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種植茶葉太耗費精力了,楚楚想的是買一片已經種好了的,到時候只要給她提供新鮮優質的茶葉,她就能利用靈泉,炮製出頂級的茶葉來。
靈泉可以養生。
茶葉要選口感好的。
那她的茶葉賣點就有兩個。
口感,養生。
現在的人,都注重養生。
是人都惜命,有錢人更是,楚楚想要炮製出一種既能夠讓他們一飽口福,同時還具有養生之效的茶葉。
這樣就能跟厲家爭上一爭。
下午,蕭景瑜急匆匆的去了東宮。
蕭景瑜剛到東宮正殿,殿內已經是滿地狼藉了。
管襄坐在椅子上,撲哧撲哧的喘着粗氣,臉色尤爲難看。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頭來,看到男子,頓時就打開了話夾子,“師兄師兄,太后那個老妖婆簡直是該死!”
“怎麼了?”蕭景瑜走進殿內,將地上的冊子撿起來放好。
“師兄你看,這個是偷偷從清慈宮抄錄的名單。”管襄從長案上面抽出一份冊子遞給蕭景瑜。
直接翻到其中,被翻得皺起的一頁,指着上面的名字給蕭景瑜看。
上面有略顯繚亂的兩個字。
楚楚。
蕭景瑜眼神冰冷。
手指微微一用力,就將那張紙撕了下來,在掌心團成團,他扭頭,視線看在清慈宮的方向。
“她找死!”
“原本以爲她只是想在我身邊安插眼線,沒想到她竟然把手伸到了小師姐身上”
蕭景瑜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起,過了很久才壓下那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厲大後走到這一步主要目的怕是想挑起我們之間的嫌隙,怕是她以爲,你對楚楚有心思……”
“ 師兄,我冤枉啊,我發誓,我只是把小師姐當小師姐,不敢生出半點不一樣的心思!”
那個老妖婆怎麼還不去死!
“她怕是還有別的目的,這樣,你先進宮跟皇上說明,讓皇上不用管這件事,盯着厲太后就好,她肯定還有別的動作,以此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這麼說來,她已經盯上小師姐了?要開始動手了?”
“她真正要出手對付的是我們。”
“你先去跟皇上說,你們倆都裝作不知情,這件事情是由厲太后全程主持,你跟皇上都不知情,也說得過去,況且皇上也很少過問後宮之事。”
“行,我這就去跟父皇說。”
“那師兄,小師姐的事情怎麼解決?”
“已經定親的女子是不能參加的,到時候你跟小師姐先把事情給定下來?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沒有辦法了。”
“這件事情你先別管,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你跟皇上都不知情。”蕭景瑜頓了頓,“既然她有意瞞着你們,那我們就順她的意好了。”
“行,師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到時候就等着看那個老妖婆強撐着笑臉的模樣吧。”
從東宮出來,沿着街道向前走。
終究還是把她牽扯進來了。
誰算計她,他定不會讓那人好過。
……
暗衛的密信過了六天才送到蕭景瑜手裡,此時對他已沒有用處了。
雖然信中的解決方法讓他大爲心動,可是他不想這麼委屈楚楚。
他希望他們兩個之間,是歡歡喜喜的,是被所有人祝福的。
胡家那邊託人傳來了口信,說是經過一個月的挑選,已經確定了幾處離京城比較近的地方,只帶去實地考察過後,就能簽訂,價格買下來了。
去考察這天,是楚楚跟胡凡怡一起去。
兩個人都很滿意,最終以7萬兩銀子買了下來。
時間過得異常之快,已經到了十二月,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楚楚也準備啓程回湘州,打算跟家人一起過年。
在楚楚收拾着回家行李的之時,胡凡怡那邊出事了。
年關將至,各個商鋪的生意就越來越好。
尤其是胡家的酒坊,天天人滿爲患,但凡是東泉村的酒,一上貨架就會被掃購一空。
甚至還有那些大戶人家派着人過來蹲點。
東泉村的酒可謂是供不應求。
凡事只要喝過一次,都對別的酒不感興趣。
只是這東泉村的酒樓一點不好。
限購。
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必須得靠搶。
搶不搶得到全靠運氣。
胡凡怡在後頭數着銀子笑歪了頭,還是她跟她的好妹妹聰明,這限購一弄,價錢都往上翻了翻,聽他的好妹妹說這叫什麼?哦,對了,這叫飢餓營銷。
抱着銀票,胡凡怡覺得外面的吵鬧聲都格外動聽。
“小姐,小姐。”外面傳來掌櫃的喊聲。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酒又賣空了?庫房裡應該還有,在搬幾壇上去。”胡凡怡懶洋洋的應着。
“哎呀,不是,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有人過來鬧事,說我家的酒喝死人!”掌櫃着推門進來,身上還掛着彩。
胡凡怡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鬧事?我說怎麼沒動靜呢?原來在這裡等着!”
她從小就跟着她爹她哥做生意,怎麼會不明白商場這一套,他們大肆買茶園茶山的消息怕是已經被厲家知曉了。
怎麼?怕茶葉爭不過他們。
就來把他們酒坊的名聲弄糟?
胡凡怡冷笑着將銀票收好,“你偷偷去報官,不要讓人給發現了。”
“是,我這就去。”掌櫃的臉色雖然難看,還掛着彩,卻並不慌張。
他當了那麼多年的掌櫃,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更何況,他們家酒館的酒到底怎麼樣?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東泉村的酒他自己也買來喝。
別的不說,要是真能喝死人,他現在還能站在這裡?
前頭已經鬧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就是這個胡家酒坊,就是東泉村的酒,把人給喝死了!
當初賣酒的時候,把這個酒誇得天花亂墜,說什麼對身體好!。
我省吃儉用纔買了那麼一罈,想着等過年的時候孝敬家中長輩,誰知道最後竟然會是這樣,活生生的把人給害死了!
你們給我賠命來!大家都看好了,東泉村的酒喝死人了!
什麼對身體好都是假的!
也不知道那酒裡放了些什麼害人的東西。”
中年男人嘴巴呱唧呱唧的吐吐出一大堆,煽動着周圍人的情緒。
看到這一幕,本是熱鬧的鋪子,都停止了購買,停下來觀望。
胡凡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很多客人都在男人的這一番話中表露出了懷疑,甚至有一些隱隱被說動,找他們要退錢。
吃到她嘴裡的就是她的,想要再讓她吐出來,簡直是做夢!
“大家都讓一讓,不要擠在這裡,我們小姐來了。”小二幫忙開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解釋。”
“不知道這位客人說的,你家裡有人喝我家酒坊的酒喝死了,你是死者的什麼人?真的是喝我家的酒喝死的嗎?什麼時候死的?可有什麼證據?可讓杵柞驗過屍?”胡凡怡一連串的發問把衆人給問蒙了。
過來好一會兒,周圍的人才提出質疑,“是啊,這人突然冒出來說喝酒喝死了,可有什麼證據?要是沒有證據,那豈不是來鬧事的嗎?”
胡凡怡立即接話,“這位大哥說的不錯,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沒證據就跑來這裡嚷嚷,特意選在這個時候,現在年關將至,可是有什麼別的居心?
現在在場的各位都是我胡家酒坊的老客戶了,我這酒已經賣了十多年了,大家說說這酒出過什麼問題沒有?”
“沒有沒有,從胡家酒坊開始買東泉村的酒開始我就一直在這裡買酒了,算起來也有十到年的時間了,我可是越喝越精神了。”
“這個酒我全家都有喝,有三四年了,也沒出過什麼問題啊。”
“胡家酒坊的口碑我是信得過的,喝了這麼多年了,這個酒的功效只有我們這些人才知道,那是真的好啊!”
“我說你們幾個不會是過來鬧事的吧?想着現在年關將至,好過來訛一筆?”
“嘿,你這麼一說看着倒是挺像的,這是東泉村出的酒,價格向來不低, 一般人家可是買不起的,這幾個人一看就不像,誰能買得起酒的。”
眼看着那幾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胡凡怡笑道,“你說你家離家境不怎麼好,想着過年了,買點酒孝敬家中長輩,那你應該是第一次買着東泉村的酒吧,不知道酒罈子可還在,能否拿出來一看?這年關將至了,想要騙過年錢的騙子越來越多了,我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中年人被胡凡怡這麼一問,本就已經難看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你是這酒坊的小姐?一個女人拋頭露面的,你也不嫌害臊。
你們這胡家酒坊的口碑可真是行,都幫着你們說話。
不就是看你們有錢嗎?你們有錢人還真不一樣,害了人還理直氣壯,底氣十足。
我告訴你!我就是在你家買的酒!家中長輩也確實是因爲喝了你家的酒喝死了!
本來年關,一家子熱熱鬧鬧高高興興的時候,出了這種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是我親手害死了自家長輩。
我家長輩喝了你家的酒死了,這個是事實,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說幾句話就能推翻的,你要是不認咱們就報官!”
“對!報官!既然你們不認,總是要證據,那咱們就報官,讓官老爺來判定,我們本來只是想讓胡家給我們一個說法!給大傢伙一個說法!既然你們死不認賬,那咱們就報官我就不信了,在這天子腳底下還沒有王法了!”
幾個人一口咬定,他家長輩就是喝胡家的酒喝死的,神情悲痛,不似作假。
看着他們這模樣周圍的人又有些動搖了。
不會真的是胡家酒喝死人了吧,他們喝了確實沒事,而且很有功效,這也是這酒即便很貴,他們也依舊倍加推崇的原因。
可是這些人連報官都不怕,這信誓旦旦的模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們到底應該相信哪一邊?
而且相不相信胡家酒坊是一回事,可要是就真的有問題,那就關係到他們的安全了,誰也不敢拿自己親人的身子來開玩笑,那可是吃到肚子裡的東西。
胡凡怡看着中年男子,一番話就能立刻動搖,人心果真不是善茬,現在就連他自己都有點琢磨不透,對方既然敢,堂而皇之的說出要報官,手裡到底還捏着什麼底牌?
這個底牌怕是能把他們打到爬不起來。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騎虎難下了,鬧事的幾個人也緊緊盯着胡凡怡,看着她的神色變化。
雙方僵持不下。
“好,那就上公堂,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搞明白,我胡家是生意人,最注重信譽二字,絕不可能弄虛作假來砸自己的招牌!我行得正,坐得端,怕什麼?有什麼陰謀詭計,你們儘管使出來!我也不相信這世上邪能勝正!”胡凡怡看着那鬧事的幾個人道。
她胡凡怡可不怕這幾個人!
太子殿下還要叫她一聲姐呢。
胡凡怡都已經放出話來了,店鋪的人也立即轉身前往衙門。
同時胡凡以野草管是使了個眼神,趁人不注意時,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跟着一起出去。
那些人是有備而來的,既然敢去報關,那就必定什麼都已經打點好了,到時候去衙門他未必不會吃虧。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讓人請官兵來正常姿勢不行了,根本就請不過來。
這件事單靠她一個人解決不了。
她得要搬靠山。
厲家既然敢給她下套, 怕是這周圍已經佈滿了他們的耳目,他們必須要按計行事,絕對不能夠大意,以免遭了對方的阻攔。
酒坊裡的管事同樣跟了胡凡怡許多年,稍微提點幾句就知道胡凡怡樣做什麼。
他退下去之後,立即找了心腹前往蕭府報信。
此時的楚楚正在蕭府裡收拾東西,順便跟已經出關的黎蔚討論他的新藥。
“怎麼樣?這藥如何?跟解毒丹相比呢能夠超越天嗎?”
“你既然想知道找只兔子來做實驗不就行了?”
“兔兔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殺兔兔?”黎蔚瞬間倒吸一口氣看着楚楚,“它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拿來做這麼殘忍的實驗?”
楚楚:“……”
你說這話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蕭府裡,沒有被你禍害的人幾乎沒有!
楚楚剛想要開口,門房就帶着錢家酒坊的小廝急匆匆的進來了。
“楚姑娘,這是錢家酒坊的夥計,說是有人命關天的大事尋你,事情太急,小的就直接帶他進來了。”
楚楚皺了皺眉看着來人。
這的確是酒樓的夥計,她認的,之前她跟胡凡怡去過幾次酒坊都見過這個人。
“楚姑娘,小姐讓我過來尋您,酒坊裡有人鬧事,說我們家酒坊的酒喝死人了,現在小姐已經跟着那些人去衙門了,還勞請您也過去一趟!”
楚楚點點頭,“我這就過去。”
“黎蔚!你跟我一起過去!”
黎蔚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我沒空!”拒絕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能夠喝死人的酒裡面的毒你當真不感興趣?”
黎蔚滿臉的嘲笑,“不過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再厲害的毒還能趕上我親手研製的不成?”
“如果這件事情我猜的沒錯的話,是有人特地下了套,這麼有恃無恐的敢去衙門可見,那毒肯定不簡單,既然你沒有興趣那就算了,要是那毒真的厲害,也算你自己運氣不好,我去見識見識!”
黎蔚眼睛轉了轉停下的腳步,“那就走吧,我陪你去看看,你可別太感動了,我只是怕你應付不過來!”
楚楚:“……”
蕭府的馬車直奔衙門,不到一會兒便到了。
這個時候的衙門早已圍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大多數都衣着光鮮,其中還有一半多都是各權貴府邸的下人。
他們雖然是來看熱鬧的,但是也極爲關心結果。
他們是胡家酒坊最爲忠實的客戶,誰都害怕自己喝的酒有問題。
若是這一關胡家過不去,那以後這酒業市場,怕是再無胡家的立足之地了。
而胡家就是以酒樓酒業起家的,如果這酒業出了問題,酒樓會直接受到巨大影響,也就是說胡家以後會掉落谷底,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可能。
楚楚的眼神沉了沉,朝人羣裡擠去。
剛走到衙門大堂前裡面已經擺開了陣仗。
胡凡已跟一羣人分別站在大堂兩側對峙。
旁邊還站着衙役,個個都肅穆肅殺。
正上方的公案後頭,京都府尹已經面色沉凝的開庭了。
看着那公堂上官高懸的“公正嚴明”四個大字,楚楚眼神微閃,就是不知道那京都府尹是否真的能做到公正嚴明?
“小女楚楚,見過大人。”穿過人羣,慢慢走到胡凡怡身邊,“ 胡家酒坊所出售的東泉村酒乃是出自小女所經營的東泉村酒廠,既然這酒出現了問題,小女請求跟胡小姐一塊接受審理,同時也想弄明白,那酒,究竟出現了什麼問題。”
“楚楚?清安縣主?”
“正是小女。”
“雖然胡家所出售的酒出自你的酒廠,但是酒的運輸過程你並不知情,其最後是存放於胡家,或許是這中間出了什麼漏子,這事情本與你無關,既然你要求要一同受審,本宮沒有理由拒絕,那就允了吧!”
“多謝大人!” Wшw⊕ тTk án⊕ C〇
胡凡怡看了一眼少女,再看了看堵在大堂門口的百姓。
神色絲毫不見慌張,也沒有了平日裡貪吃鬼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精明冷靜。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且一定會帶着他。”胡凡怡朝楚楚低語。
“你這還未卜先知了?”楚楚沒有看她,所以還是壓低了聲音同她回話。
“不讓你見見你姐姐我的真本事,你老當我是個傻不拉嘰的貪吃鬼,本來是想叫蕭景瑜或者是阿襄的,後來想了想,根本就用不着他們,殺雞怎能用牛刀呢?想了想還是你適合,就找你了。”
楚楚:“……”
“那黎蔚呢?”楚楚問,“你怎麼知道我會帶他過來?”
“他?”胡凡與冷哼,“他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還是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語氣甚是嫌棄。
幸虧黎蔚沒有聽到,不然能跳進來跟她拼命。
公堂已經開始上面卻遲遲沒有動靜,楚楚看向胡凡怡。
“再等等,還要等他們的證據上場呢,不是說死人了嗎?去臺死人了,順便將那剩下的酒也帶過來,另外,杵柞快到了。”
不到一小會兒功夫,屍體也擡了上來,杵柞也到了,當即就驗屍驗酒。
很快便有了結果。
“如何?”府尹問。
處處悄咪咪的觀察着對面鬧事的幾個人,臉上皆是一臉悲痛,眼神裡不見半點心虛。
有這種表現的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是他們是真的認爲死者是喝了酒造成的死亡。
二是他們對結局早已胸有成竹,所以絲毫不慌張,害怕。
楚楚心裡更趨向於第二種可能。
“回大人,驗屍結果表明死者身上並無中毒的跡象,死者渾身的酒氣非常濃郁,死亡之前應該是飲用了大量的酒,至於剩下的這小半壇酒,小人也驗過了,裡面並沒有毒藥,所以死者中毒死亡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過量飲酒導致的死亡。仵作柞道。
府尹的眉頭的眉頭擰起,似乎能夾死蒼蠅,“胡小姐,縣主,你們看看,這可是你們酒廠出來的酒?”
酒罈子被衙役呈到了楚楚跟胡凡怡面前,讓她們過目。
楚楚朝酒罈子看了一眼,點頭,“這確實是我東泉村酒廠出來的酒。”
塘外的圍觀百姓頓時一片譁然。
“仵作已經驗證過死者是大量飲酒致死,你們也已經承認,這確實是東泉村酒,這麼一說你們是承認了這件事?”
對面鬧事的幾個人齊齊的朝兩人過來,滿臉怨氣。
堂外更是已經鬧翻天了。
“這東泉村的酒真的有問題,那我在胡氏酒坊光顧好多年了,是不是上當受騙了?”
“我還一直以爲這酒好,沒想到這酒居然會喝死人!”
“以後大家都別去買這酒了,竟然喝死人了!”
“胡家酒坊跟東泉村酒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賠償?”
“這種酒必須要給他查封了!”
“我一直對胡家酒坊跟東泉村的酒挺有好感的,誰知道他們這種有問題的酒還拿出來賣,真是個無良奸商!”
“對呀,對啊,我家主子還只喝他們家的酒,要是我們家主子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怎麼擔待得起?”
“這種無良奸商必須接受懲罰!”
“絕不能姑息這種無良奸商!”
人羣裡義憤填膺,怒氣沖天,只有一小部分人保持着沉默,還是在觀望狀態。
人羣外的黎蔚已經皺起了眉頭。
楚楚跟胡凡一對視一眼,看向堂上。
“當然這酒確實是我們東泉村酒廠出的酒,但是因此斷定死者是因爲喝了我們家的酒死的這件事情,我們不認!”
“我想問仵作一個問題。”
“您請問。”
“你是依據什麼依據來判斷死者是死於飲酒過量的,就憑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濃郁的酒氣嗎?”
“因爲酒罈子裡沒有毒,所以中毒的可能性不大。”
“你也說了是可能性,那就不一定準確,怎麼能夠因此判定他的死亡一定是飲酒過量?”
“若是這件事情不能夠清楚明白,僅憑一個模糊的可能就判定我們的酒有問題,這對我們不公,這件事明明尚有疑點,若是不弄清楚,不明不白就判了我們的罪,毀的不僅僅是兩個酒廠的聲譽,甚至還牽扯到一個家族的興衰起落!
大人既是京都的父母官,段不能被小人所矇蔽,毀了公正嚴明四字!”
“簡直大膽!”府尹拍堂而起,臉色陰沉,“仵作是府衙認命的驗屍官,經驗豐富,其與衙門數十年來合作無間,你們質疑仵作,就是質疑衙門!你們既認下了那壇酒是你們酒廠所出,卻又口口聲聲的不認罪,簡直是胡攪蠻纏!
“大人,我們並非胡攪蠻纏,但是事關重大,被冤枉了自然也要爲自己喊冤,外面這麼多百姓看着呢,都在等一個最終的結果,即便是要對客戶的負責,我們也要爲自己證明清白,還請大人給我們一個辨別的機會。”
兩人站在大堂之上,面對府尹,頂着外面無數的謾罵指責,卻始終不慌不忙,點上無半點害怕與驚慌。
這種鎮定落入在對面幾人的眼裡,反而引起了他們的不安。
就如對方不知道他們的底牌一樣,他們也同樣不知道對方的底牌。
但看着那兩人勝拳在握的樣子,莫非真的有辦法能夠證明清白?
先前鬧事的中年男人悄悄往上頭看過去與府尹對了個眼神。
府尹看着楚楚跟胡凡怡,像是沉思了片刻之後道,“你們要如何辯證,萬事都要講究證據,你們若是拿不出證據來,本官會依法宣判,身爲京都的父母官,本官需要爲全城的百姓負責。”
楚楚淡然自若,“想要證明我們的清白很簡單,我們請求再次驗屍!”
“我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商家,但卻也知道但凡有重大案件需要用到仵作驗屍的時候驗證方法是極爲複雜的。”
“但是這位仵作,”胡凡怡看向了仵作,“您剛剛也就看了一下死者的下巴,紮了個銀針,試了下毒,你這樣是不是做的也太清閒了點?便是讓外面的百姓們說說,在生命面上如此兒戲,你真的合格嗎?
聽到這話,仵作慌忙向府尹辯解,“大人,並非是小的兒戲,小的以性命相保,一應檢驗均細緻認真,絕對沒有半點敷衍!只是覺得應該尊重死者,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剖屍的!”
這話讓站在大堂另外一邊的一行人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手指着胡凡怡,含淚痛罵。
“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死者爲大,你們竟然還要剖屍驗證,明明就是你們的酒有問題,現在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要侮辱他嗎?”
“什麼剖屍驗證,我看你們就是想借此拖延時間!”
“誰不知道清安縣主乃是太子的師姐,蕭郡王的師妹,你這是等着靠山來救你們呢!可是我們不怕,就算是豁出性命,我們也要爲家中長輩申冤。
清安縣主乃是太子師姐,一直客居在蕭府,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剛剛太過專注於案情,很多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受到提醒才恍然大悟,難怪那清安縣主從走進衙門開始就一直不慌不忙,一點兒也不害怕,原來人家身後有大靠山,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堂上的爭辯,讓周圍的圍觀人羣搖擺不定,此時看楚楚的眼神都帶上了些厭惡。
覺得這個縣主有些仗勢欺人。
“不過就是驗個屍而已,想要驗證出來又不一定非要剖屍!”人羣裡傳出一道聲音。
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何人?”府尹問道。
黎蔚抖了抖衣服衣服往裡走,衆人下意識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小民黎蔚,不知大人可還記得?小人曾爲大人千金診治過。”
“是你!”府尹瞳孔猛烈收縮,脫口而出。
此時人羣中亦有人驚呼,“醫毒雙絕,是醫毒雙絕,是江湖上有名的醫毒雙絕,醫術毒術,極是了不得,我見過他的!”
“啊!這人我也見過,我主子曾找過他,可惜被他給拒了!”
黎蔚勾脣淺笑,有人認得他,那就好辦了。
中年男人一行人看到黎蔚出現的時候,眼底閃過片刻的驚慌,最後強制鎮定的,纔沒露出什麼異樣來。
只是眼神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篤定。
“黎公子乃是江湖神醫,過來剖屍檢驗難免大材小用。”府尹道。
“無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小民看大人愛民如子,大受感動,爲了這一樁案件一籌莫展,小民願意相助大人這一次 ”
“既然黎公子願意相助,還請大人應允,這件事情孰是孰非總要有一個定論,還一方清白。”人羣中有人開口。
“是啊,大人你就允了吧,這黎公子醫術了得,說不定真能查出沒有查出來的東西。”
“對對對,趁早驗明,趁早把案子了結,既然黎公子說不用剖屍,也不會侮辱了死者。”
“那就有勞黎公子出手相助了。”
“不勞煩,不勞煩。”黎蔚笑呵呵,走到了屍體旁,揭開着蓋在上面的白布。
他從自己身上取下來數枚銀針,分別紮在了死者的咽喉,胃部。
再掏出一個小藥瓶,將瓶中的粉末倒了出來,再將兩枚銀針取出,在粉末上抹了一下。
很快銀針中有一枚,竟然慢慢變成了黑色。
即使不懂醫的人都明白銀針發黑就說明針上有毒。
人羣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