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和鄺謹鈺站立不住,噼裡啪啦從山峰上面往下直衝而去,速度倒是快了很多,可是過程卻驚險萬分,十分嚇人。
如果不是鄺謹鈺夠冷靜,好幾次拉着洛兒避過迎面的尖石和灌木,只怕兩個人都要被碰得頭破血流了!
好不容易到了平坦的地方,洛兒掙開鄺謹鈺的手,走到九公子面前,張牙舞爪的舉起手來吼道:“你跟着我們一路,就是想要從背後推我們一把,把我們摔死嗎?”
一身黑衣包裹的九公子伸手將她的手腕一把抓住,帶着她一個輕輕的旋轉,她的身子便有些不受控制,半仰着進了他的懷裡,氣得洛兒大叫:“放開!”
他在她耳邊輕噓一聲,讓她看向他的對面:“你看!”
只見前面不遠處,一道直聳入雲霄的白玉臺階不下數百階,臺階的盡頭被雲霧籠罩,直入仙境。
而在臺階的最下面,卻嗡擁着很多人,他們都作普通市民的裝扮,全部都圍在一張八仙桌前面,氣氛熱鬧非常,好像是在爭搶什麼東西!
洛兒也就忘記了被九公子背後一掌推下來,差點摔得鼻青臉腫的事情,轉身拉着鄺謹鈺就往人羣前面擠過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吧,就連九公子也不能例外,搖搖頭,跟着洛兒和鄺謹鈺兩人,就往人羣圍攏過去。
“他們在幹什麼呀?”
洛兒見從人羣裡面擠出來的人手中都有一個土黃色的小木牌,不由得伸長脖子往裡面看,不明白這土黃色小木牌有什麼用處。
鄺謹鈺擔心她被人羣衝撞,急忙伸手將她半護在懷裡,自言自語道:“他們在報名嗎?是在報名,這些都是要進蓬萊島修仙之人……”
身後,突然有人輕輕扯他的衣角。
他也沒有在意,繼續往裡面看,還耐心的給洛兒解說:“拿到那個小木牌,好像就能進去了!”
身後的人還在不依不饒的扯他的衣角,這次,還有小心的聲音試探着傳了過來:“鄺,鄺兄弟?”
鄺謹鈺回頭,驚訝的發現好長時間不見的雷家小媳婦兒鬢邊戴着一朵大紅花,正站在身後滿是驚喜的望着他:“真的是你呀鄺兄弟?我還以爲是認錯人了呢!”
鄺謹鈺怎麼也想不到,會在蓬萊島的入口處遇見雷家小媳婦:“雷家嫂子,你,你不是上茅山去找雷家老二了麼?”
“嗨!別說啦!”雷家媳婦兒拉着鄺謹鈺的衣袖,到旁邊人少一些的地方,這才又道:“我本來是在茅山跟着那個青陽子學道的!可是那青陽子根本不是個好人,他說他是大師,我看他是個巫師還差不多!”
說着,眼神微微有些羞澀的看了鄺謹鈺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鄺謹鈺伸手撓了撓腦袋,想起當初幫着劉亭長遷祖墳的時候,那個青陽子明明知道那是一座兇墓,還半點兒防範的措施都沒有,讓自己直接就去,害得他差點就命喪古墓了。
“他怎麼了?是不是利用這次劫難,拼命斂財了?”
因封印被解,一路上妖魔橫行的,如果會茅山之術,肯定是會大賺一筆的。
雷家媳婦鄙夷的輕哼一聲,重重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屁!他斂財就斂財,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可是,青陽子那個假道士,居然貪圖我的美色,借用傳授道法之名,多次佔我的便宜不說,還試圖猥褻我,有一次哄騙我要習練什麼陰陽雙修,居然讓我把褲子給……”
“咳……”鄺謹鈺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又道:“嫂,嫂子,你不是和雷家老二在一起的麼?”
按照奎山村的習俗,雷家嫂子現在也算是雷老二的女人,如果青陽子真的對雷家嫂子意圖不軌,那雷家老二難道是死人不成?
雷家媳婦兒一聽雷家老二,本來就委屈的小臉蛋頓時萎黃下去,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老二和他哥哥一樣,也是一個慫包!我給他說了無數次,可是他總是說青陽子是他師父,背後詆譭師父是大逆不道的……”
雷家小媳婦兒想起了傷心的事情,吸了吸鼻子,又用袖角擦了擦眼睛,聲音有了些哽咽的味道:“鄺兄弟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怎麼能被一個假道士玷污了去?……所以,所以我就偷了些銀錢,獨自往蓬萊島拜師學藝來了!”
鄺謹鈺見她泫然欲淚的樣子,想要安慰又覺得這安慰之事,實在不是自己這樣的身份應該做的事情,當下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拿求救的眼光看向聶洛兒。
洛兒距離他有些遠,她正和九公子在一起,兩人和和氣氣的說着什麼,不時拿眼神望他這邊看一眼,看她的樣子,卻沒有要上前過來和雷家媳婦兒打招呼的架勢。
鄺謹鈺見她和九公子站在一起,心裡就莫名有些煩躁,着急的想要脫身而去:“嫂,嫂子,我還有事……”
“鄺兄弟,你也是來蓬萊島拜師學藝的麼?”雷家小媳婦兒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溼潤的眼眸中迸出驚喜的光亮:“我們還是有緣分的對不對?你看我們又走到一起了!”
鄺謹鈺嗯呀着敷衍兩聲,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那日在君再來飯莊的門口,遇見雷老大被人追殺的時候,他留給他一個小包裹,讓他交給雷家小媳婦兒!
當下在身上摸索了一陣,找到那個揣了很久的小包裹遞給她:“嫂子,這是雷大哥讓我交給你的!”
本來還以爲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她,這個小包也只能揣到自己死的那一天,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再次遇見她!
看着雷家嫂子將那個皺巴巴的小包裹一層一層的扒開,比拳頭還大的一個包裹,裡面卻只有小指頭那麼大一粒東西,金燦燦的!
這包裹裡面居然是包着黃白之物。
見雷家嫂子盯着這小小的金粒子發愣,鄺謹鈺便在旁邊出言說道:“雷大哥在方寸山服勞役的時候,生活十分清苦!他說他們每天都只能吃兩頓飯,還都是青菜湯下糠糰子……,他能爲你剩下這裡金粒子,實在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