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胡凡怡抱着楚楚笑作一團。
何家兩姐妹沿路往裡走,還沒走到四進院。就聽到裡面傳出來的笑聲。
兩人對視一眼,直直的走了進去。
入眼是一個裝飾極爲別緻的小院。
跟其他地方的院落都不同,處處都有一股少女的氣息。
院子裡還放置了很多的盆栽,有假山,小池塘花草架。
花草架下面是一套石桌椅。
院子裡的一幕幕,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便是這裡面的空氣,都有一股清新好聞的香氣。
這纔是真正千金小姐,該有的生活。
楚家人對楚楚實在是太大方了。
“楚楚,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何書走了進去,目光直直的看着楚楚,眼底深處有着深深的嫉妒。
看着兩人居然直接闖了進來,說笑的兩人都停下了笑聲,看着兩姐妹的目光帶着不悅。
“不過就是隨意聊聊罷了,你們怎麼過來了?舅跟姨母她們呢?”
“她們跟長輩們在一塊說話,不喜歡我們在旁邊,這裡我們也不認識別的人,就想着過來看看你。”絲毫不見外的找了張凳子坐下,視線毫無忌憚的掃過整個院落,“沒想到你的這個院子這麼別緻,這得花不少錢吧?楚楚,你現在真的像個千金小姐了,真是讓人羨慕。”
這個院子裡明明還有客房,爲什麼不讓她們住?
這就是看不起她們。
楚楚沒有說話,只是笑。
胡凡怡確是不爽了,“也沒花多少錢,這裡面的佈置都是我們親自去選的,不光是假山上的石頭,還有這些花呀草啊,都是我們特意挑選的,每一盤都是無比珍貴,價格也就是那麼幾百兩左右吧。”
嫉妒嗎?
嫉妒死你。
聽到這話,闖進來的兩個人目瞪口呆,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就這麼些石頭,花啊草的就要幾百兩?”
“那是,不然怎麼能配得上楚楚的身份呢?楚楚可是有名的小神醫,酒廠的東家,還有,清安縣主。”
其她身份暫且不提,光是清安縣主四個字,就讓何家姐妹的臉紅了起來。
剛剛何書的話,裡面的羨慕嫉妒恨,怕是隻有她自己聽不出來。
胡凡怡笑,還想妄圖跟她們家楚楚比,她們也配。
她們楚楚可是有品階的,皇上親封的縣主,就算是品階不高,那也不是一般的千金大小姐能夠比得上的,更何況是眼前的這兩人。
何家姐妹這才意識到,坐在她們身邊一直笑着的少女,她的身份本來就跟她們是天差地別。
就算同樣是鄉下人家出生,人家也跟她們不一樣了。
知道胡凡怡是故意的。
楚楚沒有出聲,犯不着替那兩姐妹解圍。
並不是楚楚故意對兩個人存在偏見。
而是從一開始這兩人上門的目的就不單純。
要是尋常的過來相親,那也就罷了,可是她們明知她們過來不僅僅是相親,這還是來了。
尤其是接觸過那麼幾次,時間雖然都很短,但是也足夠楚楚看出她們是什麼樣的人。
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她們現在還在家裡,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幺蛾子,總之這段時間家裡是沒法平靜的。
兩姐妹自己闖了進來,之前小院裡和樂的氣氛就不見了,楚楚跟胡凡怡也不可能當着兩個人的面談酒場的事。
不然要是被她們聽到了,怕是會拼盡全力扒上楚家,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兩姐妹過來的話題也就聊不下去了,胡凡怡。托腮嘆氣,“好無聊啊,楚楚,咱們去村子裡轉一轉?”
“有什麼好轉的?”
“聽八卦呀,現在楚爺爺肯定在村子裡聊天呢,咱們也去湊個熱鬧,說不定還能知道好多我們沒聽過的事呢。”
楚楚看了看,坐在旁邊渾身尷尬跟陰沉的何家兩姐妹,“行,那咱們就去玩一玩。”
幾個人要去村子裡轉一轉,何家姐妹雖是尷尬還有憤怒,但還是跟着去了,不然人都走了,她們留在楚家幹什麼呢?
一行人走在路上,東泉村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已經看不出經過洪災的摧殘了,所以說東泉村是這十里八鄉,恢復最快的。
這裡走一走,那裡轉一轉,都能遇上村子裡的嬸子叔叔,大傢伙時扛着鋤頭去上工,或是搬個小馬紮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村裡的孩子們一個個機靈的很,其實對楚楚跟胡凡怡一看到兩個人就嘰嘰喳喳的叫着姐姐,姨。
等走了一會兒,就看到楚老頭坐在大樹底下納涼,周圍也全都是人,一個個都跟聽了什麼了不起的大八卦一樣滿臉的驚歎。
“爺爺在說什麼呢?”看到楚楚的人,大家也是趕緊招呼她們坐下,坐下來之後,楚楚就問道。
“對啊,對啊,各位爺爺有什麼有趣的八卦嗎?”胡凡怡也坐在了楚楚身邊。
“要說八卦呀,還真有一個。”當時就有一個老頭滿臉得意。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
“這老頭就是喜歡賣關子哈哈哈哈。”
“說起來這事還跟楚家有點關係。”說話的老頭看了楚楚一眼,“還記得那個縣令千金吳小姐吧,就是那個之前說跟你交情好的那個,她成親了,半個月之前成的親,成親那天,那叫一個寒磣,聽說就一頂轎子就給送過去了,拿縣令大人跟縣令夫人都沒出門送,這關係搞得可僵了。”
“這事我們早就知道了,你還當故事來講,還有沒有新鮮點的?”
縣令千金,半個月前出嫁這件事村子人都知道,只是沒人談論罷了。
老頭子被吐槽了一番,笑了,“急什麼急,這不是還有後續嗎,昨天啊,那縣令千金跑了回來,披頭散髮的,渾身都是傷,臉上都是紅腫的一片,都快成個豬頭了,看的是極爲狼狽,慘真的慘,聽人說那是被夫家給揍的,但是跟孃家的關係給弄僵了,爹孃不給撐腰,那邊的人行事就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這不受不了了,自己找了個機會跑回來,大哭大叫着不回去,是不是要和離!
這個八卦到這裡也就結束了,何家兩姐妹聽了,只覺得沒意思,看了看楚楚,只覺得這東泉村的人真是好生無趣。
這些年輕人也一樣,都是有身份的人,居然坐在樹底下聽一幫子老頭老太太說八卦,還聽得津津有味,果然是鄉里人出身,狗改不了吃屎!
這些人跟她們都不是同一個身份地位,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
兩人對視一眼,趁其她人不注意悄悄的離開了。
聽了一會兒八卦,看着就要吃中飯了,一行人準備各回各家,各吃各飯,剛要往回走便看到何畫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楚楚,楚楚,快,快點幫忙,我姐姐掉進河裡了。”
楚楚等人皺起了眉頭,往東泉河邊跑去。
村裡只有這麼一條河。
楚老頭聽到有人掉到了河裡,心裡也擔憂上了,卻被胡凡怡拉着手臂往回走,“楚爺爺,你先回去等着,有我們在呢。”
大男人在這裡不合適。
等到了河邊,遠遠的就能看到有個人在水裡撲騰撲騰,離河岸邊越來越遠了。
“蕭紫。”楚楚叫了一聲。
一道黑色的人影憑空出現,是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英姿颯爽,足尖輕點,人就已經到了何書身邊,將人提起,一轉身便回來了。
回到岸邊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放,就消失在了原地。
這是蕭景瑜給她的護衛,蕭景瑜上次回京後,便派了幾個人過來,都是女人,且都是有功夫的。
平日裡,其她幾個人就留守在楚家大院。
蕭紫就跟着楚楚,暗處保護,以防有什麼突發情況。
就比如現在。
“沒事跑來這裡做什麼?”楚楚面無表情。
地上的女子衣服已經全都溼了,緊貼在身上,露出裡面大紅色的肚兜來,人還不在地上,一個勁的咳嗽,吐了不少水。
看到這樣,何畫結結巴巴的回答,“我們剛剛在樹下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便想着到處走一走,沒想到剛走到河邊這路有些滑,姐姐就不小心掉到河裡去了。”
她不是害怕,她是被突然出現的女人給嚇着了。
一個女人憑空出現。
居然還會飛。
還聽楚楚的話。
這種本事她只在傳聞裡聽到過。
答完話悄悄看向面無表情的少女,有些人就是天生命好運氣好,纔會有這麼有這般造化。
“先在這待着,我回去拿件衣服來。”楚楚看着地上的人,臉色陰沉。
“還是我去吧,我走的比你快,待會兒酒廠的工人就要下工了,這人來人往的怕是要被很多人看見,到時候她的名聲就保不住了。”胡凡怡語氣滿是嘲諷。
這兩人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狗玩意兒,玩這種把戲,要是她跟她的好妹妹稍微有點壞心,地上的這要麼一輩子嫁不出去,要麼怕是也只能嫁給地痞乞丐,歪瓜裂棗了。
胡凡怡趕回了楚家,楚楚站在何書身邊,擋住的酒場的方向,工人們要從那裡出來,只要稍微一擡眼就能看清這邊的情況。
到時候何書就毀了。
何畫見狀,也連忙擋住了另一角。
形成了一個空間,將人護在裡面。
何書也知道了眼下的境地,等回過神來之後,把自己抱得緊緊的,嗚嗚的哭了起來。
胡凡怡的速度很快,一會兒就將衣服拿了過來。
趕在了下工之前回了楚家。
楚家,楚家長輩們都坐在院子裡,何秋跟羅清則是不停的往門口商量,看到幾個人回來連忙就拉着何書,裡裡外外的看,“你說你不是跟楚楚出去玩去了嗎?怎麼就你一個人落水了,有事沒事沒有哪裡傷着吧?,沒有被人看到吧?”
何秋這話乍一聽,是關心何書,是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在指責楚楚等人沒有看好人,害得何書落了水,出了事。
這種責怪楚楚根本就無心理會,看着她們把人拉過去了,徑直就回了院子。
這種懶得搭理的態度。,讓何秋跟羅清接下來的話都沒法往外說。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讓兩人氣紅了眼。
“是自己她們悄悄去的河邊,至於怎麼落的水,還需要問她自己,跟楚楚無關,你們還是要問清楚了再說話,免得冤枉了好人!”楚楚不說話,但不代表胡凡怡會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欺負她的好妹妹,開口道了一句。
又看了一眼何書,也回了院子。
院子裡,看到孩子們都回來了,楚老太連忙把自己孫女拉了過去,“楚楚,怎麼回事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一起坐在大樹底下乘涼,她們自己跑去了河邊,誰也沒說,之後還是何畫反過來說有人落水了。”楚楚回答。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是落水這件事是故意的就是了。
東泉河本就不深,而且在河邊她也看過河岸上的痕跡,根本就沒有找到腳滑留下來的滑痕。
那這件事就很清楚了。
怕是那兩姐妹自己在打着什麼主意吧。
“既然人沒事,那就先吃飯,待會兒喝點薑糖水,免得感染了風寒。”楚老太聽到楚楚這樣說,心裡也有了數。
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要吃中飯了。
她家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們都幹了一早上的活,本來就已經累了,總不能因爲一個人的事連飯都不吃。
這件事要說也要,等吃完飯再說。
人是自己跑出去落水的,又不是她們家孩子害的,怪不到她們孩子頭上。
那幾個人要是敢栽贓,就別怪她對她們不客氣。
這邊一家子坐上飯桌那一頭羅青跟何秋帶着何書回房間換衣服,出來時已經不見了何書。
“小書說她不太舒服,不想吃飯,人已經睡下了,不用等了,咱們先吃吧。”自己去竈房端了飯碗。
楚家人只是笑。
她們沒想等,只是人出來太快了。
飯吃到一半,楚老太對着楚楚說,“楚楚,等吃完飯你去給那小姑娘看看,別落下什麼病來,說落水的事可大可小,就怕有個萬一。”
這話讓羅清跟何秋臉色一僵,臉上閃過不自然,開始低頭大口扒飯。
真是一個老不死的!
“等看過了,人要是沒事,多休息會兒,下午就送她們回去。”
“行,我知道了,下午我比較有空,我去。”楚北點頭。
早上這兩人就說要送她們走,現在吃飯的時候立刻就說出來了,是真的不打算讓她們繼續留下來了,何秋跟羅清嘴裡的飯頓時就沒了味道。
味同嚼蠟。
這也太欺負人了,把她們當什麼了,恨不得儘快送走。
上門才坐了一天,什麼事都沒辦成,這算什麼親戚?都是一羣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兩人的臉色隨着楚老頭楚老太的話,一變再變,像一個調色板似的,臉上的肌肉都變了形。
楚家人淡定吃飯,當做沒聽見。
能讓家裡兩位長輩親自開口感人,怕是她們不在家的時候,這兩人把兩位長輩給氣狠了。
羅玉知道這兩個人的脾氣秉性,即便是說過,犯不着爲她們生氣,心裡難免有些氣難平。
想着以後再回去,她一定要把事情跟大哥好好說一說,這樣的媳婦以後別再放出來害人了。
還有大姐也是,也要跟爹孃好好說一聲。
兩個人把她家攪得不得安寧!
等吃過飯,楚楚就去了客房給何書看了一下診,人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驚嚇,現在已經恢復過來了,只是人還躺在牀上,怎麼也不肯下牀。
“人沒事,沒有落下病根,就連風寒也沒受着,要是舅母跟姨母不相信我的診斷,可以把人送到鎮上或縣裡的醫館,找其她大夫再看一看,費用我們楚家出。”楚楚對着站在牀邊的人道。
羅清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看你這話說的,這裡誰不知道楚家小姑娘是個神醫,我還能不相信你的醫術嗎?既然人沒事再歇會兒,等緩過神來咱們就回去。”
何秋雙手搓了搓,“那待會兒我就去收拾行李,不過這次來一人就帶了兩套衣裳,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就是個轉手的功夫,這衣服還沒開始換了,咱們就得回家了,這真的是……”
話也不說完整,只是看着楚楚苦笑。
楚楚也不搭話,看着兩人笑了笑,就離開了客房。
等她一走,剛剛還在苦笑的人就立即就衝着房門口狠狠的吥了一聲,“這是個什麼東西?擺出那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給誰看呢?這人啊,果然有一點錢就會變臉,小時候多聽話呀,現在呢有一點錢眼睛就長到天上去了,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別說了,別說了,在這裡不要說這種話,這可不是我們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的,要是她們真的不顧一點親戚情面,就從你剛剛罵的那兩句人家就能把你丟進大牢了!”
“她們敢!”
“怎麼不敢?你以爲你罵的真是楚楚?你罵的是清安縣主!知府大人的妹妹!”
何秋一下子就噤了聲。
她壓根就沒想起來,楚楚縣主的身份,現在被羅清這麼一說,心裡還真有點害怕起來,伸長了腦袋往外看,沒有看到人才鬆了口氣。
她們尋常百姓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官,尤其怕蹲大牢。
一旦進了牢裡沒點關係,沒點錢就甭想着從裡面輕易的走出來。
這些就不說了,主要是遭罪呀。
聽說那些大牢裡的人天天都要挨板子。
“姑姑,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嗎?”牀上,何書問道。
“回不回去那就得看你的了。”
何書翻了個身,重新縮進被子裡。
回去?
她自然是不能回去的。
楚家院子的房子漂亮,就算是客房也比她自己家裡的房間好上百倍。
特別是楚楚的那個院子。
要是她能住到那裡,那該多好。
就算是住到別的院子裡,住在裡面的人也代表着跟楚家親近,就算不是楚家人,那也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這跟她家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楚家人習慣性午睡,等睡醒之後,楚北從家裡的馬車拉出來套上,栓在門口等着那四人出來。
那兒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人出來。
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吵鬧聲。
“親家,親家,小書突然就渾身發熱了起來,人燒的厲害,能不能再讓楚楚幫忙過來看看?”何秋從客房裡出來火急火燎的,對着剛從房裡走出來的楚老頭楚老太說道,“這孩子回來就在牀上躺着了,飯也沒有吃,楚楚剛開始也說沒什麼大事,我們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等着下午回去,沒想到人突然就燒了起來,現在已經有些迷糊了。”
楚老頭跟楚老太對視一眼,皺起了眉頭,對着在一旁看熱鬧的楚森道,“去叫你妹妹過來看看,老太婆,你也跟着去看看,別真把人給上糊塗了
楚老太點頭,隨着何秋一起去了客房,這邊楚森也將楚楚叫了過來。
“妹妹你之前不是說過人沒事嗎?她怎麼會突然發起燒來?”楚森有些奇怪的問。
她家妹妹的醫術那麼好。
只怕是有人不想走,故意的。
“想要發高燒不一定得是落水。”胡凡怡回答。
楚楚跟胡凡怡一起去了客房,楚森跟楚北則是有多遠就跑多遠,免的賴上他們。
他們可是黃家大閨男!
等到了客房,何秋跟羅青都在看到楚楚的時候,臉色變不怎麼好看,“楚楚你快過來看看,人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子,你之前還診過脈呢!明明說過人沒事,人是我們帶出來的,要是在外頭出了什麼事,回頭我們怎麼跟她家裡人交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們楚楚故意的?故意不給何家小姑娘醫治,才讓她生病的?”一聽到這話楚老太立馬就不樂意了。
現在她們說什麼都行,冤枉她家楚楚那就不行。
看到老太生氣了,羅清連忙改口,“親家,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我一時着急,說錯了話,楚楚的醫術,我當然信得過,這一塊有哪個大夫的醫術能比得上楚楚?但是小書實在是太奇怪了,當時楚楚明明說過沒事的,現在怎麼突然就燒了起來了?”
“這當然不奇怪了,她在水裡泡了那麼久,想要不燒起來怕是都難!”
楚楚走到旁邊,看着何書那還沒幹的頭髮。
她的這個動作讓何秋跟羅臉色一白,眼裡閃過驚慌。
“我先給她開點退熱的藥,先喝一碗,再讓凡怡姐的車伕幫忙把人送到縣城的醫館去,讓醫館的大夫好好瞧一瞧。”
“楚楚?”楚老太看着她。
“奶奶,現在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免得人在咱們家病了,回頭還說是咱們的責任,我們到時候就算是多長几張嘴也說不清呀。”
“好,那就聽你的,病醫的好,人心就不一定了。”
兩個人的對話把何秋跟羅清說的面紅耳赤。
胡凡怡撲騰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老太太活得可通透了,什麼牛鬼蛇神的都藏不住。
人家要是有心生病,再高的醫術也治不了,回頭還可能會被賴上。
這可不就是人心不好醫嗎?
牀上的何書也沒好到哪裡去,她是真的病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胸悶噁心。
在聽到楚楚跟楚老太的對話,還有胡凡怡的笑聲,心中氣急,本就已經燒紅的臉就燒的更厲害了。
唯一讓她覺得她生病生的有點用處的是,經過這一次今天她們是走不成了。
楚家就算是想趕她們走也沒有辦法。
帶人去城裡看病,何秋跟着一起去了,羅清跟何畫則是留了下來。
“這些人到底是有多想留下來,竟然想出這種的法子。”胡凡怡道。
“我看她們就是瞎折騰,即便是多留下來住一兩天又能改變什麼?還真的把我哥當成了傻子不成?”
在她哥身上用計,那是不可能的,無論哪一個都不行。
越是折騰,怕是兩家會鬧得更厲害。
“何畫去了二進院。”空氣中傳來蕭紫冷冽的聲音。
楚楚跟胡凡怡對視一眼,齊齊的往二進院走去。
纔到門口還沒進去呢,就聽到裡面傳來男子的聲音。
“你們弄出那麼多事,到底看上我哪了?我的臉還是我兜裡的銀子?”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北表哥,不是這樣的,我……”
男子很是不耐煩,連她的話都已經完全打斷了,“別叫我表哥,我可不是你的表哥,我跟你說,你們真的是看錯了,我要臉蛋,臉蛋沒有,要錢,錢也沒有,家裡的酒廠都是我妹妹的,我只是幫着我妹妹幹活,我們不會分我妹妹的家產!家裡其他兄弟也一樣,我勸你們少打這些主意!”
不會分家產!
何畫已經驚呆了,“北表哥,你在說笑呢,你們家這麼有錢,你又是男孫,怎麼可能會不分家產?”
他一定是故意這樣說,想要把她嚇退,一定是的!
“男孫又怎麼了?我們家的一切都是我妹妹的,不信你隨便找個人問問,我跟你說家裡,再有家財那也跟我沒關係,我們家可沒有少奶奶,我娘她們還要下地幹活呢,我媳婦自然也是做牛做馬的命,何況我也看不上你,話已經說不開了,以後別總是在我面前晃悠了,早點回家的,可真是沒腦子,別人給你編個美夢你還當真了!”
何畫白這一張臉從院子裡出來。
楚北明晃晃的,一句我看不上你,讓她難堪至極。
更何況楚家人根本就把她們的心思看得清楚透徹。
她們絞盡腦汁的接近,她們看來就是一場笑話。
除了丟人難堪之外,還有對何秋的惱恨。
楚家家世確實是好,可是楚家的這些人卻一個個的都不是良人。
她們根本就分不到錢財!還要幫着幹活!半點好處都撈不着!
何秋跟羅清爲了能楚家拿到好處,竟然把她們姐妹倆往火坑裡推。
她要回家告訴爹孃,她姑就是個壞心眼的!
楚楚跟胡凡怡沒有進去,悄悄的退了出去。
二進院裡傳來黎蔚懶洋洋的聲音,“你可真是能編的,還所有人都要下地幹活,不過這樣也好,一下子就解決了個大麻煩,你那些哥哥弟弟們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你!”
“那是當然!”尤爲自豪。
看着楚北這副樣子,黎蔚極爲不雅的翻了個大白眼。
繼續去閉關了,他怕那兩個人惦記上他。
到晚飯時,去縣城醫館的人也回來了。
車伕也是個實在的,把醫館大夫的話一次不漏的復了述出來,“大夫說這是多次受涼才導致的高熱不退,已經開好了藥,每日吃三帖,連吃三天,等熱退下去了,人就沒事了,幸好受涼的時間短,沒有傷到根本,不會落下什麼毛病,診費加藥費一共是兩兩。”
羅清跟何秋臉上青白交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多次受涼。
大家都不是傻子,聽到這句話,誰還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去醫館看個大夫,那個大夫如此多嘴。
楚老頭淡淡的看了幾人一眼,“既然沒事,那就去吃飯吧,等小姑娘病好了,我就讓人送你們回去。”
這一次,楚家人沒催着她們走,何家兩姐妹反倒是自己鬧了起來。
吃過了晚飯,就在客房裡鬧翻了天,何畫拉着何書說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說過之後兩人立馬就要吵着回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至於何秋跟羅清走不走隨她們的便。
何家兩姐妹要走,羅清跟何秋也待不下去了。
看那兩姐妹的架勢是恨上了她們,到時候要是回家在家裡亂說一通,兩人都沒好果子吃。
何秋怕兩姐妹說壞話,也怕她們把自己來楚家借錢的事說給家裡人聽。
羅青也是一樣,擔心兩姐妹瘋起來不管不顧的跑到她家裡說壞話。
只能是一起回去了,免得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亂子收不了場。
楚家長輩們也沒攔着,順了她們的意,讓胡凡怡的馬車連夜將人送走。
何秋跟羅清過來這一趟,半點好處沒給自己撈着,反而是惹了個麻煩回去。
等人一走,楚家人只感覺整個楚家院子空氣都變好了。
楚家小輩們自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多虧了楚北。
把人給嚇跑了。
何秋幾人沒離開幾天,羅家大哥就親自登門了。
帶來了禮物賠罪。
整個羅家,就只有何秋這一粒老鼠屎。
楚家人對羅家大哥的態度, 很是好。
楚家人分得清,誰對她家媳婦好。
羅家大哥沒有在楚家多呆,早上過來中午吃了飯就急匆匆的往家裡走。
他家也受了洪災的侵襲。