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不就是怕我們得罪了知府侄子,你們會惹禍上身嗎?一羣膽小鬼!”
掌櫃的目光有些閃躲,然後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但是我是個生意人,要在這裡生存的,知府侄子我真的得罪不起,你們別說我不近人情,這些砸壞的東西也不會讓你們賠了,你們趕緊走吧,剛剛把人打成那個樣子,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能躲就躲,不然你們勢必吃一頓苦頭!”
胡凡怡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楚楚給攔住了,“別爲難掌櫃的了,我們這就走!”
“楚楚!”胡凡怡皺眉,他們明明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就這樣出了客棧,倒顯得心虛了,其他人還不知道怎麼編排他們呢。
再說了,現在考試剛剛結束就等着放榜了,城中客棧已經訂滿了,他們出去了,能去哪裡?
楚楚看着所有人,一字一頓的說,“咱們去考試院!”
胡凡怡眼睛一亮,“對,沒錯咱們就去考試院,現在考試剛剛結束,試卷還沒批呢,所有的考官現在應該都在考試院裡批改試卷,咱們直接去考試院找主考官。”
楚家人皆是精神一振,沒有再說些別的,快速的收拾了一番就上了馬車。
“去考試院的後院。”陽焱道,“所有的監考官們都會在那裡批改試卷,他們也會住在考試院後院。”
但因爲考試剛剛結束,在放榜之前考試,院周圍都是有重兵把守的,楚楚一行人根本就進不去。
他們直接就被攔在了門口。
看着守在門口的士兵們,楚楚沉聲道,“我大哥被人污衊考試舞弊,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討回一個公道,聽說楊大人爲官清廉,現在我們百姓有冤情要訴,他是否要視而不見?”
“科舉考試期間,考試院乃重地,任何人不得以靠近,如有冤要訴,可以前去衙門,再要在這裡搗亂,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胡凡怡是個暴脾氣,不管不顧的想要衝進去。
卻被陌焱搶了先,“陽焱求見叔父,叔父乃朝中重臣,爲朝廷尋得良才,此番有學子在考試中受到污衊,若冤情不得已申訴,此學子前途必將毀於一旦,朝廷也會損失一名良才,這並非叔父所想見,還請叔父代爲申冤!”
門口的守衛聽到眼前的男人稱自家大人爲叔父,目光也閃了閃,不再阻攔,免得到時候遭大人責罰。
且聽他們說的信誓旦旦,其中或許真有冤情。
良久,一個奴僕模樣的小老頭走了出來,看見陽焱就直接行禮,“侯爺,大人請你們進去。”
楚家在聽到陽焱稱呼裡面的人爲叔父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似乎是不簡單,所以聽到有人叫他侯爺,也不覺得奇怪。
現在令他們激動的是,他們可以進去了,他們可以替阿木洗刷冤情,得以清白了。
一行人跟在奴僕身後進了考試院內院。
內院裡做了兩個人。
一個發須灰白,渾身都充滿文學氣息的老者。
一個滿臉威嚴身着四品官服的中年男人。
陽焱先朝着老者行禮,“叔父。”
楚楚等人也跟着行禮。
老者看着陽焱,“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叔父?過來湘州這麼久了,也不見你來看看我, 今天要不是這檔子事,我都不知道你來了湘州!”
“叔父,待日後回去,侄兒自當前去陪罪,給你帶上你最喜歡喝的酒,咱叔侄兩喝過痛快!”
“哈哈哈哈哈,行,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那家裡可是有好幾罈好酒,我就等着你!”
老者話說到這裡,突然就話風一轉,“不過現在是要處理眼下的這件事情,今天考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懲罰還是我判下來的,當時是人證物證俱在,但你們口口聲聲說是被人污衊,我就來好好聽你們說一說,免得斷送了人家青年的前途,一把年紀了,還被人當做是昏官!”
老者看向被攙扶着的楚木,“我記得你,你就是當時那個被檢出舞弊的學子,你是叫楚木吧,你說說你是如何被污衊的?且如實說來,若是讓本官發現你膽敢欺瞞本官,本官可不會給陽焱的面子,必定會狠狠的懲罰你。”
聞言,楚木立即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目光堅定,“學子楚木,見過陽大人,關於作弊一事,學子確實是被冤枉的,接下來學子所說句句皆是事實,斷不敢欺瞞大人。”
停頓了一下,楚木開始回憶起了他在考場所發生的事情並緩緩道來。
從入考場,到答題考試,再到在剛剛答完所有題之後的巡檢官突然檢查他的考位,搜查出小抄。
接着便說他作弊,將字條呈給了主考官,下了判斷,定了罪名。
“請大人明察,那份小抄並不是學子帶入考場的,而是有人故意爲之,用這種小人的方法陷害於我,我懷疑污衊我的人,就是當時那個巡考官,因爲只有他一個人才近得了我的身!”
此時坐在老者身邊的中年男人冷笑出聲,“你不過是一小小的寒門學子,如何能夠讓巡考官出手陷害於你,你跟他無冤無仇,這樣對他有何好處,你簡直就是信口開河,荒唐之極!”
“若要追究其原因,就不得不提起一個人,那個人叫肖俊,是湘洲知府的侄子!”
聽到這裡,中年男子的臉色變了。
很細微的變化,卻剛好被楚楚瞧在了眼裡,當下楚楚心裡就有了底,身着視頻官員官服,又認識肖俊,此人必是湘州知府肖敦無疑。
沒想到他竟然這個時候出現在了考試院主考官的院子裡。
楚木還在繼續。
“幾年前,肖俊在考秀才的時候,攜帶小抄入場,恰巧被我看見,後來他帶小抄的事情在考場敗露,他便以爲是我告的秘密,一直對我懷恨在心,這麼多年來,在學院裡,他一直給我使絆子,冷嘲熱諷,背後也多次與我爲難,在這件事情之前,我曾跟他爆發過一次矛盾,當時肖俊便放話,讓我等着瞧,此事發生在客棧裡,有多個人證,只需一問便知,以他的權勢背景,要買通一個巡考官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懷疑,此事竟然跟肖俊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