初他在佟家村那一飛踩人頭之姿,至今令她難忘,要知道那可是輕功,上輩子這輩子也就在他身上看到過一回。
迴避着她有些炙熱的視線,他很是傲嬌的來了句:“傻!”
額……
董氏作了首小詩,破例跟來的鎮國侯的通房小妾們亦是跟着作了幾首閒情小詩。
過後大家又嚷着要來什麼擊鼓傳花輪流作詩(主要是董氏起鬨最兇),析秋當真頭疼不已,若說不參加,又覺不妥,可參加,她哪會作什麼詩?揹人唐詩宋詞又覺不地道,可不背?
看着明顯落於她手的爪菊花,析秋哼笑着起了身:“還請出題!”
董氏笑得明媚:“嫂嫂既是出自書香門第,想來亦是才情了得纔是。”
書香門第?呵,不過老爹中了個進士,一個鄉下背景的村姑算得上書香?這董氏倒真是會逮機會,有了時機無不損上一口才甘心。
“才情不敢當,倒是會背幾首小詩,請四弟姐出題吧!”
“既是這樣,又逢重陽,不若嫂嫂以重陽作詩一首如何?”
重陽?這倒是簡單。
假模假式的想了兩想,亓三郎見她蹙眉,有些不悅的向着董氏看去,剛想開口拒了,卻聽得析秋在那裡淺淺吟出:“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語畢,有些尷尬:“倒不是詩了,還請見諒!”
“無防,只要是好句好詞,都是難得一佳作!”久未開口的鎮國侯開了口,看着析秋眼神深炯。
析秋垂了眸,這是宋代李清照的詞,本想背另一首九月九憶山東兄弟來的,卻是太過明顯不似女兒所作,只得擬了這麼首來。
亓三郎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未多說什麼,只趁人不注意時,將大掌輕握住了她的纖手。
這首詩有些些悲慼,那句莫道不**,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說得人心中酸酸。感觸最深莫過明鈺公主,曾幾何時她亦是這般盼着一人念着一人,獨自到了天亮?轉首向着鎮國侯看去,見他亦是望來,卻是一個快速低眸又轉了眼。
董氏有着幾分錯鄂,蔣氏聽得有些咬牙,亓容錦眼中有着半絲恨光閃過。
卻聽鎮國侯一句:“此乃佳句倒是值得重賞。”說罷,着人前來,將他書房一珍貴墨寶着人拿了過來,賞與了析秋。
析秋起身相福:“謝公公賞賜!”
此後,再是擊鼓傳花,再未到過析秋之手。想來,蔣氏那房看她出醜無望,亦不想再讓她多作了表現。
析秋滿意了,卻是在這花宴過後,回到院中之時,亓三郎看着她問:“你不開心?”
“何以見得?”
想了想,知他可能誤會什麼,剛想開口,卻被他以口封口,析秋愣了一瞬,見他又很快離去,耳根飄紅,聲音淡啞:“如今可是開心?”
黑線,艾瑪!
大掌輕撫她纖細小手:“無須這般傷懷,我不喜!”說罷,定眼看她:“你且安心,我能做到的!”
額,析秋愣了一下,這算承諾?
還未想完,卻聽那廝又來一句:“可是有報酬?”
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