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逞威,就應該是在萬馬軍中,只不過桓謙此時也在大逞威風,可他的逞威的對象卻是柔弱的女人。
此時帳中正躺着兩個**的女人,玉體橫陳,而桓謙則縱情的騎在一個女人身上征伐不止,一雙手,卻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游走。
在老百姓的眼中,這叫飽暖思淫慾;而在這個年代的士族名士眼中,這叫魏晉遺風。
女人嬌喘不止,嫵媚萬分,更加增加了桓謙的欲.望,可正當他征伐得過癮的時候,忽然有兵士來到帳外,隔着帳簾高聲報道:“將軍,已經打起來了。”
桓謙雖然並不喜歡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擾,可他還不至於因爲女人而耽誤了正事,推開旁邊的女人,順手拿過內衫穿好,然後又在外面穿上衣甲,這才走出帳篷問道:“何時?”
那名兵士答道:“剛剛探馬回報,蜀中北伐軍被困略陽後,於今夜三更時分左右已經開始突圍了。”
桓謙終於露出了笑容,其實他將大軍停駐在此,等的不就是這一刻?
深吸一口氣,桓謙微笑着只說了兩個字:“升帳。”
桓閥進軍蜀中邊境,目的當然是要將其勢力逐漸滲入蜀中。桓閥的策略也的確清晰完善,內有桓恆來左右益州刺史,兩人在成都打成一片,而外有桓謙大軍相互呼應。
自從上次胡人翻過巴山進攻蜀中,而益州刺史去請桓閥相助,桓謙領兵進駐巴山以來,這支軍隊就好似沒有了要撤兵的打算,不過話說回來,預定的利益還沒有到手,桓閥又怎麼會半途而廢。
姚碩德當初大敗而回,若不是桓謙有意放他一條生路,他又怎麼能活着逃回秦州?而這一切在桓謙看來,都是他爲自己乃至整個桓閥爭取利益的方式罷了。
轉眼間升帳集合,衆將畢至,桓謙走上大帳,攤開地圖,說道:“胡人將北伐軍圍困在了孤城略陽,而張弛今夜突圍,諸將對此可有何看法?”
桓謙帳下一將,叫做楚雄飛,此時出列說道:“將軍,根據探馬回報,北伐軍今夜是向北突圍,依方向來看,似乎是要以攻爲守直取秦州。”
衆將也都跟着點頭,不過桓謙卻笑了笑,平靜片刻他才搖頭說道:“不對,北伐軍兵力並不多,若是以我之見,張弛既然已經知道了胡人早做了防備,今夜向北突圍,也不過是張弛聲東擊西之計,恐怕目的是要捨車保帥。”
衆將都有些疑惑,桓謙繼續說道:“若是我遇到這種情況,恐怕也只有這個辦法突圍,先使一支部隊假意突圍,而大軍尋找空隙突圍而出,所以這一招叫做捨車保帥,而他的真實想法,恐怕還是要退回漢中。”
楚雄飛跟着說道:“若是這樣,胡人難免中計,我們應該怎麼辦?”
桓謙笑了笑,說道:“傳令三軍拔寨啓程,務必要趕在張弛回到梁州關之前,攻下樑州關,斷他退路,讓他無處可走!”
“可我們本是荊州之兵,如果強攻梁州關隘,成都那邊問起來可如何應答?”楚雄飛擔憂說道。
“這還不簡單?”桓謙笑道:“我們大可說張弛在略陽被胡人所敗,胡人要乘勝回攻漢中。我們接手梁州關,不過爲了大局着想,家國大義,不得已而爲之,名正言順。到時候我們把手城關,張弛他如何回得來?有胡人追殺,恐怕他最後也只能戰死關外。”
這一條計策不可謂不毒。
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道生終於開口了:“阿彌陀佛,將軍,同是炎黃子孫,相煎何必太急?”
其實道生也十分想不明白,爲何非要自己手足相殘,而給胡人得利。
“大師就是太過菩薩心腸。”
桓謙揮了揮手,示意衆將退下,依照剛纔所說之計行事。然後纔回頭又對道生說道:“大師的眼界應該更寬廣一些,並非異族之人就是我們的敵人。若是沒有胡人,也就沒有桓閥強大的今天,有些時候,養敵才能自重。我桓閥隱忍多年,如今蓄勢待發,如大師一樣心慈手軟,豈是做大事之人?”
說完,桓謙又說道:“現在最關鍵的乃是要使我桓閥根基深入蜀中,使之堅如磐石,蜀中最大的也不過是益州、梁州二州,現在益州刺史已經是我我們的人,剩下的只要張弛一死,漢中無主,又有誰能阻止我桓閥滲入蜀中了呢?”
無非又是利益所致,道生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貧僧不懂,不過貧僧知道,今日種因,則他日必然果報隨身,還望將軍三思。”
說罷,他也就閉口再不開言了。
“大師教誨,常常使我受益頗多,不過這一次,恕我不能從命了。”桓謙笑着說道。
桓謙當然不會因爲道生這一句話就改變了初衷,三軍集結,連夜直奔梁州關而來。
…
…
大軍如潮水涌進,秦搏迎面衝了上來的時候,的確把呂浩嚇了一跳,所以等秦搏一刀輪下來的時候,呂浩也只來得及匆忙招架。
可就在他招架的這一瞬間,杜希名已經快馬如飛的掠過他的身側,一槍就刺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幸好呂浩全身披甲,胸口還另有護心鏡,這一槍卻未能刺入他的身體,不過杜希名馬勢飛快,被這強力的一頂,呂浩雙腿一時沒有夾緊馬腹,只一下就被頂下了馬來。
武將落馬,一般來說也就絕無生機了,呂浩剛剛爬將起來,就被緊跟上的秦搏從上而下,一刀削首。
只是一個照面,就將對方主將擊殺,三軍振奮。
而彼長此消,呂浩手下的胡兵胡將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已經見眼前大軍如滾滾潮水而來,氣勢無可匹敵。
黑夜間也不知敵軍多寡,況且主將已經陣亡,尋常的兵將哪裡會思考那麼多?匆忙間爲了保命,也只有四散而逃。
擋路的胡兵轉瞬潰散,杜希名和秦搏也不追擊,因爲他們擔負的是開路之責,只要儘可能的將前方兵將衝散即可,現在可是要突圍,自然不能在這些局部上廝殺拖延了時間。
而另外一邊,趙潛揮軍大張旗鼓衝向略陽北面,這一鼓作氣之下,竟然還真的讓他衝過了敵陣。
趙潛知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牽扯敵兵跟着自己的動向而調動,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爲張弛的大軍突圍製造更多的可能,所以趙潛也不停軍,狠了狠心,下令全軍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秦州方向而去.
趙潛心中也清楚明白的很,他衝得越遠,拉動的胡人兵力越多,自己也就越難脫身,到了最後,就算他衝到了秦州,以他的區區幾千人馬,也難逃胡人大軍的羅網,難免飲恨秦州城下。
可到了此時,這些他已經毫不在意了,在蜀中苟且做人,幾乎消磨了他所有的熱血壯志,而自從跟着張弛以來,他心底的那一份血氣終於又翻滾了上來。
男子漢大丈夫,此時的他寧可重義而死,也不願偷生而活。此時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隻要在這條路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大有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
胡人大軍匆忙間向趙潛展開了追殺攔截,這的確達到了他的目的,只不過時間不多,姚碩德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姚碩德畢竟也是一員名將,善於從一些細節上發現問題,此時他發現的問題,來自於他手下的兵士來向他所報告的內容:“將軍,晉人大軍已經衝出了北方布圍,還請將軍速派人馬支援。”
姚碩德手按地圖一角,將身子伏在地圖上仔細觀看,旁邊的將領連忙將燭火湊近了一些,方便姚碩德在地圖上計算。
“晉人現在在什麼位置?”姚碩德問道。
“已經衝出了略陽以北二十里之外。”兵士答道。
“不好!”姚碩德還正觀察地圖,忽然叫了一聲:“晉軍共有數萬大軍,怎麼會走的這麼快?”
姚碩德說的沒錯,往往大軍人數越多,則調動起來速度就會越慢,否則大軍就只能拉成一字長龍,這在冷兵器時代可是大忌,如果遇到伏擊,往往被殺的片甲不留。
可如果要照顧大軍行軍陣型,則速度上必然受到拖累,尤其晉人大軍有步有騎,怎麼反而這支軍隊在有人攔截的情況下,還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已經衝出了二十餘里?
“快把北上的兵馬調回來!”姚碩德大叫。
“得令!”那名兵士剛要出帳傳令,卻又被姚碩德叫住了:“且慢!”
冷兵器時代,最要命的就是將令傳達,其實在歷史上很多次的戰役中,如果失敗一方的將領有電話的話,恐怕絕大多數的戰役結果都將改寫。
此時大軍已經接到了他的將令北上,先不說此時下令大軍回撤,中間需要多少時間,就算時間上來得及,將士也都是莫名其妙,往往很多次戰爭就是因爲將令不明確,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反而稀裡糊塗的就被少量的敵軍給被打敗了。
況且姚碩德他現在也不確定張弛大軍究竟在何處,如果一個判斷不慎,往往滿盤皆輸。
張弛曾經大敗了他三十萬鐵騎,也難怪他這次絲毫也沒有輕敵的心態,所以姚碩德想了一想還是叫住了傳令兵,轉而說道:“三軍原定命令行軍,我親帶本部兵馬直取敵後,以防晉人大軍金蟬脫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